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風有些激動:“是嗎?麻煩你仔細想想,到底是在哪裏看過他。”“啊!”過了一會,陳如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他是小萱的前男友!他叫陳誌明!”“你確定?她的前男友不是叫王浩嗎?”“嗯!應該是他。我記得他的眉毛,當時小萱還和我說過,他是標準的劍眉!”陳如指著照片上男人的眉毛,“王浩是小萱的前男友,陳誌明是小萱的前前男友。但是他們分手已經有一年半了,我幾乎沒聽小萱說起過他了。”“鍾小姐有發過關於他的朋友圈嗎?”陳如掏出手機,說道:“有的,你等等啊。”然後就開始翻,可惜的是,有關陳誌明的朋友圈,已經被鍾小萱全部刪除了,所以上次警方在查看她的朋友圈內容時,沒發現什麽線索。朋友圈沒翻到,陳如又按回聊天界麵,可是她和鍾小萱的聊天內容前不久已經被清除了。陳如又說了句“你等等啊”,然後便打開電腦,找到微信聊天的備份。“找到了!”陳如說道,“你看,這是小萱給我介紹陳誌明時發的內容。”她把備份的內容又發到了手機上方便查看。宋長風接過手機,翻看著這張長長的聊天記錄。“小萱:小如小如,我又戀愛啦!小如:恭喜呀,成功走出上一段陰影。這次的人怎麽樣?叫什麽?幹什麽的?對你好不好?小萱:他叫陳誌朋,在隔壁萬力科技上班,我和他偶遇好幾次,他才鼓起勇氣過來加我的……”從鍾小萱當時的語氣來看,她和這個叫陳誌明的,感情應該還不錯,話語中的甜蜜感都快要溢出來了。根據陳如的說法,鍾小萱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畏懼進入婚姻,所以男朋友一旦想要結婚,她就會提出分手。那陳誌明和鍾小萱分手的原因,也是這樣嗎?陳如搖搖頭:“不單單是這樣,陳誌明這個人很大男子主義的,小萱和他在一起兩個月後,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對小萱是很好,可是管她也管得很緊,小萱是業務員,經常需要晚上出門,他們因為這個事吵過好多次。後來小萱受不了他,就提出分手,陳誌明不同意,還說自己婚戒都買好了。這下小萱更受不了了,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陳誌明聯係不上小萱,就去公司糾纏,聽說事情鬧得挺大,他就被公司開除了。後來兩個人應該就沒再來往了……都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陳誌明會突然報複小萱呢?”“這個隻有找到他本人才能確定了,你還知道陳誌明的其他信息嗎?比如說家庭情況,住址之類的?”陳如搖頭:“小萱沒和我說過這些。因為她沒準備踏入婚姻,所以也不怎麽打聽對方的情況。”宋長風點點頭,頓了一下後,說道:“陳小姐,容我冒昧地問一句,鍾小姐在談戀愛期間所產生的費用問題上,一般是怎麽處理的?”他知道這樣問不太好,可他必須排除掉其他所有可能產生的作案動機。陳如倒是沒生氣,她說:“小萱她是個很獨立的女孩子,既然她沒準備和別人進入婚姻,自然也不會故意花別人的錢。多的aa,少的你來我往,在金錢方麵,她很少和那些人牽扯不清,她自己的工資一直都挺高的。”既然如此,那陳誌明作案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呢?眼下,恐怕真的隻有問當事人才知道了。鑒於陳如不清楚陳誌明的身份來曆,宋長風隻有自己再去調查了。不過,剛剛從兩人的聊天記錄中,他又發現了一個線索,那就是陳誌明曾經上班過的萬力科技公司。萬力科技的負責人見警察上門,一時有些慌亂,等宋長風表明來意後,他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然後開始說起陳誌明的基本情況,還去人事部門調來了陳誌明的簡曆。宋長風注意到,這個陳誌明的家就在安陽市,再看地址,居然離黃天波的那個垃圾場不算太遠。怪不得陳誌明會把鍾小萱挾持到那個垃圾場。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捕陳誌明,宋長風把情況一發回去,那邊就開始出警了。然而到了陳誌明家時,大家發現他並不在家,根據他的家人反應,他最近兩天都沒回過家了。意識到陳誌明可能已經逃竄到別處後,公安機關立刻發布了通緝令,準備懸賞抓人,同時也發到周邊各個城市,讓他們幫忙留意一下。