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六點半，他們這個訓練班才解散，聞錚開車去接他媽下班，兩人回到家後，聞華輝已經做好了飯菜。三人吃完晚飯，開啟每日一次的生活交流，著重於分享各種重要信息。史伊最先發言，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小個瓷瓶，和最開始醫院裏裝著特殊藥物的瓷瓶十分相似。“媽，你也遇到私下賣藥的了？”聞錚都不用打開看，就能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聞華輝一聽兒子這話，就道：“你們都遇到了，看來賣假藥的人還真不少，今天我有個學生還提到這件事，他爸花了大價錢買了兩瓶。”三個人合起來一交流信息，才發現現在假藥泛濫的程度有多可怕。“媽，你這瓶藥是多少錢買的？”聞錚將從警察局得來的信息一說，順手拿過史伊麵前的瓶子，拔掉瓶塞，低頭仔細分辨氣味。“沒花錢，這不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嘛，老板給發的中秋福利。”史伊撇了撇嘴。要她說，與其發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藥物，還不如發幾塊月餅了。至少月餅能吃，這些藥可不敢亂用。“兒子，這藥有什麽問題嗎？”聞華輝見聞錚低頭聞過之後，眉毛就微微皺了起來，有些擔心。“哦，就是這藥的氣味都不對，是假的，媽，你就把中秋節禮當做這個小瓶子吧。”“我就知道。”史伊道。其實，在聞過這份假藥的味道後，聞錚才發覺下午從黑帽子收來的假藥有多麽像真的。這份藥和真藥相比簡直就是橘子和柚子的區別，隻能騙騙那些沒見過真藥的人，但黑帽子的藥和真的比就像醜橘和沃柑。聞錚估摸著黑帽子手裏的那份藥很大可能性是真的。在父母麵前沒有說出來，但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聞錚一直糾結著一個問題。黑帽子手裏的藥和真的特殊藥物的氣味相比，除去非常細微的區別，其中最主要的氣味十分相似，關鍵是聞錚覺得自己好像聞見過那種味道。但就是想不起來。聞錚把這個氣味記在心裏，可一直沒有捕捉到那抹靈光，緊跟著，他們巡邏隊和街道辦都接到打擊假藥的任務。不問不知道，一問小區裏的居民基本都遇到過出售藥物的，有些主動把藥拿出來，確認了不是真藥後有些後悔，剩下的都說自己沒有買過。說沒有的也不能強逼著人交，隻能將那些願意交上來的假藥送到警局的鑒定部門。清查假藥活動持續了一個多星期，聞錚帶領的巡邏隊剛忙完，交待好隊友回家好好休息，為轉換成夜班做準備。巡邏隊不僅在白天巡邏，夜晚更要有人注意，所以是三支隊伍輪流負責。夜班終究比白班更辛苦，所以負責夜晚的有兩支隊伍，分管上半夜和下半夜，三支隊伍每月輪換一次。這次聞錚的小隊就要開始負責上半月，剛通知完還沒有解散，胡遠遐就主動站了出來。自從上次的事情後，胡遠遐和隊員們的相處就比較僵硬。尤其是清查假藥活動的開始階段，隊員們難免會提到親手抓到的黑帽子，每當這個時候，胡遠遐都會擺出難看的臉色。聞錚試過找胡遠遐談一談，結果其餘人去還能好好說話，麵對聞錚，胡遠遐眼裏的不滿都掩飾不住。在對方抗拒的情況下，交談根本取不到什麽好結果。次數一多，隊員們都難免會有些不開心。眼見著胡遠遐有話要說，隊員們都不驚訝，反而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果然，胡遠遐一開口就說明，他從今天開始就調入另一小隊，不再和大家一起行動。說完就走。本來還有隊員生出點不舍之情，一看半點沒留戀的背影，全當做自己的感情被蠕蟲吃了。說實話，沒有了胡遠遐，整個隊伍更加和諧。