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柱子神色一黯。


    “但,成的幾率很大。”秦瑜又道了一句。


    許柱子瞬間有覺得看到光明。


    錢大明能坐上公安局局長位置,在政壇上自然有他的兩把刷子。


    十幾年後的他,貪汙腐敗被查出來,一將功成萬骨枯。


    曾經舍身為國,救人無數的功績因為和毒匪勾結,謀取暴利而一筆勾銷。


    在他被警察抓的下午,有人跳樓,他看到了,奔過去救人,卻被跳樓的人砸住,兩人當場死亡。


    後來,檢查人員在嚴查他的時候,發現他將所有自己做過的事、收過的錢,合作過的人全部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本子上還寫著,罪過錄。


    罪過錄這三個字,說明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他會被抓,也一早就準備了坦白。


    他是一個亦真亦邪的人物。


    後來組織發現,他之暴力斂財,都是為了治療他兒子。


    他開始走歪路,剛好是改革開放前的一兩年,也就是差不多這個時候。


    她若能拉他一把,且他能適可而止,秦瑜會覺得這也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這也是她為什麽從頭到尾不將話說透的原因。


    她若拉不住,那她也沒辦法。


    但她隱隱覺得,錢大明不會那麽蠢。


    ……


    再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許小琴做好飯菜,吃飯之後,許柱子要走,許小琴一定要跟他。


    “柱子兄弟,帶小琴回去。她受了驚嚇,可能隻有跟在你身邊,她安心點。”秦瑜沒挽留他們。


    兩人走後,秦瑜隻覺得很累。


    躺在床上,蓋上厚被子,輾轉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這一覺,她睡得不是很安穩。


    她依稀感覺臉上液體溫熱,依稀感覺有手緩緩拂過臉頰。


    她依稀聽到孩子在院子裏蹦蹦跳跳,依稀看到顧瑾在衝她笑。


    猛的睜開雙眼,看向窗外的時候,突然發現床邊地上真有一個人。


    他挨靠著她的床,坐在地上,鼻梁高挺,臉龐削瘦,薄唇微抿,深邃眼眸安靜闔著,他眼睫毛很長,濃密陰影下,他眼瞼上殘留著晶瑩的水珠。


    他回來了,卻不睡床上,他靠近她,卻不靠著她。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回來的,也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注視她,更不知道他若看著他,他是以何種心態。


    可她卻知道,他心中有她,他甚至不敢靠近她。


    秦瑜披著一件衣服,蹲在他身邊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回來了,真好。


    第436章 顧瑾,你別搞事


    誰都不知道顧瑾是怎麽回來的。


    中間是誰在周旋,倒底是誰起了關鍵作用。


    之前上麵死活不放人,這突然間,他就回來了。


    秦振斌猜測,可能是派出所那邊思量之後,覺得顧瑾功大於過,最後幹脆放了。


    也可能是顧瑾爺爺奶奶那邊,托了關係,這事就解決了。


    許柱子則認為,肯定是秦瑜去找錢局長之後,錢局長進行衡量之後,決定放人。


    梁軍歡天喜地,他沒想那麽多,隻要顧瑾回來就好。


    隻有秦瑜才知道,她和顧瑾的關係並沒有因為他回來而改善。


    昨天晚上,她看著躺在床邊的他哭,他被驚醒。


    看到她的時候,他沒有一點興奮,和高興,那雙深邃眼眸,隻有漠然。


    他冷涼看了她一眼,起身,而後頭也不回的回了他自己房間。


    那一刻,她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她好似看到上輩子那個冷漠又疏離、無論怎麽靠,都靠不近的顧瑾。


    和上輩子不一樣的事,現在的她,不再獨自傷心,黯然傷魂。


    她不知道顧瑾倒底在擰巴什麽,晚上不理她,可他卻一大早就熬了一鍋紅糖水。


    那紅糖水很甜很甜,甜的好似都是糖一樣,一看就知道他用了很多很多糖。


    “瑜丫,娘今天宰了一隻雞。你和顧瑾回來吃飯。”


    顧瑾被關了幾天,沈紅梅著急了幾天。


    他這一回來,她心頭石頭落地,心情也好了起來。


    “哎,顧瑾呢?”沈紅梅在秦瑜院子裏找了半天,都沒看到顧瑾。


    秦瑜躺在床上看書,早晨顧瑾還在。


    他這怎麽又不見了?


