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單暮煙應該是心虛了,否則她的經紀人也不會特地發私信過來。”


    一邊說著,聶慈一邊將剛才的通話錄音保存好,配上單暮煙高中時期的照片,再次編輯了條微博。


    【這是某位舞者十三年前的照片(圖片),以及我跟她經紀人的電話錄音,相信大家也能看出來到底是誰在撒謊(錄音鏈接)】


    聶慈發布的照片是從單暮煙的電子登記表中找到的,二寸照片沒有過多的修飾,明顯能看出她五官與現在的差異。


    【這張照片與暮煙姐姐判若兩人,根本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聶慈要編故事,能不能找一張靠譜的圖片,不要毫無依據的信口雌黃?我看她這個道士跟騙子也沒什麽區別了】


    【那個、我是單暮煙的同學,她高中時期確實是照片上的樣子,畢業以後才一點點變好看的,聶慈拿的不是假照片,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電影學院查詢單暮煙的錄取信息。】


    【單暮煙雖然是舞蹈演員,但也算半隻腳踏入娛樂圈了,很有可能做過微調,長相和以往不同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業內看重的是能力,不管聶慈如何誹謗攻訐,她依舊是華國最優秀的舞蹈演員。】


    眼見著天色不早了,聶慈退出微博,低聲道:“我先回羅浮山,明天再過來。”


    頓了頓,她似是想起了什麽,視線落在桑鈞身上,“聶寧杳也在隨城,你們要當心些。”


    說罷,聶慈轉身離開了雅舍酒店。


    這一夜,單善和桑鈞睡得格外安穩,而隻有一牆之隔的單暮煙卻輾轉反側焦頭爛額。


    她做夢也沒想到聶慈會這麽狠毒,直接將自己的照片和錄音同時公之於眾,這樣一來,就算她想把這件事壓下去,也無能為力。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話題不斷發酵,最終衝上了熱搜榜。


    有人認為這是一場鬧劇,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有人卻真覺得單暮煙清冷高雅的外表下隱藏著什麽陰謀,直接拿著照片來到電影學院,想從學校調查相關信息。


    隨著事情的關注度越來越高,網友震驚的發現,聶慈所說的一切竟是真的——


    視頻裏的少女是單暮煙的堂姐,名叫單善,她是隨城二中當年的校花,不止生了一張漂亮的麵孔,舞蹈也跳得極好,可惜後來突然自殺了,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脫粉單暮煙了。說實話,她整不整容我都不介意,隻要舞蹈跳得足夠好,我就能忽略顏值,但就算她再想變美,也不該照著去世堂姐的臉動刀啊,她難道不覺得瘮得慌嗎?】


    【現在看來,《冬雪》十有八九是侵占或者抄襲的作品,畢竟單暮煙這麽變態,連堂姐的臉都要模仿,剽竊舞蹈又算得了什麽呢?】


    【以前我有多喜歡單暮煙,這會兒就有多膈應,我記得前幾天她還帶著家人一起直播,直播間裏的中年男女並不是她父母,而是她的伯父伯母,一個從鄉下帶回來的侄女,侵占了女兒一切,甚至連最後存在的痕跡都要抹除,誰看了不說一聲妙啊!】


    這會兒單暮煙癱坐在沙發上,仿佛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


    過了不知多久,她終於回過神來,僵硬地望向中年男人,啞聲道:“骨珠不是還剩下最後兩枚嗎?你去殺了聶慈!快去!”


    中年男人不太情願,畢竟骨珠一共隻有十二粒,若是全部用完的話,他會立時暴斃,因此,他實在是舍不得。


    “就算你在乎名聲,也沒必要使用骨珠吧?”


    單暮煙手背迸起青筋,她冷聲開口:“你和我在同一條船上,如果我的未來被聶慈毀了,你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我勸你盡快動用骨珠,徹底解決掉這個隱患。”


    “想要施展骨珠上的術法,必須借助媒介,我們連聶慈的麵都沒見過,去哪裏找這個媒介?”


    中年男子麵露不耐,指尖反複摩挲著腕間的手串。


    女人彎了彎唇角,笑的格外甜蜜,“你還記得聶寧杳嗎?她看到網上的消息以後,特地給我打了個電話,她是聶家的養女。”


    單暮煙之所以認識聶寧杳,是因為中年男子腕間的骨珠能夠分辨出靈氣。


    聶寧杳生了一雙玉耳,裏麵蘊藏著極為豐沛的靈氣,與那隻狐仙的玉鼻一模一樣。


    發現這個秘密以後,單暮煙刻意接近聶寧杳,甚至還佯作無意將狐仙的消息透露給她。


    回想起那個惡毒貪婪的少女,中年男人挑了挑眉,慢聲道:“既然聶寧杳是養女,那她肯定能拿到聶慈的貼身之物,屆時借助術法,便能讓聶慈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骨珠裏有一枚篆刻‘拔舌地獄’的術法,用這枚吧,撒謊的人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女人嬌柔美麗的麵龐變得扭曲猙獰,眼底翻湧著濃濃憎恨。


    中年男人點點頭,也不打算阻攔單暮煙宣泄自己內心的憤怨。


    單暮煙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當天下午,她便將聶寧杳請到了一家咖啡店,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


    “我知道你想要玉質的五官,恢複聽力,徹底擺脫助聽器和義耳,隻要你願意配合我,我們聯手除掉聶慈,那件至寶我絕不會染指。”單暮煙信誓旦旦的保證。


    果不其然,聶寧杳受到了蠱惑,她問:“我該怎麽做?”