訓練時間結束，隊員們坐在小區花園裏休息，關山沒事就開始摘花壇裏長著的野草，其餘人無聊打算幫忙。“哎哎哎，都小心點啊，手上有傷口的千萬不能碰。算了，你們都別摸，我帶著手套摘。”“這是紅烏子吧，這玩意毒性確實大，你摘它幹嘛？”“我媽的秘方，用來毒蟑螂的，效果特別好。”關山說說笑笑，沒控製好力道，摘紅烏子上麵結的紅果時，一用力就捏開了。坐在旁邊的聞錚疑惑地抬頭，試著往那邊多走了幾步。作者有話要說： 紅烏子為私設。第8章 死亡蠕蟲-8晚上完成上半夜的巡邏後，聞錚沒有什麽睡意。躺在床上，聞錚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盒子，兩個手指捏出和紅豆差不多大小的紅烏子，再從另一邊拿來裝有分發的特殊藥物的瓶子這兩者的味道聞起來有六七分相似，但這點程度並不足以讓聞錚做出肯定的判斷。從那天關山摘紅烏子，聞錚聞到味道後，他就帶回家幾個，並試著在網絡上搜尋紅烏子的相關資料。不過，大部分都是關於紅烏子毒性研究的論文。這種野草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往往在路邊一長就是一大片，它們全株紅色，結的果實如同相思豆，可惜也和相思豆一樣有毒，且毒性更強。平時也有人會種些用來觀賞，或是和關山一樣，利用毒性來驅蟲藥鼠。隻要不往嘴裏麵塞，或是讓植株的汁液觸碰到傷口，就不會有事。正當聞錚全神貫注地研究時，政府特地派發給巡邏隊的緊急通訊器響起了警報聲。從床上迅速翻身而下，抓住放在床邊的武器裝備，邊往門外跑邊往身上穿戴。同樣被警報聲驚醒的史伊和聞華輝，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就看見聞錚已經全副武裝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隻來得及高聲囑咐了一句：“小錚，多加小心！”時間已經來到下半夜，此時該是另一個負責的小隊擔任巡邏任務，如果隻是遇到小偷小摸事故，他們自己就能解決。會向其它巡邏小隊發出這樣的警報聲，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發現蟲子活躍的跡象。深夜的小區裏完全沒有人行走，路燈往路上揮灑著昏暗的燈光，聞錚迅速跳上車，踩下油門就朝向閃爍著警示紅光的位置奔去。車速在陸續經過小隊成員位置時減速，等同樣趕下來的隊友跳上車後，再繼續前行。當時分配隊伍時，就將距離近的成員安排至同一隊伍。蟲子出現的位置正是在小區的一個健身區域，附近的幾個小樓都亮起了燈光，甚至從陽台上冒出幾個頭或是望遠鏡長長的鏡筒，觀察著戰鬥的具體情況。聞錚在靠近戰場後踩下刹車，先迅速觀察眼前的情況。蟲子從路下鑽出，目標是夜晚路過這邊的幾個男人，其中一個受傷躺地不知生死，剩下的兩人正抱著鍛煉區的懸空轉輪瑟瑟發抖。負責下半夜的第二小隊正和巨型蠕蟲進行纏鬥，他們都想要躲避開蠕蟲的攻擊，錯過不少機會，沒能對敵蟲造成什麽傷害。而由聞錚隊伍裏離開的胡遠遐，更是調入了第二小隊。胡遠遐在接受訓練時表現很好，第一次麵對巨型蠕蟲還是在聞錚的隊伍。當時聞錚作為戰鬥主力，正麵抗住了絕大部分攻擊，所以胡遠遐對巨蟲沒什麽太大的恐懼感，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想錯了。第一次麵對巨蟲輕鬆，不是因為蟲子太弱，而是因為隊友強。想到這裏，胡遠遐抬頭望向聞錚的方向，眼神裏更多了幾分怨恨。聞錚在沉默地觀察這個之前打過一次的巨蟲，上次自己在它身上造成的傷口還沒好，原本該是土黃色的尾部和頭部有些發紅，而那些紅色的環帶著輕微的紫色。“關山，你站在南側那棵樹下尋找機會攻擊，注意蟲子甩去的尾巴。