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毅腦子亂亂的,陳老太太見他頹廢低迷的樣子,索性讓他第二天就回軍校,呆在家裏離越詩那個狐狸精越近,她兒子受的影響就越大。


    而且讓陳老太太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一直看不起的越詩不僅成功嫁給了文子諒,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是大院的梁振華,所以她出嫁時才從梁家發嫁,她也真瞞得夠好的。


    陳老太太有時候看著兒子頹廢憂鬱的樣子忍不住會想,當初要是答應兒子和越詩來往會怎麽樣,就算她嫁過人,但兒子喜歡,她又是梁振華的女兒,仔細想來似乎也不那麽差,但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想再多也無濟於事,隻能讓兒子離那個害人精越遠越好,這次要不是越詩,她兒子也不會喝這麽多酒,更不會鬧出這樁事來。


    陳老太太:“你明天直接回軍校吧,越詩已經嫁人了,你心裏想得再多,她也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結果就是這樣,你什麽也改變不了,而且文子諒人家哪點都不比你差,你心裏的算盤趁早給我消停了,回軍校好好冷靜一下,免得再惹出昨天那樣的禍事出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不用管了。”


    於是第二天陳博毅直接回了軍校,而陳老太太還不知道自家孫子和女兒謀劃的事情,直到陳傑在客廳走來走去顯得極其煩躁,她才後知後覺地覺得有事情發生。


    “小傑,你這是怎麽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麽心神不定的?出什麽事了?”


    陳傑強顏歡笑:“奶奶,沒什麽,我就是想起軍區的一些事了,沒什麽的。”


    他話音剛落,陳家大門就被砰地一下踢開。


    因為是白天,屋裏又有人在,所以大門並沒落鎖,而是微微掩著,來人便輕而易舉地踹開了房門。


    陳老太太剛想破口大罵是哪個王八犢子敢踢他們家門,結果卻在看見來人時啞了聲音,陳傑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爺爺?你怎麽回來了?”


    陳老太太也納悶道:“老陳,你不是說軍區要對抗演練,這幾天不回來嗎?怎麽現在回來了?回來就回來,你好端端踢什麽門啊,踢壞不得買新的嗎?”


    陳喜發麵色陰沉,他一言不發地走進來,直接對著陳傑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陳老太太被這一幕驚呆了,她驚聲尖叫:“你幹什麽,好端端打孩子幹嘛?他昨天才回的家,那裏就招你惹你了?你成日成夜的不在家,怎麽一回家就衝著孩子耍威風啊”,說著陳老太太將孫子拉到自己身後,擋住陳喜發再次抬起的手。


    “怎麽?你還想打孩子?”


    陳喜發目光陰沉地看著陳傑,陳傑心裏大概知道是什麽事了,多半是王建業的事被捅到爺爺那裏了,不知道是文家幹的還是梁家幹的,他們拿住了王建業,就等於拿住了他違法違規調動勞改犯人的證據,他親自把陳家的把柄交到了文家和梁家手上,不怪爺爺會這麽生氣。


    陳喜發努力壓抑著怒氣:“我再不回來這個家就要徹底完了,你知道你的寶貝女兒和孫子幹了什麽嗎?啊?老子這麽大年紀還不退下來,就是想在我退下來之前把後輩扶上去,結果呢,你們這一個個的,淨是給我拖後腿!陳琪可呢?上班去了?”


    陳老太太鮮少見丈夫發這麽大脾氣,她還真不知道琪可和小傑幹什麽了?竟然讓老陳這麽生氣,她小心翼翼開口:“琪可在家呢,文子諒不是昨天結婚嗎?她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就跟醫院請了假。小傑和琪可到底幹什麽了,你發這麽大脾氣?”


    陳喜發給氣笑了:“她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在家呆著睡大覺都行,幹什麽給我沒事找事,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嗎?還是她瞎了眼,隻看得見文子諒一個人,就這麽死死地巴住不放,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嗎?”


    陳老太太氣性也上來了,她怒聲道:“你這是說什麽話,琪可心裏已經夠不好受的了,你是她親爸,別人背地裏嘲笑她也就算了,你怎麽能這樣說她?”


