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咱們東廠最尊貴的督主大人被玷汙了,罪魁禍首還是一隻小肥雞。


    他不過進小廚房想看阿珠在幹什麽,剛進門便被這一坨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給襲擊了,甚至現在還敢在他頭頂上“咯咯”叫著。


    阿珠反應過來後連忙上前揮著菜刀去趕,母雞嚇得一哆嗦,忙從陸慎的頭上飛了下來,還沒落地便被阿珠一把抓住了雞脖子。


    陸慎拿掉了頭上的雞毛,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阿珠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開口:“督主,您頭上還有一根呢。”


    陸慎的臉瞬時黑了。


    “來來來,讓奴才給您拿掉。”阿珠說著便踮著腳要伸手去拿,卻被陸慎一把握住了手腕,冷聲道。


    “別碰我。”


    見男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抓母雞的手上,阿珠瞬時了然。敢情這是在嫌棄她手髒呢。


    嗬嗬,她就不明白了,您老的頭都被這玩意當成窩了,還在乎這些細節幹嘛呢。


    心裏腹誹歸心裏腹誹,麵兒上,小娘子自然還是乖乖甜甜的。


    “好好好,奴才不碰你。”阿珠收回手,眉眼彎彎道:“督主要是沒什麽事兒,奴才就殺雞去了哈。”阿珠說罷朝陸慎舉了舉手中那隻已經放棄掙紮的母雞。


    陸慎嫌惡地別過了臉,抬手摸了摸頭頂,拿下了那根雞毛,冷著眼斜睨著那隻雞,整個人都往外颼颼地直冒冷氣。母雞睜著它那雙綠豆小眼,仿佛感應到什麽似的,害怕地哆嗦了幾下。


    阿珠拎著母雞,準備去磨刀,忽聽身後一記清冷的嗓音傳來,仔細聽可能還帶著幾絲顫音。


    “站住。”


    阿珠回頭,“督主,您還有什麽事嗎?”


    “讓我來。”男子這話說得是咬牙切齒的,上挑的桃目微微眯了起來。


    小娘子聞言瞪大了眼。


    陸慎這是要殺雞?


    ……


    已是正午,日頭正盛。


    院牆上的積雪已有消融之勢。


    小娘子百無聊賴地坐在小廚房的門檻上,托腮望著那庭院裏坐在磨刀石前的男子。


    “霍霍”的磨刀聲一陣兒又一陣兒。


    “督主,您都快磨了一個時辰了,還沒好嗎?”阿珠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那隻被五花大綁的母雞,正懶洋洋曬著太陽呢,快睡著了。


    “督主,這刀都這麽利了,殺隻雞絕對夠了的。”阿珠望著陽光下那冒著寒光的菜刀,別說一隻雞了,就是十隻雞也能殺的完啊。


    陸慎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磨著手中那把菜刀。


    阿珠眼珠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麽,蹬蹬蹬地小跑了過來,圓嫩的小臉湊到了男子跟前:“督主,您不會是不敢殺吧?”


    陸慎聞言一個眼刀掃了過來,“誰說我不敢殺?”


    阿珠望了望離陸慎起碼有三米多遠的小肥雞,再看看擱這兒磨刀磨了快兩個時辰的督主大人,愈發覺得自己猜得十分靠譜。


    “那您繼續,那您繼續。”阿珠抿唇笑,圓眼彎彎。


    陸慎冷哼了一聲,提著那把磨得光利的刀走向那隻小肥雞。


    肥雞正曬著太陽,忽然麵前落下了一道陰影,綠豆眼一抬,發現竟是持刀而來的陸慎,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陸慎拿著菜刀,狠狠往下一揮。


    “咣當!”菜刀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肥雞無辜地“咯咯”叫了幾聲。


    “今日不吃雞了。”陸慎冷聲,頭也不回地出了小廚房的院子。


    逃難似的。


    阿珠走過去,小臉掛著一抹幸災樂禍地笑,嘿嘿,她就知道。


    原來名聲在外的東廠提督,竟然怕雞!


    ……


    做好了牛肉燉蘿卜,辣椒炒白菜,雞蛋炒黃瓜,天色也漸漸黑了。由於陸慎說不吃雞了,最後阿珠便燉了個蘑菇豬肉湯。


    小母雞逃過一劫,怡然自得地挺著肚子晃悠著,趁著阿珠做飯期間還將胡蘿卜的菜葉子啃得一幹二淨。


    阿珠將菜端到了桌案上,陸慎也似乎剛出浴不久。


    鴉青色的長發披散著,發尖微濕,身上還帶著幾分水汽,也不知道泡了多久。


    一回想起陸慎被小肥雞突襲時那茫然無措的模樣,阿珠就想笑。


    阿珠抿抿唇,將飛揚起來的嘴角拚命下壓。行了,不能想了,再想可就憋不住了。


    “督主,快來吃飯吧。”阿珠脆生生地喊。


    陸慎睨了一眼,淡聲:“我不餓。”


    “督主您就吃點吧,奴才可是做了好久呢。”阿珠軟著嗓子撒嬌,舉著碗筷,白嫩的小模樣很是討好。


    陸慎走近,看了眼小娘子精心準備的年夜飯,還是坐了下來。


    阿珠忙給陸慎布菜,“督主,您可不要嫌棄,不是奴才說大話,就我這做菜的手藝,誰吃了都得說好!”


    阿珠給陸慎夾了一筷子牛肉,“您快嚐嚐。”


    在小娘子滿懷期待的目光下,陸慎持著嚐了一口,頓時雋秀的眉頭微蹙。


    小娘子杏眼兒圓潤,眼巴巴地望著陸慎:“督主,怎麽樣啊?”


