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乾清宮為界, 前朝受方萬兩家餘波的影響,人人緘口,緊張的觀察昭文帝的意思;後宮不複往日的繁榮, 大內侍衛封鎖了宮門, 禦侍監的太監入內隔開裏麵的各個宮妃。


    “主子, 外麵封死了。”如意掀開竹簾望向外麵, “都是生麵孔。”


    “嗯。約束好宮人,不要打攪。”江又晴說道, “什麽動作都不要做,也不要讓底下人傳閑話。”


    “是。”如意點頭, 也不再打聽出了什麽事。


    過了一會兒, 門口傳來一陣喧鬧,江又晴走到打廳問道:“怎麽了?”


    如意將七皇子從奶娘手中抱過來,門外奶娘正在侍衛的監管下由太監檢查有沒有夾帶,確認沒有,才將人放進來。


    “七皇子剛剛睡著, 奴婢去交班, 七皇子熟悉的宮女回屋休息了。一下子來這麽多生人, 七皇子有些不適應,奴婢隻能抱著皇子來找娘娘。”奶娘躬身說道。


    江又晴抱著七皇子,輕輕搖晃, 原本這時候就是睡覺的時候, 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江又晴就把孩子交給奶娘,讓如意帶著往內室走, 隔絕外部的不安。


    這個場麵,江又晴心中也是沒底,皇後到底要幹什麽?乾西所一直受王永掌控比較多, 樂安在裏麵應該也是安全的,這麽大陣仗,樂安和二皇女的屋子連在一起,兩個人也能有個安慰。


    這麽大的動靜後宮眾人自然是都龜縮起來,好奇心害死貓,大多數人都沒有九條命。縷金給 太後上了三柱香,莫名的有些不安,突然想到了於姑姑,不知道她現在生活的怎麽樣。


    撩起簾子就要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卻看到了不少生麵孔把持著每個轉角。多年宮鬥的雷達一下子就茲拉茲拉的響了起來。倒是沒有人來警告她在裏麵呆著,畢竟她代表的是太後的臉麵。


    隻是才踏出殿門一步,旁邊站著的太監立刻就跟上。走了兩步,縷金轉過身問道:“這是?”


    “縷金姑姑。”那太監仍然保持著笑意說道,“這是皇上的吩咐。”


    皇上的吩咐?這封宮的動靜不是皇後搞出來的。縷金心中一凜,皇後這是……


    “主子,東西挖出來了。”王永壓低聲音說道,目光緊緊頂著地上的青磚。


    昭文帝一身黑色錯金線的常服,低沉的氣息壓在乾清宮每一個宮人的心上。旁邊攬上這事的幾個小太監在心裏祈禱,蹲下身高高的將托盤舉過頭頂,生怕自己看見一絲一毫。


    看到還帶著新鮮泥土氣息的木匣,昭文帝沉默了一下,起身上前,伸手揭開第一個木匣。裏麵是一個類人的木偶,手法及其粗糙,隻有個大概形態,上麵的眉眼是用刀刻壞了後用毛筆補上的,昭文帝根本分辨不出雕刻的是誰。


    伸手將木偶拿出來,它的背麵沾著一張紅紙,黑色的筆墨在上麵寫著“宣光二十二年,七月初九辰時三刻”。


    昭文帝沉默的繼續打卡剩下的盒子,能夠看出來雕刻的人是個外行,刻的坑坑包包的,從最開始的木頭茬子還在到最後的寬細大致有形,明顯進步了很多。一個個翻過來,“宣光二十四年,四月十三,卯時一刻”,“宣光二十五年,六月初九,亥時一刻”


    ………


    榮昭儀、沈貴嬪、怡昭媛、端榮華、向婉儀、孫芳儀,全都在這。剩下的未嚐是沒有,而是沒來得及做,畢竟那地方有的是空位。


    看到這裏昭文帝也放下了心中的荒謬,他已經確定此事確實是皇後所為。


    生辰八字這種東西是不會有人傳的到處都是的,大都是用於婚姻合一合,被賜給皇家後生辰八字更是被保管了起來,除了皇後,沒有誰能有這麽多妃嬪的生辰八字。


    “去景仁宮把宮人全部送到慎刑司,務必讓他們吐出全部的真相。”氣到極處反而平靜下來,昭文帝對王永吩咐道,“讓人去把景仁宮上上下下仔細搜索一遍。”


    “是。”王永應道,二話不說就走到門外,指使平安去辦事。


    平安得到了王永的命令,立即就去禦侍監點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這是第一次。心裏是緊張的,但也因為這麽多年下來,終於真正獲得王永的認可而激動。嘴上的徒弟都是虛的,王永認的徒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現在自己總算不是能夠隨便丟棄的了。


