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我再三囑咐這名老師,千萬不要再去找洪文。


    如果洪文禮是凶手,這名舞蹈老師就等於是與狼共舞。


    萬一洪文禮從她口中套出口風,舞蹈老師即將麵臨殺身之禍。


    等到第二天天亮,我通知陳可辛昨天晚上跟馬如龍調查的消息。


    又告訴陳可辛,馬如龍已經開始暗中跟蹤洪文禮。


    “僅僅跟蹤他還不夠,我們必須查清安馨死亡之前,曾經到過哪,見過誰。”


    陳可辛考慮的比我更加的周密,打電話聯係交警部門,調取舞蹈學校附近的監控,以及安馨當時的出行以及入住記錄。


    功夫不負苦心人,兩個小時後,大量消息傳了過來。


    安馨失蹤之前,曾經在舞蹈學校前麵的路口,坐上了一輛麵包車。


    監控探頭拍攝到麵包車一路疾馳,開到了一處建築工地。


    而在汽車等待紅綠燈的時間,車裏出現劇烈的晃動。


    探頭清晰的拍攝到,前方駕駛位置人影晃動,一個男人揮動著拳頭對著後麵用力打砸。


    播放完這段視頻,陳可辛拍拍手,說道:“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副隊長王大江起身說道:“我懷疑安馨是被人騙上的這輛麵包車,汽車行駛到半路,安馨發覺不對想要掙紮,被綁架人以暴力的手段擊傷或者擊暈。”


    “我讚成王副隊長的判斷。”


    我起身說道:“安馨被凶手製服以後,並沒有放棄逃跑的打算,就在汽車即將開到建築工地時,安馨中途跳車,慌亂之中逃到了那條河邊,進而被人殺害在河裏。”


    “你們兩個先坐下。”


    陳可辛擺擺手,示意我跟王大江坐下,說道:“你們兩個的判斷與我不謀而合,安馨穿著舞蹈鞋,那雙鞋後來遺落在了河邊,說明凶手殺死安馨以後,來不及處理現場便跑了,同時,安馨被人騙上車的可能性非常大,否則,也不可能穿著舞蹈鞋出現在荒郊野外。”


    陳可辛的這番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同。


    大家剛才在看這段視頻時,發現安馨的表情非常緊張。


    說明安馨是匆匆離開,並非與對方早有約定。


    “既然大家都讚同,安馨是被人騙走的,我宣布對舞蹈學校進行強製搜查。”


    說完,安馨從兜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搜查令,命令由我帶隊,中午吃完飯就對舞蹈學校進行搜查。


    重點搜查洪文禮的辦公室。


    中午吃飯時,我的腦中還在勾勒著,安馨,洪文禮跟王金生幾人的關係。


    由於司機戴著鴨舌帽,墨鏡,監控探頭無法拍到他的長相,不能確定司機是洪文禮還是王春生。


    如果凶手是洪文禮,為何沒有在現場發現他的腳印?


    假如凶手是王春生,那他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將安馨從學校裏騙出,然後意圖行不軌之事。


    但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呢?


    不論從台麵上的線索,還是從私底下調查,我們都沒有找到安馨跟王春生交集的關鍵點。


    一個是被企業開除的中年油膩男,一個是玲瓏可愛,有著無限前途的舞蹈少女,兩人怎麽看都不可能認識。


    王春生更不可能,僅憑幾句話就將安馨騙走。


    更為關鍵的問題在於,麵包車沒有拍照,僅僅開著車型尋找,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話雖如此,但是警方還是要找到這輛車。


    畢竟,這輛車是破綻的關鍵。


    下午,搜查正式開始。


    我帶領十餘名警員來到舞蹈學校,對這裏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耗費了五個小時,警方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看到洪文禮那張醜陋的臉,我有一種預感,洪文禮可能提前把警方要找的東西藏了起來,又或是已經毀掉了。


    正當我準備帶洪文禮回警局進行例行審問時,一個電話打消我的想法。


    電話是陳可辛打來的,就在我們搜查的同時,郊縣的一間警局給二隊打來電話。


    在他們的轄區,發現的那輛視頻當中的麵包車。


    汽車被拋棄在一座小樹林裏,警方在麵包車後座找到了一副車牌。


    通過車牌聯係車主,據車主所講,這台麵包車是他所有,但是丟了有一段時間。


    由此可見,偷走麵包車的竊賊,與帶走安馨的司機是同一個人。


    “陳隊,車上有提取到指紋嗎?”


