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看看,這就是為什麽我當時一直以為我被什麽人盯上了,哪怕睡覺都要枕著自己的刀睡。臂盾一直綁在手上不敢拆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自己的胳膊會因為血液不流通截肢。


    不過這些麋鹿王並不知情,就算後來瑞瑞知道這也算是一種“追求手段”之後當場懵逼到直接吸氧昏迷,醒過來後舉著枕頭追著他打了一下午,他也一直都覺得“她一定是很感動”。


    而現在,斯維瑟突然想要重溫一下往日的溫情時光,打算連根拔起一朵花,連帶根係上顫顫巍巍掉落的土壤一起送給瑞瑞。隻是現在並不是睦隆河穀的花季,盛開的鮮花並不多,倒不如說還是灌木叢們更加鮮豔一點。它們跑來跑去的還在玩耍,看見斯維瑟之後還是要發出類似用力衝鼻子的聲音,然後轉個方向。


    瑞瑞覺得這可能是【屁股對著你】的意思。


    ·


    可是斯維瑟覺得今天非要送瑞瑞點五顏六色的東西才行,所以他拍了拍瑞瑞,把她從自己肩膀上放下來。然後——開始滿場子跑的薅各種顏色的灌木叢的漂亮葉子。


    灌木叢:???你禮貌嗎?你不覺得自己缺德嗎?


    灌木叢們尖叫著拚命躲避,因為斯維瑟從一開始就擺出了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看起來就沒安好心。他就像一隻牧羊犬...牧...灌木叢犬一樣,鉚足了勁,用非常浮誇拉胯的演技,把這群灌木叢趕得左突右進四處亂竄(瑞瑞:他們盡然真情實感的相信了),拚命逃跑的過程中,地上都是他們細細的漂亮葉子。


    斯維瑟從地上撈起一大把,飛快本來之後把爪子舉到瑞瑞的頭頂,然後鬆開。


    這種時候,就觀賞效果來說其實看起來還挺美的,畢竟這葉子五顏六色的,而且灌木叢們的葉子又是那種柔柔軟軟沒有倒刺,落下來也不會劃傷皮膚。


    ——但是這也架不住這麽大量突然一下砸下來啊!


    瑞瑞覺得突然落下這麽一大堆被壓縮過的樹葉,她脖子都被砸回去一截!


    求問,到底怎麽樣能讓伴侶意識到他一時興起的浪漫很可能讓我一時興起上頭,但是我打他他會覺得“哦瑞瑞也很高興”從而更加興奮,而且我打不過他也追不上他,而且他身體太硬了,用力打他我得手會很痛,這到底該怎麽辦?


    這個難題今天也在困擾著瑞瑞。


    窸窸窣窣從頭上傳來。


    現在並沒有刮風,薑玲織樹的樹葉卻在婆娑而動,發出溫柔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瑞瑞總覺得這像是老人家看見年輕人搞對象的時候發出的姨母笑。


    ......當一條結這巨大鮮紅果實的枝丫垂落到自己麵前的時候,這種既視感更加濃重了。


    她還落了一身的灌木叢葉子,有點尷尬的給薑玲織樹道謝之後,覺得自己好像又社死了一次。


    ——都怪斯維瑟這都混蛋啦!


    可能是因為之前剛剛被圍觀過搞對象,瑞瑞回到這裏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她做賊一樣回到湯湯家,悄悄踮著腳走路,然後......


    一隻小鼴鼠扯著嗓門:“媽——媽——瑞瑞醫生回來啦!!!”


    瑞瑞:要不是我的手裏還抱著那顆巨大的果實,她當場就衝上去把那小家夥的嘴捂住了。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讓那個小家夥收聲的時候,又有一個洞裏鑽出一個帶著睡帽的巨大鼴鼠,她揉揉眼睛,然後鼻頭突然動起來!緊接著她也激動地大叫:“爸!爸!你快來看!瑞瑞醫生帶回了薑玲織樹的果實誒!她今天結婚了!好突然哦!”


    瑞瑞:我求求你們別再叫......你說啥???


    這句話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湯湯家甚至出現了相當大的動靜,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各個房間的門都被嘩啦一下推開,瑞瑞覺得自己一下被淹沒進了圓滾滾的海洋。


    他們都震驚的看著她,看著斯維瑟,看著他們手裏的那顆巨大的鮮紅果實。


    湯湯震驚的同時和瑞瑞握手,聲音還有些懵逼:“恭喜恭喜......不過你今天結婚怎麽不告訴我們啊?”


    沐沐,直搓手手:“是啊我們完全沒有準備誒,這樣好失禮哦。”


    瑞瑞,看著懵逼的斯維瑟,覺得自己比他更懵逼。


    不是。


    咱們把話說明白了。


    ——為什麽我突然就今天結婚了啊?!


