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跟在沈二爺身旁的阮綰見狀,知道眼前男人就是顧逸明了,身著一身sao氣的紅色長衫,瞧著就像是一根染了紅色的竹竿似的,實在不忍直視。


    而且,什麽叫做孩子?阮綰討厭別人拿她當孩子看待,更何況沈二爺是她的人,就算是好友,她也不能漲他人誌氣,滅自家人威風啊。


    思於此,她一把抱住沈二爺的胳膊,笑眼彎彎道:“夫君,這是打哪來的竹竿,怎地一身紅,還不會說話呢!”


    少女的聲音猶如珠落玉盤,脆生生的直擊人心,沈二爺聞言,低頭看著少女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心裏大好,朝著好友投去一個炫耀的目光。


    顧逸明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形容,心裏不由嘔血,他風度翩翩,神仙容顏,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怎麽就竹竿了?


    “北衡,你……你家媳婦這麽膈應人,你不管嗎?”他指著沈二爺,滿眼不可置信問道。


    “等你那日娶了媳婦,且再說。”沈二爺淡淡掃了一眼好友,帶著小妻子進了書房。


    阮綰經過顧逸明身邊時,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好心道:“你雖然年紀比我夫君大,但假如有人瞎了眼,到底還是能看上你的。”


    顧逸明身子一僵,整顆心頓時血流如注,他怎麽知道阮綰如此尖牙利齒,他不過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這小丫頭怎麽如此護夫呢?


    他長歎一聲,笑著搖了搖頭,朗聲道:“我不同你們這對夫婦計較,我是極有風度之人,有容乃大,胸懷寬廣。”


    顧逸明話音剛落,此時書房內傳來少女的笑聲,繼而便響起沈二爺低沉的聲音道:“不同傻子計較。”


    一旁的興文搖了搖頭,麵上顯了幾分驚奇之意,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二爺開玩笑呢,而且二爺今日瞧著心情極好。


    就在他驚奇時,一旁的顧逸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長歎一聲道:“興文,你看看你家二爺,這是重色輕友啊,前段時間他去找我,問我關於男女……”


    他還未說完,便聽得沈二爺陰惻惻的聲音道:“若繼續多嘴,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沈二爺推眼鏡·圖謀不軌·斯文人。


    顧逸明:嗯,我早就看透了。


    綰綰傻兮兮:什麽?什麽圖謀不軌。


    第43章


    “你說什麽?那個孩子被誰看上了?”書房裏傳來阮綰驚詫的聲音, 將棲在枝頭上的鳥兒驚飛了。


    顧逸明看著阮綰煞白的臉色,心中不由疑惑,看了一眼沈二爺, 繼而道:“是司侍郎家的公子司仁劄,他是京都有名的紈絝子弟, 而且……為人有不良癖好。”


    他言語一頓, 並未明說,然而阮綰知道他想說什麽,這位司公子不僅整日流連煙柳之地, 而且還有養孌童的癖好。


    前世她聽說司仁劄手下有好幾條人命,然而他仗著家中有權勢,又得二皇子器重,胡作非為,壓根沒有人敢得罪他。


    她曾見過他一回, 模樣生得清秀,然而因場麵吃喝/piao du 抽,看著就是一個癮君子,眼底青黑,瞧著著實可怖。


    前世段秉言同司仁劄有所來往, 當時二皇子得陛下器重, 段秉言為了結交權貴,便放低身段, 同司仁劄來往, 兩人漸漸成了酒友。


    然而前世司仁劄同沈二爺有仇,至於何仇, 她並不知道,她隻記得司仁劄對喝酒醉時, 對段秉言說過他同沈二爺有不同戴天之仇,他讓段秉言助他殺了沈二爺。


    阮綰當時隻聽了一耳朵,隻當是酒醉之言,誰知不久以後,沈二爺就遭遇刺殺,受了重傷,然而怪異的是,司仁劄在不久之後暴斃而亡。


    自然她重活一世,就一定要防範司仁劄,他一定會和段秉言勾結在一起,沈二爺如今沒有什麽勢力,壓根鬥不過司仁劄。


    思於此,她不由歎了一口氣,此時沈二爺看著少女皺著眉頭的模樣,以為她心裏擔憂那個小倌,不由沉了臉色,淡淡道:“怎麽了?”


    阮綰聞言,抬眼對上男人投來的探究的目光,連忙斂了心神,搖頭道:“沒什麽,就是聽說這個司公子不是好人,他一旦看上某個東西,一定會不擇手段搶過來,那個孩子,處境岌岌可危啊。”


    她話音一落,沈二爺的眉眼瞬間凝了一層寒霜,他也不知為何看到少女擔心別的男人,心中這般不痛快,他冷哼了一聲,沉默不語。


    一旁的顧逸明將好友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他和沈二爺可是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的交情,如今好友這幅模樣,想必是對阮綰上心了。


    他看向阮綰,一邊打著折扇,一邊慢悠悠道:“弟妹怎麽如此擔心我藝坊中的小倌,可是看上他了?聽說你喜歡好看的人,這倒是名副其實。”