    “施展術法需要媒介,也就是聶慈的貼身之物,你把東西送過來,我們就能達成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鳳凰花又開的營養液~


    第152章 文物修複師(三十)


    聶寧杳做夢都想找聶慈複仇,在跟單暮煙達成合意以後,她馬不停蹄地趕回b市,思索著該如何從養父母手中拿到聶慈的貼身之物。


    先前她曾跟在中年男人身邊學了煉魂陣法,可惜陣法非但沒有任何用處,還害得她受到反噬,失去了那雙寶貴的玉耳。


    回憶起骨血皮肉寸寸碎裂的痛苦,聶寧杳不由打了個冷顫,眸底閃過一絲恐懼。


    當晚,她回到聶家別墅,趙月華看到風塵仆仆的養女,滿臉關切的走上前,“杳杳,出去玩的怎麽樣?”


    “我感覺自己好多了。”聶寧杳輕輕撫過掩藏在發絲下的助聽器,神情乖巧又柔和,與不久前猙獰可怖的模樣完全不同。


    “媽媽,我仔細想了想,小慈雖然精通道法,但以她的性子,絕不會主動對我出手,當初可能是我誤會她了。”


    說這番話時,聶寧杳刻意流露出幾分愧色,嗓音壓得極低,“我打算跟小慈道個歉,免得咱們一家人生出齟齬。”


    趙月華的心雖然更偏向養女,卻不代表她對親生女兒毫無感情,最初的憤怒褪去後,她也冷靜下來,覺得杳杳受傷的事情可能存在蹊蹺,不過為了不刺激養女的情緒,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聯係聶慈。


    “這樣吧,咱們先給小慈準備一份禮物,之後再一起前往隨城。”趙月華拍板做下決定。


    聶寧杳眼睫顫了顫,她試探著問:“媽媽,我以前看過小慈的照片,發現她拍百日照時,脖頸處掛著一塊雙魚佩,我想將那塊玉佩放在禮物中,送給小慈,作為一個驚喜,您看可以嗎?”


    自打聶寧杳受傷以後,她的性情變得陰晴不定,如今願意放下成見,跟小慈好好相處,讓趙月華分外感動,自然也不會打消她的積極性。


    “那塊雙魚佩一直存放在保險櫃裏,我這就把它拿出來。”


    聶寧杳心髒怦怦直跳,她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月華身後,母女倆行至書房,趙月華輸入密碼及指紋,取出了那塊瑩潤如脂的玉佩。


    “媽媽,這塊玉佩暫時放在我這兒吧,我得好好想想,究竟要送小慈什麽樣的禮物,等我有思路了再告訴您。”


    聶寧杳頰邊的笑容十分燦爛,像是蔚藍如洗的海麵,沒有人知曉隱藏在其下的風暴有多麽猛烈。


    趙月華沒有懷疑養女的話,直接將玉佩交到聶寧杳手中。


    經曆過上次的玉鐲事件後,聶寧杳學聰明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用手機拍下雙魚佩的照片,上傳到網上搜索,發現雙魚佩是前朝的能工巧匠雕琢而成,本來是一對,因為某些原因分隔兩地,另外一塊在隨城的玉器行,標出八十萬的高價。


    趙月華本就疼愛陪伴在身邊的養女,再加上她對聶寧杳心存愧疚,便在經濟方麵給予她極大的補償。


    八十萬的價格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極為高昂,但聶寧杳卻不在乎,她直接聯係了玉器行的負責人,打算將這塊玉佩拍下來。


    聶寧杳並不知道,此時坐在電腦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找到新兼職的青雲子。


    原本青雲子一直在網上給人算卦,但最近大徒弟跟一名舞蹈演員起了衝突,連帶著九天觀的賬號也受到影響,青雲子一打開微博便能看到無數條辱罵詛咒的私信,根本沒幾個人求卦。


    無奈之下,青雲子索性來到友人經營的玉器行幫忙,給小徒弟賺點補習費。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消息,青雲子似有所感,他掐指一算,神情瞬間陰沉下來。


    聶寧杳這個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卻惡毒到了極點,居然想利用雙魚佩做媒介,給小慈種下邪術,還真是恩將仇報。


    青雲子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徒弟,他沉聲安撫道:“小慈,你也別太難過,你母親應該不知道聶寧杳的想法,否則她肯定不會將雙魚佩交出去。”


    電話那端的聶慈彎了彎唇,“師父,我對聶家人早就沒有了任何期冀,不管聶青曲和趙月華做出怎樣的舉動,我都不在乎。”


    頓了頓,她繼續道:“不過您說的有道理,我很想知道,假如趙月華知道了聶寧杳的目的,她會如何選擇。”


    “是要我,還是要聶寧杳?”


