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範謹自顧往外頭走,孔氏問:“少儀去哪裏?”


    範謹:“去一趟書肆。”


    他行得匆忙,像見鬼似的躲得飛快。


    秦二娘看著他的舉動挑眉,瞧那小模樣兒,心裏頭肯定有鬼。


    孔氏的刺繡已經接近尾聲,兩人怕等會兒範謹回來打擾他溫習,也沒耽擱多久就離去了。


    秦二娘回了秦家,路過書肆時裏頭的範謹躲在書架後偷看,她戴著薄紗帷帽,雖看不到麵容,但身段兒卻誘人。


    直到那道窈窕身影徹底消失後,他才出來了。


    漂亮小娘子可不容易看到,店主老賈打趣道:“你小子方才在偷看什麽?”


    範謹正兒八經道:“我能看什麽?”


    老賈指了指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個大老爺們兒,還不好意思看小娘子不成?”


    範謹瞪了他一眼,“莫要瞎說。”


    老賈:“還不承認。”又道,“方才那小娘子可不得了,咱們寶華坊估計也出不了這樣的美貌,況且還是官家娘子,可不易看到。”


    範謹沒有吭聲,在他這裏拿了兩卷紙,“給我記賬上。”


    老賈翻賬本,說道:“我現在就盼著你明年登科把賬給還了。”頓了頓,“不若再努把力奪個頭三甲回來。”


    範謹失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老賈當挑瓜呢。”


    老賈:“夢還是要有的,萬一成了呢。”


    範謹擺手,“莫要打趣我。”


    把兩卷紙取走後,回到家中他繼續坐到桌前,卻怎麽都靜不下心來。


    那道窈窕身影總是時不時在腦海裏縈繞,揮之不去。


    範謹愈發覺得心煩,出去洗了把臉。


    孔氏見他毛躁,隨口問:“少儀怎麽了?”


    範謹在衣裳上蹭水漬,說道:“天熱了,靜不下心。”


    孔氏:“???”


    初夏才開始呢!


    同一時刻,城郊外的莊子裏綠意盎然,秦宛如抱著一隻瓜啃食。


    現在日頭正盛,曬人得很,不少作物都被烤焉了。


    屋裏倒是涼爽,井裏的水涼,鎮過的瓜食起來別提有多安逸。


    瓜涼寒,彩英怕她食多了會肚子痛,提醒道:“小娘子莫要貪吃,恐傷腸胃。”


    秦宛如啃食了半個才收手。


    下午待太陽西落她才去地裏,董蔡兩家正給棉花苗澆水,目前氣溫高升,它們生長得非常旺盛。


    有一小片棉花苗出現蚜蟲,他們用草木灰泡水噴灑,已經起到了有效抑製,暫時並未擴散。


    秦宛如戴著農用草帽,到地裏挨著檢查棉花苗的生長情況,時不時拿木尺量它們的高度,以及觀察葉片,根莖,看有沒有蟲害。


    董二郎跟在身後觀望,問道:“秦小娘子,這東西要不要像瓜苗那樣掐頂?”


    秦宛如點頭,“要,但不是現在。”又道,“你們要著手漚肥了,待到它們出現花苞時,需要大量肥力促進生殖生長,隻有充足的肥力才能讓它們多發枝丫,出蕾,多結果。”


    董二郎又問:“出的果子像什麽東西?”


    秦宛如想了想,“桐子果?”說罷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麽大一個,綠油油的,待它成熟時會變色,炸開,吐絮。”


    她其實對種植技術也不精通,從係統裏獲取到的知識匱乏,多數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憑著自己的經驗去做實驗。


    所幸目前沒有踩到坑。


    也慶幸董蔡兩家是地地道道的老農民,他們伺候土地的經驗可比她厲害多了,不管什麽東西,隻要把土地伺候好了,種下去就會有收成,區別隻是產量多寡而已。


    她拿自己的經驗在一旁做引導,他們細心嗬護,給棉花苗鋤草,澆水,細耕,雙方配合得還算默契。


    隻要氣候不作妖,沒有人為禍害,再不濟一半的收成總是會有的。


    晚上漫天繁星,秦宛如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晃晃悠悠。


    彩英在一旁給她打扇,驅趕蚊蟲,發牢騷道:“這地方到底不如家中舒適,小娘子什麽時候回去?”


    秦宛如:“不慌,過兩天看看地裏的蚜蟲有沒有被控製住,那玩意兒若是擴散了,可得遭殃。”


    彩英道:“賀府不是也種得有白疊子嗎,何不把管理園子的人叫來給咱們看看種得好不好?”


    她這一說,秦宛如似想到了什麽,不由得樂了,坐起身道:“你怎麽不早說?!”


    彩英:“???”


    秦宛如笑道:“瞧我這腦子,竟把這茬給忘了,過兩日回去了就去一趟賀府找管理園子的花匠討教一二!”


