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要求完全超出了心水所想,原來並不是希翼其他的,不是何時生子,生幾個孩子的問題。


    心水聞言,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可我不喜歡別人欺騙我,背叛我,尤其是我身邊的人。”縱是如此,心水仍是正色道。


    她故意板著臉,麵向顧颯,“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時候,因為我不能保證我會有好脾氣對你。不過這次,既然你這時候提出來了......”


    顧颯目光怔怔。


    心水盯著他麵上緊張的神情看了一會兒,反手極爽快地說道:“行吧,我準了,多給你一次機會。”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顧颯追問。


    “女子一言,同樣一諾千金。”心水攏起衣服,轉眸看顧颯,“現在,我都答應你了,顧將軍滿意了嗎?”


    顧颯點點頭,“願心兒記著今日的承諾。”


    “那麽,接下來你要怎麽做?”心水問道。


    “勞夫人大架,請幫我做一桌酒席,我需要宴請一人。”顧颯得了心水一諾,心下歡喜,人便也放開了許多。


    “誰是你夫人。”心水嗔他一句,“不許你瞎喊。”


    她的羞臊落入了顧颯的眼底,他微笑,徐徐起身,雙手相疊,卻是對心水穩穩當當行了一禮,隨後說道:“既然公主注定是我顧颯的妻,我提前使用我的權利有何不可?”


    “那也不行。”他說得風輕雲淡,但心水聽得卻是臉紅心燥,一句話將他堵了回去。


    同時,她轉過身子,以背朝他,向他輕斥,“今兒我倆的談話,你知,我知,其他人卻不可以知,你能做到嗎?”


    “可以。”顧颯揚眉,目中露出促狹一笑,動作極快地湊近心水,並迅速於她麵上親了一口,隨即彈跳開來,“我隻是親親我娘子,心兒你放心,此等閨房之樂,我絕對不會讓外人知曉。”


    心水被他親得麵色羞紅,連忙抬臂想要打他,可他身手利索,她又豈會是他的對手?她還沒能觸到他衣袖,他卻已經走遠,並彎身消失在了帳簾後,隻餘一道清冷的聲音。


    “心兒,莫忘了準備酒菜,晚上我們一起宴請夏江。我估摸著,他此刻定是躲在傷兵營裏給人療傷,以他那倔脾氣,不幹到自己吐血,估計都不會罷休……”


    ……


    暮色四合,天地蒼茫。


    金國大軍營帳內,倉央錯緊緊盯著身前的女人,隻見她緩緩抬臂,她的袖衫隨著她的動作徐徐滑下,露出了一截兒纖細的胳膊。


    緊接著她的手停留在她頭頂的發髻上,一壁含情脈脈向他,一壁輕輕著力一抽,那一頭青絲便瞬間披了下來。


    秋風起,灌進她寬大的袖衫和裙擺,使得她整個人如同臨風翩翩起舞的白蝴蝶,輕盈,魅惑。


    她赤著雙足,一步步向他靠近,她的動作極慢,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衫便有一件落在地上,及至他麵前,她已經不著片縷。


    她大膽而又放.肆地攀坐到了他膝上,柔弱無骨的手更放.肆地在他麵上遊走,撫過他眉心,鼻梁,最終在他唇邊來回細細的摩挲,像是挑.逗一般。


    “大王,梨霜傾慕大王已久,大王不會不知道梨霜的心思,今夜見大王獨自喝著悶酒,梨霜心底也不好受,大王要了梨霜吧,梨霜別無所求,隻願能長長久久地陪伴在大王身側,與大王年年歲歲永相隨。”


    “真心話?”倉央錯抬手勾住冷梨霜下顎,目光直視她。


    “當然。”冷梨霜一壁說,一壁緩緩擁住他,“梨霜不要名分,也不圖錢財,隻要大王能許我每日給大王端茶倒水,天天可以見到大王,梨霜便滿足了。”


