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梨是真坐不住了,她睜著雙烏溜溜的圓眼睛,看著他問:“要不我們回去了吧?我有點累了。”


    季樾卻意猶未盡,但還是應了下來,“好,我開了車。”


    兩人本就住同一棟樓,陳映梨本來想說自己打車,但未免太矯情。


    她等季樾站起來後,才慢吞吞站起來,戴好口罩跟他一起下了樓。


    城南路,從前是租界。


    陳映梨和江定的婚房就在這家咖啡廳前麵的小區裏,江定花了高價又把這間公寓買了回來,辦完手續後便在城南路上閑逛。


    就是那麽不巧。


    江定看見了走在季樾身旁的少女,羞澀靦腆。


    他停在兩人的麵前,極寒的目光盯著陳映梨,眼神一寸寸從頭到尾將她打量了一遍,傷心難過又怒火中燒,他死死瞪著她頭頂的貓耳朵,“陳映梨,你現在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竟然玩起了cosy。”


    戴著口罩的陳映梨,也不想在江定麵前丟臉。很想說一句你認錯人了。


    江定心裏痛的要死,拳頭已經硬了,“嗬,還知道戴著口罩要臉。”


    第30章 我找不到她了。


    江定和她在一起這麽好幾年, 也沒有這種福氣。


    真是會玩,自甘墮落。


    季樾的眉梢眼角含著隱隱的笑意,淡淡然瞥過江東眼中的氣憤和嫉恨, 他主動攥住陳映梨的手,“她累了, 我先帶她回去了。”


    這話說的不可謂是不親近。


    模棱兩可。


    好像是正兒八經,偏偏又故意叫他聽出其中的曖昧。


    陳映梨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的很緊, 卻又不覺得難受。


    江定視線偏冷掃過這兩個人握在一起的雙手,嘴角緩緩綻出一抹冷笑,“回哪兒去?”


    陳映梨不想在街上同人爭吵, 江定的倔脾氣發作不太好收場, “回我自己家。”


    江定半信半疑, 目光一順不順盯著她的手腕, 隨即冷冷抬眸, 氣勢凜冽的同季樾說:“但季先生,把手鬆開,她是我老婆。”


    季樾沉默半晌, 漫不經心糾正他的說法:“前妻。”


    江定嘴角上揚, “難道季先生沒聽過這世界上還有複婚兩個字嗎?”


    “隻是聽說,但還真沒有見過。”季樾的眉眼逐漸舒展,依舊從容平和, “破鏡難重圓,你何必為難她。”


    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將江定的言行歸結成一種為難。


    江定說不過他, 這隻老狐狸慣會下套害人。


    季樾揉了揉疲倦的眉心,隨後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撫她,“你先上車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現在好像也隻能如此。


    江定沒做阻攔, 掌心裏用力攥緊婚房的鑰匙,原本是打算再交給她,但季樾在場,他隻能忍了下來。


    等車子消失不見,江定目光冰冷看向季樾,“季先生,她不是你能欺負的人。”


    季樾挑眉,“誰說我要欺負她?”


    江定忍不住冷嗤,仿佛早已看透他的真麵目。


    季樾漫不經心地開腔,“欺負她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你怎麽還倒打一耙?”


    這句話還真就戳到了江定的心尖上,他僵著臉遲遲未言語。


    季樾任何時候都擺著波瀾不驚的麵色,說話時的語調也淡的聽不出起伏,從不會輕易讓人瞧出喜怒哀樂,“你與陳小姐的過去,這幾年我也略有耳聞。”


    “被逼無奈,迫不得已,這八個字總歸是你自己說的。”


    “現在欺負人失憶了便來上演深情戲碼,恕季某直言,江先生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江定僵直立在原地,季樾幾句話就像生生用白刀子捅進去,連血帶肉的□□。


    那八個字他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說的了。


    但並不是真心話。


    他這個人,常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你讓我不痛快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當初他父親總是和人說這樁婚事是他定的好,兒子再不情願後來也不是歡喜的很嗎?


    江定回神,“我沒有在演戲。”


    季樾:“江先生的演技是拿過獎的。”


    “那你呢?”