    之後幾日她都留在莊子裏觀察那些生蚜蟲的棉花苗,確保草木灰水確實把它們抑製殺滅後,才又回去了。


    她親自去了一趟賀府,先跟秦大娘打了聲招呼,竇氏沒在府裏,便去找管事廖娘子。她跟廖娘子熟識,廖娘子當即差人去把花匠丘老兒找來。


    那丘老兒一輩子都在府裏伺候花草,對每一種花的生長習性規律了如指掌。


    秦宛如也看過府裏的白疊子,長勢還不錯,雖然數量少,伺候得還挺精細。


    丘老兒得知這個女娃要向自己討教,還是挺意外的。


    秦宛如向他行禮,丘老兒局促回禮,說道:“老奴可受不起小娘子的禮。”


    秦宛如:“丘老爺子受得起,受得起。”又道,“你管理府裏的園子數十年,也每年都種白疊子,必然知曉一些它的習性,我今日前來是想問一問。”


    於是一老一少就白疊子的種植問題討教起來。


    丘老兒確實經驗豐富,告訴她,雨後要防止土壤板結,適時鬆土保墒,這樣能防止苗生病。


    還有掐枝的技巧,疏果,中耕和深耕等等,都是他伺候花苗累積起來的經驗。


    秦宛如跟撿到寶似的高興不已,索性第二天就把他帶到莊子去看地裏的棉花苗有沒有問題。


    這還是丘老兒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白疊子,一眼望去全是綠油油一大片,頓時咂舌不已。


    他走進地裏,看了看棉花苗的間距,說道:“小娘子種得稀疏了些,老奴瞧著一畝還能再添些,莫要浪費了土地。”


    秦宛如:“我們沒有這麽多種子,原本預計的是五十畝,結果隻種了四十畝,其餘的種麥和大蒜之物去了。”


    丘老兒:“混種也治蟲。”又道,“蟲害這種東西最好以防為主,你們種的量大,自然期望它結的果多,像莊稼那樣豐產。”


    秦宛如點頭,“去年翻整過地,也下過底肥。”


    說罷將去年播種前的準備工作細敘了一番,丘老兒聽後很是讚許,他們的準備工作是做得非常充分的。


    他又蹲下身看土壤板結情況。


    常年累月伺候花草,深知白疊子金貴,覺得土壤的通透性還不夠,得稍稍淺耕疏鬆一下,要淺耕,避免傷根。


    董蔡兩家也過來討教,人們七嘴八舌就白疊子的種植情況議論一番。


    賀府年年都會種少量白疊子做觀賞,實際上富貴人家園子裏多數都會種它,但數量極少,丘老兒接觸它的時間比秦宛如多得多,知道若雨水多了,它會變灰,若是被凍傷了還會發黃,隻有呈潔白的狀態才是最佳的,也最具有觀賞性。


    一眾人在田埂上說得正熱鬧,突見家奴來報,說賀亦嵐來莊子了。


    秦宛如應了一聲,回去探情形。


    看到王簡主仆也在,秦宛如又想翻小白眼兒,那廝又想來占她的便宜!


    瞧見她綠眉綠眼的,王簡抿嘴笑,眼神裏藏著趣味。


    秦宛如朝他行了一禮,說話不太客氣,“王少卿日理萬機,今兒也舍得翹班跟姐夫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賀亦嵐手持折扇道:“三妹這話真討厭,一下子得罪了倆。”


    秦宛如嗤鼻,去洗了把臉,說道:“大姐在府裏養胎,姐夫不陪著,還到處跑,也不怕她念叨你。”


    賀亦嵐指了指她,“你莫要挑事兒。”又問,“我聽說你把府裏的花匠都帶來了?”


    秦宛如點頭,“對。”


    賀亦嵐:“這麽大的日頭,在後宅待著不好麽,非得出來折騰。”


    秦宛如故意道:“明年把姻伯母也誆出來折騰。”


    賀亦嵐:“……”


    他被氣笑了,啐道:“就你一個小女娃,當我老娘是三歲小兒不成,還想誆她。”


    秦宛如沒跟他鬥嘴。


    莊子裏物產頗豐,這個季節瓜果蔬菜應有盡有。


    賀亦嵐也喜歡吃胡瓜,去籃子裏拿起一根胡瓜洗淨啃食起來,清爽脆嫩,口感極佳。


    李南也覺得好吃。


    這不,秦宛如故意在王簡跟前挑釁地折斷了一根胡瓜。


    王簡默默地瞅著她的舉動,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簡直下流!


    中午飯後眾人午休時秦宛如被王簡叫了過去,上回吃了他的虧,秦宛如這回怎麽都要扳回一局才行。


    那廝賊心不死,坐在桌前衝她招手,“過來。”


    秦宛如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一回生二回熟,王簡對她的態度全然沒有以往的遮掩,往日還會顧忌一下禮教,現在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暫時寄養在秦家的女人看待。


    “讓我抱一抱。”


    秦宛如二話沒說,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


    王簡:“……”


    懷裏的女人嬌小玲瓏,一張青春俏麗的臉上寫著輕佻,貓眼裏全是狡靈。


    王簡看了會兒她,喉結滾動,“秦三娘你能不能稍稍矜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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