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係日常》


    作者:stillhet


    本文文案:


    靖元帝自登基以來一直為國家大事殫精竭慮,對後宮一向淡淡。


    直至某日桃花飄零,鬼使神差般進了桃林,卻見一絕色女子被困於樹上,香腮珠淚,好不可憐。


    與冷宮毗鄰的絳雲閣住著一位紀才人,體弱多病,無寵無勢,性格軟弱,似乎生來就是被欺負的主,人人都可踩上一腳。


    眼見著紀才人將香消玉殞,消失在這繁雜的後宮中,後妃們皆冷眼旁觀,兔死狐悲。


    誰知不過幾日光景,她便如脫胎換骨般,得了聖心,自此一路扶搖而上。


    從前眾妃以為嫻妃便是盛寵,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惜之珍之。後來才得知,在專寵麵前,盛寵也算不得什麽,與之比起來,倒像極了小恩小惠,一文不值。


    從前的靖元帝:她好柔弱,好善解人意,好令人憐惜,她離不開朕


    後來的靖元帝:朕離不開她


    溫馨提示:架空,私設如山,劇情設定超乎想象,喜歡考據的小夥伴輕拍


    內容標簽:宮廷侯爵 穿越時空 甜文 宮鬥


    主角:紀挽棠 ┃ 配角:隋定衍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當寵妃就是爽


    立意:既來之,則安之,珍愛生命


    第1章 初來   穿越了


    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冷冽的寒氣早被暖融融的日光驅散,煦風吹拂過大地每一處,綠芽兒悄無聲息冒了頭。


    宮中的禦花園挨過光禿禿的冬季,綻放難得好景,一叢叢花骨朵兒嬌嫩欲滴,惹得寂寞的妃嬪頻頻駐足。


    如今是靖元五年,新妃入宮已兩年,可陛下除了常去嫻妃、楊婕妤宮中,偶爾招幸幾次他人,如今竟還有四五位新妃未侍寢過,五年間,連個喜訊都沒有。


    年後這一個多月,陛下更是連後宮都沒進過。


    太後昨日召了皇後過去,聽說好一頓說教,說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動身前往慈恩寺進行為期半年的禮佛。今日皇後便冷著臉將她們一頓訓斥,話裏話外嫌棄她們不中用。


    不少妃子心中都有怨言,她們人微言輕,連聖宸宮都進不去,還談何勸誡,反倒是皇後,作為一宮之主,竟不前去進言,反倒往她們身上撒氣,裝什麽聖賢。


    心中有怨言難免要發泄,不少妃子身邊的宮女都被訓斥了幾句,還有被拉下去掌摑的,但要說最倒黴的,還是瑤華宮絳雲閣的紀才人。


    她向來病弱,今日站著聽了許久,一出景仁宮的門臉白得跟紙一樣,站都站不穩,險些衝撞了寧貴嬪。


    寧貴嬪是年前剛封的貴嬪,連升兩級,雖說是因她家裏人得力,辦了大功,但皇帝也給麵子,又封位,又多去了幾回,皇後難免有幾分針對。


    她此時心中正苦悶著,登時就發了一通火,甚至不顧儀表親自賞了紀才人一巴掌,治了她一個不敬之罪,讓她上東華門跪著去。


    這麽一跪就是個把時辰。


    紀挽棠恢複神智的時候,正雙膝觸地,幾乎癱在東華門前起不來。


    眼前是朱門宮牆,上雕遊龍戲珠,足有兩米高,恢弘異常。身邊傳來嚶嚶泣聲,紀挽棠轉過臉看了一眼,是一個穿著淺綠古裝的陌生麵孔,臉上帶著怯懦,看著像是初高中的年紀。


    紀挽棠就這麽愣了幾分鍾,思來想去,覺得沒人會對她做這種惡作劇,又感受到身體上的陣陣痛意,才有幾分猜測——她估摸著是穿越了。


    這是被罰跪了?


    紀挽棠努力起身,用沙啞的嗓子問道:“我跪多久了,可以走了嗎?”


    小宮女驚喜抬頭:“主子您醒啦,您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您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嗚嗚嗚……”


    怎麽說話呢?紀挽棠腦袋上浮現幾個問號,我都暈了你不給我去請大夫,不給我去叫人,直接擱這給我哭喪了是不是,可真省事。


    她克製不住胸腔的疼,咳了兩聲,還沒等那宮女伸出手攙扶,重問了一遍:“我可以走了嗎?”


