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林希曄淡淡的抬眸看了秦暖一眼。


    秦暖卻被看的有些局促不安了,到嘴邊的話一時也卡在了嗓子眼。


    收回眼,林希曄繼續對著電腦辦公。


    「我,煮了麵條,你要不要吃一點?」做了個深呼吸,秦暖輕聲說道。


    討好人,她是真的不在行。


    尤其討好的對象還是這種關係的林希曄。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本分?」冷眸微抬的掃了秦暖一眼後問道。


    本分?


    妻子的本分嗎?


    那煮麵條是本分吧。


    「情婦的本分隻有陪著上床。」林希曄卻冷聲的解答了她現在的本分。


    一句情婦的本分讓秦暖臉上的清淡僵住,之後眼眸微垂。


    那一瞬間,嬌弱的身體散發出來的是輕哀的氣息。


    林希曄的心驀地一緊,嘴唇輕動,卻也什麽都沒說。


    「我知道了。」頭沒抬,秦暖快步的走出客廳回了餐廳。


    林希曄放在電腦上的手緊握。


    小傭人看著垂著頭走回餐廳的秦暖,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坐回餐桌,秦暖低著頭看著冒著熱氣的麵條。


    就算他毫不憐惜的折騰完就像扔抹布一樣的推開她,她也隻覺得他生氣了,還沒消氣,可剛剛情婦那兩個字,讓她知道他是真的把她當成了泄欲的工具。


    明明知道這沒有什麽,他把她當成什麽都好,隻要他放過沈家,隻要他不再對付葉緩和沈澈就都無所謂。


    可那兩個字,還是讓她的心難過的不得了。


    情婦啊 ?


    原來這才是她的本分。


    她以為冰箱裏還有她喜歡吃的小點心,他昨晚沒讓她滾出臥室,是消氣了,原來不是。


    吧嗒,晶瑩的淚珠像是雨水低落水窪一樣滴落在麵條裏,盪起一層層水花後看不出痕跡。


    哭什麽呢?


    有什麽好哭的。


    妻子和情婦有什麽區別?


    沒有,不都一樣陪他睡。


    仔細想想,情婦比妻子好多了,至少不用給他做飯,不用給他生孩子,隻是陪睡,又不是沒睡過,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麵條碗裏的水花就沒停過,漣漪一層一層的擴散。


    林希曄走進飯廳,看到的就是秦暖對著麵條碗不停落淚的畫麵。


    心又是一緊。


    聽到腳步聲,秦暖抬手在臉上胡亂的擦了一把後抬起頭看著林希曄。


    「你要不要嚐嚐?」端起麵條碗對著林希曄問道。


    看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林希曄皺眉。


    明知道看著她隻會讓心情更加的暴躁,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不去公司,留在別墅裏。


    她在樓上睡覺,他就坐在一樓她一下樓就能看到的地方。


    見林希曄隻是冷著臉,並沒有拒絕。


    秦暖端著麵條碗起身,朝著林希曄走了兩步後停下,麵條碗放在餐桌上,又走到林希曄的位置端起他的麵條送到他的麵前。


    「你要不要嚐嚐。」揚著小臉看著林希曄問道。


    林希曄隻冷冷的看著秦暖沒動。


    「我嚐了,味道還可以。」又往前送了送。


    「秦暖,別白費力氣了。」看著秦暖,冷冷的說道。


    「我……」想解釋,但想到說什麽在林希曄那裏都是辯解,秦暖就住了嘴。


    但她的不回話,在林希曄那裏就成了默認。


    默認她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那兩個男人。


    從來就沒有是為了他的。


    一次都沒有。


    這樣的認知讓林希曄的心瞬間暴躁了起來,尤其看到秦暖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端著麵條碗就要轉身,翻騰的情緒一下子到了極點,手沒受控製的朝著麵條碗揮了去。


    秦暖沒想到林希曄會有這樣的動作,一點防備都沒有,剛剛出鍋的一大碗麵條全都灑在了她隻穿著單薄睡衣的身上。


    過熱的溫度讓秦暖痛呼的尖叫一聲,疼的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一起了,雙手放在睡衣上想拽卻不敢拽。


    林希曄的理智在手揮出去的那一瞬間回位,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之後就瞳孔放大的看著一碗麵條全灑在了秦暖的肚子上。


