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隻當沒有聽見,繼續對旁邊的臣子說道:“來讓我看一看兒郎們的本事。”


    周圍年輕的男子摩肩擦掌,想為自己博個出位。在眾人拉弓搭箭的時候,遠處的人也將原本的圈繩撤除,讓動物可以自由活動。


    一名幹練的少年在家人的鼓勵下瞄準了遠處了獐子,放箭直奔過去。遠處才被解開束縛的麋鹿不知道自己才逃過命喪昭文帝的死劫,迷茫的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生存的本能讓它不禁往後退去,久被固定的肢體血液並不流通,晃蕩了兩步有些腳滑。


    射出了這一箭的小將眼看著獵物從獐子變成了鹿,一聲破空聲後另一支藍色尾羽壓著他剛射出去的箭一起偏離了行道,紮到了旁邊的泥土裏。


    “真對不住,明明瞄準了兔子,一轉眼卻不見了,倒是驚了你的獐子。”射出藍色羽箭的小將說道。


    少年哪裏不知道對方是解圍,也感激的將這件事翻過去。


    昭文帝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先出招的是定北將軍薛家的幼子,藍尾的小將是西北將軍劉家的嫡次子劉業字尋峰,前幾天才被提拔為禦前侍衛。劉家也是已故劉昭媛的娘家,昭文帝之前把他父親調過去接手孫家,前不久才調回中央。


    昭文帝也不在意,看到大家都動手了,就示意李曠帶著幾個年齡比較大的玩一玩,自己帶著幾位近臣轉身走進了帷帳。


    “劉大人後繼有人呀!”周風和笑著打趣道。


    “去去去!”當著昭文帝的麵,劉安南不好意思的說道,作為近臣麵對昭文帝有些地方就要放鬆的多,他轉移話題說道,“論後繼有人,誰比得上魏老爺子。論年少有為,書文不是擺在這的。”


    魏墨連忙說道:“兩位大人抬舉了,墨資質平平隻是運氣好些。”


    “你要隻是運氣好,那別人可怎麽辦?”昭文帝打趣魏墨道,魏墨是前年科舉的探花,被授予了翰林院侍書的官職,他十分看好這個後生,放到身邊培養著。


    正說著,門口傳來樂安的聲音,昭文帝示意王永前去放行。平安本來就隻是哄著,看到昭文帝允許了,這邊就立刻閃到邊上。


    樂安端著一盤烤肉進來了,看到朝臣愣了一下,控製住自己的儀態,先將盤子放在昭文帝麵前,等待著昭文帝的介紹。


    “這是西北將軍劉安南。”昭文帝看著樂安無比標準的儀態,配合的選擇性的無視之前活潑的身影,依次介紹道,“禦史中丞周風和,翰林院侍書魏書文。”


    樂安一一見禮。公主對於朝臣來說是主,但是還未受封的皇女算不算是個模糊地帶,在座的是昭文帝的近臣,樂安自然不會甩臉。


    “這是大哥射中的獐子,我看著他們烤好了帶過來給您嚐嚐。”樂安繼續之前的話題,又示意身後的采玉把帶著的烤肉拚盤一人麵前放上一碟,“這個是後廚準備的,各位大人不妨嚐嚐。”


    昭文帝自然不會缺這一口烤肉,夾了一片吃了就分給底下的臣子,之前青年才俊的話題也戳到了昭文帝,順著這一盤烤肉話題又轉向了大皇子李曠。


    聽著底下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的吹了幾句大皇子有孝心,自然而然地就談到了大皇子的婚事問題上,李曠的妻子定下的是清流,既然李曠不能繼承皇位,昭文帝也不打算讓他因為妻族牽連其中。朝臣不好誇女子怎樣,就說她的父兄怎麽有風範,當然,落腳還是要在昭文帝英明上。


    樂安還沒有見過這個嫂子,有些好奇的聽著他們說話。


    昭文帝看見了樂安好奇的神色,問道:“樂安以後想找一個怎樣的駙馬呢?”