    阮綰聞言一愣,看著顧逸明眼底的深意,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並非如此,我的確喜歡美人不假,可隻有欣賞之意,至於其他,我並未想過。


    我之所以相救那個孩子,是因為能幫到二爺,如今二爺想要在京中建立自己的勢力,定然是需要結交新朋友,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少女直言直語,笑得坦誠,沈二爺聞言一頓,眼底冷意消去幾分。


    他沒想到阮綰是為了他,看著少女爛漫的笑眼,他隻覺得心口停滯了片刻。


    顧逸明更是吃驚,他更是沒想到阮綰心裏存著這樣的想法,根據他打探來的消息,隻說這個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性子嬌縱,蠻橫無理,而且還經常打壓嫡妹,同段將軍府的公子眉來眼去。


    如今看來,阮綰這是裝出來的,還是傳聞為虛?


    顧逸明看了一眼好友,繼而笑道:“是我誤會弟妹了,那日你女扮男裝去藝坊,對一個小倌照顧有加,他正是你要找的人。方才不告訴你,是我擔心其他事,如今看來,是一場誤會,對不住。”


    阮綰愣愣看著顧逸明,她怎麽覺得今生的顧逸明有點憨傻?不過他擔心也是正常,畢竟自己的名聲的確不算好。


    她搖了搖頭,善解人意道:“不用客氣,我幫我夫君,你是二爺朋友,自然是要為他擔心,隻不過沈府人多眼雜,以後顧大哥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顧逸明點了點頭,繼而又道:“就像你方才所說,一旦是司仁劄看上的人,他會不擇手段,那個小倌若突然不見,他一定會追問到底,你要救他,這不是一件易事。”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阮綰何嚐不知?但好在她重生一回,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趁著如今段秉言和司仁劄還未認識,她要讓他們成為敵人,而非朋友。


    顧逸明聞言一頓,下意識看向好友,見沈二爺微微頷首,心裏一定,方才道:“我能幫你什麽?我是個商人,商和官鬥,是贏不了的。”


    阮綰笑著搖了搖頭,眼底露出幾分深意,笑道:“不用和他們鬥,我有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隻需要你幫我在酒水中下點東西就好,到時候再來個偷梁換日,兩個醉醺醺的人,不用鬥,就倒了。”


    顧逸明看著阮綰笑顏如花的模樣,隻覺得背後一寒,他雖不知阮綰想做什麽,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此時沉默已久的沈二爺終於開口道:“另一個人是誰?”


    “段秉言。上次馬球賽,要不是他給馬匹下毒,你不會深陷困境,我一直找不到機會修理他,這次有這樣的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阮綰其實是想借機報複段秉言罷了,前世他將她迷暈,送到別人的床上,今生她也讓他嚐嚐這種滋味。


    “你怎知是他?”沈二爺麵色一凝,下意識對上少女的目光,並無躲閃之意,她到底想做什麽?


    一旁的顧逸明也極為吃驚,外頭傳聞說阮綰同段秉言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如今看著,這感情深厚到要將竹馬送到別人的床?


    阮綰看著又是一副少女天真的模樣,怎麽會想出如此陰險的損招,雖然他非常同意這樣的做法,但是他很疑惑為何阮綰會這般對待自己的竹馬。


    阮綰被沈二爺一問,突然想起來,段秉言壓根沒留下任何馬腳,她是前世得知的,她看著男人幽深的目光,心裏不由慌亂,這下怎麽辦?


    她心裏轉了轉,繼而硬著頭皮解釋道:“嗯……我聽到有人說他去了馬廄,然後不久之後馬匹就發瘋了,他那麽壞,除了他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


    毫無根據,然而沈二爺卻挑不出什麽問題,少女本就無賴,如今這幅信誓旦旦罵段秉言的模樣,他倒是覺得可愛。


    沈二爺鳳目微斂,沉聲問道:“為何?”


    阮綰見沈二爺不追問,心裏鬆了一口氣,她沉吟片刻,看著沈二爺道:“不為什麽,假如二爺執意想知,那就是為了你呀,二爺信不信,其實沒關係的。”


    她一說完,便聽到一旁的顧逸明的笑聲,不由臉上一熱,她發現自己臉皮越來越厚了。


    可相比於前世的沉默寡言,她知道要多和沈二爺交流,起碼能減少彼此之間許多誤會。


    沈二爺冷冷看了一眼顧逸明,眼底帶著警告之意,顧逸明連忙斂了笑聲,繼續道:“司仁劄好說,到時候我安排酒局,但我不認識段秉言,如何將他請來?”


