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剛接到命令,去滇省,那邊有一個占丌村,村裏應該有金礦。”


    小北忘了哭,“什麽時候去。”


    “兩天後出發。”


    “我要一起去。”


    衛川捏捏她的臉,“不哭就帶你一起去。”


    小北扁扁嘴,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痕,“不哭了。”


    看得出來小姑娘方才的情緒並沒有完全釋放出來,隻是被衛川的話打斷了。


    但她為了能跟著衛川同行,便討好似地將委屈壓下去了。


    衛川看得心疼,在小北額頭上吻了一下,“川哥晚上回來哄你,現在你去洗把臉,咱們要回地質隊去召開緊急會議了。”


    小北乖巧地去洗臉,洗到一半時想起衛川方才的話,便將頭伸出來喊著說,“既然要準備出發,你一定很忙,晚上別上來陪我了,還要折騰回去,太累了。”


    衛川聞言走到洗臉間門口,等小北擦完臉後,朝她晃了晃手裏的結婚證,“媳婦兒,證都領了,還不讓我跟你睡?”


    許小北:“……可還沒辦婚禮呢?”


    “非要辦完婚禮才能一起睡?”


    小北臉紅了,“你幹嗎問這麽直接!”


    衛川笑了,把小北拉近,在她小嘴上親了一口,“對,這種話哪能直接問,情到深處自然濃對不對?”


    小北連耳朵都紅了,推了他一把,“我換衣服,你下樓等我。”


    兩人趕到地質隊時,隊員們還沒來得及去打飯,衛川點了十人開會,王炎瘦猴秦大春小北都在名單裏。


    開過會,大家已經饑腸轆轆,食堂給留了飯菜,衛川又讓小賈去外頭飯店買了烤鴨鹵肉之類的,一共弄了十二個菜。


    主題有二,壯行和報喜。


    地質隊出任務,每次都會麵臨未知的危險,需要大家有極強的野外生存能力和隨機應變能力。


    這也是衛川為什麽要帶他隊裏原班人馬上陣的緣故。


    秦大春聽說兩人的結婚申請批下來了,老父親似的,莫名有些傷感。


    可細想一下,拱自家白菜的還是自己家的豬,他罵衛川的話還就沒法說出口了。


    最後隻能祝人家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催著說等從滇省回來趕緊辦婚禮。


    飯吃到一半時,值班的人來食堂找衛川,說部隊讓他回去開會。


    衛川噝了一聲。


    小北問,“牙疼?”


    衛川看起來真疼似的,低聲道,“不是牙疼。”


    “那你這是咋了?”


    衛川心說這一去今晚別想回來了。


    牙不疼,別地方疼。


    第81章 阿康小夥很精神


    接下來的兩天, 衛川忙得幾乎不見蹤影,夜裏都睡在部隊。


    直到第三天一早地質隊全體在車站集合時,才見到眼珠子熬得通紅的衛川。


    他身後跟著二十四個戰士, 加上許小北他們, 一行共三十五人。


    從省城到滇省需要倒兩次綠皮火車,全程共計四天半。


    前半程倒車前需要坐八小時,全體都是硬座票, 到了中轉站休息幾小時後再次踏上列車,才給換了硬臥。


    許小北腰酸背痛, 到了車上洗臉刷牙,爬到中鋪去睡覺。


    可其他隊員們卻跟打了雞血似的,湊到一起又打起牌來。


    衛川沒參與,一直趴在許小北對麵的中鋪上頭對著圖紙寫寫算算,不時看一眼熟睡的小北,中間還給掖了兩次毯子。


    列車緩緩行進, 離滇省越近, 氣溫便越難以讓人適應。


    團長之前提供過這個季節的氣候數據, 每年到這個時候, 滇省的晝夜溫差便拉到最大,如果遇上雨水, 夜裏上凍的可能性都有。


    這點隊員們在火車上就體會到了——到達目的地的前一夜, 大家都是蜷著身子睡的, 早上起來鼻尖耳朵都凍得冰涼。


    第四天下午一點多, 終於到了滇省省會。


    歇了一會兒吃頓飯,三十幾人又坐上去占丌村的客車。


    確切地說,是到鎮子上的客車。


    客車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占丌山村離鎮子還有二十多公裏, 當地不通客車,隻能在鎮上找拖拉機或者其他農用車過去。


    衛川先到接頭地點找到部隊拉設備的車,清點了工具後,安排大家住進招待所,因為人數多,分了三家住才算安排好了。


    許小北和衛川住在最後一家。


    開房時,店主看看他們,用生硬的漢語問,“住一起嗎?”


