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那就隻是個夢而已。


    “嗯。”被咬了還被誤會,某人點點頭,那小眼神,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鬧出自己吃自己醋的這種烏龍,沈楠一時也有些尷尬,趕緊為自己找補,“那,那你大晚上幹嘛去我房間嘛,而且,要不是你自己湊近我,我睡著了能咬著你嗎,所以還是得怪你。”


    嘴硬的小樣子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可愛,況且這事兒本就是自己理虧,顧琬琰伸手將人拉進懷裏,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低聲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是我見色起意,色.欲熏心。”


    誤會都解開了,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顧琬琰的語氣都顯得格外自在。


    熟悉的氣息竄進鼻尖,雖然夾雜著脂粉氣,卻不似之前那般讓沈楠抗拒。伸手環住他窄勁的腰身,沈楠動了動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裏,“那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嗯。”顧琬琰應著。


    “你既然打算瞞著我,那為什麽又要以巡撫的身份來勾搭我?”


    “呃……”顧琬琰沒想到沈楠會問這個。


    “是為了試探嗎?”沈楠問。


    “不是。”


    “那是什麽?”


    “……”顧琬琰語塞。


    “說話呀!”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沈楠抬頭看他。


    “起初是因為宋柯良說在你心裏,十個我都比不上顧三郎。後來……”顧琬琰不好意思地咧咧嘴,“後來我便想著,如果你能因此對我有好感,那這件事揭穿的時候,你或許就不會那麽難以接受。”


    “你還能自己跟自己置氣啊。”沈楠調侃他,眉眼彎彎,昭示著她的好心情。


    “那你還自己跟自己吃醋呢。”顧琬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反正是你招惹的我,這輩子你都別想跑。不管我是泥腿子還是貴公子,你都得跟著我,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顧琬琰也就是這會兒打打嘴炮,這話若是放在剛才,他是連提都不敢提的。


    “其實,”沈楠仰頭,在他唇角親了親,“那句話,還有後半段。”


    “嗯?”


    “如果是你,那就無所謂,唔……”


    話語的尾音被他吞進了喉間,沈楠伸手環上他的脖子,檀口輕啟,回應著某人的為非作歹。


    一吻畢,沈楠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灘水攤在顧琬琰的懷裏,見他還流連忘返地撫摸著自己的紅唇,她忽然張口,輕輕地咬了一下。


    具有挑逗意味的舉動讓顧琬琰動作一滯,黝黑深邃的眸子如同是潑了墨一般死死地盯著沈楠,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你這,也是從話本子上學的?”沈楠含著他的手指,含糊不清且不怕死地繼續逗他,“其實不必那麽麻煩,你也可以來問我,我雖然,唔……”


    沒有什麽比被自己的女人質疑來的更具有侮辱性,更何況,這質疑裏麵還帶著她赤.裸裸地挑逗。


    至於唐青,早晚要治治他啥都往外說的毛病。


    還忙著善後,毫不知情自己被盯上了的唐青莫名打了個冷戰,以為是冷了,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對著受不了打擊癱成一堆的朱有義父子翻了個白眼。


    動了戰王的人還想著用威脅的方式全身而退,果然是不知死活。


    第84章 身不正,讀再多書……


    兩人終是沒有做到最後, 臨門一腳顧琬琰卻生生忍住了。


    想起他非要等到成婚才圓房的原則,沈楠也沒再敢逗他。隻是看他滿頭大汗的可憐樣,身先士卒地幫他解決。而這樣做的後果, 便是半個時辰後某人一臉饜足,她卻如同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


    看他衣冠楚楚的樣子,沈楠抬腿踹了他一腳。


    “好了,不鬧了。”顧琬琰仔細地為沈楠擦著手,眼裏盡是溫柔。


    “誰鬧了。”沈楠嘟囔著, 將自己往被子裏又塞了塞。


    顧琬琰笑了笑, 手裏的動作卻更加輕柔,如同是在對待一團易碎的泡沫。


    “那……就現在這樣,你是打算一直都瞞著娘嗎?”沈楠問。


    顧琬琰擦手的動作一滯, 隨即繼續。


    “瞞不了多久的。”他說, “皇上徹查南蠻一案, 涉世的人幾乎都被查了個幹淨, 為的就是還那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想來要不了多久,顧三郎的追封便會下來,到時候……”瞞不住的。


    他已經已經偷了本屬於顧三郎的親情,又怎能再藏著他拚死換來的榮耀。


    “那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跟娘坦白。”沈楠說。


    無論發生什麽, 我們一起麵對。


    “嗯,好。”顧琬琰懂了她的意思, 輕笑著撫了撫她的臉頰。


    “餓不餓, 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不要。”沈楠搖頭,以手捂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眼中盡是淚花, “累了,想睡覺。”


    “好,那你好好休息。”顧琬琰給她掩好被子,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那你呢?”沈楠問。


    “我還有點事兒,你先睡,明天帶你出去玩兒。”


    “嗯。”沈楠乖乖閉上眼睛。


    經曆了一天的驚心動魄,她也是著實累狠了,如今心裏踏實了,很快便進入夢鄉,至於差點被朱允文侵犯的事,也被顧琬琰這事兒影響的給拋到了腦後。


    陰影,不存在的。


    顧琬琰下樓時,朱有義父子已經被帶走了。唐青和差役們坐在下麵喝茶,不遠處的櫃台邊,店小二撐著腦袋打瞌睡。


    “大人。”看見他下來,眾人齊齊起身。


    顧琬琰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坐。


    “大人,” 唐青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明日我們可是要按原計劃啟程?”


