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事三個月沒來了,我害怕,就悄悄過去了。”二丫像是心死了一樣癱在地上哭,任由大丫抱著她同喊命苦。


    二丫爸坐在堂屋裏咳嗽,拉著小兒子不讓他去摻合,“別吵了。”他滿麵潮紅地出來,嗓子咳的沙啞,開口說:“還嫌不夠丟人?”


    “我這是做了什麽孽?攤上了她們兩個,我就是隨便養隻母雞也不會不下蛋啊。”她氣的拍腿,養兩個丫頭片子就是為了嫁出去給兒子換媳婦,結果這個不能生那個也不能生,這是砸在家裏隻能吃老米了?


    “媽,爸,我想治病,醫生說可能會治好,你們帶我去看病吧。”二丫苦苦哀求。


    杜小娟沒搭理她,醫生說這吃藥都要吃好些年,還不能碰涼水,要好吃好喝的補著,呸,她又不是養小姐。


    接下來二丫也不做事了,就學大丫躺在屋裏哼哼,隨打隨罵,打疼了就跑出去大聲哭喊,她哭大丫也哭,家裏的活落在杜小娟身上,她不做飯全家都沒飯吃,飯做好了二丫就急忙上桌,狼吞虎咽地扒飯,她說她要養好身體。


    杜小娟恨不得拿勺子敲死這兩個死丫頭,她這段時間又上班又做飯洗衣服,還私底下托人給倆丫頭找婆家,大丫彩禮要八十,二丫要兩百,一口價,不降,就這她還覺得虧了,兩個丫頭打發出門子還娶不回來一個媳婦。


    而且她更願意把大丫留在家裏,她是做不來洗衣做飯這些活兒,大丫嫁不出去也好,一天三碗粥水的喂著,家裏的一切事都讓她幹,自己也好全心全力地工作。


    但沒有人來相看,不能生的女人沒人願意出兩百塊錢娶回家,杜小娟急的滿嘴燎泡,二丫上學就花了四五十,還養她一二十年,兩百塊錢嫁出去她還覺得虧了,再降價就是割她的肉。


    事情就這麽擱置了下來,二丫的情緒也漸漸平複,又開始接手做一兩頓飯了,杜小娟也鬆了口氣,她做的飯男人兒子都嫌難吃,現在有人做了她巴不得不進廚房。


    “我要去上學。”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二丫突然開口。


    杜小娟看了她一眼,沒理她,大寶嗤了一聲,繼續吃飯。


    “我要去上學,去讀高中去考大學,就算考不上大學我高中畢業也好去找工作,我不能生孩子,隻能去工作賺錢攢養老錢。”二丫繼續說。


    二丫爸挾菜的筷子頓了頓。


    “我要是找不到工作,又嫁不出去,我就跟我大姐待在家,我們帶大小虎,以後他的孩子給我們養老,大哥二哥,你們要是讓你們的兒子給我養老,我也給你們伺候孩子。”


    大寶啐了一口,惡毒地說:“做夢,鬼才給你養老。”


    “姐,我給你養老。”小虎拍胸脯說。


    “好,我以後就指望你了。”二丫像是卸下了重擔,殷勤地給小虎挾菜,挨了她爸的瞪也不在乎。


    “二丫,你成績是不是挺好的?”二寶突然出聲,他笑眯眯地問:“我記得你初中畢業考試也就比隔壁的兩崽子差一點。”


    “分數差的挺多,但我是班裏第五名。”


    二寶暗暗撇嘴,他跟他哥連倒數第五名都沒碰過,他看了他爸一眼,沒再說話。


    下午去上班的路上,二寶甩掉他哥,跟著他爸前後腳出門,“爸,說會兒話。”他趕上說。


    “說什麽?”