    第60章 060   知心姐姐時間


    眾所周知, 薑玲織樹是巨大鼴鼠們的母親樹。


    既然是母親樹,你說,你媽一般會給你的什麽事情格外操心呢?


    你吃了嗎?你睡了嗎?天氣冷了你換毛了嗎?天氣熱了你褪毛了嗎?這麽大了有對象了嗎?


    哦有了?


    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結婚的時候記得到媽媽這裏來一趟, 媽媽到時候給你們包個大紅包,很大很紅很鮮嫩多汁的那種。


    因為薑玲織樹也沒有語言, 但是作為一個沉默(又非常愛操心愛吃瓜)的母親, 每當自己的孩子們有了感情信號, 她總會開心的盡可能奔走在吃瓜的第一線。既然自己沒有辦法移動,那就讓孩子們移動到她的麵前來,然後她再給孩子們送上真摯的祝福。


    所以眾所周知, 所有巨大鼴鼠們決定要結為伴侶的時候就會去向薑玲織樹要一份祝福,這棵巨大的果實就像一個鮮紅的結婚證。新婚夫婦會頂著這棵巨大果實回到家裏,向所有人宣告他們得到了母親的祝福,然後和大家一起分享這個果實。


    因為這個果實真的很好吃,所以大家都很期盼新人結婚。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薑玲織樹愛屋及烏連巨大鼴鼠們的好朋友都一起祝福了,其中甚至還有這位醫生的對象——一個奇美拉冒險家。


    在湯湯和沐沐一臉姨母笑的看著他們兩個的時候,瑞瑞非常隱晦的眼神詢問了一下斯維瑟,想知道一下這位見多識廣的冒險家是否知道這所謂的“眾所周知”, 看到那個骨頭腦殼也輕輕搖了兩下,瑞瑞馬上就明白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眾所周知, 這隻是巨大鼴鼠的你知我知啦!


    雖然但是的解釋了一番,巨大鼴鼠們發出長長的遺憾聲, “誒——”了好一會兒, 甚至還有小鼴鼠扒著瑞瑞的褲腿,說著“來都來了,反正都拿到了薑玲織樹的紅包, 不如直接就把婚也結了算了。”之類的話,給瑞瑞聽得一頭問號。


    不是,不是你們這婚結的就這麽敷衍了事嗎???好家夥我要去找你們的老媽告狀!


    ·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大家還是開心的分食了來自母親的祝福。瑞瑞身為一個種花家人民,在吃到嘴裏的那一瞬間,她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麽巨大鼴鼠們對於別人結婚那麽熱情高漲了。


    要是知道朋友結婚就能吃到這種程度的美食,她也會到處牽紅線,希望大家快點結婚的。


    瑞瑞:講真的這個果子真的不能自己種植嗎?真的不能嗎?能給我一顆種子之類的讓我去試試嗎求求你了!


    ·


    巨大鼴鼠們的盛典沒有開幕式,在所有比賽之前,要由擔任紀錄者的拉嘉在所有人麵前即興創作一幅畫,用來告訴所有人她確實有能力記錄下這場盛典。雖然一般情況下要花費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但是盛典對於巨大鼴鼠們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見麵。


    就像過年走親戚一樣,大家毫不在意,到處都能看到圓滾滾們三兩紮堆在一起說話。


    也許是巨大鼴鼠們本性純善,他們對於斯維瑟是個奇美拉這件事情的注意程度還不如他是個冒險家來得高,因為之前奪回薑玲織樹的時候斯維瑟也幫了不少忙,雖然大家因為信仰問題把這份感激之情都寄到了瑞瑞身上,但是斯維瑟明顯受歡迎多了。


    走在路上,頭戴各式各樣禮帽的巨大鼴鼠們會向他微微頷首,送給瑞瑞象征友誼的禮物時,會捎帶著送一份明顯分量更大的贈品,還有各種小朋友,也因為“追逐冒險家的氣味”味道了斯維瑟的身邊,發出“哇——”的聲音。


    比如現在,他身上除了湯湯家的毛團子,還有很多等著挑戰冒險家的小鼴鼠。湯湯家的孩子們對此還有點不滿意,覺得之前明明是自己先預約了和斯維瑟一起玩耍,可是現在出現一堆插隊的家夥。


    在一邊的瑞瑞看了一眼仿佛都不會動了的斯維瑟:“……你還好嗎?”