    問這個問題確實有一時興起的因素,但昭文帝多少還是有一些意思,拉攏一個重臣的辦法從古至今都少不了姻親這一項,而現成就有才俊擺在麵前,怎麽能不動心呢?


    看著樂安有些沒反應過來,昭文帝更進一步的問道:“之前在外麵那個用藍尾羽箭的少年你有沒有印象?”


    “有的。”樂安回答道。那人眉目透著一股英氣,做事幹脆利落,腦子也靈光。


    “那你是喜歡那個少年還是喜歡像他一樣的少年。”昭文帝指著魏書文說道。他知道魏書文家裏連著守孝,還沒有定親。劉尋峰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劉安南回來也沒多久,自然沒有娶親。況且退一步,就算樂安兩個都不喜歡,也能夠試探出她到底喜歡文武哪一方麵,以後選駙馬也有譜。


    旁邊的周風和半句話不說,魏墨和劉安南這一當事人和半當事人縱使心中捏緊了麵上也不敢顯露半分。昭文帝把公主出降給他,是恩典,敢有半句質疑就準備收拾棺材。與其想怎麽推脫,不如想一想要是真的落到頭上的巨額收益與危險——昭文帝喜歡三皇女,但是她後麵還有一個有競爭能力的七皇子呢!


    “您說的是哪種喜歡?”樂安詢問道,即使知道自己能夠用“都喜歡”來打個哈哈,混過去,但想到江又晴告訴她的第一條就是不要把昭文帝當傻瓜,樂安決定還是直接問。


    昭文帝說道:“當然是婚姻的關係了。”


    樂安想了想,說道:“那樂安都不喜歡。”


    “哦,為什麽呢?”昭文帝好奇的問道,他到真有幾分好奇,“是他們有哪裏入不了你的眼嗎?”


    “不是的,他們非常優秀。”樂安的麵容上褪去了嬌柔,顯現出理智,“首先,就女兒親眼所見,他們容貌都十分俊美。能讓您帶著、讓女兒見到,說明他們才華出眾。您能將他們列為女兒的婚配之選,證明他們人品值得信任。”


    “人品、才華、容貌,女兒實在挑不出半點不好。”樂安說道,側麵吹噓了一下拒絕的兩個人,要是傳出去也不尷尬。另外再烘托一下氣氛,讓昭文帝感受到自己這個女兒對他的信任。


    “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女兒才拒絕。”樂安看著昭文帝說道。


    這個轉折著實有些大,還在盤算以後怎麽和樂安相處的劉魏二人都有些愣神。尚公主對他們總體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


    劉安南才上交了西北兵權,現在正是簡在帝心的時候,嫡次子又不繼承家族,尚公主隻會讓昭文帝多記掛,對劉家未來的選擇影響不會太絕對。魏墨是有家庭底蘊,但架不住底蘊連串的崩逝,尚公主後走清貴路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昭文帝心裏有了一絲微妙的感覺,朕把你當作掌上明珠,不要告訴朕,你把自己當根草。又問道“那是為何?”


    “女兒知道自己嬌縱慣了,當然也不打算改。”樂安說道嬌縱的時候甚至有了些驕傲,“這兩位都是您看上的才俊,才俊自然有自己的脾性。”


    “要是以後在一起了,有個什麽磕絆的,女兒是絕對不可能退讓的。但是他們在我這受了氣,您要是知道了,一麵是寵愛的女兒,一麵是倚重的才俊,可不是兩麵為難。”樂安笑著說著,又對昭文帝撒嬌道,“女兒要找一個受委屈了您能直接為女兒撐腰的人家。這種太有才華的您舍不得。”


    昭文帝一下子被逗樂了,本來提出這一茬隻是一時興起,被拒絕也沒有什麽,再不濟還有幾個皇女,找一個嫁過去就是。隻是昭文帝自己登基的時候憋屈壞了,對於這種張揚的性格反而十分喜歡。