    隨州的事已經解決了,無論是探子還是朱有義。他們出來也有大半個多月了,按理說也該回去了。


    “不急。”顧琬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道:“朱有義的罪孽絕不止他說的這些,需得仔細查一查,還遂州百姓一個公道。”


    他丟個唐青一枚代表自己身份令牌,:“這件事你來代我,其次,沈娘子的安危也由你負責?”


    “啊?”唐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大人您呢?”


    方才不還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嗎,現在怎麽又放心交給我了?


    更何況那可是你媳婦兒,你把他交給我,這合適嗎?


    “我有急事,需要連夜趕回雲陽府。”顧琬琰道。


    什麽急事這麽急,還連夜走。


    再說了,你都要回雲陽府了,就不能把你媳婦兒也帶上。


    唐青滿肚子疑問,但奈何此時顧琬琰是他上司,在眾差役麵前,他也不好問,隻得點頭應是。


    次日清晨,沈楠起床後阿竹便驚喜地告訴她,顧三郎來了。


    洗漱完畢下樓,她果然看見“顧三郎”和一眾差役坐在一起,熱火朝天地吃朝食。


    “你怎麽來了?”明知他從未離開過,但在外人麵前,該做的戲還是要做足的。


    “知府大人的事辦完了,順道過來看看你。”某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嫂子這不正好嗎,反正你也沒事兒可幹,剛好讓顧哥帶你去轉轉。”有個年紀小的差役調侃。


    “就是,趁著這個好時機。這遂州風土人情跟咱們那兒不一樣,好玩的可多著呢。”


    巡撫大人不在,這些人說話也隨意了不少,更有好事的讓開地方讓沈楠做,調笑著說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別勝新婚雲雲。


    顧三郎看著心情很好,麵對他們的調侃,也能笑眯眯地應和,光明正大地牽著沈楠的手,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心神蕩漾。


    旁邊的桌上,唐青忿忿不平的看著這一幕,咬一口包子,將其當成顧琬琰咬得“哢哢”作響。


    合著他所謂的急事,就是扒了麵具拋開顧琬琰的身份,變成顧三郎來陪沈楠,難怪昨日他連給他詢問的機會都沒給,合著在這兒等著呢。


    什麽相信他讓他全權代理他,到頭來,不過是他坑他的一個把戲罷了。


    關鍵是他還不能戳穿,隻能自己生悶氣,然後越想越氣。


    顧琬琰他沒膽子動,其他人他可不放在眼裏。


    被欺壓還莫名吃了狗糧的某人那朱有義父子開刀,不到兩天時間,他就將他們父子二人的暴政虐行查了個底朝天。


    怎麽說呢,簡直是讓他瞠目結舌,大開眼界。


    “所以說,朱允文不但強行擄走了人家的女兒玩弄致死,還直接放了一把火殺了人家全家?”唐青看著手裏那字字泣血的訴狀,恨不得立馬去牢裏將朱允文那畜生痛扁一頓出氣。


    “是,據那家人的親戚說,戚花死後,那家人為了給女兒討公道便去遂州衙門告狀,隻是恰巧那日知州不在。他們回去後,晚上家裏的柴草房便起了火,老兩口連帶著一個八歲的男娃都沒能逃出來火勢太大,還牽連了周邊的鄰居。”


    “這麽巧?”唐青嗤笑。


    這麽巧知州不在?


    這麽巧柴房起火?


    “那人也是覺得這事有蹊蹺,畢竟遂州夏日多雨,這大晚上的,哪有那麽容易起火。隻是為了自家人的安全,他寫了這份訴狀後卻一直沒敢拿出來。如今這不聽聞朱氏父子入獄了,才敢出來叫冤。而且,這朱允文的罪行還不止這些,欺負孀居的婦人,打斷人家公爹的腿,人一家子告上門來,卻被朱有義誣陷是那婦人不守婦道勾引他的兒子,最後那小娘子不堪受辱,自殺了。”


    如此的事,簡直數不勝數,朱允文仗著他爹的身份,幹了不少缺德事,而事後,少不了他那個爹替他善後。


    “聽說有一次人都告到上京了,最後卻還是不了了之了,隨即遂州城的人便都知道,朱有義上頭有人,遇上關於他們父子的事,一個個就都隻能裝啞巴。”


    他們後頭的人是誰,唐青不用猜也知道。畢竟他們剛來雲陽肅清官風的時候,若不是阡王暗地裏幫忙迷惑他們,朱有義也不可能在一群貪官汙吏裏麵全身而退。


    不過現在嘛……唐青看著桌上那一踏全是朱氏父子的罪狀,黑眸閃過一絲冷意,一敲案上的驚堂木,開口道:“來人,傳我令,將朱允文押入水牢,明日一早在菜市口斬首示眾,查抄朱氏所有財產,一半充公,一般當做補償,分發給受害人家裏。”


    唐青厲聲嚴詞,桌上,那枚代表巡撫的玉佩熠熠生輝。


    他原本還覺得三哥廢掉朱允文的行為有些嚴重了,如今看來,那畜生就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要不是朱有義是朝臣,得被押往上京,他一定連他一塊兒處置了。


    沈楠聽見朱允文被斬首的這個消息時,正和“顧三郎”在遂州最好的酒樓——嶽林樓吃飯。


    裝飾雅致的包間裏,麵對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沈楠卻著實沒了胃口,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戳著碗裏的米飯。


    “怎麽了,有心事啊!”顧琬琰舀了一碗酸鴨湯遞到她跟前。


    “就是……”沈楠抬頭看他,“朱允文被斬首這事兒,不是因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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