    阮綰並未多想,順著話頭道:“自然是由我出麵,他想見我,我自然要如他所願,那日你準備好兩個相鄰的房間,我負責拖住段秉言,而你則安排那個孩子將其灌醉。


    繼而讓做出那個孩子消失,司仁劄膽子小,就算酒醒也不會四處聲張,畢竟他手下有好幾條人命。


    這時候段秉言若出現在他榻上,剛好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也能趁機將此事給壓下去,到時候就是他們兩人的事了,不會牽連到藝坊。”


    顧逸明點了點頭,笑道:“好計策,看不出來,你對他們如此了解。”


    然而他話音一落,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果不其然,此時一旁的好友麵色陰沉如水,眼底露出瘮人的寒意。


    沈二爺屈著手指敲了敲桌麵,沉聲道:“時辰不早,你該回了。”


    “對對對,我該回了,不然某人要生氣了,對了,你既然找我幫忙,總要有報酬吧?”顧逸明饒有深意看了兩人一眼,笑著應道。


    “有的。”阮綰早就備好了,從袖袋中取出那枚荷包扔給顧逸明,前世她聽說顧逸明愛好收集硯台。


    她手裏剛好有一塊從好友季雅秀那裏得來的上好的嵩山硯,算是便宜顧逸明了。


    顧逸明接過荷包,打開一看,當即變了臉色,又驚又喜道:“竟然是嵩山硯!你從何處得來的?”


    “這個你別管了,總之以後還有,隻要你肯幫我忙,好處自然不會少。”阮綰看著顧逸明眼底的驚詫之意,露出一抹篤定的笑意。


    顧逸明正要說話,便覺得一旁有道冷如冰刃的目光,他連忙將嵩山硯收好,小心翼翼塞入懷裏。


    他故意看了一眼,朝著阮綰拍著胸脯道:“沒問題,你是我好友的妻子,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定幫你!”


    “顧逸明,你若不走,我不介意你爬回去。”沈二爺麵色極為不悅,室內的瞬間冷了幾分。


    阮綰一聽,連忙開口道:“誒,我還有話沒說完呢,既然顧大哥來都來了,不如留著一起吃飯,我……”


    她還未說完,便對上男人陰沉的目光,連忙止了聲音,朝著顧逸明尷尬地笑了笑,心裏思忖,沈二爺這是怎麽了,明明方才還好端端的。


    顧逸明自知不能久留,趁著好友還未發怒,連忙轉身離開,離開之前還貼心地將門掩上,順帶扔下一句:“北衡,你別光顧著生氣,該出手時要出手啊!”


    阮綰聽著顧逸明的笑聲,不明所以,繼而又看向沈二爺,此時男人正目光沉沉盯著她,像是盯著獵物一般,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一邊揪著帕子,一邊問道:“二爺,你怎麽啦?”


    “沒什麽,隻是吃驚,你如此了解別的男人。”沈二爺眼底寒芒微動,言語當中透著不愉之意。


    “嗯?這……這隻是我以前聽別人說的話,並未有心打探,而且我又不喜歡他們,你別誤會!”阮綰不由一陣頭大,以前沈二爺不會計較這些的,如今怎麽揪著這個生氣了?


    阮綰小腦袋瓜轉了轉,細細想著話本裏頭的內容,腦中靈光一閃,話本裏說過,男主假如因為女主和別的男人有所來往生氣,那一定是他在意女主了!


    不待她深想,沈二爺便起身,朝著她走去,他走到阮綰麵前,嗓音低沉道:“那你喜歡誰?段秉言?所以一定要去見他?還有,你從何處得知,顧逸明愛好硯台?”


    男人聲音醇厚嘶啞,好似山中古寺的鍾聲,不輕不重砸在阮綰心裏。


    阮綰心裏微動,故意笑道:“我說過,我不喜歡他的,你怎麽老揪著這個不放?我去見他的原因,隻是因為想報複他而已!至於為何送你朋友硯台,是我朋友也愛好收集這個,她和顧逸明因為爭奪一塊硯台,兩人是仇人呢。”


    沈二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她隻說不喜歡誰,沒說喜歡誰,心裏莫名失落,摩挲著玉珠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看著少女紅嫣嫣的chun,心中欲念叫囂而出。


    男人沉默片刻,終於道:“我在意。”


    阮綰聞言,看著老男人別扭的樣子,她伸出小手拉著他的衣袖,軟軟道:“在意什麽?二爺總要說清楚呀。”


    真是小無賴。沈二爺看著她得逞的目光,心中那句話呼之欲出,然而一到嘴邊,就成了:“你和別的男人來往,將我置於何地?”


    阮綰看著男人微紅的耳尖,她的手探入男人的衣袖,順勢撫向他的手腕,低聲喃喃道:“嗯?所以二爺是醋了?”


    少女的手像是一條小蛇,肆意在他腕間you走,沈二爺心神不寧,原本清明的目光,湧出一絲壓抑的情yu。


    他嗓音嘶啞道:“阮綰,別動。”


    “二爺,方才明明叫我綰綰啊,你趁我睡著,做了什麽?還不承認?”阮綰笑意更甚,眼前男人,完全就是一個純情男子,無論是前世今生,沈二爺在男女之情博弈這方麵,應當是比不過她的。


    沈二爺聞言,麵色一頓,他沒想到阮綰會直接說出來,不由老臉一紅,沉聲道:“唐突之舉,是我之過。”


    “二爺可喜歡?”阮綰笑意盈盈,故意不說喜歡什麽,她其實心裏有些慌亂,準確而言,是不敢問罷了。


    沈二爺,總不能是真的喜歡她吧?這樣的事,放在清心寡欲的沈二爺身上,總覺得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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