有了身份信息,鎖定了電話號碼,抓人其實並不難。除非陳誌明逃到深山老林裏並決定再不出來,否則的話必定能抓住他。果不其然,在案發後的第五天,市刑偵大隊的同誌們在接到舉報消息後立刻出警,在異地的一間出租房裏抓獲了陳誌明。警笛聲響起時,陳誌明還試圖逃跑過,可是警方已經將出租房周圍重重包圍。等他發現自己跑不了時,便沒有做無謂的抵抗,主動伸出雙手讓警察把自己銬上了。被抓回後,陳誌明立刻被帶進了審訊室裏,雖然他的態度無異於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但該走的程序必須走完。畢竟,陳誌明身上有兩個案子,除了殺人案外,另一個是卷款攜逃。他雖然主動讓警察把他銬上了,可並沒有親口承認自己犯下的是哪一樁罪行。第106章 真相大白冰冷的審訊室裏,陳誌明低著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對麵坐著的是郭自樂和宋長風,由他們兩人負責審問。走完審訊流程後,宋長風讓他如實交代自己的犯罪過程,陳誌明抬起頭,一臉無辜地問道:“什麽犯罪過程?警察同誌,我還想問,你們到底為什麽要抓我?”郭自樂差點被他的話逗笑了:“你在被抓時都主動把手伸出來讓我們銬上了,現在才說不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抓你,是不是太晚了?”陳誌明道:“你們沒穿警服,我還以為是得罪了什麽人,後來你們掏出手銬,我才知道是你們是警察,想著肯定是有什麽事想問我,才主動讓你們銬上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抓我?你們說我犯了罪,那你們有證據嗎?”看著他那副明知故問的樣子,郭自樂沉下臉:“陳有德已經把你的情況說的一清二楚了,你卷款攜逃的事,以為還能瞞住嗎?”陳誌明聞言,心裏一鬆,想著原來是這件事,便苦著臉說道:“警察同誌,我原來在他手底下幹活時,可不知道他是放高利貸的!後來我跟著做了幾次後,心裏越發沒有底了。我不想和他們一起幹,可要是說出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我這才逃走的。那二十多萬在我卡裏,一分都沒動!”“你倒是成了苦主?”郭自樂冷哼一聲,“聽說他很器重你啊,抵押來的車子都給你開,那麽多錢都交給你,你肯定是做了大貢獻的吧?”陳誌明苦笑一聲:“我之前以為他們是正經公司,才賣力幹活的,等知道真相後,再脫身已經晚了。我願意把知道的情況都交代清楚,請求寬大處理。”接著,陳誌明就把這幾個月做的事全都交代清楚了,郭自樂在旁邊敲擊鍵盤,足足打了五張紙,才把他口述的內容全打出來。“沒別的了?”宋長風翻看了一下打印出來的那幾張紙上的內容,挑眉問道。陳誌明搖頭:“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沒別的了。”“那行,你看看這份筆錄,沒什麽問題就簽字按個手印吧。”郭自樂把筆和印泥推了過去。陳誌明隨意看了幾眼,就匆匆在每一張紙上簽名按手印。做好後,他道:“那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出去?急什麽,還有一件事。”宋長風看了他一眼,把剛剛那份筆錄拿回來,讓郭自樂收好。陳誌明一下子變得警惕起來:“還有什麽事?”宋長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冷笑一聲,反問道:“你真的不清楚是哪件事嗎?”陳誌明緊緊盯著宋長風,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試探自己:“警察同誌,不如你就直說吧,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事?”宋長風道:“六月十七日下午兩點左右,你在哪裏?”陳誌明瞳孔猛地收縮,這個日子對他來說,自然是記憶深刻的。很快,他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還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警察那邊一定沒有證據。“我在公司上班,怎麽,那天發生什麽事了嗎?”“有人能為你作證嗎?”