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我府上的妹妹,名喚滴珠,如今懷穩了身孕,我把她也帶進宮給太後瞧瞧她孫子。”


    玉照聽說是她妹妹,還怔了一下。


    便以為是親妹妹,而後又說給太後看看她孫子?


    玉照這腦子一轉,才反應過來,這是安王的妾啊。


    這個滴珠比阿容還要膽小,完全不敢上前。


    偏偏那安王妃還拉著她妹妹出來介紹:“娘娘誇讚你漂亮呐,快謝謝娘娘。”


    乖乖,玉照頓時心裏有些有氣無力,第一次見這般寬容大度的王妃娘娘,真不像假的,至少她沒在安王妃臉上看出除了好笑以外的其他情緒。


    滴珠倒是一門心思跟在安王妃身後,今日她也是頭一次見了這麽些人,估計是心裏害怕的厲害,哪兒都不敢去,安王妃往那兒走她就往哪兒走,就跟安王妃的跟屁蟲一樣。


    “娘娘萬安。”滴珠小聲說話,口音奇怪,不敢直視玉照眼睛。


    玉照見了都忍不住樂了起來,這名字聽著可愛,滴珠滴珠。


    玉照好奇起來問她:“你姓什麽啊?”


    安王妃解釋道:“滴珠是貢女過來的,沒姓,說咱們這兒的話還不太會。”


    過了會兒太後使人過殿中跳舞武劍,這是宮廷向來盛行的娛樂項目,玉照其實對這些的興趣一般,她更喜歡看話本子。


    或是那種咿呀咿呀的唱戲,越是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各種誤會,她才越覺得有意思。


    玉照後邊就沒什麽興趣了,靜靜坐著喝茶,如今她喝的茶和糕點,不能經過旁人的手,必須是尚食局直接到清寧手上,再給她。


    尚食局再安全不過,太後宮裏的吃食也是尚食局出的。


    聽到後邊安王妃幾個聊的玉照都不感興趣,直到阿容說起給自家男人穿衣服這件事。


    阿容鼻尖被擦的紅紅的,說起來廣陽郡王,語氣裏都是抱怨:“今天早上他起的早,我連忙伺候他穿衣服,冬日天冷,他又不喜歡燃炭火,非說幹,那外邊可不冷嗎?給他穿衣服嫌棄我穿的慢把他凍到了,罵了我一頓......他都不知我自己還是沒套衣服,穿著中衣伺候他起床呢,就他那樣一會兒功夫就凍著了?那我豈不是凍死了去?我真是不想再幹這活了,吃力不討好。”


    安王妃笑說:“這就是你傻了吧,那是新婚夫妻才有的待遇,以後你想給他穿他都懶得瞧你,哄你說他心疼你,叫你多睡一會,轉頭找新鮮漂亮的丫鬟伺候他穿了。”


    玉照眼神一動,聽著覺得生氣,偷偷記下了。


    明天一定要早起伺候道長穿衣服!


    京城的冬日寒雪交加,永安宮各殿都燒起了地龍,外頭風冷,門窗也都拿厚重的門簾層層掩上。


    有個小太監不知做什麽,過一會兒就把門簾掀開一條縫,過一會兒又掀開一條縫,暖氣出去了冷氣又進來。


    屋內暖和,玉照幾人更是昏昏欲睡,倒是那常山長公主眼尖,在小太監又一次掀開門簾偷看之時,把人嗬斥住了。


    “你誰殿裏的啊?幹什麽呢!?”


    常山長公主聲音清亮微冷,眾人都停了手上把玩的話,看過去。


    太後也覺得奇怪,停住了跟重華長公主說話,轉過頭過來問:“偷偷摸摸的做什麽?”


    小太監隻能苦著臉進來跪在殿中央,臉被門外的冷風刮的通紅一片,他低垂著頭訥訥不敢言:“奴才......奴才......”


    玉照一見到自己宮裏的小太監,頓時咳嗽連連,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忙替這個小太監回答:“這人是我宮裏的,怎麽了?你可是有事?”


    別是她宮裏出了什麽大事了。


    那小太監年紀小的很,有傻乎乎的,蒼白著一張臉,也知道不方便說,可人都盯著他看,他再不敢遮掩:“李大監吩咐奴才過來看著皇後娘娘,怎麽這時辰還不回宮呢......”


