說完,怕明秋驚不信,淩一弦探手給他做了個演示。


    她身後拉了明秋驚一下,皮膚相處的瞬間,渡了一絲混合著毒性的內力過去。


    刹那之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麻痹僵硬之感,貫通明秋驚渾身上下。


    等明秋驚半秒鍾後回過神來,就隻看見淩一弦衝他得意地笑。


    江自流恍然大悟:“所以你說,我其實不用擔心。”


    “沒錯。”淩一弦矜持地揚了揚眉毛,“隻要我還有把你籠罩進氣場裏的力氣,我就是你的天然克星。”


    “原來如此。”江自流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


    然而下一秒鍾,江自流順勢一屁股落到地上。


    他擺好姿勢,五心向天,盤膝趺坐,精純的少林內力在周身經脈裏遊走三十六個大周天。


    在這個隱蔽的小角落裏,四周花木似乎也察覺了不同尋常的動靜,在微風下抖動出一串興奮的簌簌聲響。


    淩一弦和明秋驚對視一眼,他們默契地同時站起身來,一前一後地幫江自流護法。


    此刻,他們都感覺到了,江自流周身所煥發的奇妙氣機。


    過了好一會兒,江自流重新睜開眼睛。人還是之前那個人,隻是那股隱隱變化的氣勢,就好像舊樹上萌發出了新的嫩綠春芽。


    這種改變,之前的淩一弦也曾經有過。


    那是晉升了五級武者的標誌。


    江自流拍拍塵土,從地上一躍而起。


    可以看出,他之前對自己的氣場和未來的領域已經構想多次,不然今天決不會如此純熟,一舉晉級。


    大概他之前早就有了晉升五級武者的機會,隻是礙於那個“被動走火入魔”的問題,所以才一直壓著,寧可始終停在四級巔峰,也不想冒著傷害了隊友的危險。


    不過……


    這種淩一弦剛說完,他便立刻就信,而且一時三刻就迅速晉級的風格,還真是隻有江自流能做得出的事。


    正因為淩一弦說了,他就信,所以江自流所思無雜念,一心無掛礙。


    淩一弦拍拍江自流肩膀,又是高興又是警惕:“哇,你這人……”


    從今天開始,淩一弦就繼續加練!


    她跟江自流你追我趕的武道之爭,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都分不出勝負了。


    “你們兩個……”明秋驚搖搖頭,“搞得我都有危機意識了。”


    就在剛才,師父把他特意留下來,除了關心明秋驚近來境況之外,還對他晉升五級的預備指點了一番。


    淩一弦和江自流有他們的通天大路,而明秋驚也有自己的盤腸小道。


    或許他總會慢上兩位好友一步,不過,他總會追上去的。


    暫時把江自流晉級這件事放到一邊,三個人先交流了一下以後的小隊任務。


    “這樣的話,就等於給自流上了雙重保險。而且,他在擔任盾守之外,也可以當做半個攻堅手用了。”


    “是啊,輸出永遠不嫌多。”


    “至於我……”明秋驚看向淩一弦,“一弦,我們可以互相配合。”


    淩一弦了然:“我幫你給暗器淬毒?”


    明秋驚點頭。


    策應擔任的,是隊裏的輔助位置,原本的作用有些類似於萬金油。


    像是戰術執行、帶起節奏、拖住對手、醫療、後勤……什麽事情都要涉及一點。


    就像是明秋驚,在共同作戰的時候,他身為暗器武者的任務就是拖慢對手、封鎖路線、在對手身上打出第一片傷勢。


    同時,因為位置往往遊離於戰鬥邊緣,所以明秋驚還兼備著觀察環境,和調整節奏的責任。


    但是,如果明秋驚和淩一弦聯手,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想想吧,假如明秋驚灑出漫天針雨的時候,淩一弦正好將淬毒的內力外放,聚集在明秋驚的袖口。


    每根細針都穿過淩一弦外放的內力,針尖上挑起一縷來自於遠古大荒的劇毒。


    很少有生物能頂住一輪這樣的攻勢,明秋驚的暗器之利,將在淩一弦的配合下發揮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程度。


    當然,要想達到這樣的理想狀態,肯定還需要大量的練習。


    不過,淩一弦想想那種一刷一大片的場麵,便躍躍欲試起來:“好啊,我們下次訓練時,就配合著試試。”


    三人互相看了看,全都默契地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滿了恐怖直立猿應有的素質。


    江自流伸了個懶腰,被金鍾罩淬煉過的禁錮,像是炒豆子一樣劈啪作響。


    他欣慰地說:“誤會解除了,我晉級了,未來的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了。”


    “嗯?”明秋驚奇怪道,“什麽誤會?”