    從來沒有被這樣、這樣爭奪過,正處於大家爭搶中心的斯維瑟:【沒事,我現在特別好】


    他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模樣讓瑞瑞真是想給他畫下來,畫成一副巨大畫像裱在牆上,想起來就嘲笑他一番。


    巨大鼴鼠的領地很安全,有點冗雜的小聲交談聲更像是一種白噪音,讓人更能集中精力,但同時也讓人稍微有點想睡覺。然而瑞瑞突然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


    都說養寵物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自己的寵物和別人家的有什麽不一樣,兩位牧羊人的羊群就算混在一起了他們也能把自己的羊一隻一隻辨別出來,瑞瑞對於湯湯夫婦,還有他們家的孩子,尤其是瑪瑪已經非常熟悉了,甚至已經到了僅憑一個背影就能模模糊糊的確認下來的地步。


    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聊天,瑪瑪卻隻是一個人在角落,低著頭,與她平時神采飛揚的模樣一點也不一樣。


    瑞瑞總覺得她是在等什麽人,隻是已經過了很長時間還沒有等到。


    “瑪瑪?”她走過去,看著抬起頭的巨大鼴鼠飛快地動了動鼻子,明顯有些失望的小模樣,笑著揉了揉她:“拉嘉是一個非常認真地巨大鼴鼠,等她畫完恐怕還要一會兒,想跟我一起去走走嗎?”


    ·


    能讓妙齡少年少女煩惱的,除了成績之外那也就隻剩下感情了。


    作為兩位曾經的投擲冠軍的孩子,瑪瑪投擲紅薯的技術已經到了彈無虛發百步穿楊鼠薯合一的地步,這次盛典的投擲比賽可以說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她也沒有什麽運動員的包袱,對這場比賽毫無壓力,根本不存在壓力過大導致心情低落這種事情。


    哦,那就是隻剩下感情方麵的問題了嘛。


    瑪瑪沉默了一會兒,一點一點挪過來鑽進了瑞瑞的懷裏。


    她兩隻短短的爪子隻能勉強環住瑞瑞的腰,臉埋在她肚子裏,聲音悶悶的,小小的,如果不注意捕捉的話很快就會被衝散在白噪音中。


    瑪瑪說:“我好想你抱抱我。瑞瑞,我好難過。”


    瑞瑞不得不靠在樹幹上,這毛茸茸的麻薯團子有點發抖,瑞瑞覺得她可能哭了,但是瑪瑪正在拚命的壓抑自己的呼吸,努力讓人不能發現這個事實,於是瑞瑞也沒有發現。她輕輕地撫摸那顫抖的毛皮,希望她能漸漸平靜,至少希望這個擁抱能讓她好過一點吧。


    “瑪瑪呀。”她輕輕地說:“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


    巨大鼴鼠沒有規定如何與配偶相處,幾夫幾妻這樣,但是大家約定俗成都是一夫一妻,或者一夫一夫,或者一妻一妻這樣,說來也挺奇怪的,好像沒有見過左擁右抱的巨大鼴鼠,他們也好像是唯一一種神明完全沒有規定配偶製度,但是一直都在履行夫妻製度的種族——這很有可能和薑玲織樹的祝福有關,大概也有“一對伴侶隻能接受一次祝福”這樣的意思吧?


    而瑪瑪相比起她的父母可能稍微不那麽幸運一點。


    她的初戀似乎是一個已經有妻子先生。


    瑪瑪哽咽著:“……他的生命太過漫長,我也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小插曲。”


    哦,聽起來甚至還不是同一個種族的。


    瑪瑪:“我不是難過他不愛我,而是他沒有平等看待我。他從不對我生氣,從不責備我,永遠對我溫和,但是他沒有平等的對待我……我難過的是,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竟然還沒有辦法馬上斷絕與他的感情。”


    瑞瑞一下就明白了。這種溫和和寬容並不能讓人真的感到安心,這源於自上而下的不在意。如果使用人或者朋友打壞了什麽東西,也許主人就算不會馬上發脾氣也會心中不高興,但如果打碎東西的是貓狗寵物,生氣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因為與寵物無法溝通,地位天然的不對等,於是這種事情自然而然也變得沒有生氣的必要。


    如果這種情感放在交往之間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這種不尊重會讓人困惑,也會讓人難過。


    尤其是瑪瑪還對那個人心存好感,這樣的對待就會令人格外難過。


    她依然絮絮小聲說著。


    異族之間的愛情很少有好的結果,這一點瑪瑪也明白,但是……


    但是如果感情能夠隨意的控製,那就不是感情了。


    “本來我邀請了他參加這場盛典,就是準備在這裏跟他做個了斷,但是……”


    但是他並沒有來。


    第一份朦朧的感情就是一場無望的愛,這對於瑪瑪來說,確實有點難以接受。連好好的說一句再見也沒有辦法,這更人難過了。


    這種時候說讓人振作起來之類的話都是無用的。這些話瑪瑪都明白,但是她現在難過,所以就幹脆讓她難過。她埋在瑞瑞的懷裏,偶爾輕輕地拱一拱。


    “瑞瑞好溫暖,我覺得好多了。”瑪瑪說:“你也會這樣抱著別人嗎?”


    當然會啦。


    不說別的,那個麋鹿也特別喜歡這樣撒嬌呢。


    但是她沒說,隻是揉了揉瑪瑪的頭頂。


    瑪瑪嘟囔:“反正你現在隻能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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