    “讓二丫去上學吧。”二寶看了看周圍,低聲繼續說:“我聽我朋友說,去年高考,有的村裏的知青沒能去上大學,但村長小學畢業的閨女考上了。”


    男人立馬領會他的意思,但還是皺眉,“二丫是女的,她就是考上了你也代替不了啊。”


    二寶像是聽了什麽笑話,搭著他爸的肩膀說:“老爹,你看我像是能讀書的?但想去讀大學的女娃多的是,到時候不就由著我們開價。”


    “還是你腦子轉的快。”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滿意。


    二丫還在家裏琢磨下一步怎麽走,按蘇嬸說的,她再磨幾天,到時候承諾賺的錢都給家裏,工作到時候也是給侄子或是小虎,但沒想到她晚上再提的時候,她爸一口就答應了,還讓她放心去上學,家裏的事都交給大丫做。


    “你們兄弟姐妹五個,不算小虎,也就你是念書的種子,你要是能考上大學,那可就光宗耀祖了,爸就指望你給我掙麵子了,你好好學習,學費啥的都不用你操心,但你成績一定要好,要是退步了你就去你爺家種地算了。”


    “好,我一定好好讀書。”二丫喜笑顏開,滿口答應,她以為他爸是因為她中午的話觸動了,她揉著小虎的頭說:“等二姐有工作能賺錢了,姐就供你讀書。”


    她抬頭看她爸,他果然滿意。


    接下來,她去找了小遠,把他上學期的書都給借了過來,天天在家不是做家務就是看書背書,有時候還去問小遠問題。


    “二丫姐,我媽來信了,你要不要寫信,到時候我塞進信封裏一起帶過去。”小遠問。


    “寫,你給我撕張紙,我現在就寫。”


    平安拽過信又看一遍,羨慕道:“媽說她去的時候那邊還在下雪,現在開春了,學校裏竟然還有小鬆鼠,鳥也多,離農場也很近,吃食也多,還讓我們放暑假就過去,她在車站接我們,好想趕緊放假。”


    小遠沒理,他埋頭繼續寫信,神神秘秘地還用手給擋著,一副怕誰偷看的樣子,平安看著隻嫌牙酸,對一旁坐著的姥爺說:“你看他,肯定在寫肉麻的話,有天夜裏他做夢還在喊媽,真黏人。”


    “小遠第一次離開他媽這麽長時間,等明年他就習慣了。”蘇老頭笑眯眯地為外孫開脫。


    “我爸天天不在家我都不怎麽想他。”他碎叨叨地念,拉過作業本也開始寫信。


    蘇愉到了學校住進宿舍,寧津來占個地盤,帶著蘇愉在學校裏晃了一圈第二天就坐車離開了,沒了熟悉的人絲毫不影響她的大學生活,她們一個寢室是八個人,睡在一個大通鋪上,冷的時候自己燒柴取暖,這種經曆很新奇,蘇愉一點都沒覺得不適應。


    “又看信呐蘇姐?”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抱書走進宿舍,蘇愉絕對是她們學校寫信最頻繁的一個人,每周都有兩三封信寄出去又收到手,從開春寫到入夏,基本沒斷過。


    “對,兩個兒子考完試了,他倆準備過來了。”


    “自己坐車過來?”


    “我愛人開車來這邊送貨,他倆搭車過來。”蘇愉放下信,回頭望向林歆,“你考試準備的怎麽樣了?”


    “還行,反正是比不過你,感覺你什麽都懂。”她撅嘴。


    “我有工作經驗嘛,而且你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懂得絕對不比現在的我少。”她現在是有空就看書,現實裏有老師講課,腦子裏還有個樹滿坡教學,兩相學習,的確領先同班同學。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從大一開始就在老師麵前留下印象,為以後的分配工作打基礎,用優秀彌補年齡上的劣勢。


    第96章 096   小別勝新婚


    蘇愉被樓下宿管阿姨喊的時候正在做筆記, 她越過窗台一看,下麵站了三個胖瘦不一的人。


    “我愛人跟孩子來了,我今晚不回來了。”她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衣服開門, 對寢室裏的兩個人說。


    在她走後, 寢室裏的兩個人走向窗戶, 看蘇愉跑向她丈夫,又被兩個小夥子圍住,林歆說:“蘇姐看著跟她丈夫感情挺好的, 見到人了,手上提的東西立馬被接走了。”


    “她長的好, 腦子又聰明,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更何況她男人還沒上大學, 可不要死死扒住她。”


    林歆聽著這有些刺耳的話下意識皺眉,也不再接話, 自顧自從窗口走開, 走到床邊收拾布跟針, 說:“文文,我要去找小沐學做衣服, 你去不去?”