    公主嘛,為什麽要死氣沉沉的,難道還有比她的父親更有權利的人嗎?瞻前顧後就有些太小家子氣了。


    “那是肯定的,誰敢讓樂安受委屈?”昭文帝想了想說道:“朕看恒山公主這個封號很適合你。”


    第92章 恒山公主


    如果說樂安聽到昭文帝的話隻是有點愣神的話, 那另外清楚知道這句話所表達意義的三人就是一激靈。


    下意識的就要請昭文帝再議,其中的兩位都因為身處事中不得不中途閉了嘴,隻有周風和繼續行使臣子的職責進行規勸。


    “皇上, 這三山五嶽未免太大了, 山屬陽性, 公主擔著也不和陰陽之道。”周風和勸道。


    周風和接觸昭文帝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久, 自然看得出昭文帝沒有收回成命的可能。因而勸導也就敷衍了很多,一邊順著昭文帝的話音叫起了公主, 一邊說著陰陽五行。


    昭文帝大手一揮:“朕的女兒哪有什麽撐不住的。”


    看到沒有起效果,周風和也不再勸, 左右昭文帝隻是給公主劃個封地, 又不是要立儲,有些事還是要看開一點。皇帝怎麽可能半點不隨心意行動?有些老友,都走火入魔了。


    周風和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還在看狩獵的其他大臣,想著沈家的還好不跟隨這次出行,等到回去就生米煮成熟飯, 也不會掀起什麽大波瀾。沈禦史雖然也是天子近臣, 這種沒事也要犁三裏地的性格確實為昭文帝所用, 但周風和有時也會想,這位老友的路子已經有些偏了,再這樣發展下去, 他還能做出些什麽呢?


    “樂安謝謝爹。”樂安看到周風和不說話了, 立刻上前粉飾,半點不客氣的認下了這個名頭。


    “你倒是積極。”昭文帝伸手將樂安編織的頭發揉亂。


    樂安打掉昭文帝的手, 自己把頭發順了順,說道:“這事哪有不積極的。”


    從昭文帝那裏出來,周風和三人都保持了沉默, 頗有默契的一起去喝杯酒。


    樂安先回了兄弟姊妹的那一片,跟二皇女李依嫻一起轉一轉,看到小七在五弟的帶領下學習騎馬,旁邊有侍衛看著,也就放下了心,簡單交流一下露個麵,就去找李曠,經曆了這麽大的事,她也要找江又晴商量一下。


    找了半天才找到李曠帶著的宮人,知道他又上前方去打獵了,樂安交代一下讓他注意安全,就說自己去後麵轉轉,不需要找。


    江又晴對於圍獵,過了最開頭的興奮,剩下的與在宮裏並沒有什麽區別。這次來的都是老人,也不像有新妃嬪那樣的好奇心,前麵熱火朝天,後麵就平靜得多。


    打發了身周年輕的宮人去看圍獵,獨自坐在帷帳內的江又晴就聽到曉雲交流的聲音,開口道:“進來吧,我還沒有睡。”


    樂安把采玉放到外麵,自己一人獨自進去。


    轉過屏風,樂安就坐到了江又晴的身邊,有些興奮的說道:“女兒即將有封號了,您猜猜是什麽?”


    “平陽,安定,館陶?”江又晴不緊不慢的說了幾個郡的名字,看到樂安搖頭也不驚訝,捋一捋春秋國家的名字,又說道,“陳國、申國、鄭國、燕國、楚國?”


    由小到大,看著樂安一一搖頭,江又晴的心情也越發緊張了起來,她以為樂安最終的封號會落到楚國上,畢竟秦國公主都是少有,看到樂安還是搖頭,江又晴等不及還是問了:“那是什麽?”