    陳傑在後麵扯了扯陳老太太的衣服,示意她別說了,但陳老太太氣性上來了,她甩開孫子的手,“小傑,你別拉我!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陳喜發突然笑了聲:“你知道你的寶貝女兒背著你幹了什麽事嗎?還記得原來在咱們隔壁住的老張一家嗎?前兩年被人揪住一點小錯誤,愣是把人下去了,這還不算,老張一家子下放到勞改農場,他在牛棚改造,半年前就沒命了,他老婆自殺了,他大兒子大兒媳離婚了,女兒受牽連也被夫家趕出來了,小兒子在農場被人打斷了半條腿,下半輩子都是個殘廢了,他們一家當初犯的錯才多大一點兒,但愣是被人揪著上綱上線,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陳老太太一愣:“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陳琪可也在二樓拐角處屏息聽著,她聽見樓下的吵鬧聲,剛準備出來看看怎麽回事,結果就聽見這麽一番話,她從來沒見過爸爸發這麽大脾氣,聽完這番話,她更是不太敢下樓了,聽爸爸的意思,她似乎闖了大禍。


    陳喜發繼續說道:“我為什麽說這個,當然是因為你的寶貝女兒和孫子闖了大禍,咱們家的下場說不來比張家好不到哪兒去呢!”


    陳老太太被嚇了一跳:“這怎麽可能?琪可這些天一直在家?小傑更是昨天才回家,他們能做什麽?”


    陳喜發歇口氣,目光寒涼地看著陳傑:“你怎麽不問你寶貝孫子呢?他做了什麽自己應該一清二楚才對!”


    陳老太太轉過身:“小傑,你跟奶奶說實話,你跟你小姑到底做了什麽?”


    陳傑沉默一瞬,接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講了一下。


    “……就這樣,我從運城農場把王建業提了出來,帶著他來了首都,住在文家婚宴酒店不遠的招待所裏,想著讓他攪黃第二天越詩和文子諒的婚禮。”


    陳老太太聽完久久無言,“你們也膽子太大了,從運城農場提人,你打的什麽名義?”


    陳傑:“蘇北軍區的名義,因為辦公室公章是我在管。”


    陳老太太聽完簡直腦子一懵,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完了,這種事,兩邊信息一核對,一查一個準。


    “你們做這事之前就沒想過後果?萬一被人發現怎麽辦?怎麽就不跟家裏人商量一下?”


    陳傑沉默著,他自然是想過後果的,但他把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了,而且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受到了小姑姑的誤導,所以才做出了過分樂觀的估計。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好一會兒,陳老太太才顫著聲音問:“那王建業人呢?昨天文家的婚禮沒聽說有人搗亂啊?”


    陳傑這就說不清楚了,他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帶走了王建業。


    陳喜發這時候出聲了,他依然火氣很大,全程直直盯著孫子斥道:“你做事就是這麽做的嗎?沒頭沒尾的,虧你還在部隊呆了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就算你要攪黃文子諒的婚事,你也該從頭到尾每一個環節計劃好,想好萬一失敗了怎麽處理,而不是在做事前就預想著最佳狀況,世界上所有事情難道是按你的預想發展的嗎?”


    “據我所知,你把事情給王建業交待了之後自己就走了,你難道沒想過他萬一被扣住怎麽辦?文家人難道都是蠢貨,有王建業在手還問不出背後的你嗎?”


    陳傑被爺爺說得越發沒臉,他確實這件事做得欠考慮了。


    陳喜發看著陳傑低下頭,他火氣又湧了上來,隨即大聲衝孫子喊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我!怎麽?敢做不敢當嗎?”


    陳傑抬起頭,他的眼眶發紅,但還是努力正視著爺爺。


    陳喜發繼續說道:“說到底,你在做這件事之前,根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這件事能做成,對吧,所以你在賭,賭一切會按照你預想的最好情況發展,是不是?”


    陳傑默然點頭,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陳喜發歎口氣:“所以事情一旦沒有按照你的預期來走,你就失去了把控一切的能力,小傑,你愛護家人沒有錯,我知道你跟你小姑姑感情好,但你得時刻記著,你是陳家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先想想後果,看這件事對陳家有益還是無益,有害還是無害,而不是意氣用事,為了給家裏人出頭就失了分寸。你也知道這幾年的情況,誰家不是低調行事,生怕被別人抓到什麽尾巴,結果你呢,生生將陳家的把柄送給人家。”


    陳傑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他啞著嗓子問了一句:“爺爺,王建業現在是在你那裏?”