    平安拿著腰牌去禦侍監調人,又緊趕慢趕的包圍了景仁宮,走進主殿見到了朱宛凝。


    “給皇後娘娘請安。”平安行了一禮,挑不出任何錯誤,“皇上命奴婢前來調查一些事情。”


    “請便。”朱宛凝毫不在意的說道。


    平安低頭道歉:“打擾了。”


    隨後將宮人按照一等二等三等分批帶走,再讓自己帶出來的太監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還真在書房找到了所有的東西。


    妃嬪皇子生辰八字登記的冊子,雕刻了一半剩餘的木料,銼刀,用一半的墨條,以及裁好的紅紙。這些都擺在明麵上,半點沒有遮掩的意思。


    平安穩了穩心神,示意身後的太監將這些全部裝上,到前殿和朱宛凝告辭,就讓太監先回乾清宮,自己轉到去了慎刑司,拿到了宮人的供詞。朱宛凝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白鷺將事□□無巨細的交代了,結尾再添上是皇後讓如實交代的,慎刑司也不好上刑,隻將供詞錄上。


    拿上了供詞,平安回到了乾清宮,把證詞遞給了王永。王永將證詞交給昭文帝,再叫門外捧著證物的太監進門。昭文帝看著確鑿的證據,不得不相信,皇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做的這些事。


    捏了一張紅紙在手裏,透過紅紙能夠看到底下的光線。


    緊接著光線暗了下來,門外有人到來,門口的平安進來通報:“皇上,縷金姑姑來了。”


    “來了就進來吧。”昭文帝想聽聽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高見。


    “奴婢給皇上請安。”縷金看到了桌子上的證物,還是硬著頭皮的說道,“皇上,今天是出什麽事了嗎?奴婢給主子上香後發現後宮戒嚴了,皇後娘娘也沒有消息。”


    “這就要問問皇後了,她都做了一些什麽事!”昭文帝說道,“姑姑您生活了這麽多年,不會告訴朕你看不出來眼前的情況吧。”


    縷金尷尬的笑一笑,當初太後把她留在慈寧宮而不是於姑姑就是因為她比較年輕,還有很長日子要走並且和昭文帝沒有於姑姑和昭文帝的感情深。人走茶涼,太後手下的人也未必聽她驅使。她要是想好好過完下半輩子,就得依靠朱家,更準確的是依靠朱家的靠山——皇後。


    看到朱宛凝這麽發瘋,縷金就懷疑朱宛凝知道了當初的內幕,太後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未嚐沒有看出來些許苗頭,把她留下來或許還有那麽兩分幫助朱宛凝的意思。不過,太後估計也不會想到朱宛凝能做出這種事。


    已經來了,即使再回去也晚了,要是早知道是巫蠱,她就不會來這一趟,然而一切都晚了,現在回去昭文帝的印象也不好了,隻好說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言論:“皇上,此事定有隱情。”


    “隱情?你以為有什麽隱情?”昭文帝嘲諷的看著縷金找借口,就像看著太後一樣。


    “溫貴人和皇後娘娘走的近,這應當是她做的。”縷金不是沒有聽出來昭文帝的嘲諷,隻是仍然懷有昭文帝放朱家一碼的希望,說道:“溫貴人從小在青州長大,青州窮鄉僻壤,當地信奉了不少邪神巫師,定然是溫貴人將這些帶進了皇宮。皇後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哦,和皇後關係好?來人,傳旨下去,溫貴人驚嚇皇後,搬入永壽宮。”在縷金期許的目光下昭文帝下了旨意,隨後又說道,“皇後受到驚嚇,一病不起,太醫束手無策。”


    “皇上。”縷金短促的叫出了聲,又低低的沉了下去,“皇後畢竟是太後的侄女,朱家的女兒,是您的皇後。”


    “談感情是最有用的手段之一,但不會永遠有用。”昭文帝冷漠的說道,“朕已經為了朱家、為了太後做出了足夠多的讓步,你憑借什麽認為朕會在巫蠱之術這樣的事情裏放過她。”


    “她如果不是朕的皇後,如果朕不念及朱家是朕的母家,她根本活不到現在。給她留一個身後名已經是朕寬宏大量,沒有讓朱家直接給她殉葬,就是朕念舊情!”


