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她身邊跟了沈聽禾,假如阮盈依舊如同前世一般存了陷害她的心思,沈聽禾一定是她的下手目標,所以,還是要小心謹慎。


    “嫂嫂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沈聽禾聽得自家嫂嫂這麽說,心裏安了幾分,然而想起上次馬場之事,她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有些高門小姐,看似溫和,實則是會咬人的毒蛇。


    “對了,這把匕首,你拿著,若真發生了什麽事,不必手軟,保護好自己最重要,其他的交給我來處理。”阮綰拍了拍沈聽禾的手背,從袖袋中掏出上次沈二爺給她的匕首。


    沈聽禾愣了一下,直到手中傳來沉甸甸的觸感,方才出聲道:“嫂嫂,這真的好麽?我怕……到時候傷了人,給你和哥哥帶去麻煩怎麽辦?”


    “傻孩子,若這次順利,以後你哥哥就是靜南王府世子爺的老師,就算是你傷了人,首先也是為了自保,其次,靜南王府為了賣你哥哥的好,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你不必如此膽戰心驚,隻需知道,不要委屈自己。”阮綰看著小姑娘眼底的驚懼,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假如今日真的有人敢在靜南王府生事,那就是自尋死路,她倒想看看阮盈會用什麽手段來對付她。


    若如同前世一樣,又是辱人清白這種老掉牙的手段,那她一定讓她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何種滋味。


    阮綰正和沈聽禾說著話,此時有人敲了敲車窗,不待阮綰反應,眼前突然橫現一隻手,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手的主人正是沈二爺,男人沉聲道:“綰綰,還有一刻鍾路程,你們先吃著零嘴。”


    阮綰愣了一下,接過食盒,掀開車簾,不偏不倚對上沈二爺溫柔的目光,她笑道:“二爺怎麽知道我想吃零嘴了?”


    “心有靈犀。”沈二爺伸手捏了捏小妻子的臉蛋,少女櫻唇紅嘟嘟的,極是可愛,若聽禾不在,他還想親一親她。


    阮綰有些害羞,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掌,低聲道:“二爺,聽禾還在呢。”


    此時沈聽禾看著兄嫂恩愛的場景,連忙捂著臉,笑道:“我沒看到,哥哥嫂嫂想做什麽,盡管做。”


    沈聽禾話音一落,惹得阮綰小臉更紅了幾分,沈二爺則是飛快在她嘴邊啄了一下,不等阮綰反應,便策馬去了前頭。


    阮綰呆呆看著男人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喜歡得緊。


    沈聽禾看著自家嫂嫂害羞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嫂嫂,也就隻有你才能讓哥哥像個正常人一樣,會笑,也會發脾氣。以前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樣子,果然書裏說的沒錯,愛情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阮綰看著沈聽禾滿臉感慨,無奈笑道:“也許二爺其實是這樣的人,可能以前都藏著掖著呢!”


    “嗯……好像是這樣,其實哥哥以前也會哄著我睡覺,還會給我買糖葫蘆,隻不過自從母親失蹤,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沈聽禾歎了一聲,眼底露出幾分唏噓之意。


    阮綰聞言,連忙問道:“可知為何失蹤?”


    “不知,當時哥哥和我年紀小,父親入獄,最後是大伯處理,隻知母親的確是失蹤了,哥哥也曾經調查過,但沒有任何收獲,父親不讓哥哥插手,久而久之,家裏人便再也沒有提及此事了。”沈聽禾苦笑一聲。


    阮綰極為驚詫,細細回想前世,的確沒有二爺母親的消息,加上她壓根不在意二房的事,因此就算有,她也是不知道的。


    “妹妹,別想了,這件事我記著了,到時候讓郡主幫我查一查,吃點心吧。”阮綰看著沈聽禾失落的神情,打開食盒拿出點心遞給她。


    沈聽禾也知多想無用,便將此事拋在腦後,接過點心吃起來,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吃著點心,便到了靜南王府。


    “夫人,四姑娘,靜南王府到了。”


