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去哪兒了?你們誰看見了?”


    江定在夢中低喚著她的名字,深夜裏冷汗連連的驚醒。


    後背浸滿了冷汗,單薄的睡衣已經濕透了。


    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滲著水珠,窗外灼灼月光照亮了他慘白的臉。


    江定想當條搖尾乞憐的狗嗎?他當然不想。


    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他可以忍著不聯係她,不那麽難堪的死纏爛打,但是晚上睡著後夢境不受他的擺布,一次次,一遍遍,夢見她。


    想要伸手抓住她,


    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裏,再也不要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醒來懷裏是空的,心裏也空落落的。


    江定可以欺騙自己,沒關係,這世上誰缺了誰都不會死。


    但嘴硬沒有用,有時候半夜醒過來,眼角是濕潤的,他自己都會被臉頰上的濕潤嚇了一大跳。


    他想回到從前,隨便幾年前都可以。


    隻要回到陳映梨還愛著他的那年就好。


    江定醒過來後就不打算再睡,等到天光放亮,他還穿著睡衣就下了樓,家裏的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餐,母親剛遛完家裏的狗回來。


    徐紅圓看見兒子起的這麽早,難免奇怪,“沒睡好嗎?”


    江定喝了口牛奶,表情懨懨,“做噩夢了。”


    徐紅圓笑了笑,“多大的人了還做噩夢。”


    江定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蒼白的臉,“媽,你過生日記得把陳映梨叫回來。”


    徐紅圓心裏一跳,“不是讓你和她說了嗎?”


    江定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我找不到她了。”


    哪怕是兒子不說,徐紅圓也是要叫陳映梨回家一趟,一個多月沒見著麵,心裏也想得很,擔心她在外麵吃不飽穿不暖,錢不夠花。


    陳映梨還記得伯母的生日,哪怕她不想見到江定,這次也得回去。


    生日差點就和她進組的日子撞上,中間隻隔了兩天。


    陳映梨要演戲這個消息瞞不住,小網劇的消息漏的像個篩子,主角配角導演編劇,拍攝地化妝酒店等等,全部泄露。


    保密工作約等於零。


    小網劇掀不起大浪花,男主角是鼎鼎有名的資源咖,女主角是資方的親女兒,劇本是改編自某某網站的超級大ip。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陳映梨演戲。


    網友的記憶隻有三秒,但也會終生銘記住陳映梨上次演戲的畫麵。


    營銷號無聊搞了個投票,轉到了陳映梨的微博小號主頁,她定睛一看:


    【死亡二選一,你是願意江定和陳映梨複婚,還是願意讓陳映梨去演戲?】


    你妹的。


    十五萬人投票,十四萬九選擇了前者。


    第31章 狐狸精。


    【複婚受苦受難的隻有江定的粉絲, 她演戲可憐的是我們這些無辜的觀眾。】


    【雀氏,讓江定和江定的粉絲承受這一切就可以了。】


    【江定估計很樂意。】


    【話說回來江定被移除粉絲兩次,後麵如何了?】


    【回答樓上, 直接被拉黑了。】


    【哈哈哈謔哈哈哈謔,笑死我了呀。】


    江定竟然也有今天, 放在以前誰能想得到呢?


    隻不過相比較於江定,更讓人好奇的是——到底是誰那麽不知死活去找陳映梨演戲?!


    大吃一驚, 爆笑如雷了。


    這個互聯網還有人沒看到她上一部戲的盲人演技嗎?


    【好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勇士劇組。】


    【網劇中的頂配天花板了。】


    【劇組完美避雷了自己。】


    陳映梨看著投票下的評論是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底線低說明進步空間很大,她這幾天晚上對著鏡子練習劇本裏她的重場戲, 感覺演的還不錯。


    矯揉做作的降智反派, 用力過猛就會顯得油膩。


    但鏡子裏的她還行, 看著也沒有特別讓人尷尬。


    陳映梨憤懣關掉投票界麵, 這個破網是上不上去了。


    她也無心再追劇, 而是從沙發上爬起來,又去翻了一遍有她戲份的那幾集劇本,說句實話, 這個劇本寫的真是不咋地, 她演的這個角色智商仿佛被狗啃過,設計陷害女主都做的很愚蠢。


    劇本的台詞她已經會背了。


    同為秀女的配角因為嫉妒女主的美貌,沒事找事, 故意刁難女主。


    “你這個賤婢!”


