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這個心底陰暗見不得人的髒東西,要本身沒本事,要膽量沒膽量,心眼小的像針孔,看著有個人樣,心底齷蹉的連老鼠都嫌棄,端著一副自命不凡的清高,實際上是個連孩子都不放過的畜牲。”蘇愉打完就後退一步,站在寧津前麵對劉泉大罵,看他旁邊的女人要還嘴,她指著她說:“這位姑娘,你不了解緣由不要開口,都是女的,我可憐你踩到了狗屎,不想因為這坨狗屎再罵你。”


    這時候往山下運桃子的人都湊過來看熱鬧,陸陸續續還有人過來。


    蘇愉拉過平安,抬起他頭,說:“抬頭挺直腰板,你又沒做錯事,你幹嘛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今天我給你撐腰,學著點,以後再遇到這種惡心的人,記得要一口臭吐沫噴他滿臉。”


    劉泉心慌,她拉著平安說這話,就表明她知道了那件事,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眼睛觸到平安的視線,一時怒上心頭,張嘴就罵:“嘴裏裝不了半兩油的東西,我好心指點你,你反而還來告狀,以後你就是被賣被欺負死也是你活該。”


    “寧津你給我拽住他。”蘇愉對撲上去的男人喊,怕他出手打人,她過去就對著劉泉又扇了兩巴掌,“指點?你哪個村的男人娶了二婚帶娃的媳婦,老了又被趕出門,房子被繼子霸占,最後病死了還是被村裏人埋的?你用這事指點平安,指點什麽?指點讓他防著我這個後媽?”她揮手又扇了他一嘴巴子,“嘴這麽碎,你是後娘養大的還是你爹你祖宗是後娘養大的?見不得我好你就去挑撥我兒子,軟蛋玩意,真不是個男人。”


    她拉過寧津,打量了一眼躺地上的男人,羞辱他:“不會真是個軟蛋吧?要不然也不會娘們唧唧的嚼口舌。”


    “你放狗屁!”劉泉掃了一圈,看有人臉上帶笑看笑話,有人鄙夷,還有人盯著他下半身,他爬起來想打人,剛站起來又被寧津給按在了地上。


    “這位姑娘,你該感謝我讓你看清了這個人,要不然真嫁給他了,以他這碎嘴頭子的性子,不出三天,你七大姑八大姨能被他嚼個幹淨,他這人也沒什麽本事,記仇還心毒。”蘇愉看這姑娘穿的不錯,怕是個家裏有權有勢但又死心眼的,萬一真眼瞎看上了劉泉,她家可還真有點麻煩。


    楚婕臉色通紅,是羞的,她長這麽大就沒這麽丟人過,虧她還以為劉泉心細體貼,婆媽性子能不心細嘛?


    以楚婕噔噔噔的離開為開端,劉泉追了上去,圍觀的人心滿意足的繼續上山摘桃子,臉上盡是八卦欲滿足的興奮。


    不出一天,劉泉將會在這附近幾個村出名。


    “嘖,挺厲害啊。”邱富力在人散後走了過來,看蘇愉吸著氣說手疼,哪還有剛剛那老母雞護崽的霸氣。


    “你這罵架有一手,聽的人暢快。”他說。


    蘇愉忍不住大笑一聲,她罵的也暢快,不過還違心地說:“這種時候少見,我平時也還挺斯文老實的。”


    寧津聞言首先就嗤了一聲。


    第69章 069   蘇老頭


    蘇愉回家的路上碰到杜小娟, 剛看到她,她就快步跑了起來,一副怕蘇愉把她怎麽著了的樣子。


    蘇愉不由想起寧津那天的嗤笑, 到家後她進屋照鏡子, 鏡子裏麵的人頭發碎短, 眉眼都完整的露在外麵,眉頭一皺,看著的確不像是個斯文人。


    “怎麽一回來就照鏡子?”男人靠在門框上問。


    “我發現我瘦了, 臉上看著有棱角了。”蘇愉轉頭朝向他,問他是不是。


    寧津的視線滑過她的唇角鼻頭, 又移到鬢邊,走過來彈下她耳朵, “沒有,還是圓臉。”