    “不去,我要看書。”


    “那我自己過去。”她夾著布開門出去, 站在走廊鬆了口氣,她還沒結婚, 不喜歡聽人把愛情跟物質條件搭邊。


    “平安,你怎麽胖了這麽多?”蘇愉不可置信地打量這粗胳膊粗腿的大兒子,“我才走半年,你在家都吃啥了?你姥給你喂豬飼料了?”


    平安摸了摸下巴上的肉,有些不好意思, 故作不在乎:“能長胖是福氣,姥說我胖了也不醜,看著有福相。”


    寧津從旁嗤了一聲,拍拍他的肚子,嫌棄道:“好好一大小夥子,現在胖的沒型了,走路也慢吞吞的,要不是我每個月至少會回家一次,我都懷疑這半年有人把我兒子掉包了。”


    “他怎麽胖成這樣的?”蘇愉挽著小遠胳膊問。


    “吃的多,還喜歡吃肉喝糖水,反正是我姥喜歡吃的他都吃,早上紅糖水泡油條、糖水雞蛋、去上學的時候再帶張餅子,騎車到了學校就吃,每天都要吃肉,吃炸的肉條、燉的五花肉,反正你們每個月給的錢就沒有剩的。”小遠呲著牙說,他隻是想想都覺得膩得慌,紅糖水甜膩膩的他倒胃口,他姥燉的肉油多,他也吃不下。而且他爸之前弄回來了一大桶菜油,他姥像是掉在了油缸裏,家裏的炸饃油條每天斷不了,就連攤餅子都像是油炸出來的。


    “你完蛋了寧平安,人家警校招生對身形條件是有要求的,你這樣的過不了體檢。”她說完也不看他的反應,轉而問男人:“你能待幾天?”


    “最多三天,搞不好明天下午就要走。”


    “學校明天再逛。”蘇愉停住腳步,看了看天色,體貼地說:“你們開車坐車也挺累,走,我租了房子,回去吃頓飯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她鬆開小遠的胳膊,掠了眼男人,眉梢帶笑地往校門走。


    算著他們到的時間,蘇愉在校外的民房租了半個月,水盆鋪被啥的都給準備好了,跟家裏的房型一樣,兩個臥室一個客廳,放好東西,她問:“是先洗澡還是先去吃飯?”


    “先吃飯,我餓了。”平安搶著說。


    蘇愉點了點他,“小子,你要減肥了,從明天早上開始,你給我起來去跑步,小小年紀哪能這麽不節製。”


    她帶他們去國營飯店裏吃東北特色菜,兩個沒見識的小夥子看滿當當的大湯碗裏盛的菜,問:“這要不少錢吧?比我們那兒兩盤菜還多。”


    “差不多的價錢,這邊的菜量大而且實惠,你們嚐嚐這醬肘子,不膩人。”她把她喜歡吃的菜推薦給他倆,給寧津也挾了一個,盯著他吃飯。


    男人沒啃兩口,擦掉嘴上的油,抬頭忍不住笑了,“別盯著我,吃你的。”


    “誰盯你了,我隻是看你長醜了沒。”蘇愉從見到他們三個人,臉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整個人像是飄起來了,她吃了塊兒排骨,問:“還是老王跟你一起搭夥?”


    “嗯,不用管他,他喜歡自己一個人亂逛。”他抽空回一句,他是真餓了,中午到了飯點剛好要進城,他急著想來見蘇愉,就胡亂扒了兩口麵條繼續開車,到了卸貨點,他帶著兩兒子又忙著往學校趕,那時候心情迫切又激動,也沒覺得餓,這到了飯館聞著味兒了,胃就開始造反。


    蘇愉也沒再說話,自己吃飽了就給他們三個挾菜,盤子裏的辣椒蔥蒜啥的都給擇到一邊放著。


    “飽了?”


