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跑就真的束手就擒,等待發落,幹的是抄家滅族的事情,誰敢寄托希望在皇上開恩,不去問罪上。能跑就跑,萬一真的跑掉了,這還來得及通知家人藏好或者換地方,實在不行,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誰曾想到,這顯然也在來者的預料之中,控鶴衛作為皇室的特務組織,經常幹一些抄家的勾當,已經很熟悉這套流程了。整個宅邸都被圍住,方便翻牆的地方和小門、角門、後門等等外麵都有人守著。來人彎弓搭箭,直接把妄圖逃出生天的兩人射倒,兩位大臣平時養尊處優,現在腿上中箭,一個踉蹌就撲到在地上,然後從旁邊三兩步就竄出來幾個控鶴衛,將其按住,熟練的互相配合,極快的就把人捆成一團。趙文癱在那裏還沒回神,也被按住捆了起來,唯一好點的就是,因為自己沒有逃跑,所以少受了點傷害。唉,何必呢,他聽說過控鶴衛的名聲,這群人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什麽都完了。誰也別想逃跑,他們都是些武藝平平之人,還都年齡不小了,拿什麽跟人家小年輕鬥?果不其然啊,他感覺心裏充滿苦澀,還是僥幸心理害死人,因為不敢得罪胡人,硬著頭皮去獻城,結果呢,卻招惹了控鶴衛,前有狼後有虎,怪隻怪他當時遲遲拿不定主意,兩國交戰之時,還始終妄想著左右兼顧,所以一直舉棋不定,最後才狠下心來。閉上眼睛,趙文一臉沮喪,想到控鶴衛的行事作風,他更是喉頭哽咽,幾乎想要落淚。家中老幼尚在,本是為了尋找出路,結果卻把家人送上死路,進了昭獄,不招也得招,不然光嚴刑拷打就讓人受不了,他和家人又未曾受過相應的訓練,恐怕連一輪就撐不下去就得吐口。趙文狠下心來,想要咬舌自盡,他無法想象自己被吊起來拷問的樣子,與其受罪,不如自己先解脫了,至於家人,他現在自身難保,也寄希望於自殺後,能拖延一下時間,叫控鶴衛不那麽快找到人,也許這期間,會有瞧出不對勁的,能夠及時脫身而走。想是這麽想,趙文牙齒剛想壓下去,就□□脆利落的卸掉了下巴。然後被人簡單粗暴的掰開嘴巴,掰開他嘴的人還特意站在他身後,怎麽,怕他嘴裏飛出去幾根銀針搞刺殺嗎?他是正經的文臣,不會這套。待到並無暗器飛出,才有人開始仔細觀察趙文口中有沒有毒囊,然後粗暴的撕下他的衣領,防止對方這裏浸泡了毒液,好去自殺,等到投入監牢後,他們自然會被徹底的搜身和換成囚服,現在這些動作,隻是先期排查。楚河鎮和李曉也沒能逃過一劫,甚至因為他們倆想要試圖逃跑,所以被認為不老實,先是被膝蓋狠狠頂了一下,這才被搜查一遍。腿上穿著箭支,疼的他們倆不停的隔著麻布嗚嗚嗚叫喚和咒罵:“我的腿,啊啊啊,疼!我流血了,快給我止血,我要不行了。”“你們這群走狗,為什麽要抓我,有何證據這樣對待朝廷重臣?”楚河鎮咬牙忍痛,嘴裏塞著麻布,他話都說不清楚,但見到李曉醜態畢露,他心裏還抱著些希望在,帶隊的是他的心腹,楚涵宇素來忠心耿耿,還和他一起長大,有這樣的情分在,他怎麽肯信對方出賣了自己。也許是這裏的某個人其他事發了,所以牽連他們都被控製住,楚河鎮拚命安慰自己,盡管理智上知道這不大可能,因為真要不是大事,何以至於出動這些瘋狗?可要不是這樣,他隻能承認自己識人不明,剛才的滿腔肯定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那樣。來人自然不肯告訴他實情,抓起這位朝中重臣因為摔倒掉了發冠,此時散亂的發髻,柳雲庭笑盈盈的用長刀刀柄拍了拍楚河鎮的臉,慢條斯理的回答:“不急不急,我知道大人您滿腹疑惑,可這些我是不會為您解答的,留著慢慢想吧,等到了獄中,一切就由不得您了。”