    “你打算怎麽做?”


    “既然聶寧杳想讓我死,那我就‘死’給她看。”聶慈語調冰冷,如同冬日裏的堅冰,毫無溫度。


    聶寧杳付完款以後,拿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和養父母一起趕往隨城。


    這天恰好是單暮煙的首場演出,聶寧杳借著來看表演的機會,獨自一人前往後台的休息室。


    她打開房門,便看到了一襲紅裙、耀眼如玫瑰的單暮煙。


    單暮煙麵上的妝容尤為精致,但聶寧杳依舊能看出她有多憔悴,很顯然,近段時間的流言給這位享譽國際的舞者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單小姐,這是聶慈從小帶著的玉佩,應該能派上用場。”


    單暮煙接過玉佩,仔細端量了半晌,才將玉佩交到中年男人手中。


    她望向聶寧杳,輕笑著開口:“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在被聶家收養前,你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聶父聶母養育了你,對你有再造之恩,你卻想讓聶慈魂飛魄散,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爸爸媽媽對我的恩情,我自然不會忘記,將來也會回報他們。可聶慈對我造成的傷害,我同樣銘記於心,要不是她,我根本不會失去妖血,成為一個必須依賴助聽器才能正常生活的殘廢,我報仇又有什麽錯?”


    聶寧杳麵皮扭曲了一瞬,她將頰邊的碎發綰至耳後,問:“媒介既然已經到手了,你們準備何時啟用術法?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聶慈的慘狀了。”


    “三天後恰好是月全食,當日施術能起到最佳的效果。”單暮煙撥弄著指甲,言辭間透著一絲難掩的快意。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說罷,聶寧杳也沒在後台多做逗留,以免讓聶家夫妻察覺到異樣。


    轉眼又過了三天,這天晚上,聶寧杳坐在別墅的客廳裏,對麵的趙月華心不在焉,唇瓣也毫無血色,仿佛受到了驚嚇。


    “媽媽,您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趙月華搖搖頭,勉強笑道:“我沒事,隻是擔心小慈還在生氣。”


    聶寧杳眸光略略閃爍,她打開筆記本電腦,興致勃勃開口:“我關注了小慈的微博,聽說她今天晚上會開直播,修複數百年前遺留下來的古籍殘卷。”


    “是嗎?”趙月華語氣透著幾分敷衍,可惜聶寧杳的心神早就被即將發生的一切牢牢吸引了,沒有發現母親的不同。


    聶寧杳點開微博上的鏈接,聶慈那張熟悉的麵龐出現在屏幕上,她站在暗褐色的長桌旁,麵前放著三遝紙,紙張顏色略有差異。


    “古籍修複看似簡單,實際上需要注重的細節極多,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修複用紙。麵對古籍殘卷,若是沒有合適的修複紙,那就‘寧存故物’。今天我受隨城博物館的邀請,來修複殘卷,順便教大家如何選紙。”


    少女嗓音清朗明澈,略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拂過紙張,繼續道:“選紙要觀其色、拉其力、辨其文,通常以手工紙作為修複原料……”


    話沒說完,聶慈的身軀驟然僵硬,她抬起手捂著唇角,殷紅血絲似蛇般蜿蜒而下,止都止不住。


    看到這一幕,不僅直播間內的觀眾嚇了一跳,就連坐在沙發上的趙月華也瞪大雙眼。


    她猛地站起身,三兩步衝到電腦跟前,啞著嗓子問:“小慈這是怎麽了?”


    聶寧杳心底翻湧著無法言說的快意,但她不敢表露出來,隻能故作擔憂的道:“您別擔心,小慈已經被直播間的工作人員送到醫院了,她絕不會有事。”


    嘴上這麽說著,聶寧杳卻明白,隱世村落的邪術根本無藥可救,聶慈早已被命運宣判死亡,就算她天生具有珍貴絕倫的陰陽眼,就算她殘忍剝奪了自己那雙玉耳,依舊沒有轉圜的餘地。


    瞥見養女平靜無波的眸光,趙月華下意識的回憶起自己看過的那段視頻。


    她的杳杳暗地裏跟那個名叫單暮煙的舞蹈演員見了麵,她們密謀著該如何處理掉小慈,殘忍的如同劊子手一樣,沒有絲毫人性。


    趙月華隻覺得有股寒意順著血液流經四肢百骸,她緩了緩神,低聲問:“杳杳,之前媽媽交給你的雙魚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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