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頭!我叫你住手!”


    計老頭理他才怪。


    這些人想搶他閨女,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從前閨女給他講的那些慘案,他不在場也就罷了。既叫他撞上,那是一定要見血的。


    很快,七八個家丁統統倒在地上,痛哭哀嚎。


    鮮血流了滿地,染了泥土,紅豔豔的刺目。


    “你幹什麽?站住!”隻見計老頭提著滴血的刀,朝自己走過來,鄉紳心裏一咯噔,連連後退。


    計老頭冷哼一聲,刀尖指著他道:“敢搶你爺爺的閨女?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在撒尿照鏡子玩呢!”


    “站住!站住!”鄉紳連連後退,見他並不止步,提著刀越逼越近,再也不敢大意,知道惹了硬茬子,轉身就跑!


    計老頭在卸任之前,沒有一日不在準備上戰場,日常操練著的。鄉紳的體格,在他眼裏猶若病雞。


    三步兩步追上前,揪住了鄉紳的領子:“今日你犯到爺爺手上,爺爺不要你的命,隻砍你一條胳膊,給你個教訓。”


    砍胳膊?!


    鄉紳頓時嚇得哇啦哇啦大叫:“老頭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王家的女婿!縣太爺都給我幾分薄麵!你傷了我這些人,我不跟你計較,但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你們父女都得死!主仆三人都得死!”他色厲內荏地喝道。


    第37章 上位工具19


    計老頭會被嚇到嗎?


    屍山屍海裏闖出來的計將軍,鐵骨錚錚,山摧不折,水衝不彎。鄉紳的幾句狠話,甚至不能令他眨一下眼睛。


    嘿笑一聲,他舉起長刀:“老子倒要看看,你讓老子怎麽死!”


    別的不說,他兒子還在邊關大營待著呢,大小也是個參將。他如今就算辭了官,也不是沒靠山的,一個小小的鄉紳,他還得罪的起!


    膽敢輕侮他的女兒,他非得出了這口氣!


    但見一抹亮光閃過,他手起刀落,一股鮮血迸濺出來,一隻斷臂墜落在地,彈了彈,滾了一圈泥土,很快不動了。


    鄉紳眼白一翻,暈倒在地。


    “孬種!”計老頭嗤了一聲,踢了踢他,“醒醒!”


    鄉紳剛剛既驚嚇又疼痛,一瞬間暈厥過去了。被計老頭踢了幾腳,悠悠轉醒。


    左臂傳來劇痛,他偏頭一看,臉上肥肉抽動著,眼白直往上翻,又要暈過去。計老頭直接踢他太陽穴上,喝道:“起來!自己包紮!”


    任由他流血下去,可能會沒命,但計老頭可沒好心幫他包紮。鄉紳也反應過來了,冷汗淋漓地坐起來,咬著牙,撕了塊衣袍,哆哆嗦嗦地纏著斷臂。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計名安複。”計老頭提著刀,垂下眼睛,對鄉紳說道:“你就住在前麵的酈縣?老子不跑,就住在酈縣最大的那家客棧裏頭,你有什麽仇什麽怨,有什麽幫手什麽靠山,盡管叫來,老子等你三天!”


    說完,將長刀立起,耍得虎虎生風,哈哈大笑一聲,往馬車走去。


    韶音從始至終沒表現,隻在老頭兒砍人時給他鼓了鼓掌。這時,她含笑看了鄉紳一眼,對他點點頭,而後跟進了馬車裏。


    鄉紳但見美人對他微笑,魂飛了一瞬,目光直愣愣地盯著馬車,直到馬車駛遠,才一個激靈——計安複?


    計安複!!


    他瞳仁緊緊縮起,忽然“啊”的大叫一聲,完好的那隻肥碩右手狠狠捶了下地麵!


    計安複,那不是邊關的計大將軍嗎?!