    宮女這才恍然:“主子您跪了快一個時辰了,寧貴嬪沒說讓您跪多久,隻說等您反省明白了才準回去。”


    腦袋裏閃過幾個片段,似乎是原身的記憶,紀挽棠有一瞬間的怔愣,回過神來立馬道:“我已經明白了,趕緊扶我回去。”


    宮女下意識去扶她,下一秒卻又猶豫:“可是、可是……”


    紀挽棠忍了忍,用盡全身力氣咬牙切齒道:“我是你主子還是她是你主子,若是有什麽事自有我擔,但我出了什麽事你擔得起嗎?”


    宮女從沒見過紀才人這副模樣,嚇得渾身一抖,話都不敢說了,連忙扶紀才人回去。


    紀才人剛走出東華門,一個身影就翩然而至,瞧著她遠走的背影,自語了一句:“咦,今日倒是學乖了,可沒樂子看了。”


    絳雲閣名字雖好聽,卻冷清得像是鬼屋,紀挽棠一回去便累得躺下了,連腿上的傷都管不著,先死死睡了一覺,醒後將腦海中有的記憶清理了一遍,這才明白自己的境地。


    “她”也叫做紀挽棠,剛過了十八的生辰,家中父母俱在,有一哥哥和一弟弟,兩年前經選秀入了宮,誰知一入宮就病弱,自此就過上了受凍挨餓,遭人欺辱的日子。


    紀挽棠沉浸式體驗了一把前身的記憶,體驗地火冒三丈。


    這兩年,前身過得可真是猶如地獄,吃穿被克扣就算了,自己位分低,家世不顯,性格還軟弱如泥,被那幾個不懷好意的嬪妃都欺負成啥樣了,還一味的退讓,指望著別人大發善心饒過她。


    這天真的,紀挽棠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當今皇上不愛在後宮多流連,一共二十來位妃子大半都處於無寵狀態,位分比她低的還真不在少數,結果呢,卻是她過得最慘,連人家答應都過得比她好上幾倍呢。


    “咕嚕嚕……”大概是許久未進食,肚子開始抗議了,紀挽棠抬手捂了捂肚子,卻發現全身無力,胸腔悶疼,膝蓋生疼。


    她朝著外間喊了兩聲,不多時,一位麵生的宮女進來了,恭敬地低著頭:“小主有什麽吩咐?”


    紀挽棠想了半刻,才記起她的名字:“平秋,怎麽是你,梅香呢?”


    她現在是從六品的才人位分,按理說身邊應有三個宮女和一個太監,她當時沒從宮外帶丫鬟進來,內務府全給分配了,分別是大宮女菊華,兩個小宮女梅香平秋,和一個小太監小順子。


    隻是這兩年在宮中的境地不必說,那大宮女菊華自然是十分不樂意,她有幾分本事,從前是伺候太妃的,好不容易等新皇選秀得了個新主子,誰知卻是個沒用的,這兩年能躲懶就躲懶,整日盤算著換主子,輕易還見不了她。


    至於這小宮女梅香,也就是剛剛那個腦子不清楚的,倒沒什麽大錯,就是拎不清,與原身的性子有個七分像,她們也就更親密些,倒是成了貼身宮女。


    而平秋不似梅香一般總是在主子麵前晃悠,原身記憶中少有她的印象,隻記得她一直在外頭做事。


    平秋不見她叫起,也就這麽半蹲著回話:“回小主,梅香臉色不大好,說回去休息片刻便回。”


    什麽玩意?


    紀挽棠一邊叫起,一邊揉著額角發愁,這小丫頭,還真是沒規沒矩的……


    “現在到午時了嗎,我餓得慌,趕緊叫膳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手往枕頭旁伸,那裏放了個小木盒,裏麵裝了些碎銀子,以她現在的地位,恐怕不出錢吃不到什麽葷腥。


    誰知平秋直接跪下了:“求小主寬恕,如今已過午時,膳房一向捧高踩低,奴婢見小主睡得香,怕誤了時辰,便擅自做主,早早叫小順子去提了膳,如今正放在茶水間溫著。”


    “是我自己睡過了頭,你倒是有心了,無妨,起來吧,把菜端上來。”紀挽棠輕鬆了些。這個平秋倒是做起事來十分妥帖,至少比梅香菊華之流好多了。


    若是身邊都是壞了根子的人,那可真是完蛋了。


    菜端上來後,紀挽棠瞧了瞧,發現比自己想象的好多了,除了分量有點少,沒什麽肉,至少不是什麽餿菜餿飯,味道還可以,想來應該是哪裏的邊角料。


    吃完飯,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她拿了些碎銀子給平秋:“往後我的膳食就由你和小順子負責,多要些葷腥,銀子不夠了再來問我要。”


