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歪打正著,那幺女竟還真的是外室所生的女兒。


    宋歡歡被打壓,攆去柴房。


    她做二姐姐的,最得意了,搶了宋歡歡所有的東西據為己有,心裏不快了,還能去柴房收拾她幾頓。


    “不行,我一定要先發製人。”旁邊的婆子還要再說,宋清音搖頭不聽。


    “不必再說了,我惹了事情還有娘家善後,自然不怕,宋歡歡能有什麽。”


    如今來了太子府,還能被她打壓。


    想到以前的日子,宋清音心裏不服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宋歡歡重新踩到她頭上去。


    太子妃的位置就該是她宋清音來坐,宋歡歡一輩子隻配被她踩在腳底下,當洗腳婢使喚。


    思及此,宋清音叫來人為自己描妝。


    “收拾收拾,今兒個我們去殿下麵前請安。”


    她的婢女早些時候去膳房端吃食,便聽到了消息,她打量著宋清音的臉色躊躇著開口道。


    “小姐,殿下今日有事外出,一早便出門了。”


    “什麽,這麽大的消息為何不早些告訴本小姐?”宋清音麵有不快,稍後捏著梳蓖,又追著問道,“宋歡歡呢?”


    正好太子殿下不在,她心裏的氣還憋著,就找她撒撒火好了。


    丫鬟更難開口了,“宋歡歡她......”


    宋清音砸爛了梳蓖,“吞吞吐吐,還想不想在本小姐身邊伺候了!”


    丫鬟心一橫,咬著牙一口氣說道,“殿下今日出府,將宋歡歡也帶上了。”


    得了,宋清音今兒個是出不氣了。


    她倏而站起來,見不到人,也要把宋歡歡的屋子砸個稀巴爛,以泄心頭之恨,“宋歡歡住哪?”


    “奴婢四處打探,宋歡歡沒有住處。”


    聽到這裏,宋清音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她就說那小賤人能得什麽寵幸,她的紫竹園裏全是罕見的紫竹,環境清幽,最養人。


    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嗬,左不過是個卑賤的家.妓,還以為她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


    “奴婢聽說......”


    婆子扯了要說話的丫鬟,無聲讓她住口,宋清音已然聽見了,哪裏能瞞住。


    “說什麽!你放開她,讓她講出來。”


    丫鬟也知道自己嘴快,壞了事情,但又不得不頂上去,接著說下麵的事。


    “奴婢聽人說,宋歡歡來了以後,都跟著殿下同吃同住......”


    言下之意,二小姐您要做什麽都做不了了。此話一出,紫竹院桌子都被掀翻,又是一頓砸桌踢凳的泄恨。


    *


    宋清音恨宋歡歡恨得咬牙切齒,想著如何大卸八塊,跟著陸太子外出的宋歡歡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她心裏揣揣不安,不知道陸矜洲要帶她去什麽地方。


    本該在外麵隨馬車走的,但陸矜洲將她喊在身邊伺候。


    適才她給倒的茶一口沒有碰,男人一手執著畫卷看得入神。


    宋歡歡的目光落在男人腰間的玉佩上。


    心裏暗暗下了主意。


    今兒個無論如何,她都要拿到這塊玉佩。


    “眼神規矩些,別四處悠悠亂看。”


    男人忽而發聲,宋歡歡還真被嚇了一個實實在在的。


    “殿下,您不是在看書麽?怎麽知道奴偷看您,難不成殿下生了四隻眼睛。”


    四隻眼睛不成怪物了,陸矜洲聲線沒什麽起伏,“偷看孤被抓包還有理了。”


    “殿下生得好看,奴跟在您身邊想著沾沾福氣,多看看您,說不定還真隨了殿下,再有一年半末及笄了也能生得好看些。”


    陸矜洲免不了嗤她,“無稽之談。”


    幺女故作天真,“殿下,奴說的不對嗎?”


    這回倒還大大方方承認了偷看,看來昨日說的話她聽進去一些。


    直來直往的的確很好。


    說起來這個,陸矜洲想到昨日這幺女說的伸,那時候她也直接了當。


    下意識的,陸矜洲舌尖發癢,不自覺掃了一圈後槽牙。


    擱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握緊起來,目光從書卷上的兵論,挪到宋歡歡的臉上。


    “將你適才的話再說一遍。”


    宋歡歡不知道他要搞什麽幺蛾子,總之好話不怕多講,於是乎小嘴叭叭叭,將適才的恭維之語,又說了一遍,還添了幾句恭維之詞。


    “殿下天人之姿,世間男子無人能及,奴若隨您星點半末,日後不用當乞丐,也能有福了......”