    阮綰掀開簾子一看,映入眼簾的便是恢弘大氣的府門,金絲楠木牌匾上提著“靜南王府”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丹楹刻桷,碧瓦朱甍,門口蹲著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甚是奪人眼球。


    此時門口賓客盈門,絡繹不絕,有人正站在門口迎接客人,阮綰放下簾子,捏了捏沈聽禾的手,笑道:“別緊張,跟著我走。”


    言罷,外頭響起沈二爺低沉的聲音道:“綰綰,下來罷。”


    阮綰笑著應了一聲,掀開車簾,便看到沈二爺已經站在馬車旁,她伸出手搭在男人手背上,軟軟笑道:“謝謝二爺。”


    沈二爺握著小妻子的手,輕巧就將人抱了下來,阮綰連忙抱著男人的手臂,嗔怒地瞪了男人一眼。


    此時兩人舉動親昵,惹得一旁眾人紛紛側目,有些許人認出眼前這對夫婦是當日勇闖馬場的沈氏夫婦,便低頭議論著。


    阮綰略略掃了一圈眾人,收回目光,扶著男人的手站穩後,低聲道:“二爺,這裏人多呢。”


    沈二爺眉眼凝著幾分笑意,人多正好,他就是想借此告訴所有人,阮綰是他妻子,省的有心懷不軌的男人靠近。


    他垂首湊到少女耳邊,嗓音低沉溫柔道:“綰綰,這個世間的壞男人很多,最容易哄騙你這種小姑娘,為夫這是未雨綢繆。”


    言罷,沈二爺直起身子,又恢複了穩重儒雅的君子模樣,扶著沈聽禾下了馬車,沈聽禾看著自家哥哥裝模作樣,忍不住道:“哥哥,大庭廣眾之下,你就不怕人家說閑話啊。”


    “不怕,年紀大,臉皮厚。”沈二爺慢條斯理敲了敲自家妹妹的腦袋,抬步走到阮綰身側,自然而然牽著小妻子的手,朝著靜南王府走去。


    阮綰怔怔看著沈二爺,和沈聽禾對視一眼,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反握男人的手,笑眼彎彎道:“二爺這麽說,我還挺開心的呢,你說說,你是不是真的偷看我私藏的話本了?不然這麽像是變了一個人呀?”


    “之前有個小女子因為他人詆毀她的夫君,因此當眾教訓那些辱罵她夫君的人。為夫自然是跟著她學的。”沈二爺溫柔凝視著少女,她不知她的出現,讓他學會去愛人,愛這個曾經於他而言灰暗的世界。


    阮綰聞言一愣,她沒想到去沈二爺竟然會知道此事,有些驚詫道:“二爺所指之人,不會是我吧?”


    “那日馬場之事,雖然並未鬧大,但事後很多人傳頌綰綰護夫的舉動,為夫自然知道,甚是感動。”沈二爺看著少女呆呆的模樣,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阮綰有些害羞,正要開口,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道:“還真是晦氣,如今真是什麽人都能來湊熱鬧了,這王府又不是菜市場,有些人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那人話音一落,周圍突然一靜,阮綰聞聲並不理會,而是笑著讓沈聽禾跟緊,她不用猜都知道這句話十有八九是針對沈府來的,但她懶得搭理,浪費時間。


    周圍眾人心知肚明,但沒人點明,畢竟沈府的門檻太低,來參加靜南王府的宴會,眾人都知是因為阮綰這個宰相府千金的麵子。


    然而人家都不搭話,他們自然不會多管閑事,門口不少人止了腳步,皆是看好戲的姿態。


    那人見阮綰壓根沒反應,以為她怕丟臉,便冷笑一聲道:“怎麽?臉皮厚到如此地步了?阮二小姐……哦,不對,如今是從六品監丞沈大人的侄媳婦了,不知如今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阮綰自然不能任由別人打她臉,她微微側身,看了半日,終於看到說話的人,來人是從二品太子少傅李少傅的孫女——李慧秀。


