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維一塊兒上熱搜的不就是計綠!?


    計安/邦盯著詞條內容,臉色肉眼可見陰沉下來,到最後,計安/邦擱下手機,裝出一臉和善:“現在這些媒體都愛亂寫。就一男一女同框路過都會編出花來。”


    “小四,你我都是男人,這媒體捕風捉影的事,算不了什麽,你說是不是?”


    祝政貌似認真想了想,順應道:“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計安/邦就這麽個女兒,即便這會兒再生氣,也會給她安排前程:“人嘛,都有七情六欲。小綠這事確實做得不合適,等她回來,我好好教育她幾句。等她嫁給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我讓她全斷幹淨。你看這樣行不行?”


    祝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笑了一下。


    “計叔,我也知道您是好心。可我祝家——總不能要個墮/胎好幾次,連子/宮都切了的媳婦是不是?”


    “雖說娶妻不是為了傳/宗/接/代,可我到底是個俗人,跟老婆要個愛情的結晶總沒錯吧?”


    說著,祝政隨手拿起擱置一旁的文件袋,站起身,不緊不慢將東西遞到計安/邦手裏。


    計安/邦麵帶疑惑地打開文件袋線繩,豎著袋往桌上一倒。


    嘩啦嘩啦——


    一大疊照片、醫院證明、酒店入住手續全都散落桌麵。


    照片裏全是計綠同各個男人出入酒店的畫麵,還有幾張是在醫院婦產科門口的照片。


    以及幾張墮胎證明、一大疊酒店入住單。


    計安/邦一張張掃過,眼底掀起波濤駭浪,捏著照片的手太過用力,手背泛起幾道青筋,連額頭都冒了兩根。


    放下照片,計安/邦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抬起臉,冷著聲問:“這婚,你是非退不可了?”


    祝政表情始終很淡定,他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扣手敲了幾下膝蓋,麵色平靜問:“這要換成計叔,您要這樣的妻子嗎?”


    計安/邦被這些照片、證明搞得一團火,壓根兒沒想起這些照片祝政是怎麽得來的。


    端起茶杯灌了口熱茶,計安/邦稍微一點平緩心情,抿了抿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這婚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兩家之前牽扯這麽深,哪兒是一朝一夕就能退的,這點你也清楚是不是?”


    “再說,退婚對兩家損失有多大,我也不跟你一一贅述。總之,你要退婚,好歹拿出點誠意。”


    計安/邦這話說得強詞奪理,似乎認準祝政如今單打獨鬥,沒有任何後盾,可以隨便欺負。


    祝政極淡地笑了下,承諾:“這是自然。”


    計安/邦見他上道,重新合計一番,鐵了心地整他:“計叔好歹看著你長大,也不願跟你太計較。可計家該拿的,一分都不能少。”


    “按照合約,你父親之前留的那塊兒地以及凍成那項目、還有……這些計叔都要爭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條是,如果你不跟計家聯姻,那娶妻這事,怕是要排到你40歲了。計家吃了虧,總得在你身上找回來,你說是不是?”


    祝政一字一句聽完,麵上不爭不顯,看不出任何情緒。


    計安/邦以為祝政會後悔,沒想到他皺了皺眉,出聲打斷:“計叔,除了東城那項目我讓給你,其他的恐怕恕難從命。”


    “當然我也不會虧待您。我這兒還有份文件,您看了以後再說。”


    說著,祝政將手裏另一份文件遞給計安/邦。


    計安/邦接過文件,皺著眉打開。裏頭的紙張剛抽出一半,計安/邦猛地縮回去。


    如果之前計綠的照片讓他稍微動了點怒火,現在這份文件無疑在他頭頂撒野。


    計安/邦麵色變了又變,最後滿臉陰沉,咬緊牙問:“你是怎麽知道?”


    比起計安/邦的不淡定,祝政格外放鬆,他笑了笑,漫不經心說:“也就湊巧的事。還以為計叔跟外表一樣溫爾文雅,誰曾想……竟做過這些事。”


    “這要是傳出去,計家怕是——”


    祝政還沒說完,計□□匆匆打斷他:“退!這婚立馬退!那項目我也不要了,你拿著自己折騰。你跟小綠終究緣分不到,強求也沒用。退了各自珍重,也不枉我跟你父親這些年的情意。”


    “至於這文件,小四,你說——”


    兩人對視一眼,祝政立馬接下後話:“既然計叔這麽通情達理,那我順水推舟,將這唯一的原件送給您。”


    “不過以後計叔做事可要小心,別再被人抓住辮子。”


    計安/邦臉色如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卻又不得不堆起笑臉迎合祝政。


    兩人一番操作下,聯姻正式解除。


    祝政簽完字拿回合同,看都沒看,直接撕碎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


    剛走出書房,祝政便聽到裏麵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砸東西的動靜。


    祝政頓了頓腳,嘴角扯出一絲嘲諷,麵色無虞地下樓。


    剛走到玄關處便碰到一夜未歸的計綠。


    昨天的墨綠長裙已經換成高領毛衣,徹夜未眠,臉上厚重的妝容也遮不住她的疲倦。


    許是沒想到一回家就碰到祝政,計綠挑了挑眉,上前伸手攔住祝政。


    祝政被迫停下步伐,站在上麵一層台階,居高臨下看著計綠。


    瞥到她脖子處深紅色的吻痕,祝政滾了滾喉結,麵無表情開口:“讓開。”


    計綠手指攀住欄杆,仰起眉眼,想起今早江維經紀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以及鋪天蓋地的熱搜,咬著紅腫的嘴唇問:“我就不讓怎麽了。大早上來我家幹嘛?捉/奸還是跟我爸告狀啊?”