    冷梨霜一邊說,一邊主動偎依到了倉央錯懷裏,眸中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冷意。


    顧颯,你會後悔的,我得不到你,那麽你也別想和心水好好的,冷梨霜默默在心底說道。


    “真的?真的毫無所求?”倉央錯聞言,大指抬起冷梨霜的臉,調笑看她,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想起心誠冷冰冰看他的臉,以及方才他滿心歡喜送她玉鐲,她卻是連看都沒看,反而向他冷言冷語,並以茶盞擲他的情形。


    那滾燙的茶水濺了他一手,若不是他收手得快,此刻怕是連劍都提不起來。


    他真的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現在都無法無天了。


    “大王,梨霜求什麽?皇妃嗎?梨霜才不要,梨霜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如影子一般跟隨著大王,若說梨霜真想求什麽,那麽梨霜想個理由吧,梨霜求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與他白頭偕老。”冷梨霜一壁說,一壁往倉央錯懷中靠去。


    香軟滿懷,倉央錯愣了愣,耳廓動了動,眼中眸色卻是遽然一亮,隨即扭頭看向大帳之外,那裏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是熟悉,不用看,他都知道是心誠。


    他心中一喜,眼珠轉動,卻是故意摟住了身上的冷梨霜,並借位去看她耳上掛著的珊瑚耳墜,這姿態從帳門邊看,不清楚的人定會以為他在吻冷梨霜。


    他想讓她吃醋,想試探自己在她心底到底有沒有分量。


    自己寵她寵得太久了,簡直令她無法無天了。若是讓她知道她並不是他的唯一,她是不是就會回心轉意?


    果然,帳門被掀起,那熟悉的靚麗身影走了進來。


    他更故意做出方要入巷,好事被破壞,心煩氣躁的模樣,冷冷向那身影嗬斥道:“大膽妖婦,誰讓你進來的,沒見到本王正在忙嗎?”


    心誠其實本想著來歸還方才倉央錯送給她的玉鐲的,不承想卻撞見了這等旖旎情.事。


    但這一切,與她何幹?


    她冷冷一笑,麵色不改,隻淡定將玉鐲擱到了案桌上,隨後恍若未見般,徑直轉身,掀簾而出。


    大帳內,倉央錯麵色鐵青,直接將身上的冷梨霜一把推翻在地,並厲聲嗬斥道:“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第47章 滿江紅   我家心兒,柔弱不能自理…………


    秋風起, 瑟瑟樹葉黃。


    因著顧颯要宴請夏江,心水著實苦惱了好一陣子。


    她暗暗後悔,她隻想著鼓勵顧颯打敗金國人, 可卻一不小心,把力氣下得太猛了,真不該在顧颯麵前誇下海口, 說他隻要外出征戰,她必定能幫他撐得住將軍府的場子。


    “從此以後,你主外,我主內。”心水如此對顧颯道。


    “心兒你確定不需要我的幫忙?”彼時顧颯含笑問她。


    “那當然, 不信今兒我就做一桌子美味佳肴給你瞧瞧。”心水拍著胸脯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


    害……直到此刻冷靜下來,心水才後知後覺,這牛皮吹得有點大。


    現在,麵對著阿顏幫她尋來的菜譜, 心水咬唇, 久久陷入了沉思。


    菜要怎麽做啊?她可從來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紅燒肘子?豆腐魚湯?魚肉餛飩?平日裏吃起來簡單, 可是做起來……唉,無從下手。


    心水舉手, 細細打量自己的手指,細指纖纖, 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飯菜也皆不用自己動手, 哪裏想過它們是如何被做出來的?