    馬屁拍得比外頭趕馬的潭義敲馬屁股的聲音還要響。就連潭義在外頭聽了都為之緘默。


    “............”


    陸矜洲也不為聽她說的什麽。


    隻是想看看這般厲害的口舌功夫,張口便能見著了,和常人也沒什麽不同。


    紅豔豔的嘴巴,沒塗口脂,自然的氣色,猶如櫻桃,上略薄下微嘟。


    裏麵也是同等的紅豔豔,瞧起來靈活是靈活,就是很厲害,若說不能成什麽事,但說起搬弄是非絕頂的好。


    就這?她也敢張揚?


    陸矜洲發誓,如果她敢再說些什麽,越半點城池。


    叫她回不去...


    馬車內忽然沒了聲音,潭義豎著耳朵窺聽,有些走神了,如今路過上京的街道,路雖然寬,但人多。


    刹時間,飛奔出一個孩童,潭義心神大作,連忙扯住馬韁繩。


    “籲—”


    孩童的父親從巷子裏跑出來,逮住孩童罵他幾句,看見馬車的裝潢,知道對方非富即貴,或許來頭不小。


    連忙彎腰曲背賠罪道,“孩子頑皮,衝撞了貴人,對不起對不起.........”


    宋歡歡摔了好大一個踉蹌,抓著陸太子的靴履才穩住心神,嚇得臉色拔幹。


    陸矜洲自然聽見了,皺了眉微咳一聲。


    潭義道,“日後小心些!”隻此一句沒為難,放人走了。


    “起來。”


    宋歡歡身量矮,陸太子坐的位置高,這麽撲下去。她的鼻尖恰好偏頭就看見陸太子的玉佩。她的心心念念,她想要的護身符。


    “殿下,奴摔了腰。”


    言罷,一隻手捂著腰不起來,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雙眼眸濕漉漉地望著他的臉,陸矜洲話語一滯。


    “............”,還裝上了。


    難不成是他攘她摔地上了不成,陸矜洲眸色內斂,端看著清冷,語氣很涼命令她道。


    “起來。”


    宋歡歡不起來,她有些乞求講道。


    “殿下,您昨日說的話還算數嗎?”


    陸矜洲忽一扯嘴,笑了,“孤說過什麽話?孤不記得了。”


    宋歡歡:............


    “殿下一言九鼎,不能誆騙奴。”


    說著,她那副委屈可憐的模樣又出來了,陸太子語氣不耐,藏有一絲慍怒。


    “得了,要什麽。”


    喜悅爬滿了小臉,笑得如迎春風,女人的臉變得真快。


    陸矜洲:.........


    她知道提條件不好,扭到的腰這會好了,支起來,往陸矜洲那邊挪過去,兩隻手握成拳頭,慢慢給他捶著腿。


    力道舒緩,拳頭軟綿適中,若是沒有那副嘴臉,還真稱心。


    “殿下,奴生下來多災,曾經攢了一點碎銀子想去買個平安的物件隨身掛著,後來二姐姐發現,把錢搶了。”


    想買個平安墜。


    陸矜洲還真不明白,“前些時候給你的銀子呢?”


    那重量,瞧著她身上,也就換了一根簪子吧,新的鬆花簪子雖然靈巧,栩栩如生,看起來是要花些,但花不了那麽多銀子。


    “剩下的錢呢?”


    東宮太子自然缺不了這點銀錢,不過想和她算算而已,去酒肆的路太有些距離,兵論看久了,眼乏,逗雀兒玩玩。


    宋歡歡眼皮一跳,錢自然是藏起來了。


    她日後為自己謀生,哪處不需要打點錢,都是要開銷的。


    “奴餓,托人給買吃的了。”


    陸矜洲靜了一息,他是見過宋歡歡飯量的,人不大點,卻很能吃。


    “府上的東西不夠你吃?”


    那麽大的東宮,待在裏麵還能讓她餓著?


    “不是。”宋歡歡搖搖頭。“殿下不吃飯的時候,奴總不好去膳房拿東西,隻想著出錢托人買,錢就打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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