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一間包廂門開了，徐誌從裏麵探出個腦袋四處張望了一圈，見到走廊盡頭站著打電話的段昂，幾步朝他跑了過去。
“老大，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估計馬上要談到後續合作的正事了。”
段昂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回去，自己隨後就來。
又對著手機說了幾句，最後還向小姑娘隔空索了個吻，他才不舍地掛斷電話。
因為剛和她說了話，他心情就好上了很多，對應酬也沒那麽煩了。
然而這份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
手剛握上門把手，要推門的前一秒，腳步聲自身側響起，他瞥了一眼，不偏不倚地正好和那人對視上。
段昂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陳嘉言盯著那扇關上的門看了幾秒，嘴角勾出個嘲諷的冷笑。
他抬步進了前麵的那個包間。
牌桌上坐了四五個人，原本他的位置上坐著個年輕的女生，黑長的直發，沒有化妝，穿的也簡單素淨，一條白色收腰的連衣裙。
她是陳嘉言帶來的女伴，叫許茵，和在場其他二世祖身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很不一樣，她還是個沒有畢業的學生。
見陳嘉言進來了，許茵喊了一聲嘉言哥，臉上的笑怯怯的，帶著點兒忐忑：“我沒打好，這幾盤輸得有點多。”
剛才陳嘉言出去了一趟，就把牌交給她打，說是贏了算她的，輸了他付錢。
而她哪是這群玩慣了的二世祖對手，再加上手氣又實在並不好，剛那半個小時裏就一盤沒有胡過。
另外幾個二世祖笑著起哄：“你是叫茵茵吧，哎茵茵你這話說得就瞧不起咱們嘉言了，他哪裏是會把這點小錢看在眼裏的。”
“就是哈哈。你放心吧，你就算再輸個幾百萬，咱們嘉言也是眼睛都不眨以下的。”
陳嘉言看著許茵那樣怯生生的笑就覺得心口一陣煩。
她是他前幾個月和朋友出去喝酒時偶然碰上的，第一眼看見她，他就愣住了。
她的身形和眉眼都和小姑娘有七八分像，更要命的是，他聽見別人喊她的名字因因。
那晚陳嘉言喝得醉了，把她帶到了樓上的房間，一夜過後，等他問清了，才知道她名字裏的因多了個草字頭。
晚上的酒吧裏光線暗，清醒後仔細再去看，也沒有昨晚感覺的那麽相像了。
陳嘉言還是睡了她幾次。
不開大燈的房間，看著她模糊的眉眼輪廓，再聽她動情時，和小姑娘一樣喊自己嘉言哥，陳嘉言身體和心裏也都爽到了。
直到今天，他意識到豈止是沒那麽像，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小姑娘每次對他笑起來的模樣明媚又燦爛，才沒有那種怯怯的畏縮感。
陳嘉言坐上沙發，錢夾拿給她：“你坐車回去吧。”
這就是沒打算送她的意思了，周圍別的女伴都對她投去輕嘲的目光。
許茵表情有些尷尬，卻仍然道了聲謝接過錢夾。
“這裏離市區那麽遠，哪裏好打車的。我還以為你真喜歡上了這種清湯寡水的小白花了呢哈哈哈。”
“怎麽可能。”陳嘉言哢的一聲按開打火機，點起指尖的煙。
“哎，我就和你說過了，找女伴就得找放得開的，這樣玩起來才帶勁啊，你那種乖乖的學生妹嚐個新鮮可以，玩久了就沒意思了。”
陳嘉言垂眼看著指尖的一點猩紅，沒有吭聲。
煙霧繚繞中，他翻起了手機裏的相冊，十幾張照片，從她三歲一直到十六歲。
每一張照片裏小姑娘都笑得眉眼彎彎，很是好看。
怎麽她長大了就變了，再也不願意對他笑了呢？憑什麽啊，他真心的喜歡在她眼裏就一文不值。
指尖傳來灼燙的溫度，陳嘉言將那快燃完的煙頭扔到了煙灰缸。
他忽地想到什麽，扯唇笑了。
要是她還能變成小時候的樣子，他們朝夕相處，那她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比起長大後對他冷冰冰的人，他也更喜歡小時候的她。
那時的她多乖啊。
第5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乖乖的
紀因她們班的節目也上了今年畢業晚會的節目單。
晚上五點鍾, 活動中心的後台很是熱鬧。
紀因在換裙子。
這條禮裙是班上同學投票後統一租的，款式優雅又漂亮，色調是柔和的藍色, 上身綴著細碎的亮片，仿佛璀璨奪目的星空。
唯一讓紀因有點不習慣的就是它的v字領口, 穿上後她鎖骨線條顯露無疑，還隱隱露出雪白的弧度。
她換好裙子從簾子後走出來, 旁邊在照鏡子的一個女同學一眼看過去都呆了幾秒。
平時紀因就算穿裙子，穿的也是款式簡單偏學院風的，還是頭一回這麽顯山露水過。