說話客氣,可那張俊秀溫和的麵孔,本來是難以見到的好顏色,此時在三人心中比地獄中的惡鬼還要恐怖,仿佛已經窺探到了全家處斬的可怕未來,而這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家夥帶來的!站起身來,四處打量,見到三位密謀此事的主使者全部被抓捕歸案,也算是了卻了最大的心事,沒有走脫人犯。至於後續交代,有的是手段能撬開這些人的嘴巴。有些人總以為自己鐵骨錚錚,不畏懼一切,可往往到了獄裏,聽到犯人的哀嚎,見到那些淒慘的景象,這些人又都撂的比誰都快,他們往往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控鶴衛。真正硬骨頭的確實見過,但非常少,眼前這三個看著就不像是那種能堅持不招的。況且,招與不招其實意義不大,因為楚涵宇作為楚河鎮的絕對心腹,知道的太多了。包括他們三家勾結的密信被楚河鎮放在了哪裏,還有信物又在哪等等,這些已經足夠擊潰他們的防線,叫他們吐露更多東西了。更何況,他們控鶴衛裏人才眾多,隻他自己就能把筆跡描摹的活靈活現,有的能根據描述徒手畫出人相等等,這些人的家人們也都別想逃!***等到接到消息,說是已經成功抓獲這三家家主後,裴鈺滿意點點頭,欣賞的看著眼前的人才。控鶴衛通常身著繡著白鶴的衣裳,騎著高頭大馬,腰側佩戴著長刀和符紙。皇都為天子身側,很少有陰鬼之事,但是控鶴衛深受帝寵,財大氣粗,人人分的都有符咒,方便他們在幹刺探情報,抄家滅族等事情時,保護自己。東廠西廠,錦衣衛之流是吧,我明白了。見到這個組織的時候,裴鈺就打算把這些人用起來,因為他們真的很好使。控鶴衛分指揮使、指揮同知、鎮撫使、千戶、百戶、總旗、小旗。再下麵就被不入流的力士、校令等,指揮使官職三品。*現任代指揮同知為柳雲庭,他原本是個千戶,被裴鈺瞄了一眼數值後,立刻拍板讓他暫領指揮同知之職,如果功勞足夠,馬上轉正。因為控鶴衛裏還有其他鎮撫使,如果不提拔的高一點,也不方便柳雲庭做事。因為原本的指揮使是這個樣子。【姓名:徐秀安年齡:40政治60,武力60,軍政40,文學50,智慧60,外貌65品質:綠特殊詞條:優柔寡斷,胸無大誌】這什麽垃圾,沒本事別占位置。負麵詞條,裴鈺看了就生氣。控鶴衛為皇室耳目,天子惡犬,本該是讓人戰戰兢兢,責任重大。首領這個樣子,怎麽能幹好事呢。別影響我的高級卡正常發揮啊,至於你個綠卡,養老去吧,沒把你變成經驗值,都是看在你老實,不敢勾搭其他勢力的份上。於是賞他一句,殿前失儀,就把人給換了,扔給他一個閑散官打發掉。徐秀安不知所以,渾身汗出如漿,官職被奪,還以為自己會被如何狠狠收拾,畢竟控鶴衛和百官不對付,沒人會給他說話,他的命運前途全都寄於皇帝的一念之間。沒想到最後居然性命無憂,隻是被奪職。徐秀安心中鬆了口氣,他早就覺得控鶴衛非久留之地,之前麵對百官的不理解,皇帝的高要求,根本就無法完成任務,也平衡不來兩者之間關係。他更是憂愁,自己得罪那麽多人,以後從職務上退下來該怎麽辦,是否會被報複。他愁的夜裏都睡不著,還老是害怕出紕漏,要不是發現柳雲庭能力出眾,特意把人要過來作為手下,承擔了不少工作,還能給自己出出主意,這才左右勉強支應起攤子來,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如今打發去養老比他想象中的結局好多了,他知道,對於沒有能力的人來說,硬要對方身居高位,對他自己和其他人都是一種折磨。既然心裏沒有不滿,雙方就這麽順利完成了職務交接。對於裴鈺來說,感謝殿前失儀,什麽是失儀,失儀到什麽程度,還不是裴鈺自己說了算,輕了重了全看他怎麽想。趕走屍位素餐的蠢貨,裴鈺火速把自己看中的寶貝提拔到位。