    “鏡子照人變形?”蘇愉貼在鏡子上, 眯眼也沒瞅見褶子, “那應該是沒瘦。”瘦了皮鬆了就顯老。


    “走了, 吃飯去。”他趕緊把她拉走,臭美的很, 每次照鏡子她都越照越不高興,這大夏天的, 她哪怕圍的再嚴實,也擋不住會曬黑, 明知道會不高興還時不時去照一照。


    “今天劉泉去上班了沒?”他問,前兩天他還跟著她一起去果園,就怕劉泉突然打人,但他都沒來上班。


    “來了,在葡萄園裏趕鳥, 沒出來過。”蘇愉也怕他會發瘋,所以今天一直跟村民待在一起,但顯然是他們高估劉泉的骨氣了,他蔫的不敢見人。


    “我聽邱富力說他想去別處工作,你別擔心,明天安心去跑車。”


    “成。”他夾了一筷子木耳炒肉到蘇愉碗裏,說:“你還是小心點,別在果園裏落單了。”他不了解劉泉的脾氣,怕他心裏恨毒了蘇愉,再找機會報複她。


    飯後,四個人坐在院子裏剝剛曬幹的花生,半個小時剝了一大罐子,蘇愉給洗幹淨晾幹,第二天五點多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拌上白麵,撒上椒鹽給炸了,端到院子裏散熱氣。等寧津要走的時候剛好放涼,裝進罐子裏讓他帶走路上吃。


    “爸,給你。”平安也抱出來個罐子,透明色的罐子藏不住秘密,裏麵有奶糖和零碎的核桃酥跟薄脆餅幹,“你吃不上飯的時候先填填肚子。”


    男人眨了眨眼睛,舒心地笑了一下,拒絕說:“你自己吃,大人不吃這玩意兒。”


    “給你你就接著,帶路上吃,可別再說我兒子不知道孝順了。”蘇愉接過罐子塞他懷裏,這裏麵的東西都是平安攢的零花錢買的,還借走了小遠的錢,問她借的票。


    寧津語塞,瞪了她一眼,又幫孩子說話,又不是站自己這一邊,但心裏的高興是抑製不住的。


    “走吧,我送你過去。”蘇愉跟他一起出門,他還老謝的長途再加上他自己的,這一個月淨在外麵跑了。


    “路上小心點,身體最重要,三餐定時吃,別把胃餓壞了,休息的時候多動動脖子,等今年菊花開了我給你縫個菊花枕頭,你挎在脖子上睡覺也會舒服點。”蘇愉走一路嘮叨一路,一直把他送到廠門口才打算走。


    跟自己相比,寧津更擔心她的安全,他要是能在家工作就好了,能天天接送她,他第一次有這個想法。


    “小五,快來啊,準備發車了。”老王急匆匆走出來,就見他要找的人在門口磨蹭,跟蘇愉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把人給拉走。


    “到點了你還沒來,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正準備去找你來著。”誰知道是跟他媳婦說話,那個不舍的勁兒啊,看著像是老母親送兒子從軍打仗一樣。


    “呦,這次帶這麽些東西?”放東西的時候老王瞅了一眼,略過那一罐子甜不拉唧的,直接開了花生米罐子,抓了一把扔進嘴裏,剛嚼碎又捏了一把才把蓋子闔上。


    “乖乖,這味兒還怪好,像是有花椒味兒。”


    寧津沒理他,把裝花生跟奶糖餅幹的罐子都提到駕駛室,嫌棄說:“邋裏邋遢的,你別又把我帶的菜給弄壞了。”他懷疑帶蘇愉出門的那次,辣肉醬長毛了就是老王的筷子上水沒擦幹淨給弄壞的。


    老王被說邋遢也無所謂,拍掉手上的油鹽,車子打著火了就開出廠,“呐,你媳婦還在外麵,你要不要再多瞅兩眼?我車開慢點。”他打趣寧津。


    寧津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外看,就見蘇愉在跟她大姐說話,兩人沒注意開過去的車上坐的是誰。


