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隻能怪大家運氣都不好,碰上了殺千刀的祁珍。


    盛景瑒聞言,似是鬆了口氣:“告訴我,怎樣才能拿回身體,我幫你。”


    真一快速看了他一眼,別開臉,故作輕鬆:“哎呀,你就別管了,我自己可以解決。”說完,她又假模假樣地看了看月亮,嘟囔道:“我現在可是鐵飯碗,正式工,明早還得上班呢,先回去了啊。”


    開玩笑咧。


    誰知道祁珍的係統有沒有留後手,讓盛景瑒參與實在太危險了。


    人家對她有情有義,她也不能沒心沒肺的坑他。


    盛景瑒:“……”


    哪怕知道祈真一隻有形沒有實體,盛景瑒總是忍不住拽她手腕,每次落空他心裏就不可避免地滋生出陰暗情緒,見自己有理沒理的話都說盡了,小妮子撇開他的想法還是堅定不移,他又氣又惱。


    當即把這筆賬又算在了罪魁禍首祁珍的頭上。


    “你沒身體怎麽工作?你白天可以出現在人前嗎?還有……”


    祈真一裝作沒聽見,溜得飛快。


    盛景瑒氣得不輕。


    “祈真一,你敢撒丫子跑咱們就一刀兩斷,往後見了你我就當不認識!”


    他沒追,就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真一的背影,聲音略添了幾分冷意,還有說不清的蕭索。


    他在賭!


    賭祈真一做鬼也忘不了他,她貪戀自己。


    然而祈真一跑路的動作沒有一絲絲停頓,捂著耳朵假裝沒聽到盛景瑒的狠話,眨眼的功夫徹底消失在夜空下。


    盛景瑒:“……”


    祈真一,好樣的!


    他眸底利光閃過,舌尖抵在後槽牙,尚算溫和的麵容在月光下頓時顯得格外陰鬱可怖。


    倏地,他緩緩勾起嘴角,笑了。


    “嗬!”


    盛景瑒轉身,朝紅頂寨繼續走去,矯健的身姿很快隱沒進蔥鬱的山林裏。


    ****


    回到家的真一委實心緒難平,月光都安撫不了她的崩潰。


    滿腦子都是盛景瑒陡然冷淡的話。


    “啊!!!好煩呀。”


    她抱著腦袋在床上滾了兩圈,總覺得自己被盛景瑒帶溝裏去了,原本想幹的事一件都沒幹成,他好像說了很多,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他不知道祁珍的係統罷工了,暫時對她產生不了威脅,可自己知道啊?


    怎麽就話趕話,順著他的意思打道回府了呢?


    她就該裝成索命的厲鬼,嚇一嚇沒有係統在身的祁珍,最好能把她嚇個半死。


    祈真一,你真是豬啊!


    你怎麽那麽聽他的話呢?笨蛋。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沉下心修煉,便打算回火葬場加班。


    真一爬下床,將淩亂的頭發梳好出門。


    這會兒約莫淩晨一兩點,四周除了擾人的蟬鳴聲,嘩嘩流淌的河水聲,沒有別的動靜。


    真一心裏存著事,沒太注意周圍的環境。


    便沒注意到走進五槐路時,有條巷子慢悠悠躥出來兩個人。


    他們抬著一大坨東西,像是裝滿了貨的麻袋,輕手輕腳,做賊似的。


    原本是要往出城方向走,見到真一孤身一人,二人不約而同停住腳,對了個眼神。


    擠眉弄眼,互相比劃著隻有他們才能懂的暗號。


    過了一會兒,就見高壯的男人將背上的麻袋放下,從褲兜裏掏出一小包藥粉晃了晃,再朝另一人點了下頭。


    另一人又快速比劃了一下。


    兩人達成協議,他背著麻袋離開,而高壯大漢則不遠不近地跟在真一後麵。


    待瞧見真一越走越偏,很快脫離了人口密集的住宅區,男人心中暗喜。


    作者有話要說:


    盛某人:你敢跑,咱倆就一刀兩斷恩斷義絕割袍斷義!!


