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這個姓並不多見。


    朱芝芝印象裏就隻祁珍的娘家人是這個姓,而眼前這個女同誌跟祁珍不僅姓相似,名字也相似,都帶“zhen”。


    朱芝芝摸了摸下巴,狐疑的看著真一,好似要將她每個五官拆分著跟祁珍對比。


    越對比,就越心驚膽戰。


    實在太像,太能迷惑人了。


    真一也配合地做出驚訝的表情。


    搖頭:“不認識,我家就我一個人了,祁珍就是你表嫂嗎?”


    “嗯,她跟你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真一腹誹,那當然了。


    祁珍這個小偷用的就是她的身體,能不相同嗎?


    而她現在的臉則是按照魂魄的模樣削的,至於高的幾公分純屬私心,她就羨慕人家的大長腿,就想長高一點。


    為了達成長腿美人的願望,她撒嬌耍賴纏了老柳樹大半個月,特意讓他把自己的身體做得高挑苗條。


    朱芝芝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就是……看著比你大幾歲,下巴稍微圓潤點,除了這兩點,你們氣質差別也很大。”


    以她媽的話來說,祁珍就是大夥兒最喜歡的兒媳婦類型。


    長得好看但看著溫和,不像些姑娘那樣豔俗。


    為人處世也很手段,從不咄咄逼人,也不在丈夫和婆婆之間挑事,不僅能照顧好男人,還把孩子教得乖巧機靈。


    總之呢,就是溫柔賢惠、宜家宜室的典範。


    但朱芝芝就是覺得她這人假模假樣,眼睛裏摻雜著太多算計,就連笑容的弧度,也可能練過無數遍,故意做給大家看。


    背地裏她還給祁珍取了個諢名——假笑怪。


    說起假笑怪跟她的恩怨,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第一樁仇來自一隻瓶子。


    明明姨父喜歡的瓶子不是她摔破的,祁珍卻往她身上扣黑鍋。


    她倒不笨,沒明著說是她幹的,但遮遮掩掩猶猶豫豫的說她那天去過淩家,跟直接了當點她名字什麽區別?


    姨父當時沒提這事,而是過了大概兩年在大家夥兒吃團年飯時突然誇她懂事,說她不像以前毛手毛腳。


    起初她還挺開心的,被姨父表揚就意味著她的壓歲錢能多一點。


    結果在其他叔伯追問她的囧事後,姨父才說起了花瓶的事。


    那時朱芝芝都懵了。


    桌上那麽多叔叔伯伯,雖說取笑她時是對小輩的親昵,沒帶任何惡意,但她還是被這黑鍋砸了個頭冒金星。


    合著自己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個鍋兩年啊,要不是姨父突然說起,她都不知道祁珍背後算計了自己一把。


    在這之前,她從沒得罪她。


    畢竟祁珍嫁進來那年她剛上初一,還是個隻會找大人要零花錢買糖買冰棍的小屁孩呢。


    當然,她們處得不好也不止這一樁事,陸陸續續還別的,事情都不大,甚至對她沒什麽實質性傷害,頂多害她被大人們說幾句。


    罵她時還讓她向祁珍學習,這著實把她惡心得夠嗆。


    後來,朱芝芝就經常找祁珍的茬。


    屢戰屢敗,越挫越勇。


    事情還特別邪乎,不知道祁珍背地裏做了什麽或是跟姨媽他們說了啥,大家都覺得她喜怒無常,無緣無故找祁珍麻煩,而祁珍溫柔大方,始終包容她的無理取鬧。


    就連親媽都不相信她。


    朱芝芝都快嘔死了。


    這才在看到真一那高度相似的側臉的刹那,便輕易誤認為祁珍,迫不及待就嚷嚷出來了。


    “你人真好,我剛才那樣衝動差點壞了你名聲,你居然不生氣。這一點你也跟她不一樣,她那人就是藏著壞,麵上笑嘻嘻的,看著對你很好的樣子,其實暗地裏還不知咋給你捅刀子呢。”


    真一心想,你還挺敢說的。


    居然跟剛認識的陌生人吐槽你嫂子,真是心寬似海。


    不過這姑娘衝動歸衝動,第六感還挺準的,憑直覺就能斷定祁珍不是好東西。


    真一:“……聽你說得我都好奇了,真想見識見識。”


    誰知朱芝芝比她想象的還要單純,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特別節奏:“算了吧,你想見她,她肯定不想見你,我那表嫂……嘖。”


    遞給真一一個“你懂”的眼神。


    真一:???


    你倒是說清楚啊,說話說半截真是把人給急死了。


    “聽你的語氣,你表嫂脾氣很不好嗎?”