    江自流理所當然地說:“就是之前你跟一弦牽手的誤會啊,知道你是想讓葛前輩寬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想吃窩邊草。放心吧,我用人格擔保了你的人品,而且還幫你說了不少好話呢。”


    明秋驚:“……”


    淩一弦:“……”


    明秋驚沉默片刻,主動地歡送了江自流:“自流,你是不是沒吃飽,先去燒烤店叫一桌吧。”


    江自流摸摸肚子,感覺雖然不餓,但要吃的話還能吃得下。


    “行,你們都要吃什麽,我先去打個窩。”


    明秋驚沉吟片刻:“雖然都說吃啥補啥,但我也沒法確定究竟哪個零件最缺乏……這樣,哥們兒,你先叫二十串烤雞心,再來十份豬腦花。”


    拍拍江自流的肩膀,明秋驚肅穆道:“我請你,自流,不用客氣。”


    …………


    目送著江自流的背影,帶著迷惑遠去,明秋驚的肩膀緩緩放鬆下來。


    他側頭看看淩一弦,輕輕地咳了一聲:“那個,一弦,你沒有相信自流的話吧。”


    淩一弦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相信了會怎麽樣,不相信了又會怎麽樣?”


    明秋驚笑了笑,並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他話鋒一轉,反問淩一弦:“你知道嗎,這片沒有監控的死角地帶,一向是學校裏口口相傳的風水寶地。”


    “嗯?”


    明秋驚隨手在周身畫了個圈:“空曠。”。


    撥弄一下森鬱的樹叢:“幽靜。”


    “而且還沒有監控,非常隱蔽——你說,曆代的本校學生,一般會用這裏來做什麽?”


    淩一弦謹慎地思考了一番:“莫非是……”


    明秋驚麵露鼓勵之色。


    淩一弦雙眼精光大作:“抄作業嗎?!”


    明秋驚:“……”


    明秋驚氣笑了。


    “大概吧,會抄點剛剛給老師批閱過的動作作業之類的。”


    他朝淩一弦伸出了手,緩慢、溫柔、像是在她掌心上彈琴一樣,一根一根地勾起了淩一弦的手指。


    一定是因為對細節把控無比完美的原因,明秋驚的指尖帶著淩一弦所不具有的魔力。


    肌膚相觸的瞬間,像是輕微的弱電流在掌心劃過,帶起輕微的酥癢。


    明秋驚當真原樣照抄了之前在葛前輩麵前剛執行完的“作業”。


    他把淩一弦的手指攏在手心裏,比彈奏錦瑟的琴師保養琴弦還要愛惜。


    時間似乎都在此刻停駐,微風也帶不走此地正在均勻上升的溫度。


    淩一弦忽然問明秋驚:“所以說,隻能抄一抄之前完成過的作業嗎?”


    “……創新作業的話,也不是沒有。”


    明秋驚喉嚨動了一下,垂在身邊的左手勾了一下,像是想從嗓子裏取出什麽。


    然而半秒鍾以後,他的動作忽然定住。


    春日溪水一樣的目光漾起了幾朵分外不同的漣漪,明秋驚忽然問道:


    “一弦……你的毒性能不能渡進唾液裏?”


    淩一弦揶揄地看了明秋驚一眼:“能。不過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我沒有這種愛好。”明秋驚彎起眼睛,很溫和地笑了一下,“但既然是創新作業,就一定要有點新奇的元素才能打高分,是不是?”


    明秋驚知道淩一弦不會用毒。


    淩一弦也知道,明秋驚不會釋放喉口的機簧。


    在這處代代相傳、無數少年男女們曾經流連過的秘密花園裏,淩一弦和明秋驚嘴唇相碰,接下了世界上最危險,也最不危險的一個吻。


    ——————————


    三天以後,美人蠍如約和精衛在一家飯店大堂見麵。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美人蠍一直在用不間斷的目光,巡回打量著精衛煥然一新的臉。


    精衛:“……”


    他沒好氣道:“別再看了,是易容麵具。”


    美人蠍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啊?”


    精衛:“……”


    算了,不跟這個女魔頭計較。莫生氣,莫生氣,他若氣死誰得意。


    “我自己的臉留了案底。”精衛不高興地說道,“平時用用沒關係,但關鍵行動的時候,還是得用另一套身份——同為天涯無臉人,你總不至於看我的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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