    當地全是少數民族沒有漢族,各民族的地方語言講起來跟外國話沒什麽區別,這些做生意的老板不得已學了點漢語,但因不常用,講起來非常不正宗。


    小北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衛川嘴角勾了勾,偏頭看許小北,給中譯中了一下,“住一起嗎?”


    許小北:……


    她垂著眉眼,從包裏摸出結婚證,遞給店主,“住一起。”


    店老板往照片上看了眼,瞅瞅許小北,又看一眼,瞅瞅衛川。


    仔細核對好了,才做了登記開了房間。


    拿到房門鑰匙,兩人往樓上走,小北回頭問,“老板,有熱水嗎?”


    “幹什麽用?”


    小北:??


    衛川猜她想洗澡,沒直說,而是回道,“洗臉洗頭洗腳用。”


    老板指指後廚的方向,連說帶比劃的,“晚上八點以後可以自己過來燒,不過沒有大盆,熱水要另加兩塊錢。”


    衛川點點頭,“喝的熱水現在有嗎?”


    老板矮下身子,彎腰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暖瓶,呯地一聲放到櫃台上,伸出兩個手指,“兩毛錢。”


    許小北:……


    全都另付啊。


    結果沒等她暗自吐槽完,那店主又指指暖瓶,伸出五根手指,“壞了的話,賠五塊!”


    小北這回聽明白了。


    衛川回身掏了兩毛放到櫃台上,推著小北先回房,許小北進門便嘀咕了一句,“房費那麽貴,還什麽服務都不提供,用點熱水都要另外算錢,這店是黑店吧。”


    衛川拿出自己的大茶缸倒上熱水,把兩人隨身用的洗漱用品拿出來,大包裹放到門旁的大木桌上,“他們這地方一年遇不到多少外地客,不宰一把怎麽生活?算了,反正隻住一夜。”


    小北沒話了,伸手將房間角落都摸了遍,發現這店竟然十分幹淨。


    喝了幾口熱水,她點點頭。


    行吧,衝他家幹淨這點,就不計較那麽多了。


    衛川這時把臉盆拿出來,看了看覺得太小了,“應該給你弄個洗澡用的木桶。”


    “沒辦法拿啊,我就先用熱水擦擦吧,到了占丌山再說。”


    衛川看看表,催小北下樓,“快八點了,咱們得趕這之前下去吃東西,吃完了正好燒水給你洗澡。”


    到了一樓,衛川問老板要菜單,結果老板說這裏不能點菜,都是他們做什麽客人就吃什麽。


    許小北隻好說,“那就炒兩個菜做一個湯吧,可以嗎?”


    “等著。”


    不多會兒,菜端上來了。


    滿滿一大盤蔥花炒雞蛋,小蔥嫩綠,雞蛋金黃,有的雞蛋上還冒著油滋滋的小泡泡。


    在火車上接連幾天沒吃好沒睡好,這盤雞蛋頓時勾起小北的食欲。


    她拿起筷子用熱水洗了洗,剛要去夾,就聽上菜的人說,“為什麽洗筷子?”


    上菜這人不是先頭那個老板,而是另一個精瘦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漢語說得不錯。


    許小北見他身上圍著一條圍裙,知道這人就是廚師。


    她剛要張口解釋,衛川先開口了,“她剛才筷子掉地上了,不想麻煩你們換,就洗洗再用。”


    那黑瘦男人審視了衛川和許小北一番,回廚房接著做菜去了。


    小北不解,悄悄問,“你為什麽說謊?”


    衛川壓低聲音,“少數民族的禁忌很多,看他剛才的樣子是不高興了,肯定是因為你吃飯前洗筷子。”


    “是覺得我嫌棄他們了,所以生氣?”


    “或許是,在這裏,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衛川上大學前跟地質隊出任務時,從未來過滇省。這裏少數民族多,幾乎是外地人的禁區。


    要不是為了盡快充盈國家金庫,這次也不會把地點選在這裏。


    許小北點點頭,小心翼翼吃了一口雞蛋,“所以我才要跟你一個房間的。”


    衛川歎口氣,“所以,如果不害怕的話,就不跟我一起住了?”


    小北伸了下舌頭,“算了,當我沒說。”


    這時候,第二盤菜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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