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唯月輕笑,挑眉,“你說的不會是陸慎吧。”


    阿珠聞言未答,隻道:“銀針上的毒你有解藥對吧。”


    “怎麽,你還想找我要解藥?”唯月抿唇,“就知道你來不隻是救我那麽簡單。”


    “我是真心救你,但我也希望你能把解藥給我。”阿珠定定望向唯月,麵色懇切。


    唯月聽罷彎眼笑,調侃:“李元珠,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太監了吧?”


    阿珠聞言語噎,忙壓著嗓子急聲解釋道:“你別胡說了,我不過是不想傷害無辜的人罷了!”


    “好好好,我不說。”唯月擺手,麵上也收回那副調笑的模樣,正襟道,“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陸慎他可不是什麽好人,你若是喜歡上他定然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他……”阿珠急聲解釋,朝女子攤手,催促,“你快把解藥給我吧。”


    唯月見小娘子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抿唇笑了笑,繼而從發髻上抽出了一根無任何點綴的碧色玉簪。


    “喏,解藥給你。”唯月將玉簪遞給阿珠。


    “這是解藥?”阿珠疑聲,神色有些不可置信。


    唯月聞言將那玉簪直接掰成了兩截,阿珠杏眸微瞠。


    發覺這竟是空心簪,裏頭還擱著幾粒細小圓潤的藥丸。


    “這裏麵是解藥,用水衝下給他服用便可。”


    阿珠見狀連忙接過,“謝了,你快點走吧。”


    “你不必謝我。”唯月看了一眼麵前的小娘子,還是開口遲疑道,“不過你真不和我一起走嗎,若是讓他們查出來是你放了我,謝蘭安他們…還有陸慎怕是不會放過你吧。”


    “陸慎現下還在昏迷,我必須要救他才能安心。”阿珠拿著玉簪,黑潤的杏眸堅定,“你快走吧,再晚天就亮了。”


    ……


    唯月擅長用藥,隻用了一點迷香,便讓看守的門衛盡數倒下。


    待唯月順利逃走,已是天明。


    阿珠也帶著解藥趕緊回了東廠。


    望著榻上麵色已然青紫的陸慎,阿珠連忙將玉簪裏的藥丸倒在了茶盞裏,融合後立刻將茶盞端到了陸慎唇邊。


    待讓陸慎服下整碗湯藥,阿珠懸了一夜的心才慢慢放下。


    可北鎮撫司女刺客逃獄的事,也驚動了謝蘭安。


    當他進入詔獄發現那空空如也的捆木架,頓時怒不可解,直接將昨夜守夜的人通通叫來問話。


    “你是說昨夜東廠的人來了?”謝蘭安眯著眼不悅地望著跪成一排瑟瑟發抖的錦衣衛。


    第34章 成為對食的第九天     陸慎睜開眼時,……


    陸慎睜開眼時, 小娘子正趴在床沿上睡著了,臉頰壓在手臂上,秀氣的眼廓下浮著淡淡的烏青, 一縷鴉色青絲落在了鼻尖上。


    男子伸手欲撥開少女柔軟的秀發,可剛一抬手,朝覺左肩一陣隱隱作痛。


    小娘子似是睡夢中感應到什麽, 抬頭揉了揉了惺忪的睡眼,正對上了榻上那人烏墨的眼。


    “督主,您醒了!”阿珠驚喜地喊出聲,隨後連忙坐起身來。


    阿珠睜大眼, 仔細瞧了陸慎幾眼,發覺陸慎麵上已經褪去了那可怕的烏青後,這才放下心來。


    “督主,您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阿珠忙問道。


    陸慎搖頭, 那雙狹長的眼裏不複往日的冷然, 看向阿珠微疑道:“我…中毒了?”


    阿珠點點頭, 憂心道:“是的督主,您的左肩中了毒針, 昏睡了一夜呢,既然現下您已經醒了, 我趕緊去叫大夫給您看看!”


    還未等男子回話,小娘子立刻提著裙角跑出了屋去。


    陸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 上麵正纏著幾層厚厚的白紗布。


    他依稀記得昨夜自己不斷發熱, 五髒六腑皆是絞痛難忍,神智不清之際似乎說了不少胡話。


    就在陸慎仔細回想自己到底說了什麽之際,阿珠那邊已將郎中帶來,跟在其身後的還有擔心了一整夜的福祿。


    “督主, 您可總算醒了,擔心死奴才了!”見陸慎醒來,福祿是又驚又喜,看向陸慎憂切道,“督主,您的身子可還有什麽不適?”


    陸慎搖頭,輕輕咳了咳。


    “大夫您快看看督主怎麽樣了?”阿珠也著急道。


    老郎中聞言立刻上前給陸慎把脈,抬頭看了看陸慎的麵色後,撚須緩緩道:“大人體內毒素已清,此刻脈象平穩,想來已無大礙了,隻是……”


    “隻是什麽?!”阿珠福祿二人齊聲道。


    見二人麵色急切,郎中忙解釋道:“無事無事,某隻是好奇,大人所中之毒並無他法可解,姑娘是給大人用了解藥嗎?”老郎中看向一旁的阿珠好奇問道。


    阿珠聞言麵色一滯,囁嚅道:“我…”阿珠語噎,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為好。若是讓陸慎知道自己有解藥,他必然會百般疑心的,可這郎中的話,她一時又答不上來。