    “我?”季樾嘲弄的笑笑,不緊不慢說道:“我在追她,你難道看不出來?”


    瞎子都應該看出來了。


    何況江定還不是瞎子。


    —


    陳映梨回家後一分鍾都沒耽誤,立刻馬上換下了身上的衣服,逼真的貓耳朵也讓她拽了下來,鏡子裏的少女麵若桃紅,呼吸都是滾燙的。


    安若若迫不及待給她打了電話,“學姐,相親的怎麽樣了?”


    她更關心的是不是黃了。


    陳映梨的黴頭皺巴巴,“你的相親對象是叫季樾嗎?”


    “對啊,是他。”安若若有一肚子的話要吐槽,“如果不是我媽逼著我和他搭話,我是死都不會找他聊天的,提心吊膽的,我真的怕了。”


    陳映梨把自己往沙發裏扔,四肢放鬆了下來,“季先生是我的鄰居。”


    安若若吃了一驚,“是嗎?!”


    “嗯。”


    “確實,我好像聽我媽說過季樾前段時間從家裏搬出去住了,沒想到竟然這麽巧。”


    安若若感歎完驟然發現,“那他豈不是知道你是替我相親的了?”


    陳映梨說:“是的。穿幫了。”


    安若若愁眉苦臉,“我肯定要被我媽罵死了。”


    陳映梨叫他放寬心,“季先生跟我說他會同你媽媽講清楚的。”


    末了,她又補充:“若若,季先生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不會強人所難,而且他十分樂於助人!”


    安若若愣了愣,感覺這和她認識的季先生並不像同一個人,可能他隻是在微信上才那麽難以靠近?說不定真人很隨和。


    “希望這次過後我媽媽再也不要讓我相親了。”


    “你還小。”


    “是啊。”


    “你可以給她舉幾個婚姻不幸的例子,比如我。”


    “……”


    安若若一時不知道怎麽接她的話,“學姐,你應該累了吧,好好休息哦,今天真的太感謝你啦。”


    “不客氣。”


    掛了電話後,安若若想起學姐自嘲婚姻不幸時的淡然,心裏不是滋味。於是她打開電腦登錄學校的內部論壇,將曾經討論學姐和江學長戀愛的高樓帖子給她發了過去。


    帖子已經被鎖了。


    最後的更新停在陳映梨本人的留言——【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和江定要結婚啦。】


    時間在三年前。


    陳映梨沒看帖子,而是點開了季樾的微信頭像,緩慢打字:【季先生,你回來了嗎?】


    季樾剛踏入家門,一邊換好拖鞋邊回:【剛到家。】


    陳映梨生怕江定在他麵前說了很難聽的話,【江定說話不太好聽,你不要放在心上。】


    兩分鍾後,季樾回複:【有所領教。】


    幾乎是同時,他又發:【你放心,我沒事。】


    別的都還好,陳映梨比較擔心江定在季樾跟前提起“情婦”“金主”等等不堪入耳的話,平白玷汙了他的耳朵,【那就好。】


    —


    江定最近夢見陳映梨的次數越來越多,每天隻要睡下就能在夢中看見她的身影,那些夢很真實,都令他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他看見穿著校服蹲在院門口的少女,躲在樹葉蔭蔽下,蹲到雙腿發麻。


    江定很奇怪地問:“你為什麽站著不進去?”


    她抬頭:“我沒有鑰匙。”


    江定很生氣,家裏的傭人怎麽那麽沒眼色,白天竟然還將院門鎖了起來,他繃著凜冽的氣勢走到門前,雙手用力也推不開上了鎖的院門。


    他怒氣衝衝把傭人叫了出來,紅著眼睛質問他們,“誰讓你們鎖門的?”


    管家茫然看著他,“少爺,是您吩咐我們快日落的時候將門鎖起來的。”


    江定聽見他說的話,直冒鬼火,“你別胡說!”


    “確實是您吩咐的。”


    江定正要將蹲在門外的少女扶起來,可是剛才還在樹下躲太陽的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他慌裏慌張四處尋找,“你看見她去哪裏了嗎?”


    “陳映梨呢?”


    “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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