雪白修長的天鵝頸, 那把腰細的和什麽似的, 肩膀平直, 鎖骨線條流暢清晰。
女同學回過神來後不由自主地哇了聲, 驚訝地讚歎道：“因因你身材太好了！你這鎖骨裏都能養金魚了吧！”
紀因被她誇張的表述逗笑, 還有點不好意思。
她走到鏡子前，將捏在掌心的手機戳開，對著鏡子拍了一張自己的全身照。
然後給段昂發過去。
【紀因】：我已經換上了裙子啦。
【紀因】：圖片.jpg
等了十幾分鍾, 沒收到他的回複, 紀因也不沒太在意。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多，每天都很忙，不能像以前讀書時那樣能夠秒回她的消息。
但她還是保留了之前的習慣, 有什麽事就想立刻和他分享。
而且她知道，隻要他看到了, 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她的。
“街舞的化完妝了，該我們進去了。”
紀因拎起裙子，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走進化妝間。
半個小時化完妝，她又跟著大家去了彩排室, 最後把那首歌過了一遍。
她們的節目在很前麵，舞台燈光打下，十二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生款款走上舞台。
紀因站在最中間，強烈燈光照得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底下的觀眾席。
舒緩輕柔，又帶著點兒憂傷的旋律在容納了上千人的館廳響起，第一排的女生握著話筒，緩緩開口——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她們唱的是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永恒，身後的大屏幕放著電影裏一幕幕經典感人的畫麵。
輪到紀因時，她睫毛輕輕垂下，低頭對上話筒，聲線清澈幹淨：“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and on。”
一首歌四分多鍾。
唱完，她們依次有序地退下唱，觀眾席上掌聲雷動。
“自古外院出女神這話誠不欺我，這十二個妹子真好看啊！”
“剛才站最中間的那個是校花吧，我才知道原來她不僅長得漂亮，唱歌的聲音也太他媽好聽了，開口跪啊！”
“好嫉妒她男朋友！”
“哈哈哈我也嫉妒，但是嫉妒有啥用啊，人家開發的那款遊戲現在火到爆，他賺錢都要賺到手軟了。”
紀因已經回到了後台，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那條裙子被她折疊好，和高跟鞋一起裝到袋子裏交給班長。
這是租的，結束後就得還回去。
那雙高跟鞋很不合腳，就穿了這麽一會兒，她兩隻腳的後跟都磨破了皮，沁出了血，有些疼。
紀因沒有創口貼，隻能先用餐巾紙墊在帆布鞋後麵。
上台前李絲絲說了要給她錄像的，她從包裏翻出手機，想讓她發給自己，再發給段昂。
結果一點開微信，就看到了段昂的消息。
【段昂】：因因今天真漂亮，唱的也好聽。
紀因愣了下，打字問：是你室友給你發了晚會上錄的視頻嗎？
她隻能想到這個原因。
屏幕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沒過幾秒，伴隨著手機震了兩下，他消息也回了過來。
【段昂】：不是。
【段昂】：我在四排第七個座位。
-
紀因穿過一大片座位席，又對第四排，坐在最外側的同學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請讓一下”，彎著身子繞進去。
終於，坐到了段昂身邊的座位。
台上的一個節目剛巧結束，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正在串詞。
她側著身子望他，輕軟的嗓音染著歡喜，小聲問道：“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就過來了呀。”
“說了還怎麽給你驚喜啊。”段昂掌心握著她的一隻小手，唇勾了勾，明知故問：“驚喜嗎？”
她使勁地點頭，細長的眼尾彎著，眼睛裏攢著亮亮的光。
一左一右坐在他們身邊的同學：“……”
為什麽四年過去了！校花和校草的感情還這麽甜？？！！！而自己卻在單身狗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紀因和段昂看完了整個畢業晚會，剛一走出館廳，段昂就察覺到她走路姿勢的不對。
“腳怎麽了？”