    腳步猛地抬起,最後卻是用了所有的自製力才收回來。


    之後黑著一張堪比鍋底的俊臉走出飯廳。


    秦暖眨著疼的泛淚的一雙眼看著臉一眼都不願多看就離開的林希曄。


    那一刻,覺得心上的疼超過了肚子上的燙疼。


    傭人聽到聲音快步走進飯廳,就看到秦暖一身狼狽的看著地麵上摔碎的大碗和麵條。


    「夫人,您沒事吧?」小傭人擔憂的問道。


    秦暖收回眼,搖了搖頭。


    「還是打電話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吧?」看著秦暖睡衣上的汙漬對秦暖詢問。


    秦暖仍是搖了搖頭,之後收回眼走出飯廳,上樓。


    瘦弱的背影此時再看,多了幾分落寞和淒涼。


    但傭人隻是相互看了一眼後搖了搖頭沒有多說的該做什麽做什麽。


    回了二樓,秦暖直接進了客房,之後走進浴室。


    看著鏡子裏,明顯狼狽的女人,秦暖不由得扯著嘴角笑了笑,那笑卻比哭更難看。


    撒嬌?


    不過是把自尊踩在腳下任他踐踏而已。


    他那麽冷心冷肺的人,又怎麽會為了她心軟?


    她居然信以為真,還真是可笑。


    沒多看一眼被燙傷的肚皮,秦暖脫掉睡衣就站在噴頭下沖洗。


    當清水衝過燙傷的部位暫時緩解了疼痛,但馬上疼痛又再次清晰的傳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疼?


    疼才能讓自己看清自己位置。


    情婦而已。


    裝什麽賢惠?


    裝給誰看?


    為了讓自己更清醒,秦暖伸手用力的搓著被燙傷的位置,本就紅腫一片的地方,很快被搓傷,滲出血,秦暖卻沒有停手。


    這身體還真是髒的不得了。


    既然都已經沒有人珍惜了,她還珍惜做什麽?


    清水,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最後,秦暖累了,才停下手,擦都不擦,穿了睡衣直接窩會床上。


    一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窗外。


    秦暖最後是在疼痛中沒有意識的。


    出了飯廳的林希曄直接上樓進了書房。


    可他坐在書房裏,不過是一根接著一根抽菸。


    但抽再多的煙,都不讓他的心平靜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不安。


    腦子裏,全是打翻的麵碗和秦暖的狼狽。


    應該沒有燙傷吧?


    燙傷了傭人也會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吧?


    可是他等了快兩個小時,也沒見醫生過來?


    那是不是就燙傷的不嚴重?


    嘭的一聲,手用力的捶在了辦公桌上。


    「廢物。」低咒一聲。


    不嚴重就不用叫醫生?


    他倒要看看這滿屋子的廢物都在做什麽?


    走出書房的林希曄直接下樓。


    傭人一見陰著臉的林希曄,腿快的都跑的不見了蹤影。


    腿慢的就在林希曄利刃般的目光下硬著頭皮上前。


    「醫生怎麽還沒來?」


    「夫,夫人說不用叫醫生。」雖然她從林希曄和秦暖結婚後就一直在別墅裏工作,但到現在還沒適應林希曄的氣場,別說是陰著臉的林希曄,就是心情大好的林希曄她也不敢麵對。


    「她說不用叫就不叫?」手一揮,架子上的花瓶應聲而碎。


    傭人一個激靈,往後躲了躲。


    「還不打電話叫醫生過來。」那碎裂聲,讓林希曄的心頭跟著一顫,一股恐懼感襲上心頭。


    對於以前的林希曄,那是全然陌生的一種感覺,但對於現在的林希曄,卻時常的體會的到。


    「是,是,馬上打。」傭人點頭如搗蒜的說完轉身就跑。


    就算醫生馬上就能過來,林希曄的腳還是不受控製的上了樓,進了客房。


    客房裏安安靜靜,白色的被子鼓起一個小包。


    林希曄冷著臉上前,嗬斥的話剛想出口就因為看到雙眼緊閉,一臉痛苦的秦暖後收住。


    見秦暖雖然一臉痛苦,但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林希曄沒出聲的伸手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


    被子掀開的那一刻,林希曄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頓了那麽一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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