    女鵝:……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第15章


    張三身材高大壯碩,手中又捏著足以迷暈一頭大象的藥粉,此時信心十足。


    他是老手,明白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下手最省事。


    不緊不慢跟在真一身後。


    待真一走出城區,拐進四下無人的泥巴路後,張三暗喜,忍不住得意,今個兒活該自己走財運啊。


    誰能想到深更半夜還能發一把偏財呢。


    以他賣貨多年的毒辣眼光,光憑這亭亭玉立的背影就可以斷定這女的長得不賴,再看發型和走路的姿勢就知道她年紀不大。


    一個相貌身材都不錯的黃花大閨女少說能賣上幾大百,如果再認得幾個字,還可以再多點。小學沒念完的張三不會說什麽文雅的形容詞兒,就覺著這姑娘渾身透著的氣質和平時拐的那些不一樣,大大方方清清爽爽的,連李春如都比不上。


    想到快到手的大團結,張三雙眼發光,心裏火熱熱的,渾身血液都興奮得沸騰起來。


    他賊眉鼠眼地張望了下四周,目光在路旁結穗的稻子上短暫停留。


    而後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


    盡管他步子邁得輕,但踩在泥塊上還是發出了輕微細碎的動靜。


    恰好,真一此刻離火葬場大門已不到五百米,越來越濃鬱的陰煞之力不斷朝她胸前的木珠湧來,一遍又一遍滋養她的身體魂魄。


    腦子裏那些糾結了一路的、猶如線頭一般亂七八糟擰成一團的思緒仿佛被清風拂過,一根根被捋好。


    不再沉浸在情緒裏的真一五感十分靈敏,不需回頭便知身後有人。


    真一不在意,也沒什麽危機意識。


    管對方是誰,還能把她怎麽著呢?


    左右她不是人,斷了手腳也不會疼,回家沐浴幾天月華就完好如初了。


    不得不說,做鬼有做鬼的好處。


    但她還是好奇地轉身瞥了一眼。


    就這麽一眼,好似把那人嚇了一跳。


    他腳停了可上半身由於慣性還在往前,愣是趔趄了好長一段距離才穩住身形,避開匍匐摔倒的命運。


    此時兩人已相距不到十米。


    真一輕飄飄地睨著他,張三瞳孔瞬間放大,麵上閃過心虛,一貫機靈的腦子有瞬間沒反應過來。


    顯然,這偷偷摸摸幹壞事跟被人當場撞破是兩碼事。


    即便張三原本就打算用藥不成就明綁,還是被突然轉身的真一打了個措手不及,腦子直接短路了。


    結結巴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個,女同誌,這條路是到何家村嗎,我來走親戚好像走錯路了,你能給我指指路嗎?”


    何家村是他隨口諏的。


    張三說完,真一已經轉過頭不看他了,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這他娘的不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皮嗎,堵了嘴把人往稻田裏一按,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幹啥費勁找借口。


    他眼神倏地狠辣,倒三角眼微眯了眯,像評估貨物成色似地,目光起先落在那修長雪白的脖頸處,而後慢慢下移到瘦削平直的肩膀,再到盈盈一握的小腰,最後落在被寬鬆長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臀上。


    就這樣賣給別人……


    好像虧了啊。


    張三生出邪念,一麵裝老實人說話麻痹真一,一麵拉近兩人距離。


    “同誌?能帶我到何家村嗎?我找我那親戚有急事,嗐,隻要你帶我去了,我給你十塊做辛苦費。”


    說著,就做出掏錢的動作。


    此時兩人僅有半步之遙,張三一隻手準備掐真一的脖子,另一隻手摸進褲兜掏出迷藥,就等著她回頭。


    真一覺得這男人又煩又油,不像走親戚迷路,倒像趁著月黑風高耍流氓。


    她最討厭占小姑娘便宜的男人。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呢?”


    真一猛地回頭,瞪著對方不客氣道:“大半夜給錢帶路,當我傻——”


    話沒說完,一股又醒又臭的味道迎麵而來。


    緊接著,一隻大掌掐在她脖子上:“你確實傻。”


    張三撒完藥粉立馬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心裏默念著:1、2、3、4……


    然而十秒過去,本該暈倒任他為所欲為的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張三駭然。


    瞳孔登時放大到極致。


    難道拿錯藥了?


    可他們剛剛才用這個迷暈了李春如,沒道理放不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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