    假如她沒記錯,這個李慧秀是阮盈的閨中好友,她裝作無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果然看到宰相府的馬車,她這個好妹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想看她丟臉。


    讓她想想,前世這位太子少傅的孫女的下場如何,嗯,貌似是借著人偶,給皇子下咒,最後勾引皇子不成,最後被打了一頓便逐出宮去,驚懼交加,不過二十歲就病逝了。


    而且,這李府的李老太爺雖然是當過當今陛下的老師,的確是個忠臣,但可惜的是,他的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在朝堂拉幫結派,已經引起陛下猜忌了。


    她記得前世端午節前後,李府就會被陛下責罰,李老太爺被氣得病倒,從此一蹶不振,沒熬過今年春節。


    李府就此落敗,沒人願意搭理他們,這也是為何李慧秀會費盡心思又是養小人下蠱勾引皇子了。


    她微微一笑,裝作疑惑道:“是誰說話?這大早上的是沒刷牙了,還是吃了什麽髒東西,熏到我了。”


    李慧秀沒想到阮綰會當著眾人罵她,當即就氣紅了臉,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無官職的病秧子的家眷,還真當自己還是以前的宰相府千金?


    “沒刷牙的人是你吧,還是說你嫁給那種入流的人,連規矩禮儀都忘了,如今我身份地位高於你,按照規矩,你該行禮。”李慧秀走到阮綰跟前,趾高氣揚看著眼前少女,冷冷說道。


    阮綰聞言,猶如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李慧秀,她很懷疑,這真是太子少傅教出來的?


    “按照規矩,你如今身份地位低於王府,要不你擱這行個跪拜禮,等你跪完了,我給你行禮,如何?”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給我行禮是理所應當之事,何必將王府拉下水?”李慧秀有些意外,以前阮綰隻要言語稍微刺/激一下,就會不顧一切發脾氣,如今怎麽變得伶牙俐齒了。


    “這裏是靜南王府,又不是你家後花園,在這裏喧賓奪主,就是少傅府的教給你的規矩?還是說,貴府長輩因給陛下當過老師,如今仗著陛下恩寵,不將王府放在眼裏?”阮綰哪裏不知道李慧秀的心思,想必阮盈還不知道她變了性子吧,所以還以為她依舊是那個嬌蠻任性的傻子。


    阮綰話音一落,周圍眾人紛紛變了臉色,畢竟他們都對阮綰的性子有所耳聞,嬌蠻任性,不知禮數,名聲不太好。


    然而如今一看,瞧著也不像是不知禮數的人,反觀之李少傅教出來的千金,倒是真的不懂禮數。


    “你……你胡說什麽,我們李家世代都對陛下忠心耿耿,你別張口汙蔑忠臣門第!”李慧秀聽著周圍人議論,麵色微變,連忙反駁道。


    阮綰冷冷一笑,又道:“緊張什麽,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你不會是心虛了吧?以前聽阮盈妹妹聞李姑娘性子不太好,我還不信,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看來我妹妹看人還挺準的。”


    既然她那個好妹妹想讓她出醜,那也別想獨善其身,閨中好友如何,挑撥離間這種事,屢試不爽。


    李慧秀聞言一頓,不可置信問道:“你什麽意思?阮盈不可能這麽說我,你不會以為能離間我們吧?”


    “自然不會,你和我妹妹情比金堅,若是因為我的寥寥幾句就離心,那也未免太可笑了,這不過是她無心之言而已,她還說你最容易哄騙,人傻錢多,沒什麽心眼,我覺得肯定是假話。”阮綰笑眯眯說著,一刀一刀都專門往李慧秀的心上紮去。


    一旁的沈二爺看著自家小妻子炸毛的模樣,原本淡漠的眉眼忍不住染了幾分笑意,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如此伶牙俐齒罵人。