    “啊啊啊——”他既悔又恨,怎麽惹了如此來頭的人,激蕩之下,斷臂的傷口衝開了綁得鬆散的布條,再次迸出血來,眼白一翻,再次暈厥過去。


    這些就不歸計老頭和韶音管了。


    兩人坐進馬車裏,慢悠悠地往酈縣趕去。半新不舊的馬車行駛在凹凸不平的路麵上,發出吱吱悠悠的聲音,原先計老頭隻覺得悠閑生趣,這會兒卻心煩得緊。


    還不是看他樸素簡陋,無依無靠,那滿臉是油的肥豬才敢來劫他?


    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簡直把計老頭氣死了。


    “王家?哼,什麽東西!”想起鄉紳報出的家門,計老頭掀開車簾,將擦拭長刀的布條用力扔了出去,像是要糊在誰臉上似的。


    韶音盤著腿,手裏拿著一隻梨子,毫無形象地啃著。一邊啃得滿口鮮甜梨汁,一邊含混地道:“怎麽辦?你已經不是大將軍了,就是個無官無職的老頭兒。”


    “哼,老子的兒子還是官呢!”計老頭回道。


    韶音便點點頭,說道:“是啊,是啊,哥哥大小是個參將,護住咱們父女還是不難的。但是爹啊,”她停下啃梨子,抬起眼睛看著他,“咱們才走了多長一段路,就遇到這種事?整個大梁,萬裏國土,這種事情還有多少?又有幾個女子運道好,有個當官的哥哥護著?”


    計老頭聽得頭疼不已。


    他知道她的意思。


    “音音,雖然皇上忌憚我,奪了我的官。但是,隻要他還沒有殘暴無度,荒淫無道,爹就不會……”計老頭正色道,“起事,亦會損害百姓。”


    到時,他是叛軍,皇上要剿滅他,勢必征兵、加稅賦,到時民不聊生,豈不都是他的罪過?


    韶音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便又開始吃梨子。


    兩人果然在酈縣最大的客棧裏住下。計老頭還報了名號,稱如果有人來找他,就上樓去通知他。


    別看他走得大步如風,豪氣萬丈的樣子,一進了房間,就開始寫信。


    他現在是光杆將軍一個,倘若那肥豬當真來找茬,他一個人怕是敵不過。他受些罪倒沒什麽,可不能讓音音遭委屈了。


    韶音見他將信交給老仆,倚著牆壁就笑起來:“幸虧我沒把護衛解散吧?”


    卸任後,計老頭就不是大將軍了,他便提出將府裏養著的護衛們解散。


    倒也不是養不起,老頭兒還是有幾個傍身銀子的,隻是他覺得,他以後就是個回鄉種田的,再叫這些大好男兒跟在身邊,豈不耽誤他們的前程?於是要解散掉。


    韶音把他攔住了。身邊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隻是對計老頭說起,卻不能是這個,她當時道:“人家辛辛苦苦給你賣命這些年,你說趕走就趕走?”


    “不是趕走,是解散,老子是那等吝嗇的,不給遣散費的嗎?”計老頭瞪眼道。


    韶音便道:“你問過人家願意不願意了嗎?你不問,直接遣人走,就是趕人!”


    計老頭氣得吹胡子,立即去問了。


    問就是不願意。


    護衛們一早就得了韶音的囑咐,再說即便沒有韶音囑咐他們,計老頭問起來,他們也是真的不願意離開。於是,他們被計老頭留在肅州,以護衛之名,繼續守護肅州。


    “哼。”被女兒嬉笑,計老頭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但隨即,又有幾分驕傲。音音聰明,是真聰明啊,他計安複的女兒!


    想了想,他抬手拍女兒肩膀,驕傲道:“好樣兒的!”