    不管朱宛凝是為了什麽行巫蠱,這件事都是踩在了昭文帝的底線上,一想到這樣的一個皇後躺在他的身側,他就輾轉難眠。


    隻是她現在是皇後,而巫蠱這件事還真的與前朝沒有幹係,不需要梳理前朝官員,那這件事最好不要爆出來,一想到這場鬧劇有可能被史官記錄流傳下去,昭文帝就犯惡心。


    不把事情爆出去不代表沒有辦法處理皇後,病逝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第81章 帝與後


    景仁宮的夜晚和其他宮並沒有本質區別。


    朱宛凝吃過了由不認識的宮人端過來半點菜量沒減的飯菜, 坐在椅子上在哼著小曲,心裏既為自己謀劃成功的淺薄的高興,有些有無所事事的茫然。


    等到天色暗淡, 月亮從宮牆的遮擋下爬出來, 朱宛凝打開了窗戶。月光灑在她的身上, 她看到手上沾染的月光有些想到了自己之前見到過的錦光緞。還不等到她探尋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些, 身後就感受到了門拉開後傳來的陣陣清風。


    朱宛凝也不往後看,這時候來還沒有人通報的, 隻有昭文帝了。在窗邊站立了一會兒,朱宛凝關上了窗, 把光線也一並隔絕在外, 屋中並不黑暗,□□支蠟燭在釋放著熱量。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她們能早一些發現,誰知道我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現在才揭露出來。”朱宛凝自己找了個椅子坐著, 整個脊梁靠在椅背上, 懶散的不成樣子, 但是是真的舒服。


    昭文帝看著朱宛凝,同樣的地點卻更讓他明白物是人非這個詞。朱宛凝這個樣子他還從未見過,對於不知道深淺, 拿捏不住的人和事, 昭文帝一向很有忍耐力。


    “皇後既然做出了這種事,必然知道這件事是多麽的驚天駭俗。”昭文帝帶著王永, 坐在朱宛凝的對麵,中間隔著一個大廳的距離,會武的內監在門外等待著昭文帝隨時召喚。


    之前小心翼翼慣了, 現在這麽直視昭文帝,不在仔細推敲他的意思而是全憑自己的心情來回答,朱宛凝感到了久違的興奮,又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即便如此,那麽多線索都擺在明麵上,我又沒有想要隱藏,她們明明已經抓到了尾巴,卻強行理解到其他方向。之前不是挺聰明的嗎?”


    “這上麵能夠最大放下什麽?”昭文帝將旁邊裝糕點的巴掌大點的瓷盤往前一推,看著朱宛凝,等待著她的回答。


    “放隻兔子放隻貓。”朱宛凝打量了一下那個小碟子。


    事實上這都是誇大了的,如果放糕點根本放不了多少,但是放動物就能“溢出來”。


    “不,事實上能夠放下一頭大象。”昭文帝本來想說檮杌、畢方,但轉念一想巫蠱之術之前還真有皇後做過,就轉換了對象,解釋道,“將它吊起,使之落到碟子之中。”


    “原來是這樣。”朱宛凝盯著碟子,有些恍然大悟。如果把碟子比作皇後之位,上麵放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吃食是管理後宮的本分,活物是害人的把戲,朱家、太後留下的勢力是繩子,那就很好理解了。


    妃嬪能夠猜到裝點心的碟子裏裝的是活物,隻會繞著這個圈子打轉,卻根本不會去想上麵是如此的龐然大物。更何況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將大象裝到碟子裏,而是讓吊著大象的繩子繃斷,將碟子壓得粉碎,這就更加想象不到了。


    回答了朱宛凝的問題,昭文帝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皇後為什麽要這樣做,沒有半分顧及,不僅沒有半分好處還會連累家人親眷。”


    “這不就是最大的好處嗎?”聽到連累親眷,朱宛凝臉上洋溢起甜膩的笑意,現在估計巫蠱的傳言朱家都收到了,現在在準備後事吧。


    昭文帝一下子抓到了事情的重點:“朱家做了什麽?”


    “妾不能生育。”朱宛凝輕快的說道,“朱家為了把妾送上龍床也是煞費苦心。”


    “就因為這個?”昭文帝簡直荒唐的發笑,“不能生又如何,滿宮上下哪個孩子不叫你一聲母親,到時候直接記在你名下就是了。”


    “您說的對,不能生的皇後確實不止我一個。”朱宛凝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問道,“你知道當年冊封我為皇後之前,太後壓著我看了一陣書的事吧。”


    昭文帝點頭。


    “當時隻是把書囫圇吞了一遍,之前有空回過頭去再看還真有不一樣的感受。”朱宛凝回想著,“我試著數了一下曆史上皇後的結局,您猜猜平均下來每一百位皇後有多少人得到了善終?”


    不等昭文帝回答,她繼續說道:“每一百位皇後,一多半沒有自己的子嗣。有六十九位倒在了皇後的位置上,其中二十一位病逝,十五位是末代皇後,三十三位是被廢、被殺、被幽禁,當然,看樣子妾也在這裏麵。”


    “皇後之中,三十一位活得比皇帝長,二十三位死在太後的位置上,七位是太皇太後。”朱宛凝對著昭文帝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因為隻出了一位皇帝,所以按每一百人算實在是算不出來。”


    看到昭文帝警惕的眼神,朱宛凝暢快的笑著說道:“當然,妾也不指望做什麽太皇太後,也沒有資本做皇帝。但是,您的意思是能夠保證妾做太後,那太後是不是高枕無憂呢?”


