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禮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酒店,服務員明白陸珩禮的意思,恭敬的下去準備了。


    溫蕪本來想說自己不餓,撇開私人恩怨,但陸珩禮總歸是她的上司,不好一口回絕,也就將話咽了回去。


    討厭她的人是他,連他都不覺得和自己共進晚餐膈應,她又在意個什麽勁兒,沒必要這麽矯情。


    服務員很快就端著菜上來,剛好手機振動起來,溫蕪掏出手機,意外的發現是莫傑秘書的電話。


    溫蕪看向對麵的陸珩禮,見他閉目養神,這才接通電話。


    “莫秘書?”


    “溫小姐,抱歉打擾您了,我知道這樣問可能不太禮貌,但還是想請問一下您酒量如何?若是不行我會指派一個人過去。”


    溫蕪不明所以:“還行。”


    “是這樣的,陸董平常不怎麽喝酒,這次酒會免不得遇到合作夥伴,到時候若是有局參加,希望溫小姐幫著推一下酒。”


    溫蕪:“……”


    行吧,這次就她跟著陸珩禮。助理的職責她自然要擔起來,不就幫忙推一下酒,也不是要她喝酒,倒也沒事。


    不過像陸珩禮這樣的身份,酒量竟然不行,倒是挺讓人意外的。


    “看什麽?”陸珩禮突然出聲。漆黑的眸凝著她。


    溫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一直在盯著陸珩禮看。連忙移開視線,耳尖也跟著燙了一下:“沒什麽。”


    …


    酒會在臨廈市一處已經沿承幾百年的公館舉行,這場酒會陸珩禮本不打算參加,恰巧這次來了臨廈市才順便參加。


    屹立百年的公館經過幾次修繕設計,複古之餘又多了幾分現代化的氣息,酒會現場宏達壯觀,各種名酒琳琅滿目。席間也有不少賞心悅目的糕點吃食。


    酒會主辦方是臨廈市有名的科技公司,邀請的人都是相關的合作夥伴,名流商業酒會少不得有大牌的明星參加。


    溫蕪跟著陸珩禮走進會場,一眼就看見了不少電視上才會出現的明星大腕,優雅得體,妝容精致,聚光燈下更顯優越。


    陸珩禮很少參加這種類型的酒會,難得出現,進入會場的一路上就已經有不少的老總過來打招呼。隻要沒有人敬酒,溫蕪就安靜的站在他身側,唇邊揚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這樣的酒會即使有人敬酒,大家都隻是意思一下輕抿一口,溫蕪一點也不用過去幫忙擋酒什麽的。


    酒會進行到一半,溫蕪去了一趟洗手間,洗好手出來迎麵就碰上一抹妖嬈優雅的身影,穿著當季的高定禮服,華美至極。就站在衛生間外,顯然一副等候她多時的樣子。


    “溫小姐,好久不見。”尤夢嘉微笑著率先開口。


    “尤小姐找我有事?”


    兩人並排走著,往會場方向去。


    溫蕪的嗓音並不熱攏,反而有些客套的疏離。尤夢嘉向來高傲,見不到有人對她愛答不理。她理了理微卷的長發,嗓音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耐心:“溫小姐現在是在盛景集團工作吧?”


    溫蕪腳步一頓,剛好看見會場焦點的陸珩禮,眼裏劃過一抹了然:“尤小姐想說什麽不妨直接說個明白。”


    尤夢嘉笑了一下:“這樣吧,”她從包裏掏出一張卡還有他們娛樂公司的名片:“這張卡裏一百萬,或者我也可以讓公司捧紅你,相應的我希望溫小姐幫我一個忙。”


    溫蕪沒想到尤夢嘉出手這麽闊綽,到還有些意外:“尤小姐想讓我幫你什麽呢?我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能幫到您什麽?尤小姐怕是高看我了。”


    “想必溫小姐能跟著陸先生出差,在盛景的工作能力定然不錯,我也不為難你,隻要溫小姐能夠偶爾提供我陸先生的行程。”


    溫蕪輕笑:“抱歉,這個我怕是無法幫您。我隻是公司一個小小的翻譯,別說陸董,就是公司裏的任何一個上司我都無權知道他們的行程。”


    “二百萬。”


    “這並不是錢的問題。”


    尤夢嘉:“或者溫小姐開個條件?”