    “嘖,不就是跟別的男人玩了一宿嗎。至於這麽……激動?”


    “氣性怎麽這麽大,拍了照片,還不許降熱搜。嘖嘖嘖,你昨晚應該直說啊。這樣,昨晚上熱搜的就是我跟你了。”


    計綠壓根兒沒把熱搜當回事。


    惡名昭彰又如何,她有的是錢,想找什麽樣的男人就找什麽樣的男人,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想幹嘛就幹嘛。


    祝政瞧著計綠滿臉無畏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誇她心大,還是笑她太蠢,


    實在懶得搭理她,祝政波瀾不驚看她一眼,說:“計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計綠一臉迷茫,脫掉腳上的高跟鞋提在手裏,計綠赤著腳踩上祝政的鞋麵,忍受著腳底的涼意,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會知道的。”


    說完,祝政甩開計綠的手,繞過她下樓。


    —


    十分鍾後,計綠站在書房,看著一地狼藉,徹底明白祝政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計安/邦正在氣頭,見計綠毫無悔意地走進書房。


    他氣不打一處,抄起桌上的照片便朝她丟了過去。


    甩了她一臉,照片棱角劃過她的臉,劃出絲絲血痕。


    計綠皺起眉,滿臉不解:“爸,你幹嘛!”


    計安/邦見她不知悔改,氣得踹開椅子,繞過書桌,急步走到她跟前,揪著她往地上看:“你自個兒看看,全是你造的孽!”


    計綠低頭一看。


    全是她的照片,幾乎都是她挽著人進酒店開/房的,隻是對象不同。


    可這有什麽關係?


    計綠咬了咬唇,很不理解:“不就幾張照片?這又能說明什麽?”


    “幾張照片?你確定幾張照片?我看你是玩脫了!早警告你不要太得意,別亂來!到底去醫院墮了幾次胎?”


    “還有那個什麽江維,你跟一個戲子玩玩我不管!可還上了熱搜!你知不知道祝政剛把這東西丟給我,我臉都無處擱!”


    “人跟你解除婚姻,還說不要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妻子。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太寵溺了,以至於你幹出這麽些蠢事。”


    計綠被計安/邦說得麵無血色,她拎著高跟鞋,滿臉不敢置信:“你說……這些照片是祝政給你的?”


    “他怎麽敢!我不同意退婚!我死也不退!我就是要耗死他!憑什麽——”


    啪的一聲。


    計安/邦一巴掌用力甩在計綠臉上,登時顯出手掌印。


    計綠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臉頰火辣辣的疼。


    她捂著臉,滿臉震驚地盯向計安/邦。


    計安/邦麵色鐵青,指著計綠的臉罵:“你馬上跟那戲子斷絕聯係!再讓我看到這些新聞,我打斷你的腿。”


    “婚約已退,由不得你。你這兩個月給我待家裏消停消停!”


    “爸——”


    “你要再胡來,我直接丟你到國外自生自滅。”


    計綠還想說什麽,計安/邦直接打電話給樓下保鏢,直接吩咐人將計綠帶出書房,並交代這兩個月不許她離開家門。


    鬧劇結束,計安/邦癱在椅子氣到直喘氣。


    —


    祝政出了計家,立馬吩咐陳川往關潔下榻的酒店趕。


    坐上車才發現後背濕透,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他脫下外套,扯了扯領口,兀自鬆了口氣。


    道路兩旁的雪被人一腳一腳碾壓過,混著泥土、灰塵,踩得髒兮兮的。


    環衛工人正拿著掃帚清掃,聯同樹枝上的雪也化了不少。


    祝政坐在後排,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咬著煙,慢吞吞地抽著。


    陳川透過後視鏡掃了幾眼不在狀態的祝政,擰著眉心試探:“哥……事辦得順利嗎?計安/邦有沒有為難你?”


    祝政舌尖抵了抵腮幫,冷笑:“夠他吃一壺了。”


    聽祝政這麽一說,陳川懸在半空的那刻心驟然落到實處。


    這事應該是辦成了。


    四十多分鍾很快過去,到了酒店,祝政打發陳川去別處轉轉,他自己進去。


    走到酒店大廳,祝政站在門口瞧著人來人往的場麵,忽然心生退意。


    他今日跟計安/邦心驚膽顫周旋一上午,完事滿身疲倦,隻想找個空隙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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