    說罷也不給平秋說話的機會,說自己要再休息一會,把人都遣了出去。


    她躺回床上,細細按壓著胸腔腹部,然後坐起身給自己搭脈。


    前世,她剛出生便被拋棄,是一位行醫的奶奶撿了她,將她撫養長大。她從小耳濡目染,對中醫十分感興趣,大學讀的便是中醫學。


    隻是之後奶奶去世,她也就沒有了牽掛,獨身一人開始渾渾噩噩立於世,直到因救人而死,死前仿佛看到了奶奶痛心疾首的慈祥麵容,頓覺自己十分不孝。


    此番能夠重新活過來,雖說環境惡劣,但好歹撿了一條命,總不能再渾噩一遭,那便實在是不堪於世,既對不起奶奶,也對不起自己。


    她細細搭了半刻脈,發覺這幅看著油盡燈枯的身子,實則情況比想象中好多了。


    從脈象上看,原身雖體虛氣短,有弱脈之症,但主要還是心中鬱結,以致身體虛弱。


    隻是除此之外,紀挽棠還發覺了一些奇怪的症狀,琢磨了半刻發現端倪,原來原身這兩年的病弱,除了她的心理原因之外,還有不當的藥物催成,隻不過時間已久,藥物殘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她才難以發覺。


    這倒罷了,那人並沒有想要原身的命,藥量不多,隻是讓她生上一段日子的病,但可歎的是,本來隻一些小毛小病,結果原身不敢多請太醫給自己治病開藥,加之抑鬱成疾,隻自己憋著,這憋著憋著,就成了一直好不了的大毛病。


    既然不是什麽劇毒的藥物,要治也不難,先喝上幾服清毒的藥貼,再用些溫補藥材調養身體,隻要保持心理健康,注意鍛煉,多吃肉,人結實了,病痛自然也就散了。


    第2章 處境   處境


    將最重要的身體問題解決掉,紀挽棠進行下一步探究,在房中熟悉片刻,找到了原身專門放銀錢的木盒,誰知打開一看,裏麵竟隻有些伶仃的碎銀子。


    在後宮之中,無寵的小主子比奴才還不如,想要維持尚可的生活,就必須要銀錢來打點。


    紀挽棠家中條件一般,爹是個普普通通的清官,娘家是書香世家,書一大堆,錢卻沒有多少,故當初原身進宮時,家中隻拿出了三百兩銀錢,這已經是家中三分之一的銀錢了。


    可原身一進宮就病弱,上下打點花了不少銀子,再加上這兩年間各處討好,如今竟隻剩了五十幾兩銀子。


    才人的年俸不過八十兩,她現在還是個需要溫補的病人,要指著這點年俸過日子,未免有些為難人。


    要不抱個大腿?現今後宮之中,太後尚在,隻是如今並不在宮中,還不知何時回宮;皇後娘娘還算公正,原身也有機會攀附過,可惜沒成功;惠妃少出門;嫻妃盛寵,體弱,恐怕不會輕易親近人;張妃跋扈;倒是胡妃名聲頗好,與大部分妃嬪都交好——隻是那麽多人上趕著,還輪得到她嘛?


    想來想去,竟好像歲月靜好,壓根就沒有她的空。


    至於爭寵,紀挽棠直接忽略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上輩子也就談過一個男朋友,這位可是皇帝,還是不愛美色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她現在照鏡子隻看見一個瘦成一把骨頭的病人,哪有什麽爭寵的本錢?未免弄巧成拙,還是慢慢籌謀為好。


    她思索著,剛想站起來活動活動,就感到膝蓋一陣疼,頓時嘶了一聲。


    “平秋。”紀挽棠頓時把什麽都拋到腦後去了,還是先把身體給養好最重要,總不能拖著病體求出路,“給我打盆冷水進來,再拿塊布。”


    平秋很快就進來了,紀挽棠讓她將布浸濕,再擰幹敷於膝蓋,痛感頓時減輕了許多。


    她問道:“平秋,你可知太醫院在哪?”


    平秋點點頭:“知道,就在南邊,出了崇武門就是了。”


    紀挽棠揉著自己膝蓋,囑咐道:“你給我去找個太醫來,不拘是誰,醫女也行,就說我老毛病犯了。”


    聞言平秋幫著揉膝蓋的手停了,她微低頭看著紀挽棠膝蓋上大片的淤青,有些遲疑:“真的嗎小主,從前您不是說……”


    紀挽棠自諷一笑:“我都這樣了,還顧及這些做什麽,難不成要等到真的殘喘苟延才記起來喊救命嘛?平秋,平日裏你不出聲,但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裏。我若是往後再無翻身之日,必不會扯著你們,但我若是不止如此造化,忠的奸的,命便不同了。”


    平秋迅速跪下,頭一分一毫都不敢抬,隻覺得眼前這個小主與往日無一分相同,但她素來是直腸子,且跟了誰就認準誰,這是從前的大嬤嬤教她的。於是她不帶一絲猶豫道:“小主放心,平秋定當盡心竭力,隻認準小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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