    和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說話十分費精神,果然像陸珩禮這樣的人物少不得有各式各樣的女人奮不顧身的前仆後繼,不過這都與她無關。


    溫蕪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直接道:“尤小姐,很抱歉,我幫不了您。”


    尤夢嘉終於褪去熱臉,冷笑:“溫小姐是真的以為陸先生會一直對你保持新鮮勁嗎?別異想天開了,我可是給你指明路,否則到時候恐怕人錢兩空。”


    在她看來溫蕪和陸珩禮不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上下級關係,畢竟以她調查到的資料來看,溫蕪不過是盛景一個小小的翻譯,哪能有機會陪陸珩禮出差。


    更何況上次溫蕪還沒到盛景工作時就能上陸珩禮的車,不過就是以色惑人的女人罷了。


    溫蕪沒有生氣,隻說:“尤小姐,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您能有。抱歉,恕不奉陪。”說話這句話溫蕪不再和她僵持,往陸珩禮的方向走去。


    尤夢嘉冷笑的看著她的背影。裝什麽清高,到了夜裏不一樣是侍候男人。


    溫蕪回到陸珩禮身側,就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問:“去哪了?”


    “衛生間。”


    這時候有人剛好過來,陸珩禮不再問下去,同人說著話。是上次慈善晚會的那位主辦方安向海,他雖然年長陸珩禮很多,卻從來沒有將陸珩禮看作是小輩。


    酒會到中場,這位安總見陸珩禮打算走,就說攢個局他們幾個合作夥伴聚一聚。安向海好歹是臨廈市數一數二的金融大鱷,兩家公司往來也很密切,否則安宜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去老宅。


    這位安總也從不攢局,見人是陸珩禮才這樣說。陸珩禮不好拒絕,隻好也同意了。


    溫蕪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沒想到真同莫傑秘書說的那樣會有飯局。想起莫傑的叮囑,溫蕪不由得小聲提醒陸珩禮:“陸董,您已經忙了一整天了,要不就……”


    “擔心什麽?”


    溫蕪一愣,急忙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珩禮卻沒再聽她說話,轉身往會館門口走去,徒留溫蕪站在原地暗罵自己嘴賤。


    飯局地點定在附近的一家高檔會所,十分豪華,溫蕪不太來這種場合,卻也看得出來是私人會所,能進這的人非富即貴。


    溫蕪仍舊穿著禮服,肩上搭著毛茸茸的披肩能夠驅散一些寒氣。入冬之後,天氣越發冷,每一縷風裏似乎都透著徹骨的寒氣。


    溫蕪一直盡職盡責的跟在陸珩禮身側,進入會所後,裏麵有暖氣,溫蕪才覺得身上暖了起來。


    裏麵已經坐滿了人,隻有一個上座還專門給陸珩禮空著,裏麵的人多多少少也都帶著各自的女伴。


    陸珩禮落座後,溫蕪本想去到角落裏,就被陸珩禮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手腕,拉著她坐在了他身側的位置。


    兩人一落座,就有人調侃:“陸董,豔福不淺啊。不知道這位小姐是……”


    第14章 她幾乎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


    溫蕪坐在陸珩禮身側,背後剛好是富有情調的山水浮雕屏風。燈光從頭頂落下,將她白皙精致的臉襯得越發瑩白,那人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皆都移到了她身上。


    陸珩禮漆黑的眸掃向問話的人,明明平淡無比,卻不怒而自威,那人訕訕笑了兩聲,不再敢拿溫蕪隨意調侃。


    安向海出來打圓場,抬起酒杯麵向陸珩禮:“陸董,今天咱們隻當閑聚,生意場上的事就留在日後有機會。難得有這麽一聚,來,我先敬您一杯。”


    溫蕪還記著莫傑對她說的話,見陸珩禮杯中的酒不少,也不知道是腦袋抽了還是怎麽回事,在陸珩禮正要抬起酒杯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眾人幾乎目瞪口呆,越發好奇她和陸珩禮的關係。


    對上陸珩禮幽深漆黑的眸,溫蕪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將手收了回來,眼神閃爍不定:“我……”


    陸珩禮的黑眸沉了下來,就在溫蕪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他薄唇忽地一揚,抬起酒杯同安向海輕碰:“您是長輩,應該我敬您才對。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話落他便自顧自的飲酒。


    安向海驚訝的神色還沒有收回,畢竟這還是頭一次陸珩禮會帶著女人參加飯局,而且看起來關係似乎不一般。


    好在他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見陸珩禮並沒有打算說的意思,他回過神也跟著一笑,仿佛心照不宣,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陸珩禮放下酒杯,偏頭看向身邊的女人。此時的她似乎還因為剛剛的事情有些懊惱,低頭垂眸,雙手規矩的放在腿上,仔細看能夠發現她耳尖微微泛紅。