“沒有,但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那天就是在公司上班。”“你確定?那這個東西,你認不認識?”宋長風拿出一個塑封袋,裏麵是一塊沾了血跡的襯衫碎布。陳誌明一見這東西,眼睛就瞪大了,他不自覺地看向自己的衣袖,這才想起,當天和那條流浪狗打架時是被它咬了一下。他上車後便飛快地換掉了那件白襯衫,根本顧不上檢查,也沒想到,袖子竟然被撕了一些下來。想通之後,他如喪考妣,一直強撐著的精神也垮了下去。怪不得他們剛剛抓住他時,就采集了他的血液,當時他還以為他們是想測試他有沒有吸那玩意兒。現在想來,是為了測他的dna吧?“……我認識。”“那奇怪了,這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你那天一直都在公司上班的話,你的東西又怎麽會在案發現場發現呢?”陳誌明:“……”“你不說話,那我便認為是你無言以對了。不過,就算你再怎麽狡辯也沒用了,一兩個小時之後,dna檢測報告就要出來了,到時候證據確鑿,你想賴也賴不掉了。還不如趁現在,把該說的都說清楚,怎麽樣?”陳誌明沉默了好久,最終啞著嗓子,緩緩地把整件事的經過說了出來。那天上午,他親眼看見鍾小萱和兩個男人一起走進樂淘淘洗腳城,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她才滿臉帶笑地走出來,一臉的春風得意。陳誌明想起她以前和自己交往時,總是打著跑業務的借口出去應酬,原來都是到這種地方鬼混來了,她的業績也都是用身體換來的!他心裏十分生氣,一時想不通就把鍾小萱喊上車,帶到垃圾場殺了。“也就是說,你是臨時起意想要作案的?”宋長風問道。陳誌明點了點頭:“我原本沒想殺她,隻是勸她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她卻一直用言語刺激我,然後我就……殺了人後我很害怕,所以一直躲在外麵。”他一副後悔至極的樣子,甚至連眼眶都紅了。宋長風和郭自樂對視一眼,覺得事情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樣簡單。“你為什麽要把她帶去垃圾場?如果是激情殺人的話,地點應該是不固定的。”宋長風審視著陳誌明,眼神十分淩厲。陳誌明沒有半點慌張:“我之前並沒有想殺她,車開到那附近時,她下了車,我才追過去,然後我們兩人吵起來……之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郭自樂把一張紙從桌子上推了過去,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驗屍報告四個字。“鍾小萱的致命傷是脖子上那一刀,除此之外,她的臉部還有多處劃傷,手腳有被綁縛的痕跡。這和你說的好像對不上號啊?”郭自樂用嘲弄的眼神看著他,在他們麵前還敢扯謊,當他們這幾天白忙過了嗎?陳誌明的表情慌亂了一瞬,然後又馬上恢複成低落的樣子。“我們吵起來後,我一時控製不住打了她,她就嚷嚷著要報警。我不能讓她走,於是就拿車裏的繩子把她綁住,帶進了垃圾場裏。”郭自樂快氣笑了,合著在這兒看圖說話呢?他們怎麽說,他就接著往下編?“那你為什麽要劃傷她的臉呢?”陳誌明眼裏閃過幾絲憤恨,表情突然真實了許多:“她就是仗著那張臉,才騙了一個又一個男人,看見她那張臉我就來氣!”“那你殺了人之後去哪了?”宋長風道。陳誌明不知道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他猶豫了一會後,道:“人死之後我才反應過來,當時害怕極了,直接開著車就走了。我一直開一直開,直到車沒油,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開出了安陽。我不敢停下,加了油之後又往外開,開累了才停下。”“這上麵的是你嗎?”郭自樂又推過去一張紙,上麵是醫院調取的監控截圖,圖上的陳誌明戴著口罩,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陳誌明嘴角抽動了幾下:“……是我。”“這又和剛剛說的不同吧?你在殺掉人之後,去醫院打了一針狂犬疫苗,還是盜用別人的身份信息去打的。你為什麽要說謊?”“我……我出門時被狗咬了一口,我以為這件事不重要,幹脆就沒有說。”“如果這件事不重要,那物證從哪裏來的呢?經檢測,它上麵除了你的血跡之外,還有動物撕咬的痕跡。