    就在阿珠為難之際,忽聽耳畔一清冷聲線響起。


    “我有些餓了,福祿你去準備些吃的來。”陸慎突然出聲,打斷了那老郎中的問話。


    “我…我去給您準備!”還未等福祿回答,阿珠忙應聲,逃命似的跑向了小廚房。


    ……


    待阿珠提著食盒進了屋子,陸慎已經下了榻。


    他披著外裳,身形玉立地站在窗前,眼底的神色不明,照進來的半角光線讓陸慎的麵色或明或暗,有些諱莫如深的感覺。


    老郎中已走,阿珠見到鬆了一口氣。


    阿珠心有惴惴,將食盒小心翼翼地擱在小案上抬頭喚道:“督主,您身子剛好,不宜太多葷腥,我給您煮了點白粥,您喝幾口暖暖身子吧。”


    男子聞言轉身走到了小案旁,俯身坐在了小榻上。


    阿珠剛想給陸慎盛粥,一旁的福祿連忙接過碗勺。


    “夫人,還是奴才來吧。”福祿替陸慎布起菜,阿珠一時被搶了活,有些局促起來。


    “坐下來一起吃吧。”陸慎掀眸,將福祿盛的那碗粥推到了阿珠麵前。


    阿珠有些受寵若驚,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還是督主您吃吧。”


    陸慎聞言挑眉,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揚著,嗓音有些疏懶:“聽福祿說你照顧了我一夜,我若是連早膳都不讓你吃,豈不是顯得我太無人性。”


    “夫人,您就坐下吧,督主這可是心疼你啊。”福祿接過話頭,朝著阿珠擠眉弄眼的。


    阿珠見福祿作怪,沒好氣地擰了福祿一把,痛得福祿直抽冷氣。


    阿珠坐下,見陸慎動筷,這才握著湯匙舀起麵前的粥來。


    還未等二人吃上幾口,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陸慎抬眼,示意福祿去開門,福祿見狀立刻小跑上前拉開門。


    見是院前守門的廠衛,福祿沒好氣道:“督主和夫人正在用膳,有甚麽要緊事非要現在來擾!”


    “福祿公公,謝大人帶著一群錦衣衛過來,說要馬上見督主!”廠衛麵色焦急。


    福祿聞言麵色一沉,剛想說些什麽,隻聽身後的陸慎冷聲開口。


    “福祿,讓他進來。”


    福祿頷首,移開身子給那門外的廠衛讓了個位置。


    廠衛連忙進來給陸慎行禮。


    “督主,謝大人他現下還在前廳,帶了幾十精衛過來,說是…要來抓人。”廠衛說到此處麵色遲疑,“屬下問要抓何人,可謝大人不答,隻說要見您。”


    阿珠聞言一愣,手中的湯匙也頓了頓。


    謝蘭安要來抓人?不會是來抓她的吧……


    陸慎睨了一眼身旁麵色稍變的小娘子,轉頭狹長的眼裏露出一抹輕嘲。


    “他敢來我東廠抓人,膽子倒是不小。”陸慎起身,冷聲道,“去前廳”


    ……


    待一行人來到前廳,謝蘭安正懶散地倚在一麵牆上假寐,見陸慎過來,這才輕飄飄地睜開了眼。


    瞧來人麵色蒼白,唇無血色,謝蘭勾唇笑道:“不過一日未見,陸秉筆怎就這幅病懨懨的模樣了?”


    “聽說謝大人有事要見我?”陸慎彎起唇,雖帶著病色,卻依舊是那副討人厭的妖豔模樣。


    見陸慎依舊一副令他生厭的樣子,謝蘭安白眼,抬眸見到了陸慎身旁的小娘子後,又露出那抹輕佻的笑意。


    “呦,陸秉筆如今倒還真是一刻也離不開您這個對食…夫人啊。”謝蘭安故意在“對食”二字上停留甚久,阿珠自然知道他這是在諷刺陸慎的閹人身份。


    不過陸慎是什麽人,聽了這話麵上依舊是那副陰惻惻的妖氣模樣。


    “有事說事,若是無事來擾,你知道下場。”陸慎彎起眼,一副溫柔和善的笑意模樣。


    謝蘭安莫名打了個冷顫。


    “自然是為了一樁要緊事。”謝蘭安正色道,“陸秉筆可知,昨夜關押在詔獄的刺客不見了。”


    “刺客不見了就去找,來我東廠又有何用。”陸慎諷笑。


    “正是因為要找人才來的東廠啊,陸大人莫不是不知昨夜你的人曾來過詔獄吧。”謝蘭安輕笑。


    陸慎聞言狹眸半斂,麵色頓時沉了半分。


    “你什麽意思?”陸慎聞言沉聲,冷眸半眯,看向對麵的謝蘭安。


    “沒什麽意思,就是懷疑有內賊故意放走了刺客,而這內賊就在你們東廠。”


    “放肆!”福祿怒聲道,“謝大人空口無憑,怎敢如此誣陷東廠!”


    “是不是誣陷,本大人心中自然有數,至於證據,那要看陸秉筆配不配合了。”


    陸慎掀眸:“你想做什麽?”


    謝蘭安哂笑,將身後的錦衣衛一把抓了過來,揚眉道:“這小子昨夜一直守在牢房外,自然瞧清了那內賊的模樣,陸秉筆若是心中無愧,可敢讓他辨一辨這東廠的廠衛,若是此人並非東廠之人,也好還陸秉筆您一個清譽。”


    “若是他隨意指認一人,我又如何知曉他是否故意做的偽證。”陸慎冷哼。


    “這個陸秉筆自然不用擔心,謝某早有準備。”說罷謝蘭安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卷紙,展開正是一副人物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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