【姓名:柳雲庭年齡:25政治78,武力70,軍政75,文學70,智慧80,外貌83品質:紫特殊詞條:酷吏,描摹筆跡】這位代指揮同知身穿白鶴服,白鶴雙目炯炯有神,點漆一般黑亮,脖頸細長,鶴羽根根分明。襯得他氣度高潔,神清骨秀。身形如翠竹一般充滿某種力量感,遮掩在寬袍大袖下,表情從容不迫,儀度翩翩。不像是滿手血腥的皇家劊子手,倒像是出身名門貴族的世家子弟。強而有力的麵板,再加上對方一看就有用的技能,這才是我想要的人才啊。皇都所在,果然人才濟濟,這個徐秀安工作一直沒出事,都是因為底下柳雲庭在給他擦屁股。看來朝堂上雖然廢物一大堆,但是他們手底下,說不定就有什麽人才輔助。記下這點後,裴鈺就點名讓柳雲庭伴駕。83的外貌,可以說是裴鈺目前所見最高值。柳雲庭麵容如畫,神情溫和,嘴角含笑,目光流轉間顧盼生輝,看起來十分溫潤。皮膚白皙,手指上並無傷痕,看起來沒有多少使用武器的痕跡,頭發烏黑濃密,陽光下閃閃發亮,猶如緞子一般,簡單的用銀冠束起。他身上基本沒有多少飾品妝點,十分素雅潔淨,還有就是這發量,看起來就是很能熬夜的樣子。尤其是那個特技,酷吏又會描摹筆跡,那不是想要什麽供詞都能造出來?還用得著愁npc不肯招嗎。自己又不是來當法官判案,npc不聽話那就想辦法讓對方老實,偽造證據什麽的,小意思啦。ai沒有人權,裴鈺心安理得的吩咐:“愛卿可要好好拷問這幾家家主,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來其家人也都參與其中。值此關鍵時刻,不可姑息養奸,助長其他人僥幸之心,應當完備手續,名堂呈供,正大光明的判處刑罰,以儆效尤,震懾眾人不臣之心。”皇帝都明示到這個份上,柳雲庭心頭雪亮。他笑意盈盈回答:“臣明白。”看著他數值頗高的政治和智慧,裴鈺想著,加油,楚家家資不凡,據說暗中采購無數糧食,準備趁著圍城囤積居奇賺錢。抄家以後,又能緩解一波壓力,城中的其他百姓也得考慮到,不是每家都存糧頗豐。剩下的那兩家,也都是富得流油,宰了以後,別的不說,能豐盈一下國庫,給軍隊發點補貼。畢竟自己有六萬人要養活呢,光俸祿和賞賜都是大筆財富。國庫庫存並不豐盈,自己的可用之財必須花在刀刃上,叛亂抄家的財富正好可以用的上。裴鈺的記憶裏,永川伯還向自己演武過,軍容雄壯,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加上他和太後關係,所以先帝就點頭同意擴招人手,拱衛皇都。這六萬人可不少了,發了那麽久俸祿,也該有點效果吧?現在自己剛把心腹大患收拾掉,魯王蹦不起來了,他的家眷也是秋後螞蚱,馬上要完蛋。魯王已經不是問題,就該考慮別的難題了。比如說,城外八王子,能不能把他搞死呢?第25章 楚河鎮三人就像是豬崽一樣被捆個結結實實,絲毫沒有了朝廷大員的體麵和意氣風發,頭發狼狽散亂著,渾身上下被繩子勒出道道紫紅色的血痕,口水含都含不住,浸透了麻布。趙文自殺失敗,剛才的勇氣下去後,頓時也無心短時間內再去嚐試了,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盡管知道自己等人罪責深重,難以逃脫,可是刹那間的熱血褪去,家人是重要,但是顯然他已經努力嚐試過,現在他自身難保,也沒功夫替其他人著想了,他已經有些畏懼死亡。甚至於被扔進馬車裏往昭獄運輸時,趙文對楚河鎮、李曉兩人都充滿了恨意。都怪他們倆,要不是他們攛掇自己,他怎麽可能犯下大錯。這時候,責怪別人顯然比怨恨自己,更能叫人心裏好受一些。趙文選擇性遺忘了,他自己是怎麽積極奔走,想辦法給永川伯送禮,就是為了在軍中埋下釘子的。還有在聽到耶律承啟的條件後,他心生貪婪,在忐忑猶豫後,又怎麽一咬牙一跺腳決定徹底站到胡人那麵的。