    來回看了幾趟,感情是這麽一會兒功夫已經傳來幾趟話回坤寧宮了。


    玉照感覺腦子“哄”的一聲爆炸開來,瞬間熱氣從四處往自己身體裏鑽,手上的暖爐都成了冰爐,給不了她絲毫溫度。


    殿內所有人都停了說話,朝自己看過來,那種揶揄打量,叫她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她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麽多人,自己以後不要麵子的嗎?


    玉照拿腔作勢維護自己已經沒有了的尊嚴:“怪本宮早上出來前沒告訴你們,這不是在太後宮裏說話嗎?行了,快退下去吧!”


    小太監被抓到火上煎炸,一臉欲哭無淚,想問問她何時才能離開,又被玉照凶殘的眼神瞪得隻得退出去。


    這會兒輪到玉照被抓來火上煎炸了,她簡直恨死了這小太監,亂說什麽話,叫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連時間都被管控的死死的皇後!


    太後簡直沒眼看,覺得這皇帝如今活脫脫成了個情種,兩人都大婚半個月了,日日膩歪在一塊兒不夠,才來自己宮裏,就忙不迭的派人來催?


    她側頭看了眼那兒子心肝寶兒的皇後,漂亮了點兒,有什麽特別的不成?


    還能稀罕成這樣?


    幾個公主怪笑起來,更有捂著嘴偷笑的在,那幾個玉照才認識的人都不敢跟她搭話了,心裏頭覺得這位娘娘跟她們不是一路人。


    重華長公主大冬日的拿著團扇掩唇,揶揄道:“母後快把皇後放回去吧,不然等一會兒皇帝親自過來接人了。”


    太後心裏不知如何,反正臉拉長的厲害,嘴唇緊抿,想起皇帝的那張臉,立刻擺擺手叫玉照先回去了。


    玉照走後滿宮裏的人麵麵相覷,也不知說些什麽,還是太後大手一揮叫人全都退下,這才作罷。


    .


    外頭風大雪急。


    在坤寧宮落了轎,玉照的臉色就跟外頭雪絮一般顏色,跟轎外徒步走著的小太監名叫雙喜,是李近麟認得幹兒子,才十一歲,生的跟豆芽菜一般,如今也比她臉色好不到哪兒去。


    停了轎子雙喜就一臉哭腔的來扶她,“主子娘娘.....”


    玉照氣急敗壞的甩開他的手,自己下來。


    趙玄下朝許久功夫了見不著玉照,便出了殿內。


    他這人奇怪,夏日不怎麽怕熱,身上冰嗖嗖的,冬日裏更不怕冷,如今滿天飛雪,外邊站一會兒人都快凍成冰了,他穿的照樣單薄。


    高大的身子在簷下佇立著,活像一尊望妻石。


    第65章 .晉江文學城郎君是風光霽月,琨玉秋霜……


    玉照俏臉生生板著,也不看那人一眼,避開他摔著門簾氣衝衝地入了殿。


    隻恨不得將從永安宮受到的嘲笑全摔回給皇帝,把他摔到門外另一頭的宮壁上掛著。


    她連披風都不願意叫人脫下,整個人顯得十分圓潤,圓滾滾的一頭栽倒在羅漢床上,墜兒雪雁雪柳都圍了過來,噓寒問暖。


    隻以為她是在那永安宮裏頭受了氣。


    玉照蹙眉不答這叫她麵上無光的事,怎麽會是在永安宮受了氣?明明是受了你們主上的氣。


    眾人隻得去看清寧,清寧更不敢說半個字。


    趙玄十分無奈,知曉自己又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祖宗。


    揪著她套了許多衣服的手臂將她拉起來,玉照掙紮著不願意,她甚至不想跟這人費口舌,隻扭著頭側往另一邊離得他遠遠地,拚命往羅漢床上繼續背朝他倒著,就是不想被他拉起來。


    趙玄以往跟她逗樂打情罵俏,真要使勁兒玉照那點掙紮夠什麽看頭。


    他單手攬著她的腰就將她抱到了膝上,一手給她解了披風,指節強支著她的臉頰把她的臉擺正過來,目光幽深的盯著她。


    她被脫去了披風,整個人小了一圈,身材玲瓏有致,細長潔白脖頸從開的較低的方領露出,腰肢纖細,胸前鼓鼓盈盈盛滿了領口,倒襯托的那領口的一圈狐絨成了陪襯。


    “你又要幹什麽?!”