    “有指紋。”


    陳可辛壓低聲音說道:“你現在應該還在舞蹈學校吧?我已經讓人將車上提取出的指紋做了指模,你想辦法從洪文禮身上,搞到頭發和指紋,帶回警局做指紋對照。”


    我掛斷電話,走向得意洋洋的洪文禮,說道:“洪先生,耽誤你時間了,抱歉。”


    洪文禮趾高氣揚的揚著頭,一臉不屑的拿鼻孔瞪著我。


    我沒有計較洪文禮的無禮,伸手說道:“洪先生,不介意握個手吧。”


    “我沒心情和你握手,請你馬上把這些人帶走。”


    洪文禮拒絕了我的要求,轉身便要走。


    我攔著洪文禮,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洪先生,你真的不打算跟我握手?”


    “哼!”


    洪文禮冷哼一聲,拂袖走進辦公室。


    望著洪文禮離去的背影,我戳弄著手中的一根頭發。


    剛才洪文禮轉身時,我一邊用話分散洪文禮的注意力,一邊用手從他的衣領處,拿下了一根頭發。


    至於洪文禮的指紋,我早已經找到。


    那天洪文禮給我和馬如龍,各自發了一張名片,名片上就有他的指紋。


    第273章 安馨前男友


    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現在就是這樣的心境,本以為找到了洪文禮的指紋以及dna樣本,就能將他繩之於法。


    哪裏能夠想到,事情的結果與我想的截然不同。


    我急匆匆的帶著搜集來的證據趕回警局,經過幾個小時的對比,得出的結果令我和眾人大吃一驚。


    麵包車裏的痕跡與洪文禮並不吻合,留在車裏的指紋,是另外一個男人的。


    至於其他的痕跡,都與洪文禮對不上。


    也就是說,那輛車的駕駛員並不是洪文禮。


    看完手中的資料,我不禁懊惱。


    事情回到了起點,洪文禮的嫌疑消失了,但是更麻煩的事情擺在我麵前,車裏的痕跡到底是誰的?


    “林然,你不用沮喪,我們又找到了新的線索。”


    陳可辛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檢查痕跡的時候,我派出去的偵查員通過走訪,得知安馨生前有一個男朋友,那家夥經常在外麵詆毀安馨,並且不止一次表示要讓安馨付出代價,我已經讓馬如龍去將他帶回來,或許從他嘴裏,我們能找到新的線索。”


    “但願如此。”


    我現在已經不敢抱太高的希望,畢竟,這件案子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下午五點,一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被馬如龍從警車上帶下來,直接送到了審訊室。


    年輕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東看看西瞧瞧,滿不在乎的說道:“警察叔叔,我可是好人,沒幹過壞事兒。”


    “你小子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沒有壞蛋了。”


    馬如龍瞪著年輕人一眼說道:“王茂竹,你要是心裏沒鬼,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麽跑?逃跑過程中,還敢用石頭砸我,你現在說無辜,騙誰呢?”


    “怎麽回事?”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問道:“這個人襲警了。”


    “算不上襲警,也就是慌不擇路的頑抗。”


    馬如龍冷笑道:“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台球廳裏打台球,我亮明身份要求他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誰知這小子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我在後麵死命追,將要追上時,這小子從地上撿起幾塊磚頭朝我扔過來,要不是我練過,沒準就被他給砸中了。”


    “你說自己是警察,旁邊又沒有人證明,萬一是仇家請來對付我的,我要是跟你走,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王茂竹到了警局也不老實,不斷為自己辯解,說他不知道馬如龍是真警察,所以才會跑。


    “把你的嘴閉上!”馬如龍將王茂竹按到審訊以上,衝著我說道:“林哥,你好好審審他,這小子非常的不老實。”


    我點點頭盯著王茂竹的眼睛,說道:“警方叫你來,是詢問有關安馨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自找麻煩,最好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不然,小心我們以襲警罪控告你。”


    “我早就跟安馨分手了,她現在的情況,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問我有什麽用?”


    “王茂竹!”


    馬如龍冷臉說道:“你真的不知道?”


    說著,馬如龍從兜中掏出一把折疊刀,展開在手心裏,說道:“平白無故,為什麽要在身上帶刀?”


    “我剛才跟你們說了,我有仇家,帶刀是防止他們偷襲我。”王茂竹並沒有露出我們想象當中的慌張,認真解釋了這把刀的來源。


    我攔住想要發火的馬龍龍,對著他耳語了的幾句。


    隨即,馬如龍走出審訊室。


    再次回來後,將一疊照片放在我手裏。


    我將照片一張一張的展現在王茂竹麵前,說道:“王茂竹你看好了,照片裏的人是安馨,她被人殘忍的殺害了,作為安馨的前男友,並且多次在公共場合說要報複她,我們警方有理由懷疑,你具有作案嫌疑。”


    我將照片放回桌上,說道:“現在你願意配合我們嗎?”


    “她怎麽會死?!”


    王茂竹吃驚的說道:“人不是我殺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是不是你殺的,我們警方會調查,現在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不要妄圖狡辯,更不要欺瞞我們,不然,所帶來的一切法律後果,都將由你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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