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發紅發腫的臉頰被擠壓在桌麵,冷熱交替的折騰、頭皮快要扯斷的痛苦以及張遠時不時的咒罵,都讓關潔感到窒息。


    她清楚地意識到,張遠這次不像前兩次那樣好應付。


    這次,他是鐵了心地要將她往死裏整。


    —


    demon酒吧。


    祝政坐在吧台右側的短沙發,指間捏著一根煙,皺眉瞧著唱台上抱著酒瓶,一個勁地喊麥、努力調節氣氛的潘玥,忍著頭疼問陳川:“誰請來的?”


    陳川啊了一聲,順著祝政的視線,疑惑地看向唱台上,脫掉皮外套,穿著黑色吊帶背心、闊腿牛仔褲,捏著頂鴨舌帽,握著話筒,不停朝台下喊麥的女孩。


    他認真想了想,搖頭:“沒人請……她這大半個月天天在酒吧當氛圍組組長。”


    “每天……都邀請一大波客人過來,一晚上消費十幾萬……說什麽酒吧缺個氛圍組長,她自願幫忙。”


    “還放話,自稱要追demon酒吧老板。也就是要……追哥。”


    這幾天祝政忙得暈頭轉向,沒空到酒吧。


    這一來挺好,聽到這麽個喪氣事。


    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指著發瘋的潘玥說:“把她給我拽下來,攆出去。以後別讓她進demon。”


    陳川不太理解的看了眼祝政。


    一個幫忙招攬客人、還大力消費的顧客,就算放話說要追他,也不至於趕出去吧。


    見陳川久沒動靜,祝政擰眉催促:“愣著幹嘛?快點。”


    陳川輕咳兩聲,點頭應下。


    幾分鍾後,氣氛組組長被人拽下唱台。


    潘玥玩得正嗨,沒想到當著所有人的麵被拽下台,一問理由,說什麽老板看不慣她??


    至於嗎???


    她氣急敗壞下台,扯下圍在腰間的皮夾克,扣上鴨舌帽,臉帶怒氣地推開陳川,一骨碌地瞪向不遠處坐得安安穩穩,沒有任何愧疚的祝政。


    繞過橫七豎八的桌椅,潘玥氣勢洶洶走到祝政麵前。


    腳步站穩,低頭,居高臨下看著癱在沙發上抽煙的祝政,皺眉問:“你幹嘛要攆我走?我是酒吧的客人,顧客至上,懂不懂啊。”


    祝政掀眼睨了睨人,移開視線,彎腰拿過煙灰缸磕了磕煙灰,麵色平靜問:“你需要什麽理由?”


    潘玥以為有商量的餘地,揚了揚下巴,滿臉驕傲:“一個有理有據、至少讓我無法反駁的理由。”


    祝政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語調淡淡說:“哦。理由就是看不慣你,合理嗎?”


    潘玥差點氣哭,委屈巴巴看了他一眼,不管不顧拉開椅子坐在祝政對麵,反對他的強詞奪理:“這怎麽算理由!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就賴這了,才不管你。”


    祝政懶得跟一小姑娘計較,偏頭掃了眼陳川,示意把人攆出去。


    潘玥見他鐵了心地要趕她走,立馬耍賴。


    踢開椅子,潘玥一屁股坐在地上,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嘴裏說些不著調的話:“你就是欺負我……看我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看我單純好騙,故意騙我……”


    祝政頭疼得厲害。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祝政脾氣上頭,懶得再搭她,起身往後台走。


    潘玥見狀,飛快爬起身,試圖跟上去。


    陳川及時攔住潘玥,潘玥立馬裝出可憐樣,問:“陳經理,我要是再躺下,你說,客人們會不會覺得你故意欺負我一個小女生?”


    酒鬼、煙鬼不可怕,怕的就是這種死纏爛打還不自知的。


    陳川剛要阻止,潘玥已經鑽出他的阻止,徑自往後台跑了。


    祝政還沒來得及關門,一道殘影閃過,猛地鑽進他的休息間。


    祝政站在門口,咬著煙嘴,偏過臉,冷眼瞧著已經落座在單人沙發的潘玥,嘴角扯出一聲冷笑。


    “跟你說話,不聽是吧?那你去警察局反省反省。”祝政翻出手機,摁出110,準備按過去。


    潘玥灌了口水,急忙阻止:“我有事跟你說!”


    “真的!有關潘家偉的,你要不要聽啊?”


    祝政聽到潘家偉三個字手指一頓,垂眸掃了掃手機屏幕,祝政不動聲色退出通話界麵。


    “不感興趣。”祝政拉開門,麵無表情站在門口,催促潘玥趕緊離開。


    潘玥撲棱撲棱眨了眨雙眼皮,撐著下巴,燦爛一笑,滿臉無辜道:“可是我想說噯。”


    “你有沒有想過,跟敵對的女兒談戀愛是什麽樣的感受?我爸害你坐了兩年牢,還害你妹妹慘死,你跟我談戀愛多好,還能氣死他。你不想試試嗎?”