    似是察覺到身邊的視線,溫蕪驀地抬頭,不期然的撞進了一雙漆黑得猶如深潭的眸子,少了一開始的嘲諷,仿佛藏著一些令她看不懂的東西。


    溫蕪怕自己剛剛的行為讓他再次誤會,小聲解釋:“莫秘書說陸董很少喝酒,所以我才……”見他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以為陸珩禮是生氣了,雙眼才直直迎向他:“抱歉,如果陸董介意,我會通知莫秘書一聲,他會派人過來。”


    “怕我喝醉?”


    “是……”溫蕪說出這個字,又覺得哪裏不對,慌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莫秘書說您……”


    “怕什麽?”陸珩禮打斷了她的話,抬手將她因為急於解釋而微微掉落的披肩拉了上去,嗓音意外的有些溫和:“放心,會讓你安全回酒店。”


    溫蕪微怔,雙眸微微失神的看著他。


    陸珩禮卻不再說話,收回了落在溫蕪的視線,俊美的臉龐淡漠出塵,薄唇輕抿,仿佛剛剛的溫和不複存在。


    有了安向海的開頭,剩下的幾個人也發現了,隻要不拿著他身邊的女人同他開玩笑,陸珩禮還是算好說話的。


    於是眾人也都一個接著一個人的開始商業互吹。幾杯酒下肚,膽子也大了,不僅向陸珩禮敬酒,連帶著溫蕪也被敬了幾次酒。


    溫蕪剛開始還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替陸珩禮推掉不少酒,倒是沒料到會引火燒身,這群人反而讓她喝酒,推也推不掉。


    好在大家看溫蕪一個小姑娘,又看在陸珩禮的麵上並沒有太難為她。


    酒過三巡,裏麵的氛圍達到頂峰。眾人還想著向陸珩禮敬酒,卻都被他一應推了,起身打算離開。


    被迫喝了不少酒的溫蕪早就待不下去了,自然想快些離開,這種應酬有過一次再也不希望有下一次。更何況這次她身體狀況不佳,好不容易退燒,喝了幾杯酒後竟又感覺難受了起來。


    從沙發上起身的時候,溫蕪有些頭昏,身子不由得晃了幾下。不想一雙手伸了過來,扶住了她的雙肩。


    清冽的氣息混著這裏的焚香撲麵而來,溫蕪偏頭,就見陸珩禮微微低頭看她,嗓音低沉:“看溫小姐剛剛那麽英勇就義,還以為酒量通天。”話落,他就鬆了手。


    溫蕪酒量本就不差,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一陣沉默才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看著她,良久才道:“走吧。”


    司機已經在外等候,溫蕪始終跟在陸珩禮身後,見他健步如飛,高大的身子穩當得很,哪裏像是莫傑秘書所說的酒量不行的人。


    明明剛剛陸珩禮也喝了不少酒,看他這樣清醒,怕是沒有莫傑秘書說的那樣誇張。


    司機替陸珩禮打開後座車門,溫蕪緊跟著坐了進去,關上車門,一回頭就發現陸珩禮用手撐著腦袋閉上了雙眼。


    溫蕪以為他是累了在閉目養神,一直到車子行駛起來他也沒有半點動靜。


    司機似是從後視鏡看出了溫蕪的疑惑,笑著解釋:“陸董酒量並不太好,應該是喝醉了酒犯困,歇一晚就沒事了。”


    溫蕪詫異,原來陸珩禮酒量是真的不太行。


    不過他這喝醉酒之後的樣子看起來也太正常了,比起她身邊那群喝醉酒就東倒西歪的姐妹們,酒品也太好了吧?


    司機放慢了車速,單手從副駕拿過一條毯子,往後座遞過去:“溫小姐,這裏有條毯子,您要是冷可以先披上,還有一段路程。”


    溫蕪接了過來:“謝謝。”


    “您客氣了。”


    這條毯子隻有方形的披肩一般大,溫蕪穿著禮服是有點冷,好在有厚實的披肩在身上,車子裏又有暖氣,倒不是耐不住冷。


    溫蕪看向身側。此時的陸珩禮閉著眼眸,眉宇間依然淡漠,棱角分明的俊臉倒是比往日看起來令人更好接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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