    她問得隨意,仿佛並不在意朱芝芝回答:“咱倆投緣,我說話你別嫌不好聽啊。”


    這時候,小籠包來了。


    朱芝芝夾起一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包子,在醋碟裏蘸了蘸,嗷嗚一口咬進嘴裏,被小籠包裏的湯汁燙得嗷嗷叫,偏生還舍不得吐出來,那樣子別提多逗了。


    她還不忘吸氣跟真一說話:“沒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也覺得跟你很聊得來。”


    也就臉長得相似,她覺得祈真一比祁珍討喜一百倍。


    朱芝芝向來一碼歸一碼,不愛玩遷怒那一套,在討厭祁珍的同時,她對巧合多多的祈真一並不反感,甚至還點喜歡。


    跟她說話挺自在的。


    真一:“就算你和那個叫祁珍的不合,剛才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她給你表哥戴綠帽子還是些欠考慮,萬一吃飯的人裏認識你的人呢,如果他們真的以為祁珍了野男人,四處傳播謠言,等你姨媽知道這話是從你嘴巴裏說出來的,肯定會生你的氣。”


    “嗯嗯嗯。”


    這話把朱芝芝感動得眼含熱淚,狂點頭。


    隻差喊一聲姐妹,你最懂我了。


    “你說得對,我太衝動了。”


    也是因為她對上祁珍一次也沒贏過,所以遇上祁珍的事就特別急躁。


    朱芝芝看著真一,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圈,突然想出了一個缺德的主意。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朱芝芝問。


    真一眼睛彎成月牙:“我以為,我們聊了這麽久已經是朋友了。”


    朱芝芝臉上漾出笑:“空咱們一塊逛街看電影啊,我家在翠屏公園那邊的礦廠家屬樓,你呢??”


    真一:“城郊,紅溪河邊。”


    說的是熊叔房屋的地址。


    朱芝芝點點頭,羨慕嫉妒的看著真一的皮膚,瑩白如玉,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手感肯定特別好。


    她好奇真一用了什麽護膚品,而後開始抱怨腦門上的痘痘,還不怕出醜地撩起了厚厚的劉海。


    “雖然我跟祁珍不對付,但也得說句實話。她那個人本事其實挺大的,手裏好多市麵上沒見過的護膚品,也不知打哪弄來的。她也送過一瓶給我,但我沒敢用,她都算計我好幾回了,我怕她往裏麵摻毒藥。”


    真一正想利用她給祁珍添堵,順便也想看看能否避開祁珍認識淩家人或者他們的親戚。


    到目前為止,她依然沒放棄搞亂祁珍的生活環境逼她主動丟棄身體的計劃。


    而朱芝芝這麽好忽悠,這麽能聊對她來說是意外之喜,簡直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兩個話多的人湊一塊,可不就嘴巴不把門嘛。


    “額頭長痘不是大難題,放鬆心情,早睡早起,少吃上火的食物,過不了多久就消了,不用她的護膚品也行。”


    “不要為了遮住痘痘留這麽厚的劉海,不僅對祛痘沒好處,還顯得你不夠精神。你額頭飽滿,五官標致,眼睛很亮很美,沒了這笨拙的劉海肯定能迷倒一個連的男同誌。”


    朱芝芝大張著嘴,手在臉頰拍了拍。


    不敢相信:“……真的嗎?我真的不算難看嗎?”


    “你怎麽會覺得自己難看?”真一不可思議。


    這次沒演,是真覺得她的自卑來得沒道理。


    朱芝芝抿嘴,臉上露出了不符合她表現的羞澀之態:“……他們都說我臉盤子太大,嘴巴也大,像……像烙餅。”


    真一瞪大眼,烙餅是又大又平,朱芝芝哪裏像了?


    她明明是端莊富貴的臉型,鼻梁不算挺,卻也不塌,嘴巴雖然稍微大了點但放在滿月般的麵龐正好合適。


    試想一下,一張大氣富貴的臉長了個小雞嘴,還能看嗎?


    朱芝芝現在這張臉應該是長輩們很喜歡的麵相才對。


    “我覺得你很美。”


    為了證明自己沒說假話安慰她,真一輕輕拐了下當了半天背景板的盛景瑒:“你說對不對?”


    “唔。”盛景瑒配合地抬頭看了一眼,繼續拿油條蘸豆漿。


    敷衍得很。


    朱芝芝見狀,“噗嗤——”笑出聲。


    “祈同誌,這是你對象嗎?”


    長得還怪好看的,人好像也不錯。


    雖然被敷衍的人是她自己,但朱芝芝覺得對象的男人就該這樣。


    祈真一正想說不是,“不”字剛冒頭,就被盛景瑒接過話:“朱同誌眼神很不錯。”


    說完也不給真一反應的時間,將最後小半碗豆漿喝完,說:“時間不早了,我和一一約了木工打衣櫃,先走了。”


    真一:????


    一一,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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