“租的高跟鞋不合適，腳後跟磨破了點皮。”見到他皺起的眉，她馬上又道：“就破了一點點，不嚴重的。”
“老大，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估計馬上要談到後續合作的正事了。”
段昂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回去，自己隨後就來。
又對著手機說了幾句，最後還向小姑娘隔空索了個吻，他才不舍地掛斷電話。
因為剛和她說了話，他心情就好上了很多，對應酬也沒那麽煩了。
然而這份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
手剛握上門把手，要推門的前一秒，腳步聲自身側響起，他瞥了一眼，不偏不倚地正好和那人對視上。
段昂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陳嘉言盯著那扇關上的門看了幾秒，嘴角勾出個嘲諷的冷笑。
他抬步進了前麵的那個包間。
牌桌上坐了四五個人，原本他的位置上坐著個年輕的女生，黑長的直發，沒有化妝，穿的也簡單素淨，一條白色收腰的連衣裙。
她是陳嘉言帶來的女伴，叫許茵，和在場其他二世祖身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很不一樣，她還是個沒有畢業的學生。
見陳嘉言進來了，許茵喊了一聲嘉言哥，臉上的笑怯怯的，帶著點兒忐忑：“我沒打好，這幾盤輸得有點多。”
剛才陳嘉言出去了一趟，就把牌交給她打，說是贏了算她的，輸了他付錢。
而她哪是這群玩慣了的二世祖對手，再加上手氣又實在並不好，剛那半個小時裏就一盤沒有胡過。
另外幾個二世祖笑著起哄：“你是叫茵茵吧，哎茵茵你這話說得就瞧不起咱們嘉言了，他哪裏是會把這點小錢看在眼裏的。”
“就是哈哈。你放心吧，你就算再輸個幾百萬，咱們嘉言也是眼睛都不眨以下的。”
陳嘉言看著許茵那樣怯生生的笑就覺得心口一陣煩。
她是他前幾個月和朋友出去喝酒時偶然碰上的，第一眼看見她，他就愣住了。
她的身形和眉眼都和小姑娘有七八分像，更要命的是，他聽見別人喊她的名字因因。
那晚陳嘉言喝得醉了，把她帶到了樓上的房間，一夜過後，等他問清了，才知道她名字裏的因多了個草字頭。
晚上的酒吧裏光線暗，清醒後仔細再去看，也沒有昨晚感覺的那麽相像了。
陳嘉言還是睡了她幾次。
不開大燈的房間，看著她模糊的眉眼輪廓，再聽她動情時，和小姑娘一樣喊自己嘉言哥，陳嘉言身體和心裏也都爽到了。
直到今天，他意識到豈止是沒那麽像，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小姑娘每次對他笑起來的模樣明媚又燦爛，才沒有那種怯怯的畏縮感。
陳嘉言坐上沙發，錢夾拿給她：“你坐車回去吧。”
這就是沒打算送她的意思了，周圍別的女伴都對她投去輕嘲的目光。
許茵表情有些尷尬，卻仍然道了聲謝接過錢夾。
“這裏離市區那麽遠，哪裏好打車的。我還以為你真喜歡上了這種清湯寡水的小白花了呢哈哈哈。”
“怎麽可能。”陳嘉言哢的一聲按開打火機，點起指尖的煙。
“哎，我就和你說過了，找女伴就得找放得開的，這樣玩起來才帶勁啊，你那種乖乖的學生妹嚐個新鮮可以，玩久了就沒意思了。”
陳嘉言垂眼看著指尖的一點猩紅，沒有吭聲。
煙霧繚繞中，他翻起了手機裏的相冊，十幾張照片，從她三歲一直到十六歲。
每一張照片裏小姑娘都笑得眉眼彎彎，很是好看。
怎麽她長大了就變了，再也不願意對他笑了呢？憑什麽啊，他真心的喜歡在她眼裏就一文不值。
指尖傳來灼燙的溫度，陳嘉言將那快燃完的煙頭扔到了煙灰缸。
他忽地想到什麽，扯唇笑了。
要是她還能變成小時候的樣子，他們朝夕相處，那她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比起長大後對他冷冰冰的人，他也更喜歡小時候的她。
那時的她多乖啊。
第5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乖乖的
紀因她們班的節目也上了今年畢業晚會的節目單。
晚上五點鍾, 活動中心的後台很是熱鬧。
紀因在換裙子。
這條禮裙是班上同學投票後統一租的，款式優雅又漂亮，色調是柔和的藍色, 上身綴著細碎的亮片，仿佛璀璨奪目的星空。
唯一讓紀因有點不習慣的就是它的v字領口, 穿上後她鎖骨線條顯露無疑，還隱隱露出雪白的弧度。
她換好裙子從簾子後走出來, 旁邊在照鏡子的一個女同學一眼看過去都呆了幾秒。
平時紀因就算穿裙子，穿的也是款式簡單偏學院風的，還是頭一回這麽顯山露水過。
雪白修長的天鵝頸, 那把腰細的和什麽似的, 肩膀平直, 鎖骨線條流暢清晰。
女同學回過神來後不由自主地哇了聲, 驚訝地讚歎道：“因因你身材太好了！你這鎖骨裏都能養金魚了吧！”