    “有沒有在養豬場?我去找找。”


    “你在家呆著,我去看看。”沈紅梅按住秦瑜,走了出去。


    “姐姐!姐夫在路上,他一個人攔住於大康一家人。”秦小江氣喘籲籲爬上來,滿頭大汗的道。


    沈紅梅臉色一變,道,“他這是幹嘛?今天可不是什麽好日子,他攔著於大康一家幹什麽?”


    一大早,整個公社都在敲敲打打,放鞭炮。


    鬱麗波自殺後,於大康想直接將鬱麗波草草埋了。


    後來於建軍偷偷找了一個風水先生,說不能立刻埋,不然不吉利,以後會影響子女仕途,財運。


    選了一下日子,安葬放在這一天。


    顧瑾今天去找於大康,這聽著就覺得糟心,晦氣。


    “不,不知道……”秦小江也是一臉疑問號。


    他不知道顧瑾要幹啥。


    但他看顧瑾站在鬱麗波埋葬處不遠的山頭,一臉冷漠,眼神鋒利的模樣,就知道,顧瑾應該是要搞事。


    這段時間公社的人都在申討於大康。


    說於大康薄情寡義,說於大康厚顏無恥。


    說於大康精於算計,說於大康心思歹毒。


    可不管大家議論的有多熱火朝天,於大康一點反應都沒有。


    相反,他還特別開心。


    甚至還有人聽到他在唱歌。


    他越樂,大家就越恨得牙癢癢。


    有時候聽到大家背地裏說他,他不反思自己,反而冷嘲熱諷,“你們這麽關心我,有什麽意義?你們去關心你們的顧知青,你們的顧知青現在不錯呢,被關在牢房裏,要判刑好幾年!”


    說完,就趾高氣揚的走了。


    簡直要將人氣死。


    後來公社的人聽說了一些從鎮上傳過來的事。


    聽說於建軍和鎮上某些領導熟,於大康很快要調升。


    人到中年三大喜,升官發財,死老婆,於大康這死了老婆,樂呢,囂張呢。


    秦小江現在還不懂那麽多事,但看於大康那欠抽模樣,就覺得從心底特別討厭。


    特別他說顧瑾要坐牢的時候,他更覺得顧瑾若是坐牢,那就是於大康使壞的。


    這會顧瑾攔著於大康一行人,他雖擔心,可也莫名興奮。


    現在能收拾於大康這種壞得透透的人,大概也隻有顧瑾了。


    “姐,姐姐,你不要急。梁軍哥哥也在,看著姐夫……”秦小江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我覺得姐夫不會有事的。”


    “好。我馬上過去。”


    “可是瑜丫……你這……”沈紅梅拉著秦瑜,她才小產,身體虛。


    身體虛的人參加葬禮這種事,是極為不妥,會敗運勢的事。


    “娘,你不用擔心!鬱姨已經下葬了,沒什麽事。”秦瑜一眼看出沈紅梅的擔憂,安慰道,“我得去看看,不然擔心顧瑾。”


    顧瑾越來越容易失控了。


    “好。那我們一起去。”沈紅梅給秦瑜多帶了一件衣裳,跟在她後麵。


    鬱麗波葬在一個偏僻的山頭,當最後一培土灑在鬱麗波墳頭的時候,於大康深深鬆了一口氣。


    以後他再也不需要管任何關於鬱麗波的事,渾身輕鬆。


    抬頭看天空,都覺得天空格外清亮明淨。


    “……”還沒好好呼吸,他驟然看到離鬱麗波墳墓上麵的小坡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黑色風衣,衣裳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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