    祝政咬緊腮幫,麵上耐性全無,他冷臉瞪向潘玥,冷冽出聲:“出去。”


    潘玥被祝政的氣勢嚇到,條件反射抖了下肩膀。


    也不再敢觸祝政黴頭,撇了撇嘴,飛速逃離現場。


    隻是離開前,還不忘真心建議祝政:“老板~你一定要好好考慮我的建議哦~”


    “我一想到跟你這樣有魅力、有魄力還英俊瀟灑的男人談戀愛,真的是——刺激死了。”


    回應她的,是一道猛烈地關門聲。


    差點撞到她鼻子。


    潘玥摸了摸鼻尖,悻悻而歸。


    —


    祝政接到關潔那通不足十秒的電話,整條手臂都在顫抖。


    這次……是她主動找的她。


    回撥四五通都沒人接聽時,祝政內心洶湧的激動轉成疑惑,最後隻剩擔憂。


    他以為是打錯拉黑了他,結果借用陳川的電話打過去還是關機狀態。


    祝政沒由來的心慌。


    搓了搓冒冷汗的手心,祝政將電話打到朱真那兒。


    朱真也不知道關潔去了哪兒,隻說起床就沒見她人,還說她走得匆忙,連門都沒關。


    祝政徹底坐不住。


    撿起車鑰匙,拿好手機,祝政神情焦慮地走出酒吧。


    中途連續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未接通,祝政輾轉好幾個人才打聽到關潔的消息。


    周慧珍接到祝政電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一骨碌地說出實情。


    橙橙被綁、關珍容賭博欠高利貸、關潔獨自麵對張遠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祝政聽得頭皮發麻,雙手死死握方向盤,攥得手指泛白,青筋直冒。


    掛斷電話,祝政打開導航,跟著周慧珍提供的地址,狠踩油門。


    —


    梁家巷22號。


    關潔被張遠打得鼻青臉腫,他似乎還不過癮,拽過關潔,將她一把推到床上。


    他站在床邊,拿起手機,打開攝像頭,指揮旁邊幾個兄弟去扒關潔衣服。


    關潔氣到全身顫抖,她雙手雙腳都被張遠拿繩子捆住,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眼睜睜看著外套被人扒開,那兩雙大手肆意在她身上流轉,最後伸向她的領口,眼見碰到胸/口。


    關潔雙腳並住用力踢向一個男人的襠/部,頂著一頭散亂的頭發,咬牙辱罵張遠:“張遠,你今天要是弄不死我,我以後要是抓到機會,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張遠被她的喊話逗笑,他將手機扔給一旁立著的小弟,嘴角勾了勾,握住關潔的雙腿,一把將人扯到身前。


    他大力拖拽住關潔的腳跟,掐住她的脖子,毫不費力地撕開她內搭的襯衫。


    劈裏啪啦。


    襯衫紐扣掉了一地。


    襯衫敞開,露出裏麵的黑色蕾絲胸/罩。


    裏麵包裹著嫩/白的肌膚,白到反光,在這白日裏,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關潔整個人都在抖,她發了瘋地掙紮、踹、踢張遠,眼角通紅,嘴裏一個勁罵:“滾開!”


    “滾開!!”


    “滾!!!!”


    張遠嚐到甜頭,也不在意關潔的辱罵,粗糲的手指劃過關潔的肩頭,一點一點往下滑。


    眼見要落到不該落的地方,嘭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用力踢開。


    張遠手一頓,轉頭看向門口。


    隻見一個身形高大、渾身冷冽的男人走了進來。


    門口守著的兩個兄弟,一個肩膀被踹了一腳,一個肚子被踢了一腳。


    兩人攔不住他,趁他往裏屋走,麵帶懼意地跟在後麵,大聲提醒張遠:“哥,我們攔不住他。”


    張遠兀自鬆開關潔,拿過桌上的水果刀,坐在床頭,麵帶狠意地看向祝政。


    祝政一進門,就看見關潔衣衫不整地癱在床上。


    手腳被人捆得嚴嚴實實,頭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臉頰、脖子,襯衫領口大開,內/衣肩帶也掉了一隻。


    牛仔褲脫到一半,露出裏麵的同色內/褲邊。


    臉上、脖子、肩膀全是手掌印,嘴角滿是血跡,額頭、下巴一片腫青。


    那雙清冷的狐狸眼裏滿是絕望、悲愴,那件破爛的襯衫仿佛成了她唯一的遮羞布。


    羞辱、屈服、無盡的折磨,讓她整個人陷入崩潰邊緣。


    眼淚懸在眼眶遲遲未掉,她咬緊泛白嘴唇,隨著門口的動靜,麵色慘淡地看向祝政。


    那一眼,夾雜了太多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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