    可是現在, 既然大話誇下了,實屬於騎虎難下之態,搞不出來幾樣像模像樣的菜式,那怎麽好意思哦……


    心水想了想, 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最後腦袋裏靈光一現,索性拉下臉麵,決意去夥房瞧瞧,偷偷背著顧颯,請最擅長做飯的夥房嬤嬤幫忙。


    心水躡手躡腳,可甫一出帳門,便看到了一個身影在她眼前晃動了一下。


    因著做賊心虛,這一身影著實將她嚇了一大跳,可待定神,才發現竟是阿顏。


    “公主。”阿顏低垂著腦袋,目光閃爍,不敢抬頭直視心水的眼睛。


    “小小年紀,本事沒學會,就敢出賣自己主子了?”心水睨阿顏一眼,故意罵道。


    其實她從未生過她的氣,阿顏待她極好,心水知道。


    “才不是。”阿顏連忙擺手,矢口否認。


    雖如此說,可阿顏的小眼睛卻時不時從心水麵上掃過,隨即又垂眸避開,並小聲嘀咕道:“公主,我隻是瞧顧颯將軍人帥本事又高,和公主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所以才極力撮合的。”


    她出賣了她,她倒是有理了?


    心水做勢要打她,可阿顏卻是一個轉身直接跑開了。


    “公主是沒瞧見顧颯將軍看你的眼神,直勾勾的,全身心都在你身上,眼底再沒有其他人,這樣子的好男人,現在是很少了,所以我得替公主把握機會,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讓他落入她人手……”阿顏邊跑邊說道。


    心水聽了,做勢伸手欲敲打她,“你給我站住,我竟不知你還有給人牽紅線的本事,早知道如此,就該逼著你算算,算你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嫁出去。”


    心水一壁說,一壁追她而去,可誰知……顧颯卻不知從何處折了過來。


    阿顏見了他,立馬如獲大赦般藏身到他身後,以求他的庇護,並同時高聲向心水喊道:“公主,無論如何,阿顏都在你後麵嫁,因為阿顏還要等著幫您和顧將軍鋪床疊被鬧洞房……”


    心水:“……”


    有侍女如此,心水想自己還能說什麽,她很是無奈地瞥阿顏一眼,連連撫額,卻再不敢看顧颯含笑的神情,隻當什麽都沒聽到,徑直往夥房而去。


    剛走一步,顧颯卻是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心水遲疑,仰目看他,隻見他微抬手臂,幫她順了一縷發絲兒別進發簪中,許是方才追趕阿顏落下的。


    他動作溫柔,猶如嗬護一朵嬌花般,心水心下一動,低斂眉目,可下一瞬,他卻勾指,直直從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舉止親昵但不乏促狹戲弄,心水以臂推他,他卻揉了揉她的臉,對她如哄小孩兒般道了一句:“乖……”


    這在人前,心水麵上羞臊,嗬他一句:“規矩點。”


    “這已經很規矩了。”顧颯瞧她著實嬌羞可愛,忍笑說道,“人後你知道的。”


    此人厚臉皮,心水瞥他一眼,總結出來她非他對手,索性扭頭暴走,再不理他。


    身後,阿顏和顧颯二人的談話不住地傳來。


    “將軍,公主她害羞了。”


    “我家夫人向來麵皮薄,不過不要緊,很快她就會習慣我的甜言蜜語了,阿顏你做得很好,該賞……”


    真是的,這二人怎麽竟然統一戰線了呢?


    心水無奈恨恨,恨自己有心無力,又恨顧颯的厚臉皮和好手段。


    心水正思量著,轉眼便到了夥房。


    說是夥房,其實便是在空地上搭的一個簡易的棚子。


    夥房嬤嬤見到心水的到來,連忙從灶台後起身相迎,動作麻利,好似早就在盼望著她來一般。


    “嬤嬤。”心水喚她一聲。


    “公主。”嬤嬤見到心水,麵上欣喜至極,一壁舉目細細看心水,一壁提裙緩緩跪下,動作高雅自然,絲毫沒受到粗裙布衣的影響。


    心水瞧她模樣甚是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她稍作停頓,又見她眸中隱隱似有所期待。


    她遂凝神想了想,這一停頓,於是猛然想起了百花樓來,那個妖嬈的,高傲的,以懶散姿態看天下男人的美人兒,百花樓的老板娘許隱娘。


    “怎麽是您?”心水大驚,百花樓是什麽地方?紅塵裏數一數二的富貴風流鄉。


    做百花樓的老板娘,且不說富甲一方,便是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也不為過,可是她為何舍棄了那一切,竟洗盡鉛華,投身進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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