    陸慎僵硬地笑了笑:“不錯”


    “哈哈,我就知道。”阿珠咧嘴笑,又殷勤地陸慎夾了好些,"督主,好吃您就多吃點。"


    男子望著麵前那堆滿一個小瓷碗的牛肉,秀美的麵色有些扭曲,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意,“你也吃吧。”說罷陸慎便給阿珠也夾了幾筷子牛肉。


    小娘子受寵若驚地捧住了碗,沒想到陸慎竟然還如此體恤下人呢。


    阿珠想著便咬了一大口牛肉下去,霎時一陣鹹意在舌尖上迸發,小娘子瞬間就冒出了兩滴淚,連忙將牛肉吐了出來。


    “嘶…好鹹!好鹹!”阿珠這會兒隻想喝水,看到小案上一個白瓷壺就拿著往嘴裏灌。


    “等…”陸慎剛想開口製止,小娘子已將瓷壺裏的東西喝得一幹二淨。


    第22章 阿珠兩手舉著玉瓷罐,……


    阿珠兩手舉著玉瓷罐, 隻覺方才喝的液體冰冰涼涼,還有些甜津津的滋味。阿珠咂巴咂巴了小嘴,回味了一下口中的味道, 頓軟聲囁嚅:“好甜呀……”


    陸慎狹眸半斂,眼底的神色神色不明:“這是葡萄釀。”


    西域進貢的葡萄釀,聖上特賜一壇給了陸慎。此酒入口甘甜, 後勁卻極大。


    小娘子腦袋有些暈暈乎乎,捧著瓷罐,感覺眼前的人影變成了兩道,“葡萄釀啊, 怪不得這麽甜呢……”


    阿珠紅著小臉,身形搖搖晃晃,捧著罐子差點就要栽倒。陸慎上前立刻接住了瓷罐,一把握住了小娘子纖細的腕子。阿珠腳下一個踉蹌, 跌倒在了男子的懷裏。


    霎時一股少女的馨香湧上了鼻翼。


    小娘子白嫩的小臉上染著兩抹酡紅, 瞧向男子的烏潤杏眼兒霧蒙蒙的, 神色嬌憨,模樣呆呆的。


    隻覺麵前的人兒雙眸漆黑, 姿色濃豔,挺直的鼻梁上還有一點熠熠生輝的紅痣, 微抿的唇薄薄的,色澤殷紅奪目。


    “好漂亮, 你是仙女嗎?”阿珠抬手撫向近在眼前的那張秀美的臉, 嗓音軟軟的。葡萄釀的後勁顯然上來了,小娘子現下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仙女?陸慎蹙眉,這蠢東西竟然把他當成女子了。


    “李元珠。”陸慎冷聲喊。


    “仙女姐姐……你好漂亮…真漂亮啊…”阿珠圓眼兒迷離,嬌著嗓子自顧自地叫著, 儼然一副沉醉的樣子。


    陸慎挑眉,輕輕拍了拍小娘子軟嫩的臉頰,“李元珠,你清醒一點。”


    阿珠伸出殷紅的小舌頭舔了舔粉潤的唇瓣,兩隻圓眼無辜又澄黑,


    男子眸色漆黑,神色黯了黯。


    “好甜,還想喝,還想喝……”小姑娘嗓音帶著迷糊迷糊的軟糯,有些吐字不清,抬著胳膊就要去搶陸慎手中的瓷罐。


    陸慎挑眉,伸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指節直接掐住了少女肥嫩的小臉,指尖透著盈盈的白。


    “李元珠,信不信我把你以後的晚膳通通罰掉。”陸慎冷著臉,嗓音涼浸浸的


    小娘子被掐得臉頰上的肉擠成了一團,紅潤的小嘴嘟著。


    “嗚嗚…仙女姐姐好凶……”阿珠小嘴一癟,烏溜溜的眼瞬時盈著幾點淚珠,小模樣瞧著可憐兮兮的。


    見小娘子淚眼汪汪,陸慎頓時蹙眉,冷聲:“你又哭什麽。”


    “嗚嗚嗚…嗚嗚!”小娘子哭得愈發大聲了。


    昔日陸慎在詔獄,見多了那些受刑時哭得涕泗橫流的犯人,因而早就練就了一副冷硬心腸。


    可此刻小娘子抽抽噎噎,哭哭啼啼地紅著眼眶,陸慎莫名覺得有些無措起來。


    “你別哭了。”陸慎無奈,鬆開掐住阿珠臉蛋的手,指腹抹去了小娘子眼角豆大的淚珠。


    阿珠吸著鼻子,秀氣的鼻尖紅紅的,杏眼兒含水,愣愣地望著麵前雋秀的美人。


    “仙女姐姐…”


    “不準叫我仙女姐姐。”陸慎冷聲。


    小娘子聞言又癟癟小嘴,一副要哭的模樣。


    “好好好,讓你叫行了吧。”陸慎無奈地開口。


    小娘子破涕為笑,瞧了一會兒麵前的人,白嫩的小手微抬,忽然“啪”地一下拍中了男子的左臉。


    陸慎不妨,被阿珠拍了個正著,頓時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便錯愕地瞠大。


    “有蚊子…有蚊子……好大一隻胖蚊子……”阿珠咬著舌頭,嗓音軟糯不清的。


    陸慎氣壞了,這冰天雪地的哪裏來的蚊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嬌廠督的心尖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月初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月初九並收藏病嬌廠督的心尖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