    周圍人本來正在看熱鬧,突然就被阮綰身邊的男人的笑晃了眼,眾人此時才注意到阮綰身邊的病秧子夫君是何模樣。


    他們之前從未細看,隻聽說是出門都要別人抬著的病弱文人,如今一看,卻是身形高大挺拔的儒雅君子啊。


    而且這位沈二爺貌似同阮綰極為恩愛,眼中隻看著阮綰,壓根容不下旁人,方才還抱著阮綰下了馬車,有些許人倒是生了幾分豔羨之意。


    阮綰察覺到眾人投來的目光,她微微一愣,抬頭一看,便對上男人溫柔的目光,她臉上一熱,低聲道:“二爺,你怎麽啦?一直盯著我。”


    “第一次看綰綰罵人,覺得稀奇。”沈二爺捏著小妻子軟綿綿的手,沉聲打趣道。


    阮綰聽得男人的理由,忍不住笑彎了眼,她朝著自家夫君眨了眨眸子,“是不是很像母老虎?”


    “嗯,有點。”沈二爺故意打趣,不過說母老虎,其實更像一隻護食的小母貓,凶巴巴的,不僅會凶人,還會咬人。


    兩夫婦旁若無人打情罵俏,壓根沒將一旁的李慧秀放在眼裏,氣得李慧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離開,那就是她向阮綰低頭了。


    她緊緊攥著手中帕子,氣道:“阮綰,這不是你家後花園,在這裏賣弄什麽呢?”


    “怎麽,我和我夫君恩愛,還要經過你同意,你年紀大沒人要,怪我恩愛紮了的肺管子?”阮綰又扔出一把“刀子”,這不怪她啊,誰讓李慧秀不長眼碰上來找罵?


    阮綰話音一落,惹得周圍人哄然發笑,這位宰相府千金還真是罵人不饒人啊。


    “你……你得意什麽,就你那病秧子夫君,活不活得過今年還說不準呢!”李慧秀話音一落,人群中有人心裏一緊,她們是見過阮綰如何對付罵她夫君的人的。


    聽說那日呂思彤被阮綰嚇了一通以後,回去就發燒生病了,躺了許久才下榻,而且詭異的是,呂府並未去找阮綰的麻煩。


    不待眾人多想,便看到阮綰朝著李慧秀笑道:“李慧秀,你過來。”


    眾人不明所以,李慧秀更是如此,那日馬場的傳聞她不是沒聽說過,但那是呂思彤沒膽,她才不會像呂思彤那樣沒用。


    “怎麽,你還想打我?”


    “嗯,沒錯。”言罷,阮綰兩步做三步,朝著李慧秀的臉上扇了一巴掌,聲音清脆,將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李慧秀愣在原地,她捂著自己的臉,無比震驚看著阮綰,氣得身子顫抖,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阮綰笑意盈盈看著李慧秀,裝作驚詫道:“哎呀,不好意思,我這手不小心打到你了,你沒事吧?”


    “阮綰,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拿沈府對抗李府?”李慧秀氣得咬牙切齒,低聲說道。


    阮綰斂了笑意,慢條斯理道:“你配麽?”


    不待李慧秀反應,阮綰走到李慧秀身側,低聲道:“你父親做的那些勾當,陛下都知道,如今你有閑心聽阮盈的話來侮辱我,不如想想如何讓李府熬過這個春節吧。”


    阮綰話音一落,此時身後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道:“誰在此處喧嘩?”


    作者有話要說:


    李炮灰:?你禮貌嗎?


    綰綰:禮貌能吃嗎?


    沈二爺:從容吃著軟飯,心裏愉悅。


    第66章


    眾人聞聲看去, 便看到有個衣著華麗的少年眾星捧月走來,正是靜南王的嫡長子——靜南王府十世子趙景淳。


    方才他聽說府門有人起了爭執,唯恐鬧得難看, 便帶人來查看,一到門口便看到有兩個女子對峙著, 他將兩人的話聽了七七八八, 隻覺得頭大。


    他認出麵對著他的少女是李太傅府的嫡孫女,然而背對著他的少女,他倒是不太清楚, 趙景淳斂了斂目,朝著兩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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