    陳喜發:“是,他在我那裏,不然我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陳傑又問:“是誰抓了他?”


    陳喜發深深歎了一口氣:“是文子諒,這個孩子真是有頭腦、有手段,咱們家的孩子但凡有一個能像他那樣,我早就放心退下來了,文見遠後繼有人啊,就是可惜了他不走軍政的路子,不然……,唉。”


    陳琪可在上麵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爸爸說起文子諒,她心裏的憤恨和難過一下子都冒了出來,他就是那樣優秀的人啊,所以她想讓他成為陳家的女婿又有什麽錯。


    “小傑,你知道你跟他最大的差距在哪嗎?你這次的所有行動,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連你第一次去運城,他就知道了,你第一次交上去的舉報材料,也早就在他手裏了,他從一開始就掌握了主動權,我跟他上午通過電話,他在跟那個女人確定關係的第一時間,就在運城農場找人盯著王建業了,遠遠在你之前。”


    “還有你這次帶著王建業來首都,他的人更是全程跟著你,可你一點兒都沒發現,不僅如此,他在做這些的時候,順便跟蘇北那邊確認過一些事情,第一時間就拿到了你違反紀律的證據,今天早上,他讓人把王建業和這些材料一起給我送過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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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處置


    陳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他、還有他們陳家,現在就是文子諒砧板上的肉,他想怎麽對付他們就怎麽對付他們, 如果文子諒心狠一點, 他們陳家很可能會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想到這裏, 陳傑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他啞著嗓子:“爺爺, 這事都怪我, 我去文家給文子諒和越詩陪不是, 我會求他不要把陳家牽連進去。”


    陳喜發看著眼前頹靡的孫子歎了一口氣, “你起來吧!下午我帶著你親自去文家和梁家賠罪, 這件事你以為光你一個小輩出麵就能輕輕翻過嗎?不可能的,越詩還是梁振華的親生女兒,就算你取得了文家的諒解, 梁家那裏呢?人家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生女兒,你在背後卻謀劃著想毀了人家,你以為梁振華幾十年的戰場是白上的嗎?”


    陳傑眼睛耷拉著,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解決不好會是什麽後果,所以無論如何, 他都會盡力消除文梁兩家的怨氣, 哪怕賠上他自己。


    陳老太太在一旁一聲不吭,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次的事情發展已經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就算再心疼孫子, 也不能把陳家所有人的前程命運不當回事。


    陳喜發看了一眼自己老伴,而後又出聲道:“這次的症結主要不在小傑身上,而是在琪可身上, 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琪可,文家和梁家不傻,所以下午叫琪可跟著一塊去賠罪,隻有她得到了越詩的諒解,文家和梁家才有可能放咱們一馬!你應該也能看出來,這次文子諒行事還是給咱們留了餘地的,不然他大可把王建業和他搜尋到的證據直接交到上麵去,根本不用多此一舉來找我。”


    陳老太太臉色蒼白地跌坐在沙發上,再也沒有了往常的趾高氣昂,“所以我們這次的處置得叫梁家和文家滿意,對嗎?甚至為此可能要犧牲琪可和小傑?”


    陳喜發:“倒說不上犧牲不犧牲的,沒那麽嚴重,不過小傑的前程算是毀了,他不能再在部隊呆下去了,不然他隨時可能上軍事法庭,讓他轉業回家吧!至於琪可,她也不能再在家裏呆下去了,我準備把她送到邊境軍防上去當軍醫,等過幾年這件事的影響過去了,再想辦法把她調回來!”


    “不!我不去!我不去邊境!”陳喜發話音剛落,二樓拐角處陳琪可的尖叫聲便響徹客廳。


    陳喜發順手在茶幾上拿了一個陶瓷茶杯向上砸去,他怒斥道:“你不去?你憑什麽不去?你闖了這麽大的禍,甚至把你親侄子的前途都搭上了,你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討價還價?你平白無故地把陳家的把柄送到別人手上,讓陳家所有人的前程命運都為你的私欲付出代價,你告訴我,你憑什麽?就憑你是我陳喜發的女兒嗎?我告訴你,我寧願沒有你這個女兒!”