    “我可是尚書之女,你怎麽敢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


    “今日我便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這是第三集 裏的第五場戲。


    陳映梨用驕縱的語氣說完幾句話, 覺得還差了點什麽,她又看了遍劇本,才發現了問題。劇本裏寫了她應該要瞪圓眼珠,像看仇人一樣看著女主。


    她試著瞪圓眼珠, 但看上去不僅不凶,還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


    陳映梨又試了幾遍,總感覺她眼睛裏缺了點殺氣。


    練習了這麽久,她的肚子有點餓了。


    陳映梨揉了揉癟下去的肚子,有些懷念樓下便利店裏的關東煮,她穿好外套,因為太怕冷,拿下衣架上的圍巾,將自己的脖子圍的嚴嚴實實,確保冷風無法從她的衣領灌進去,隨後又戴好毛絨的手套,擰開房門,出了門。


    她將自己裹得這樣嚴實,看起來著實臃腫笨重。


    陳映梨推開樓道口的防盜門,被迎麵吹來冰冷刺骨的朔風,凍的一激靈,她張嘴都是白色的哈氣,路麵已經結了冰。


    淩晨小區裏見不到什麽人,便利店裏也沒什麽顧客。


    她捧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上電梯了腦子還是劇本裏的台詞——“你這賤婢!”


    電梯裏的玻璃鏡麵,能清晰照出她的麵龐。


    陳映梨對著鏡麵,沒忍住又練習了一次,鏡子裏的人隻露了雙溜溜轉的圓眼睛。


    叮——的一聲。


    她還瞪著眼珠子,在電梯口碰見了扔垃圾的鄰居。


    季樾瞧見她瞪得圓圓的眼睛,氣鼓鼓的模樣還挺可愛。


    陳映梨心裏默念演員的自我修養,重新抬眸,淡定同他打了個招呼,走到家門口摸了摸衣兜,她沒帶鑰匙。


    但是沒關係,現在基本上都是密碼門鎖。


    陳映梨的手指輕輕劃過門鎖觸屏,幾秒鍾過去,毫無反應。


    她又試了試,還是沒有反應。


    她又摸出口袋裏的手機,打開門鎖軟件,原來是她電子鎖沒有電了。


    季樾習以為常,招呼她:“來我家坐坐?”


    陳映梨已經不似第一次進他家那麽手足無措,季樾這間房子,她來過很多次。


    季樾可能知道她怕冷,去廚房給她倒了杯熱水。


    陳映梨每次來他家都覺得很舒服,最主要的是季樾這個人讓她覺得舒服,會主動幫你倒好熱水,很細心記下你的喜好。


    冰箱裏有一堆她喜歡的零食,抽屜裏是她喜歡看的碟片,話還不多。


    陳映梨也沒有覺得巧的過分,隻當兩個人是喜好比較相似。


    她吃完關東煮墊飽肚子,舒舒服服坐在有地暖的客廳裏,蹙著眉頭和季樾抱怨起她的房東,“如果不是我交了一年的房租,舍不得那麽多錢,我早就要換房子了。”


    季樾很吃驚,“房子住著不舒服嗎?”


    這個房子不是不好,裝修朝向地理位置等等,都無可挑剔。


    但是!平均半個月就忽然停一次電,誰受得了呢?


    停電這個事,頻率不高,那倒也可以接受。她還能厚著臉皮來蹭鄰居家的電,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也不是不舒服。”陳映梨歎氣,“我讓中介找了好幾次房東,他貌似找電工來看過,修了兩次還是沒修好。”


    “啊?確實有些不便。”


    “不說這個了,越說越生氣。”


    陳映梨明天還得找鎖匠過來開鎖,今晚看來隻能在季樾家裏借宿,兩室一廳的公寓,剛好多出一個客房。


    但是陳映梨現在又不困,有些睡不著覺。


    季樾剛喝了咖啡,也不困。


    兩個人便一起看了部電影,投屏裏的影片放映了一半,季樾忽然點評了句:“這個演員演的不好。”


    “她是影後。”


    “嗯?”季樾說:“全是技巧,沒有動人的感情。”


    學院派的通病好像就是如此,急於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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