    “飽了。”小遠打了個哈欠,揉著肚子說:“飯菜合口味,我明年也要考這裏的大學。”


    “明年的事明年說,吃飽了我們就回去。”她站起來往出走,四個人聊著天往回走,周圍都是吃了飯出來散步的。


    回去燒水洗澡,蘇愉拉過寧津悄悄說:“待會兒你跟他倆一起洗澡,你注意下你兒子的小麻雀,看長勢有沒有問題。”


    男人疑惑地瞅著她,問:“能有什麽問題?他天天跟小遠同進同出,要是有問題早就說了。”


    “他還不滿十七,正是發育的時候,男孩子這個時候猛然發胖,是會影響下半身發育的,一般來說,如果男孩子十幾歲的時候胖了,長大後,他的雞雞通常比同齡人的短、小,是會遭媳婦嫌棄的。”蘇愉毫不避諱地說。


    “瞎說。”寧津皺眉,“我是他爹,他隨我,我的就不小,他會小?”


    “那你就別管,明天我說。”蘇愉擰這頭強驢的腰肉。


    “水燒開了,能洗澡了。”小遠喊了一聲,進屋去拿毛巾,平安在裏麵舀水,寧津看了看,等他倆把水端進洗澡房裏了,他也提著個大褲衩跟著進去。


    “爸,你跟我倆一起洗啊?”平安問。


    “嗯,省水。”他進去脫衣裳,不時瞟向倆小子的胯。


    小遠咳了一聲,夾了夾腿,跟平安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不自在。


    “那啥,老爸,我倆有的你也有,你的長勢更好,不至於眼饞我倆的吧?”平安受不了涼颼颼的眼風,忍不住開口。


    寧津神情嚴肅地又仔細對比一眼,對平安說:“你別夾腿,肥肉都要給淹沒了。”他走過去對兒子的膀子啪啪拍兩巴掌,咬牙道:“老子都想打你嘴,你個好吃嘴,要真有影響長大後哭死你。”


    他越看越覺得平安的是有點小,尤其是在肥肉的襯托下,他手指指小遠的又指指他的,“平安你得趕緊瘦下來,你看小遠,你的比他的小,你還比他大一歲,再胖個一年半載的,你這玩意兒就這麽一點了。”


    平安驚的睜大眼睛,在他爸跟小遠的胯下來回掃視,有些害怕地問:“長胖還影響這個?”


    “嗯。”寧津肯定地點頭。


    “那你之前怎麽沒告訴我?是我媽說的?”他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爸要是知道還有這影響,從一開始他胖的時候就會說,現在才說,隻能是他媽說的。


    寧津支吾應一聲,不放心地囑咐:“從明天開始,早點起來去跑步,趕緊瘦下來,那甜的油的少吃,不然你就帶著你的小麻雀過一輩子,你……”他把到嘴邊的“你媳婦嫌棄你”的話又咽了回去,才十六七歲,關於那啥的還是少知道點為好。


    轟的一下,平安從臉到脖子根都紅了,他扭捏點頭,對他爸說:“你別給我媽提我這事,一點都不許說。”


    他就是不交代寧津也不會說,“不說,我也不再提,反正話我是帶到了,怎麽搞你自己看著辦,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是管不住嘴饞,有什麽後果你自己擔著。”說完他就著水盆裏的水搓了搓,穿上衣服開門出去。


    剩下屋裏的兩個人安靜如雞,小遠好奇地打量平安腿根又看看自己的,嘿嘿出聲:“我就說讓你別吃那麽多,你就是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平安叉開腿扒拉了一下,“我明天就減肥。”他有些痛苦地說,神色迷茫又無奈,“還是媽在家好,我爸不靠譜,他還是個男人呢,懂得還沒媽懂得多。”


    “我媽見識多,看書也多,還是大學生,肯定懂得多。”在誇他媽這方麵,誰都不能比過他,小遠滿心的驕傲。


    聽到兩個小子倒水、進屋關門,忍了一會兒,另一邊沒有動靜了,寧津吹鼓了避孕套在耳邊反複檢查,另一隻手忙活著解開衣服,單薄的衣服扔在椅子上,兩人像是擱淺的魚,黏在一起往水裏挪,從八點到夜半,男人滿身都在冒汗,砸在床上含糊說:“攢了半年的公糧,終於全上交了。”


    以往事後都是蘇愉先睡著,這次是寧津倒在床上眼睛就閉上了,蘇愉緩過勁坐起來,穿上衣服出去打水,自己清洗幹淨了進來給他擦他都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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