    皇宮。


    自那日後,羅清影一直被禁足在寢宮。


    她身體底子好,那晚蕭寒煜雖然失手推了她一下,令她摔倒在地,但隻是動了胎氣,養了幾日,就養回來了。現在幾位嚴厲嬤嬤的看守下,不得不保胎。


    其實這個孩子,她已經不想要了。當初,她以為蕭寒煜反悔了,背叛了對她許下的諾言,才去找皇上求寵。現在蕭寒煜回來了,她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了,畢竟她是真心愛著蕭寒煜。


    但她沒有辦法,幾位嬤嬤將她看得很仔細,她沒有一刻是自由的,就連睡覺時都有人在旁邊看著——皇上對這個孩子很看重,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數次起了心思,想要摔跤,想要捶肚子,但每次想要下手,不是被嬤嬤扶住了,就是心裏不忍。這畢竟是一條小生命啊!


    “我想見皇上。”她每天都會對嬤嬤說。


    她想見皇上,問問他,王爺如何了?


    即便再天真,她也知道,蕭寒煜的下場好不了。那日,如果不是她擋在蕭寒煜的麵前,皇上就又射出一箭,將他射死當場了!


    嬤嬤每次都麵無表情地回答:“請娘娘放寬心,安心養胎。”


    皇上如果想見她,會來見她的。不來,那就是不想見了。


    再說,她與人私通,將皇上的臉皮扔到地上踩,皇上不殺她,就隻有一個原因——她現在懷著龍種。


    留著她性命,是為了小殿下。來見她?怕不是看到她,就想氣得掐死她。


    這邊,羅清影沉悶地養著胎。那邊,蕭寒煜的日子也不好過。


    認真說起來,他比羅清影的日子難過多了。跟他的處境比起來,羅清影自以為的“難過”,都是矯情!


    看看他吧,當時就被囚入地牢,用鐵鏈子捆住雙手,高高吊起。


    肩膀上的箭傷,自然是沒人給處理的,隻粗魯地拔了箭頭,連止血也沒有,就將他吊起來了。


    皇上來看了他一眼,目光盯著他的兩隻手,幽幽說道:“就是這兩隻手吧?”


    這兩隻手怎麽了?


    皇上沒說,目光陰沉地盯了蕭寒煜一會兒,轉身就走了。


    看守私牢的人,琢磨了半天,這兩隻手有什麽玄機?想來想去,應該是——蕭寒煜用這兩隻手抱了淑妃。


    也隻有這個理由,讓皇上難以啟齒了。


    看守的人自覺摸到了皇上的意思,立刻對蕭寒煜進行了一係列慘無人道的酷刑。十根手指,先是針刺,然後是鐵鉗拔指甲,最後夾手指,剝皮,澆鹽水。


    他現在這雙手,別說抱淑妃了,以後怕是連筷子都拿不動。


    皇上來看了一次,沒說什麽,隻是讓內侍太監賞了看守人一桌好菜。


    看守人頓時興奮不已,吃完了那桌好菜,就開始了針對蕭寒煜的其他酷刑。


    比如,他這張臉瞧著還算英俊,要不要割花?


    他這雙眼睛看了淑妃,要不要剜了?


    他渾身上下都哪裏碰過淑妃?


    隻可惜,不等他們施加更多的酷刑,蕭寒煜就被人救走了。


    他好歹是陳王,又布置了快兩年,在京城、皇宮還是有一定勢力的。


    他被救出了私牢。雖然折損了不少人手,但卻成功逃脫,並且避過了皇上的耳目,抹去了蹤跡。


    “混賬!”皇上大怒,立刻出動禁軍,滿京城搜查。


    這一下,朝中開始有不滿的聲音了。


    論公,陳王是皇室,不管他犯下再大的事,哪怕是造反,也該交由大理寺審查定案,而不是被皇上關入私牢。


    論私,這是皇上的家事,他想怎麽處理都行,隻要別太過分,大家不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出動禁軍,攪得京中不寧,就太過了!


    皇上才不管大臣們如何參奏,他就算把京城掀個底朝天,也要把蕭寒煜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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