    “恒山公主。”樂安笑著答道。


    “你做什麽了?仔細說說。”江又晴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不論這個名頭有多大,單論昭文帝那摳門的性格,恒山公主這麽花錢的地方是絕對不會冊封給公主的。


    恒山五嶽之一,名師商旅往來不絕,當地人之富可想而知。人富,人丁就旺,一戶七人左右就很常見。新野公主出嫁的時候湯沐邑兩千戶,實封依照十比一不過二百戶,新野可不是什麽富庶的地方。恒山公主這個名頭封出去,配套的湯沐邑肯定不會很難看,至少也是兩千戶。


    虛封受益於公主個人,公主活著的時候能收取的銀錢就抽取自虛封中的稅收,實封是能傳給公主的子孫後代的,雖說隻能傳三代,但三代以後也能夠科舉了。對於公主來說封地越富庶越好,但對於昭文帝來說,這麽大方簡直反常。


    樂安將事情道明,又補充說道:“看爹的意思,湯沐邑不會少於大姐姐的兩千戶。至於是冊封後就能拿到還是未來出降能拿到就不知道了。”


    這得看有多少人反對。江又晴看出來昭文帝這麽多年了還沒有擺脫承孝皇後後遺症,這兩年風調雨順,估計對於當年朝臣逼迫的逆反心理開始作用,想通過樂安去彌補當年的自己。


    “你安靜的做自己的事就好,外麵有什麽風言風語都不要記在心上,這個時間點要繃好恒山公主的場子,不能讓人挑出毛病。”交代了樂安絕對不能讓昭文帝丟麵子,江又晴又將談話內容過了一遍,問道:“那你的婚事?”


    “我想找個家世不那麽高,就我能輕鬆掌控的。”樂安儼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像那兩人的身世才華,我拒絕固然有對爹說的那層意思,但也有別的考慮。他們擔心我讓他們改變方向,我也擔心他們拖累我。”


    “夫妻兩人隻有一個能夠閃耀,我不希望自己龜縮到後麵。我希望駙馬愚笨一些,不要有太強的功利心,最好換掉也沒有太麻煩的後果。我想人們敬畏我不全是因為我後麵有誰撐腰,而是我本身所具有的影響力。”樂安低垂了眉眼,江又晴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有些恍惚,“畢竟爹這麽教我,我要是甘於琴瑟和鳴,也太對不住爹的教導了。”


    江又晴沉默了半晌,說道:“你既然決定了,那就按照自己想的做吧。”


    這幾年平心而論,江又晴更多的是為李諶鋪路,或許因為樂安大了,昭文帝也很喜歡她,未來的嫁妝和夫婿差不了,自己隻等著到時候操辦嫁妝,從自己的私房中取出銀兩貼補上去,好像一切就結束了。沒有想到過樂安會有這種想法。


    現在被樂安揭破,也有些意料之中。一個皇帝親手養出的公主,怎麽可能半點權力的欲望都沒有?既然樂安表明了自己,江又晴也不會拉後腿,默認了樂安自己爭取。


    “你想擁有一定的權力,隻能去追求名聲。江家走的路子你可以依托幾分。隻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目的,尤其是皇上。”江又晴看著樂安認真的點頭。


    眼前的人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身量抽條,臉上的嬰兒肥已經逐漸消退,一對遺傳了江又晴杏眼消減了昭文帝似的薄唇帶來的冷清,不笑的時候周身威嚴,讓人不敢造次。這和江又晴記憶中的奶聲奶氣的小團子已經大為不同,這時江又晴才反應過來樂安已經十三歲了。


    “樂安長大了。”江又晴伸手撫摸樂安有些緊繃的脊背,讓她放鬆,“沒事的,沒事的。想做就去做吧。萬事還有我呢。萬事還有我。”


    “嗯。”樂安低頭應了,頭上簪著的步搖垂下來的珠串微微晃動著。


    昭文帝要封三皇女為恒山公主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朝堂,留在京城的朝臣找尋不到江家的問題也翻不出怡妃和七皇子出格的舉動,就采取了拖字訣。這種危險不大的事最適合刷名望了,江家是回去教書,江衍也在前不久丁憂為祖父母守孝,但拖著拖著也許昭文帝就改變主意了呢?