    “二十三位太後,有十二位有個善終,受到皇帝優待,也就是我那死去的姑姑。剩下十一位,也就是一半被廢、被軟禁、出家、自焚。您猜猜,其中有多少皇帝是太後親生的?”


    昭文帝有些沉默,他是真的沒有關注過這些,這樣看來無子的太妃應當更安全一些。但又想到巫蠱,問道:“即便做太後不一定安全,但是巫蠱絕對是死路一條。你為什麽不直接和朕說明,讓朕幫你懲處朱家?”


    “皇上你不喜歡我,告訴你不過像剛剛一樣,準備口頭許一個太後罷了,還得妾比您活得久。但您確實根本不可能對朱家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朱宛凝諷刺的說道,“所謂‘獨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慮患也深,故達。’,您與太後小時候相處的不久,長大後不怎麽親近,卻還是渴望著太後的感情。”


    “您根本不會對朱家做什麽。要是您真的對朱家沒有什麽忍耐力,恕我直言,我根本不會在做的這麽差勁的時候還能拿著鳳印,根本不會說出了這麽大的巫蠱之禍還需要妃嬪來告訴你。你對朱家比你自己想的要有耐心多了!”


    昭文帝窩著珠串的手指用力到發白,轉瞬又輕輕撥動木珠:“即便如此,你完全可以熬死朕,成為太後,到那時候親自處理朱家。新皇絕對不會阻止你。”


    “朱家還有什麽值得處理的?”朱宛凝反問道,“朱家就剩下皮子一張,那皮子就是我,隻要我活著,不管我帶不帶見朱家,大家都會敬重三分,我要是簡單死了,他們還能在我的靈前哭一場,轉轉死人錢。”


    “而現在——”朱宛凝拖長了聲調,“我可以拉他們一起死。最簡單的辦法最有效,不是嗎?”


    昭文帝搖搖頭,在他看來人沒有死就會有辦法,他是期待太後的愛,但也不至於因此耽誤朝政。何況朱宛凝的人生難道就隻剩下殺死朱家一點目的了嗎?


    是這樣想的,昭文帝也是這樣問的:“你難道除了殺死朱家就沒有別的事做嗎?哪怕一天數錢玩?何況用巫蠱之術隻是為了消滅一個小小的朱家,難道你不覺得太過兒戲了嗎?”


    “妾是朱家從小為您培養的,學習的每一個字,說的每一句話,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為了您而存在,都是為了朱家的榮耀!”朱宛凝展現出一種崩潰的偏執的瘋狂,“但現在,朱家如此害我,我要打破朱家的榮耀就是否定我自己的存在,我都想要自己不存在了,您說我還有什麽活著的理由?難道還有比巫蠱之術更盛大的葬禮嗎?”


    “更何況,朱家請太後的奴婢下的手,您作為太後的好兒子,朱家的保護傘,妾實在不忍心讓您舒舒服服的過下去,要讓您的未來都對朱家隻剩下厭惡!”


    王永今題的站在昭文帝的身側,隨時準備讓隱藏在暗處的禦侍監的人來,防止朱宛凝狗急跳牆傷害昭文帝。


    無法理解,不可理喻。昭文帝看著朱宛凝搖搖頭,已經沒有交流的必要了。他從來都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現在也沒有必要穩定朱宛凝的情緒,就把之前一直沒有說明的事挑明了。


    “你不會是那被廢的三十三人之中,你是病逝的。溫貴人驚嚇皇後已經被遷到了永壽宮。皇後一病不起,恐怕熬不過這個年。”昭文帝冷漠的說道,“朕不會讓自己留下這麽個汙點。你的計劃失敗了。”


    走到門口,昭文帝回頭看向坐在椅子上表情扭曲,一臉不可置信的皇後,最後回答她的問題:“如果是朕一定要按照你的路子來,那朕會挑一年最初祭天的時候,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不論是刺殺朕還是自殺都能達成目標。”


    真是,太蠢了。


    昭文帝走後外麵的內侍重新關上了門,朱宛凝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錐心的悲泣。


    她從未想到過這種解決方法,就像妃嬪不曾想過她會巫蠱。朱家教她怎樣對付後妃,如何討好皇帝,以至於她從來沒有對皇帝動手思想。


    她的大半輩子在朱家的影響下長大,後幾年致力於擺脫朱家的影子,但終其一生,都打著朱家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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