屈灣，張昊，李垣，你們去第一排的單杠後麵等著，等蟲子一靠近你就趁機攻擊……”沉穩的指揮下，是隊友們毫不猶豫的信任，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用，就按照聞錚的安排行動。說完，聞錚握著手裏特別允許使用的長刀，先一步衝了上去。有了聞錚他們隊伍的加入，戰鬥的場麵迅速的發生了改變。巨蟲仿佛還記得上次讓他落荒而逃的聞錚，避開那些弱小的人類，憤怒地朝聞錚發起攻擊。聞錚沒有半點退縮，靈活的身軀在月光下猶如鬼魅，成功閃避開巨蟲的每一道攻擊，手裏的長刀更是給對方留下或深或淺的傷口。受傷的巨蟲更加憤怒，在聞錚有意思地引導下忽視了後方，關山成功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刀下去，巨蟲斷為兩半，迅速發展為兩隻。巨型蠕蟲從中間開始斷成兩節，正高高揚起朝著聞錚攻擊的前半身因為慣例甩得更遠，狠狠撞在了第一排單杠上。被拉開距離的兩段巨蟲被分別包圍，後趕來的第三小隊也加入戰鬥。後半段被聞錚和關山帶人前後包圍，兩柄大刀插1進巨蟲身體直入地下，將後段巨蟲牢牢固定在地麵。最後到來的第三小隊，將專門帶來的汽油潑在上麵，小型□□一開，濃濃的烤肉味在濃煙中傳來。另一邊，前半段狠狠撞擊在單杠上的巨蟲，在掉落地麵時暫時無法攻擊，趁它動不了，趕緊要它命。屈灣等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聽見聞錚指揮內容的胡遠遐也早就等在旁邊，準備趁機攻擊一下，好證明自己出工出力。攻擊同時落下，所以等聞錚轉過頭去看那邊戰況時，就見胡遠遐攻擊的落點在有些發紫的環狀部位上。“不好。”聞錚暗道，每次看見那些環狀部分都有些不適，特地交待過隊友避開那裏攻擊。見到這一幕，聞錚抓緊時間吼道：“所有人後退。”那一聲炸在耳邊，別說極其信任聞錚的隊員了，都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就連其餘小隊的成員，都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一步。唯有胡遠遐在後退半步後，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維持著劈砍的動作，向聞錚投去不屑的目光。下一秒，被砍斷的環狀部位中，帶著微紫色的紅色血液噴射而出，惡臭難聞。這些血液落在地上、刀上，一部分濺在單杠上，更多的落在胡遠遐剛剛一起握著武器的兩隻手臂上。就在大家的注視之下，地麵上的草坪變黑融化，刀和單杆變得鏽跡斑斑。而沾染到毒液的那部分手臂更是恐怖，如同碰到硫酸一樣，從皮膚到血肉逐漸溶解，甚至隱約能看見裏麵的深深白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驚恐不已。作為受傷的人，胡遠遐卻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甚至懷疑今晚都是一個夢，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胳膊傷可見骨，卻沒有感受到半點疼痛。“奶奶的，這蟲子還帶進化的……”“都愣著幹嘛，快去看看小胡啊。”二隊隊長驚醒。胡遠遐後知後覺自己被屏蔽了痛感，這時候他可沒心思分辨這是不是蟲子帶來的作用，隻呆愣愣的看著殘了一大片的兩隻胳膊，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受傷但並不疼的右手，不停發抖著從兜裏掏出藥瓶，瘋狂往另一隻手臂上灑。一瓶灑完，隊友還沒將自己的那份藥劑遞過去，就看見胡遠遐從兜裏有拿出一瓶，又灑在左臂上。“小胡，你好像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