    陳琪可閃身避過砸過來的茶杯,茶杯被砸在牆麵上,砰地一聲碎裂開來,迸開的碎片劃過陳琪可的脖頸,一道細小的血痕慢慢浮上來,陳琪可捂著脖子被嚇了一跳,爸爸還從來沒對她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不,我不去,我不去邊境,不,不……”她喃喃自語著。


    陳老太太到底是心疼這個女兒,見狀趕緊上樓想安慰她,結果被陳喜發一聲怒喝喝住了她:“你是想我們陳家毀在她手裏嗎?你以為她真的還能在家裏呆下去嗎?先不說文家和梁家,小傑算是毀在她手裏了,你覺得你的兒子兒媳能對她既往不咎嗎?小傑在部隊好幾年了吧,他的前程毀了呀,就算兒子能諒解琪可,小傑的媽媽能毫無芥蒂嗎?你還不明白嗎?她再不走,陳家從裏麵就要毀了,更別說文家和梁家了,如果你還是像以往一樣包庇著她的話,我敢保證,文家和梁家給她安排的後果,肯定比我這個要嚴重得多!甚至咱們一家都沒有好下場!”


    陳老太太聽完這番話忍不住哭叫出聲:“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去給越詩陪不是,我去給她道歉還不行嗎?琪可因為文子諒已經耽擱到快三十歲了,她要是再去邊境待上幾年,她回來就三十多歲了呀,而且邊境那麽苦,聽說那裏每年都有死亡名額,琪可身體不好,她怎麽吃得消啊!”


    陳喜發眉頭緊皺,他難道想不到這些嗎?不,他當然知道邊境苦寒,哨所那裏海拔高,光是高原反應就夠人吃一壺的了,琪可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小閨女啊,他怎麽可能不心疼她,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他了,如果他這次的做法讓文家和梁家不滿意,那遭殃的就不止是小女兒了,他辛苦奮鬥一輩子的基業也會毀於一旦的,陳家的子孫勢必會跟著受牽連的,就像老張家一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媽,我去!你別哭了,我去就是,大不了把這條命賠給他們就是!但我不會去文家給越詩道歉的,以後您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好了!”說罷陳琪可擦幹眼淚,麵無表情地看了陳喜發一眼,顯然是恨上他了。


    陳喜發聽到二樓房間一聲巨響,是陳琪可摔上了門,他撐著的腰背瞬間垮了下去,他知道,這個嬌生慣養,從小甜甜地叫他爸爸的女兒,已經恨上他了。


    陳傑蹲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陳老太太嗚嗚地埋首哭泣,心裏把越詩和文子諒咒罵了一遍又一遍,陳喜發的精氣神顯而易見地散了,他聽著老妻壓抑的哭聲,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對家裏多一些關心,以至於這件事鬧到這種地步,還有文家和梁家,為什麽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呢,何必非要逼著他做這種決斷。


    不過他想的再多也於事無補了,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陳琪可被自家人寵壞了,總以為世界是圍繞自己轉的,這回踢到了鐵板,自然也該受些教訓。


    下午,陳喜發帶著妻子和孫子親自去文家和梁家致歉,文家隻有文子諒和越詩在家,至於王建業的事,文慧嫻和肯特其實是毫不知情的,越詩也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甚至她根本不知道有人專門去運城農場找王建業給她添堵,所以陳喜發帶著陳老太太和陳傑上門的時候,除了陳老太太,她根本不知道另外兩人是誰。


    “你先上去休息會兒,我跟他們談點事情”,文子諒看到陳老爺子一行人站在門口,便把越詩打發上樓了,他雖然不在乎越詩之前嫁過人,但也不想再在她麵前提起王建業的存在,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他不想讓那些再打擾到他和越詩的生活。


    越詩掃了陳老太太一眼,便直接上樓了,沒跟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打招呼,陳老太太倒是強顏歡笑地想跟她打個招呼,結果越詩理都沒理她一下,她可還記著當初陳老太太跟她的寶貝女兒是怎麽說她的。


    陳老太太嘴張了一半,又把話咽下去,表情很是尷尬,不過她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陳傑跟在陳喜發身後,陳喜發衝他一使眼色,陳傑會意,他上前想把手裏提著的禮品遞給文子諒,但文子諒卻沒有接,而是不鹹不淡一句話:“這就不必了吧,我家也不缺這些。”


    陳喜發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就是被人拿住把柄的下場,他們一家在文家門口連門都進不去,文子諒也根本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打算。