    這種行為反而激起了昭文帝的好勝心,甚至因為旁人的阻撓而越發的堅定。在樂安跟著李曠去獵了隻野兔後到達了頂點,昭文帝當場說道此女肖我,當為恒山公主。


    不同於之前的幾人屋子裏決定,現在這場公開宣言直接捶死了這件事,再沒有轉圜的餘地。朝臣再阻攔就是打昭文帝的臉,一個公主封號還不值得他們這樣做。昭文帝隻是想先給個封號,等到樂安出降的時候再賜食邑,現在就直接在原本的封號後麵敲定了湯沐邑兩千戶,一次到位。


    這次大動作著實驚到了不少人,就連貞婕妤、榮妃都跑過來打聽情況。


    “你倒是躲懶,平白給我添了這麽大的麻煩。這公主府京裏的哪一棟都不合恒山公主的氣派,說是修繕,跟推到了重建差不多。”榮妃笑著說道,敲了敲邊鼓。


    不能避免這個話題,江又晴看著下首豎起耳朵的貞嬪,隻得選擇性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之前也以為憑借著皇上對樂安的喜愛,最多出降的時候封個楚國公主,從沒想過會封恒山。‘凡名山、大川及畿內縣皆不得以封’,這是典籍裏的話,我哪能想到這一出呢。”


    想想也是,這一次明顯是昭文帝上頭了,也不是江又晴做事的風格,榮妃和貞婕妤就放下了心。


    榮妃伸手拿了塊點心吃了,也不再糾結這個事,說道:“京城的公主府是宗人府出錢修繕。恒山可是沒有公主府,你趕緊問一問樂安想建成什麽樣的,我這邊和宗人府的人商量一下。隻是先說著,那邊的公主府宗人府隻出一半,剩下的是用樂安的食邑修的,要在出降前完工。”


    當昭文帝準備回京的時候,朝堂上“大家來找茬”的小遊戲已經接近了尾聲。


    三皇女封為恒山公主的明旨已經發出,遵循樂安的意願,調整了施工方案後,京城和恒山的公主府都開始動工。因為沒有先例,建造的匠人隻能比照著比秦國公主的等級稍高一點的規模和精細程度建造。因為樂安現在住在宮裏,湯沐邑每年二三十萬兩白銀就全貼了進去。


    第93章 時移


    回宮後江又晴就開始了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跟去圍獵之前一樣, 滑溜的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等確定其他人的好奇心暫時消退後,江又晴開始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選秀上。


    昭文帝放飛自我後對於選秀就不怎麽看重, 對他來說隻是換了一些新麵孔。有誰沒誰根本不重要, 已經有了那麽多皇子, 剩下孩子的出身就更不需要計較。這幾年妃嬪都添了幾個宮女出身的, 江又晴也沒有注意。


    循規蹈矩的走完了之前的場次,等到最後殿選的時候, 江又晴在台階中間的空地上支了張桌椅,最上方的主位是空的——既沒有皇後, 昭文帝也沒有來。


    江又晴看著底下環肥燕瘦的美人, 先拿出定妃送過來宗室要定親的名單,找到人後把人提溜出來,再看給昭文帝挑選的。


    雖然說宗室明麵上都是昭文帝賜婚,但昭文帝哪有那麽多閑心,他也沒有同母所出的姊妹, 其餘兄弟感情平平, 更不提隔了百八十丈遠的先皇的姊妹了。因而除了昭文帝特別要求的, 其餘都是自己相看好了往上一報,等著走個過場。


    給昭文帝挑選就簡單得多了,江又晴隻有一個標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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