    玉照力氣小拗不過他,覺得自己仿佛一件物品一般被擺來擺去,每日都是如此.......


    她從未如此自尊心受挫過,尊嚴什麽的早就丟盡了。


    也算是十幾日的夫妻了,玉照自以為是了解了他,看到如今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仿佛隻要他敢說出那個詞來。她就要上演水漫金山,哭嚎起來。


    但郎君是風光霽月,琨玉秋霜之人,自然不會說出那個詞。


    “你早上起得早,如今不睡個回籠覺?”


    外頭天光大亮,這人越發不要臉麵,最初定好了兩日一次,說什麽天黑才能做那事,後來變成太陽西落就算是天黑,如今還是正午,太陽還在頭頂上掛著,那這叫什麽?


    這是在白日宣,淫。


    這是昏君才會做出來的事——


    玉照掙紮不過,被抱去床上,抬頭見趙玄長身玉立,瘦長的手卻十分熟練的往下一層層放下羅帳。


    她語氣帶著怒火和十分的抗拒,魚死網破一般要下床:“啊啊啊!你今天別碰我!”


    他眉頭深鎖,跟哄一隻小貓一般將她撈回床裏邊,長腿攔住了玉照的退路:“才忙完了前朝的事,抽空想帶你出宮玩去的,你不要鬧。”


    這意思是不好好表現,就不帶她出去玩嘍。


    玉照吸吸鼻子咆哮起來:“那我就不出去了!誰想出去!”


    趙玄停了解衣襟的動作,垂眸看她,濃卷的睫下是粉嫩嫩的腮,他手癢的隻能在自己掌心摩挲了兩下,推測起來。


    “今日叫你等朕下朝,你為何不等?非得往永安宮裏跑,難不成受她們的氣了?你要拿出你皇後的身份來壓著,你平日裏對朕都敢蹬鼻子上臉,難不成還怕其他人了?真把天捅破了朕給你兜著,下次叫你帶禁軍過去候著?”


    玉照簡直被這人厚顏無恥所震驚了,她如今還有何皇後儀態?


    滿宮的人都知道她成了個笑話......


    天大的笑話......


    她邊說著恥辱的眼淚簡直要湧出來,眼中一片光盈,扯開厚重的簾幔卻無路可跑。


    “我今天被你整的丟死人了,全宮裏都知道你派人催我回去,還是白天.......嗚嗚嗚......本來跟我玩得好的全都不跟我玩了......趙玄!我恨死你了!”


    小姑娘氣的直喚他那從沒人叫過的名兒。


    趙玄站在床邊巋然不動,低頭看哭的心酸的她,湊過身去摸摸她的眼角,沒摸到金豆子,便知這人是幹打雷不下雨。


    叫他想辦法哄一哄。


    “你生氣了?對嗎?”


    玉照在黑暗中氣急敗壞,自己不是生氣,難不成是在跟他打情罵俏不成?


    他無奈道:“誰說叫你回來就是要做這事的?難道不能做別的嗎?隻是你想的太多了。”


    玉照睜開眼睛,瞧著這會兒隻穿素紗中單,麵容清俊的男人。


    自己真是誤會了他?


    這人早上起的太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這會兒難不成隻是單純的想陪她睡覺?


    “是我想的太多了嗎?那你是要幹嘛?”玉照眨眨眼睛,死死抓著自己剩下的最後一件單衣,誓死捍衛最後的尊嚴。


    趙玄緊接著上床,一把圈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床上,毫不費勁的掰開了她自以為攥的緊緊的手,清冷的指節摩著她暴露空氣中花白的背脊,胭脂粉的緞帶,尋到了帶頭毫不留情地抽開了帶子,脫下她的小衣,隨手扔到床腳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金枝寵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藤鹿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藤鹿山並收藏金枝寵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