    “行,那就這麽說,我明天早上去找你,你在家等著我。”蘇敏說。


    第二天早上蘇愉剛收拾好,她大姐跟大姐夫就來了,進屋了就把四百塊錢遞了過來。


    “給,趕緊收好,可算能還你了,欠人好幾百,我晚上睡覺心裏都壓著事。”蘇敏笑言,攢了一年的錢終於把債還了,她身上輕鬆一大截。


    “我又沒催你,你急個啥勁兒。”蘇愉也沒點錢,直接塞進褲兜裏。


    “從沒欠過這麽多錢,蓋房子也就隻欠了幾十塊。”蘇敏讓小妹把錢拿出來,“你點一遍,親兄弟,明算賬,四百塊錢不是小數,你點一遍,心裏也好有個數。”


    “你姐說的對,要是有問題我們當麵說清楚,免得礙於親戚關係,心裏膈應得慌。”李衛國也說。


    “是四百,我還能不相信你們了?”


    “我們也有數錯的時候。”


    “對了,小妹你啥時候有空,你得空了去看看老爹,他現在咳的厲害,煙鬥還不離手,我說了他好幾次他都沒給我好臉色,你趕明兒的回去一趟,老頭子還有點怕你,你說的話他該能聽進去一點。”蘇敏皺眉說,老爹脾氣越來越強,以前還聽的進去話,現在你要說他不愛聽的,他就虎著臉趕你走。


    “那我就今天過去。”


    “不去果園?”


    “豐果期,我去不去都行,我不再還有另一個老師傅坐陣。”她玩笑說。


    “那還挺好。”蘇敏瞅了眼男人,李衛國一看就知道這姐妹倆又要說悄悄話,自覺的找個借口出門騰地方。


    “計劃生育那事是真的假的?”她問。


    “真的,這還能有假的?”蘇愉好笑,但思及政府沒有文件下來,她補充說:“是有這個說法,但具體什麽時候執行、怎麽執行都是聽國家的。”


    “那我得趕緊讓我家老大娶媳婦,趁著現在沒人管多生幾個。”蘇敏想不通為什麽會限製生孩子,但即然大城市已經有音信了,她們這小老百姓還是趕緊抓緊生。


    “你也抓緊時間生一個,有病就去醫院看,趕緊治。”蘇敏已經接受了小妹有病懷不上的事,她們村有個四十多歲前段時間還懷上了,老幺嫁給小遠爸五年隻生了一個,這又嫁給寧津快三年了,一點音信都沒聽見,隻能是身體有毛病。


    “咋搞的,咱媽能生,我跟你二姐三姐也隨了她,你懷個孕咋就這麽艱難。”蘇敏有點操心,覺得小妹挺不容易的,第一個男人砸死了她帶娃改嫁,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又懷不上孩子


    “我跟寧津商量了,我們不要孩子了。”蘇愉終於能把真話說出口了,“我們遵循國家政策,你們都別勸我們,我們能有現在的好生活好工作都依賴於國家,她說什麽我們就聽什麽。”她說的正氣凜然,把打算抓緊時間娶媳婦生孫子的蘇敏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敏一時讚同也不是,反駁也不是,讚同了意味著就少了孫子,反駁了意味著她立場不正、思想不對。