    想到這裏,他索性開門見山,讓陳傑向文子諒道歉,並道出了他對女兒和孫子的安排,文子諒聽罷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但總算不再追究下去了。


    陳喜發從文家出來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本想接著再往梁家跑一趟,但文子諒攔住了他,說梁家那邊他會去解釋,隻希望他能盡快把陳琪可送走,他不希望越詩在部隊大院再看到陳琪可。


    陳喜發自然一口答應下來,當務之急是把這懸在陳家頭頂的刀子移開,其他都是次要的。


    還有王建業,文子諒同樣交給陳喜發處理了,陳喜發擔心事情鬧大了會把陳傑牽扯到其中,便沒有過分追究王建業的責任,畢竟這事的症結在他女兒身上,王建業完全可以說他是受人逼迫,所以他讓人壓著王建業回了運城農場,並暗示那邊的負責人,好好看住他,務必讓他好好改造,這麽一來,王建業在那邊的日子必然會更不好過,他也能出一出心中的怨氣。


    至於文子諒,他所有的行為合規合法,沒有把自己牽扯進去分毫就達成了目的,不僅讓陳家安分了下來,還順帶拿住了他們的把柄,解決了越詩的前夫,經過這次,陳喜發越發感歎惋惜為什麽文子諒不是他們陳家的兒子或女婿。


    因為擔心再生變故,陳喜發回去後立即安排了陳琪可的事情,陳琪可第二天就被送走了,陳傑也從部隊退了下來。


    所以林慧隔了一天到陳家拜訪的時候,被陳家這巨大的變故嚇了一跳,她坐在沙發上握住陳老太太的手,看著表情急切,“伯母,這是怎麽回事?前兩天我過來的時候琪可還在,怎麽突然就去了邊境哨所當駐地醫生,她以前可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個啊?這也太突然了些,再說,邊防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呆的住的。”


    陳老太太提起這個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誰說不是呢?她家琪可從小身體不好,好不容易精心將養著養到這麽大,居然被逼著去了苦寒的邊境,也不知道她現在走到哪了,那孩子走的時候還跟家裏賭著氣,她給她準備的厚被褥和吃的用的什麽都沒拿,隻背了一個小包就走了,這是純粹往她心口上捅刀啊。


    她心裏的憋悶太多了,但這種事又不能如實往外說,所以林慧問起來,她隻能遮掩著,為女兒的突然離開尋找借口。


    陳老太太擦幹眼淚,拍了拍林慧的手,嗓音略微有些嘶啞:“好孩子,我知道你跟琪可關係好,你一直把琪可當妹妹看待,這我是看在眼裏的,你對她的關心伯母也知道,隻不過這孩子執念太深,一時接受不了文子諒結婚,所以便跟家裏人賭氣去了邊防,等我知道這事時她已經跟著車走了,現在說什麽也來不及了,隻能過段時間看能不能把她調回來。”


    林慧眼睛轉了轉,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以她對陳琪可的了解,說陳琪可因為文子諒結婚黯然傷神她是信的,說陳琪可放不下文子諒她也是信的,但說到陳琪可接受不了文子諒結婚,自己一個人跑去了邊防,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陳琪可不是這樣的性子啊,以她的脾氣,說她不死心準備繼續在文子諒和越詩之間攪合,這才聽起來合情合理啊。


    她怎麽會自我放逐跑到邊境呢!真是奇怪。


    “那琪可……”林慧剛想繼續問,陳老太太趕忙轉移了話題,這種事說多錯多,林慧不是笨人,有些事不能說得太多。


    “先不說琪可的事了”,陳老太太湊近林慧,將發生在越詩婚禮那天的事情說給林慧聽,林慧不是想嫁進陳家做她的小兒媳婦嗎?那博毅身上的事她應該比誰都上心,那個戚倩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前天剛把她打發走,她隔天就又找上門來,幸好沒碰上她家老頭子,不然這又是一樁麻煩事,這事交給林慧去處理,興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說來這些天他們陳家像是走了背運一樣,她的兒子、女兒、孫子,但凡跟越詩沾上關係的,沒有一個有好結果,那個賤人真是個掃把星!


    林慧聽完陳老太太在她耳邊的低聲絮語,她猛地站起身來,訝異憤恨道:“您說那個叫戚倩倩的女人,她打算賴上博毅?她是越詩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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