明知道開城門後,魏國就此滅國都有可能,宗室必然遭難,皇帝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說不定城內其他大戶人家也會被亂兵劫掠。這些他都知道,但是跟他有什麽關係,反正倒黴的不會是自己。都跳反成功了,胡人要去懲罰,也是給那些不肯屈服的人施加,他這麽乖巧懂事,就算是養條狗,也該賞些肉骨頭給他吧,不然不僅不厚待功臣,反而讓他們遭受冷遇,其他人見了,怎麽還肯繼續給耶律承啟賣命呢?他心裏其實都很清楚,這些道理也很簡單,隻是他又怎麽肯承認,是因為自己的決定,才會招來這種禍端呢?所以,這一切都隻能怨別人,怨草原人威逼,不然他何至於這樣匆忙起事。怨楚河鎮沒有能力,還派什麽心腹帶隊,信誓旦旦的打包票,結果卻弄出這種局麵,虧他還信了,不然大家又怎麽會被抓住,必然是那個混賬失敗後交代的。被捉拿的事實無法改變,想到家中積累幾代人的財富,估計也保不住了。族人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當官,以後的後人還有被定品出仕的資格嗎?不,說不定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了,自古以來,謀逆都是滅族的大罪啊。趙文心裏無比悲憤,眼珠子都紅彤彤的,氣的渾身發顫,他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就要便宜其他人了,他本來是打算把皇帝賣個好價錢,結果自己的家財反倒將要被皇帝笑納。這種巨大的落差刺激,讓他恨的不行。李曉此時也對楚河鎮充滿了怨言,都怪他托大,非得說心腹忠貞,聽他的,他找人去當領隊。見他信心滿滿,而且說是從小到大都一起長大的關係,語氣格外堅定,不然自己怎麽會信了這番鬼話。李曉當時想著他原本看中的人選是家裏的下仆,也是書童出身,是他較為相信的。他心裏清楚,這個書童從小也沒有吃過什麽苦,唯恐萬一失敗被捉拿,會出賣自己這個主子,所以猶豫後,還是選擇了楚河鎮推薦的人選。現在捆得跟頭死豬一樣,他哪裏還想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岔子了,就是楚河鎮保舉的人選有大問題!隻恨自己豬油蒙了心,信了他。要是當時換人帶隊,說不定也不至於淪落為階下囚。此時,楚河鎮臉色煞白,心中悔恨交加,看見趙文、李曉都臉色猙獰,死死盯著他,一副恨不得撲過來吃了他血肉的仇恨模樣,他哪裏不明白,這倆人在恨什麽。是怪他識人不清,又大包大攬罷了!想到楚涵宇,他是真的恨的牙齒癢癢,這混賬東西,他平時對他夠好了,對他不僅信任有加,書房重地都能任由對方出入,而且平時辦什麽要緊事,都會去安排給楚涵宇。發給他的銀子也是全府最多的,每到年節時分,還會賞賜大筆金銀子,金瓜子銀瓜子跟不要錢一樣,一抓就是一大把,隨意的送給楚涵宇,叫他能拿著賞人,免得其他人輕視他。甚至於,還叫他能跟著自己讀書,不然一個奴仆出身的卑賤之人,怎麽可能識得了字。雖然他出身賤籍,自己不可能為他運作定品做官,但這也已經夠厚待了,可恨他這樣恩義厚重,卻養出來了一條白眼狼,轉身把自己賣的幹幹淨淨。楚河鎮啊楚河鎮,虧你還自負,感覺人人不如你,誰料有一日,竟然會在識人不清這方麵上栽個大跟頭。想到楚涵宇平時胸脯拍的當當響,恨不得跪下去親吻他的腳尖,一臉忠厚老實的向自己表忠心,說什麽自己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必將為自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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