    “那啥,快到時間了,我去上班了,你別忘了去看老爹。”蘇敏搓手站起來,不等蘇愉說話,急急慌慌地走出門。


    “咋了這是?”李衛國挑著一擔子水剛到門口,就見蘇敏繃著臉走出來,“吵架了?”他問。


    “吵什麽架?我急著去上班,你把水缸倒滿了也趕緊回去下地幹活。”蘇敏交代他,她怕老李聽了老幺的胡話也改變想法,他是黨員,最是聽黨話。


    到底是不放心,她頂著老幺看熱鬧的視線站門口盯著男人把水倒水缸裏,等他出門了才去廠裏。


    蘇愉跟小遠平安一起往新河大隊走,路上還拐去看了他們種的樹,樹滿坡像個檢測機器,在蘇愉腦海裏播報小樹苗的情況,都已經紮根了,生長情況良好。


    蘇愉往回走了幾步,沒看錯,有的樹上綁了根柳樹條,還有根上放瓦片的,樹滿坡說都是才種下的,有些缺水,如果未來幾天不下雨就會幹死。


    “二丫跟小蛋還在種樹?”她問兩個孩子。


    “應該是吧,之前我跟小遠也在種。”就是從他姥來鬧事後,他跟小遠就沒去了。


    蘇愉慚愧,她有好一段時間沒挖坑種小樹了。


    “你們下午給他倆說,這邊種的樹都缺水,不澆水就會幹死。”她琢磨著降價,樹要是沒成活就一分錢兩棵,但想到二丫跟小蛋都急需錢,想了又想,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小遠跟平安也來了?”蘇老頭進屋端了炸麵葉出來給兩個孩子吃,最後才遞給小閨女,“你今天沒上班?”


    “為你來的,我不吃。”她接過裝麵葉的篾子遞給小遠,湊近老頭吸了兩口氣,嗆的直咳嗽。


    “你跟我到醫院找醫生看看,我聽我大姐說你咳的厲害,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不去,哪有好好的人往醫院跑的,沒病也給看出病來了。”蘇老頭扭臉拒絕,人老了最怕去看醫生。


    “我知道我說不讓你抽煙你也聽不進去,甚至我走了你還猛抽,但我跟姐姐們不放心,你不怕病不怕死,我還想有爹給我撐腰,你跟我去看看醫生,就當是給我們安個心。”蘇愉打起了親情牌,看老爹臉上閃過不自在,繼續說:“你年紀也不算大,最小的外孫女還沒滿一歲,好好養著身體,將來還能抱重孫子。”


    “那還活成老妖怪了。”蘇老頭沉思了一會兒,又不自覺地磕起了煙鬥,當蘇愉再次提帶他去醫院時沒再拒絕。


    第70章 070   隱瞞


    “就去醫院看看, 你給我收拾衣服幹啥?”蘇老頭拍掉老幺的手,不準她拿。


    “就這麽去,去醫院一趟我就回來, 我又不住院。”他趕她出去。


    “我是想接你跟我媽去我家住幾天, 反正你倆在家也是跟人嘮嗑, 閑著也是閑著,幫我看幾天孩子,他倆放假了天天在鎮上閑逛, 我擔心出事。”蘇愉站在門口耐心地說。


    蘇昌國皺眉,反複瞅蘇愉, 一時拿不準她有沒有騙他。


    “呦,小愉來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梅大囡手上挎了個竹籃進來, 站院子裏問。


    “嫂子從地裏回來的?我想接爹媽去我家住幾天,聽大姐說爹咳的厲害, 我帶他去醫院看看。”


    “真是有錢了, 咳幾聲也要跑醫院, 金貴人。”梅大囡心裏發酸,但也隻敢說幾句酸話, 這小姑子是幾個姑子裏日子最好過,手腳最大方的一個, 得罪她沒什麽好處。


    “你小閨女都來接你們老兩口了那就去唄,就是時間別住久了, 過些天要摘棉花了。”她自覺說的懂情懂禮。


    “你去找你媽回來,她在後麵你陳嬸子家說話。”蘇老頭打發走小閨女,不願意她跟她嫂子有爭執。


    “榮兵媳婦,我們老了,已經不下地了, 吃喝不指望你,你也別給我們兩個老家夥安排活兒。”蘇老頭平靜的對兒媳說。


    “你有本事就永遠別指望我,總有你癱床上起不來的時候。”


    “要有那一天我自己捂死自己,我能走能動都還受你氣,癱床上了更是指望不就,你也別把話說的好聽。”


    梅大囡顧忌蘇愉可能立馬就會回來,沒敢再說什麽,扭身就出了院子,對大門外邊站著的兩個孩子也沒抬眼搭理。


    “姥爺,你怎麽不打她?”小遠都不喊舅母了,他說:“要是我媽在,能一巴掌扇的她說不出話。”


    “你媽這麽厲害?說打人就打人?”蘇老頭嗤笑,笑蘇愉不知道又給小遠說了什麽怪話。


    “真的,前些天就打了,呼哧呼哧的幾巴掌,把罵平安的人打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小遠說的甚是激動,右手伸出來作勢給他姥爺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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