而且從當時的現場來看,地表和周圍的物體都十分淩亂,可見是有過搏鬥的,這和你說的出門被咬,可又對不起上號了。”宋長風淡淡地揭穿他的謊言。陳誌明眼睛骨碌一轉,開口又想編造:“那是因為”“夠了!你不要在滿嘴跑火車了!”宋長風嚴厲地打斷他的話,“你試圖將整件事推到激情殺人上麵以減輕自己的罪責,可根據我們的調查情況,這起案件分明就是故意設計的。非要我們把每樣證據都擺在你麵前才肯說真話嗎?”陳誌明又低下頭默然不語,等他再次抬起頭時,表情已不複剛剛的善良憨厚,整個人都變得陰鬱起來。“她該死!”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話中的殺意絲毫不掩飾。在他的講述中,宋長風和郭自樂又聽到了與剛剛截然不同的供詞。原來,在那件事發生的一星期前,鍾小萱就見過陳誌明了。那時候是在某銀行的atm機上,陳誌明正在給一個賬戶打錢,回頭就發現一年多沒見的鍾小萱正站在他的身後。和他分手後,鍾小萱變得更加光彩照人,看見這樣的她,陳誌明自然心生向往,上前和她搭話。出於禮貌,鍾小萱回應了幾句。雖然他們之前鬧得不太愉快,但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沒必要耿耿於懷。然而,鍾小萱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她禮貌的回應被陳誌朋認為是她也餘情未了,於是生出了複合的想法。他重新加上鍾小萱的微信後,就開始用信息狂轟亂炸,弄得鍾小萱煩不勝煩。但此時的陳誌朋和以前的他不一樣,從他透露出的隻言片語中,鍾小萱發現,他好像認識了一群放高利貸的人,現在正在幫他們幹一些髒活。身為一個業務員,鍾小萱接觸過很多三教九流的人,自然也清楚這些人不好惹。她不想重蹈覆轍,繼續過以前那種窒息的生活,於是嚴詞拒絕了陳誌朋,並再次刪除了陳誌朋的微信。陳誌朋不死心,又用電話進行轟炸,鍾小萱又不能關機,隻好答應和他見個麵,把事情說清楚。那天上午,鍾小萱陪客戶去了樂淘淘洗腳城,談好業務後,出門便看見陳誌朋的車停在附近的一條巷子前。鍾小萱十分無奈地走過去,示意陳誌朋想說什麽趕緊說,她還得回公司處理事情。誰知陳誌朋一改之前的熱切,開口就是諷刺,說什麽她就是個賣的,怪不得看不上他,原來是找了個大老板,又說她以前能談成業務,應該也是用這種手段吧,怪不得每次喝到那麽晚,鍾小萱不堪羞辱,立刻就要打開車門離開。陳誌朋和她拉扯的過程中被她打了一巴掌,當時就起了惡念,覺得自己為了討好她還特意穿了她最喜歡的白襯衫,可她呢?竟然在裏麵給他戴綠帽子!他心一狠,直接用車上放著的迷藥朝她噴去。等鍾小萱暈過去後,他又對她實施了那種行為。鍾小萱醒來後,大哭不止,說要報警,還說要把陳誌朋放高利貸還有販毒的事一起捅出來,讓他坐一輩子牢。陳誌朋心裏又急又怕,見安撫不好,便心下一橫,用車上的工具把鍾小萱綁了。可是綁了人之後呢?他隻要放了她,她肯定會去報警。就算他已經給她清理幹淨,但隻要警察一查,那他的事就瞞不住了!絕不能讓她走!下定決心的陳誌朋開始思考怎麽辦,這時候,他想起了家附近的那個垃圾場。那個垃圾場裏有焚化爐,隻要他把鍾小萱帶過去殺了,再扔進焚化爐裏一燒,那就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這件事了!他記得垃圾場的老板也向德哥借了錢,於是趁著黃天波賭博的時候,找到了他的車子,從裏麵取走了那裏的鑰匙配了一把。而後,他又繞過那幾個路段的監控,把鍾小萱帶了過去。他本來想速戰速決,可是突然衝出來的一條流浪狗打破了他的計劃,聽見大門發出響聲,陳誌朋心裏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跑。開車離開那裏後,陳誌朋越想越後悔,他當時應該躲在那裏繼續處理的,可是那條死狗沒殺成,它一直叫肯定會引來別人的注意。想到那條發瘋的狗,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傷口,陳誌朋突然想到狂犬病,於是趕緊搜索最近的可以注射疫苗的醫院驅車前往。打疫苗要登記身份證信息,做賊心虛的陳誌朋自然不敢輕易泄露,便從最近辦貸款的人裏挑了一個身份信息出來登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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