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葭不見了?」


    時月正抱著棉棉吃早飯, 青奴繪聲繪色地給她講這幾天的事。


    「是啊, 突然就不見了,怎麽都找不到。」


    「有人看見她被越國公主帶走了,可越國公主不承認。」青奴機靈地將手帕遞過去,時月擦了擦棉棉的嘴。


    「陸夫人天天去找她,又哭又求的,希望能找到陸姑娘。」


    時月覺得荒唐∶「人不見了當然去找啊,可著越女求什麽勁?」


    「人丟了幾天了?」


    青奴掰著指頭算∶「喲,到今天,是第五天了。」


    「簡直亂來。」時月生氣,把棉棉交給宮娥∶「更衣,我去瞧瞧。」


    「諾。」宮女們簇擁著時月入內,還有的上前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


    「找到了!」


    時月回頭,小黑氣喘籲籲跑進來,大聲說∶「陸姑娘……陸姑娘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時月問。


    「城郊一處地窖裏!」


    地窖?


    等時月趕到的時候,陸葭已經洗幹淨,一副受驚羔羊的模樣,瑟縮在陸夫人身後喝薑湯。


    「陸夫人。」


    陸葭驚嚇了一下,雙手不停顫抖。


    陸夫人又心疼又生氣∶「我兒到底受了什麽劫難,說出來,太子妃會給你做主的!」


    李錦樂小聲對時月說∶「找到的時候就這樣了。」


    「是一處空房子的地窖,村民說……」李錦樂斟酌了下言辭∶「是個打扮奇怪的女人租下的。」


    又是打扮奇怪的女人。


    越女來了,她大剌剌踩著門檻跳進來,看見時月∶「你也來了?」


    時月點頭,她並不在意,朝著陸葭走過去。


    陸葭一見到她,仿佛見到索命惡鬼,不停朝後躲,又哭又叫∶「娘,阿娘我害怕,不要讓她靠近我,不要……」


    陸夫人抱住她的頭∶「不怕,葭兒不怕,阿娘在。」


    說著,她朝越女露出兇狠的表情∶「你離我女兒遠一點,你這個毒婦!」


    越女看了一眼陸葭,隻見她慘白的雙頰凹陷,半低著頭,不停發抖。


    「走開!」陸夫人推了她一把,將越女推了個踉蹌。


    她經過時月身邊∶「你們最好查查她這幾天吃過什麽。」


    「她吃過什麽不是應該問你嗎!」陸夫人大叫∶「你將我兒綁到郊外,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窖裏,你是想殺死她嗎?」


    「就因為葭兒被君上賜婚,即將嫁給李將軍嗎?」


    「公主,你好狠的心啊!」


    越女臉上的表情漸漸落下來∶「我綁她?」


    她一拍腰間的小葫蘆們,冷笑∶「我若真想對她做什麽,任意一點就夠你女兒死千百回了!」


    時月攔住越女,對陸夫人說∶「事情的真相還沒查清楚,陸夫人結論下得太早了。」


    「太子妃!」陸夫人說∶「有人看見的呀!」


    城門口的百姓,租房的村民,都有人見過一個打扮奇怪的女人。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確定,這個人就是越國公主不是嗎?」時月反問。


    她看向那個租房的村民∶「你說!」


    「當時……是半夜,俺沒看清那人的模樣,就知道是個女人,穿得跟她一樣。」村民顫顫巍巍指了下越女。


    越國服飾很有特色,起碼在濮陽城裏非常少見,幾乎不可能撞衫。


    越女朝他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脖子上的文身猶如活過來一樣。


    「那人脖子上也有文身嗎?」時月抓緊問。


    村民不確定∶「當時實在太晚了。」


    「她給你的錢呢?」時月又提問。


    還好過去得也不久,村民很快取出了幾十枚布幣∶「就是這些,一共二十錢。」


    布幣是衛國最常用的那種,除了有新有舊,沒有任何特色。


    線索到這裏似乎全斷了,有人目擊,有陸葭的證詞,越女的嫌疑逐步增大。


    「我說了沒有,不是我!」越女煩躁地斥罵著。


    時月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靜一點,先告訴我,那天晚上離開丞相府之後,你去哪了?」


    「連你也懷疑我?」越女更生氣了。


    「我不是懷疑你,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怎麽幫你洗刷冤屈?」時月大吼了一聲。


    這一聲將越女的理智拉了一點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好。」


    「那晚……」


    那晚她們兩個聽見陸葭和李定邦的對話後,越女氣沖沖跑出去。


    隨後時月也回宮去了,直到此時,陸葭應該都在丞相府裏。


    「我在濮陽城逛了很久,那天晚上街上很熱鬧。」


    因為還在春耕大典的慶祝期,一到晚上街上都會有各式各樣的燈光。


    「沒有人陪同嗎?」時月問。


    越女白了她一眼∶「沒有,我手下都回越國去了。」


    李定邦來了,他站在人群後同她對視了一眼。


    越女撇開眼∶「也就我蠢,也不知道留下來幹什麽。」


    「不留了,我想回家了。」


    沒有時間證人,沒有不在場證明,時月微微蹙起眉頭∶「那你是什麽時候到黥鷹那邊的?」


    「很晚了吧。」越女回憶著∶「街上的小販都收攤回家了,我沒地方去,就沿著西河邊走。」


    「遇到他在餵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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