紀因被她誇張的表述逗笑, 還有點不好意思。
她走到鏡子前，將捏在掌心的手機戳開，對著鏡子拍了一張自己的全身照。
然後給段昂發過去。
【紀因】：我已經換上了裙子啦。
【紀因】：圖片.jpg
等了十幾分鍾, 沒收到他的回複, 紀因也不沒太在意。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多，每天都很忙，不能像以前讀書時那樣能夠秒回她的消息。
但她還是保留了之前的習慣, 有什麽事就想立刻和他分享。
而且她知道，隻要他看到了, 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她的。
“街舞的化完妝了，該我們進去了。”
紀因拎起裙子，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走進化妝間。
半個小時化完妝，她又跟著大家去了彩排室, 最後把那首歌過了一遍。
她們的節目在很前麵，舞台燈光打下，十二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生款款走上舞台。
紀因站在最中間，強烈燈光照得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底下的觀眾席。
舒緩輕柔，又帶著點兒憂傷的旋律在容納了上千人的館廳響起，第一排的女生握著話筒，緩緩開口——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她們唱的是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永恒，身後的大屏幕放著電影裏一幕幕經典感人的畫麵。
輪到紀因時，她睫毛輕輕垂下，低頭對上話筒，聲線清澈幹淨：“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and on。”
一首歌四分多鍾。
唱完，她們依次有序地退下唱，觀眾席上掌聲雷動。
“自古外院出女神這話誠不欺我，這十二個妹子真好看啊！”
“剛才站最中間的那個是校花吧，我才知道原來她不僅長得漂亮，唱歌的聲音也太他媽好聽了，開口跪啊！”
“好嫉妒她男朋友！”
“哈哈哈我也嫉妒，但是嫉妒有啥用啊，人家開發的那款遊戲現在火到爆，他賺錢都要賺到手軟了。”
紀因已經回到了後台，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那條裙子被她折疊好，和高跟鞋一起裝到袋子裏交給班長。
這是租的，結束後就得還回去。
那雙高跟鞋很不合腳，就穿了這麽一會兒，她兩隻腳的後跟都磨破了皮，沁出了血，有些疼。
紀因沒有創口貼，隻能先用餐巾紙墊在帆布鞋後麵。
上台前李絲絲說了要給她錄像的，她從包裏翻出手機，想讓她發給自己，再發給段昂。
結果一點開微信，就看到了段昂的消息。
【段昂】：因因今天真漂亮，唱的也好聽。
紀因愣了下，打字問：是你室友給你發了晚會上錄的視頻嗎？
她隻能想到這個原因。
屏幕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沒過幾秒，伴隨著手機震了兩下，他消息也回了過來。
【段昂】：不是。
【段昂】：我在四排第七個座位。
-
紀因穿過一大片座位席，又對第四排，坐在最外側的同學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請讓一下”，彎著身子繞進去。
終於，坐到了段昂身邊的座位。
台上的一個節目剛巧結束，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正在串詞。
她側著身子望他，輕軟的嗓音染著歡喜，小聲問道：“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就過來了呀。”
“說了還怎麽給你驚喜啊。”段昂掌心握著她的一隻小手，唇勾了勾，明知故問：“驚喜嗎？”
她使勁地點頭，細長的眼尾彎著，眼睛裏攢著亮亮的光。
一左一右坐在他們身邊的同學：“……”
為什麽四年過去了！校花和校草的感情還這麽甜？？！！！而自己卻在單身狗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紀因和段昂看完了整個畢業晚會，剛一走出館廳，段昂就察覺到她走路姿勢的不對。
“腳怎麽了？”
“租的高跟鞋不合適，腳後跟磨破了點皮。”見到他皺起的眉，她馬上又道：“就破了一點點，不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