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我讓樊敏取出隨身攜帶的簡易工具,從裏邊拿出柳葉刀以及專用鑷子,準備現場解剖屍體。


    “林哥,這麽做行嗎?”


    米莉遲疑的說道:“這裏缺乏必要的解剖器材以及儀器,如果一個不小心,不僅會令解剖失敗,還會讓屍體徹底破碎。”


    “來不及了,必須馬上解剖。”


    我衝著身後努努嘴,米莉看了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


    如果等著二隊的人過來,隻怕大家都堅持不住了。


    憑借著高超的技藝以及豐富的經驗,我用手術刀小心翼翼割開了死者的麵部肌肉以及頸部肌肉。


    同時,又順勢切開死者的喉管。


    在死者的鼻腔裏,我提取出了少量的水藻物質。


    除了鼻腔外,我又對口腔喉管跟氣管進行檢查,沒有發現奇怪現象。


    至於死者的肌肉組織,倒是讓我有了意外收獲。


    死者的死亡原因,初步認定為機械性窒息。


    也就是說,死者是被人用手或者工具活活掐死,而並非我們所見的溺水身亡。


    雖然說溺水身亡,也會出現窒息情況,但是死者的鼻子以及氣管,會存有溺水身亡的相關特征。


    比如說,氣管中存有大量的氣泡,這是溺水身亡最明顯的表現。


    不過這具女屍卻並沒有氣泡,也就是說她在死亡之後,才被人丟進了河裏。


    檢查的同時,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前幾天,我順著腳印在河邊走,沒過多久腳印就斷了,我判斷腳印的主人,用了我們不知道的方式離開了河邊。


    隨著這具屍體的出現,另外的一個可能,展露在我麵前。


    死者或許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被人殺害丟到了河裏


    換句話說,芭蕾舞鞋的主人,極有可能就是受害者。


    我解剖屍體後不久,陳可辛帶著二隊隊員匆匆趕來。


    屍體運上了殯儀館的專用車輛,帶到了市裏保存。


    陳可辛接管了現場的指揮權,一方麵命令拍攝死者麵部特征,由技術部門進行還原,尋找死者的家屬。


    同時,她又讓我,馬如龍,米莉返回城裏,將檢查屍體得到的線索,詳細的記錄在案。


    通過我和技術部門的配合,死者的真是麵容,通過計算機複原。


    經過排查,死者名叫安馨,今年22歲,是一間舞蹈學校的學生,本地人。


    安馨的家人曾經在十天前來警局報案,原因是安馨在學習期間與家人失去聯係。


    安馨家人前往舞蹈學校尋找得知,安馨已經有好久沒有出現在學校。


    “又是一樁案中案。”


    馬如龍抽著香煙,發著牢騷。


    連續遇到幾樁案中案,換成誰都要覺得頭大如鬥。


    “兩件案子能不能並案處理?”


    我感覺這兩件案子在冥冥當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如果能並案處理,對於接下來的偵破,會有很大的幫助。


    “有點困難。”


    馬如龍彈了彈手上煙灰,說道:“除非找到關鍵點,證明殺害這兩名死者的凶手是一個人或是一個團夥,否則,很難將兩件案子變成一件處理。”


    “要是說起關鍵點,倒還真有幾個。”


    我認真分析道:“首先,兩名死者的死亡時間非常接近,其次,他們死亡地點接近。”


    “就算是這樣,又怎麽證明凶手是同一個人?”


    馬如龍反問道:“拿不出證據,上麵的領導是不會同意將兩家案子並行處理的。”


    “唉……”


    我歎了口氣,事情麻煩就麻煩在,無法鎖定凶手的身份。


    現在唯一認定的是,王春生可以定義為仇殺,仇殺的理由在於,王春生對於女性存在大量猥褻行為,很可能惹怒了受害的女性,又或是對方的老公和親人報複。


    “林然,這件東西你看一下。”


    陳可辛帶著大隊人馬,從案發現場趕回來,遞給我了幾張照片。


    “這是……”


    我發現照片拍的是腳印,而且是新的腳印。


    “這是我在河對岸的樹林裏發現的腳印。”


    陳可辛說道:“當地警員的搜索範圍,僅僅放在河岸兩邊,沒有朝外部擴展,我帶人向外部擴展了300米,在一片茂密的小樹林裏,發現了這兩個新的腳印。”


    “陳隊,你太厲害了。”


    馬如龍豎起大拇指,說道:“這麽隱秘的線索都被你給發現了,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別拍馬屁了。”


    陳可辛根本不吃馬如龍這一套,衝著我說道:“這兩個腳印應該是屬於兩個人的,其中一個腳印沒有穿鞋,腳印較小,應該是女人,另外一個腳印穿了鞋,而且鞋印非常重,說明是一名魁梧大漢,”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露出崇拜與欽佩的目光。


    陳可辛僅憑觀察,就能得出這麽多的線索,難怪能成為二隊的隊長。


    陳可辛說的一點都沒錯,兩個腳印分別屬於兩個人。


    小一點的腳印沒有穿鞋,極有可能是安馨的。


    至於那個大的腳印,是屬於王春生的。


    我之所以敢如此篤定,是因為在這幾天之內,我對河邊的腳印觀察了無數次,隨便看一眼就能認出腳印的主人是誰。


    河岸兩邊出現安馨的腳印,並不能代表安馨是為了越過這座河,將腳上的鞋脫掉。


    通過這些零散的腳印,可以判斷出安馨當時正處於非常驚慌的狀態。


    能讓一個女人感到驚慌,說明她遇到了危險。


    伴隨著另外一個腳印出現,給安馨造成危險的人,很可能就是王春生。


    以此向下推斷,當時安馨應該被王春生追趕。


    深一腳淺一腳地安馨,在逃跑的過程中,不小心摔掉了腳上的鞋。


    第270章 舞蹈學校


    當她跑到河岸邊緣時,被王春生抓住,隨後慘遭殺害。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的被自己的分析嚇到了。


    王春生為什麽要殺害?


    安馨安馨又怎麽會出現在河邊,並且被王春生纏上?


    這一切的種種,到底都是因為什麽?


    搞不清楚這個問題,接下來不論怎麽想,都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


    安馨所在的舞蹈學校,距離案發現場很遠,她穿著舞蹈鞋出現在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雖然疑雲重重,但是在這些疑雲之下,還是有幾個好消息。


    安馨的身份被證實,她就讀的舞蹈學校,落入了我們警方的視線。


    這樣一來,警方就不用大海撈針,從全市幾百家學校裏,找出芭蕾舞鞋的主人。


    其次,案發現場出現安馨以及王春生的腳印,證明兩人死亡之前出現在一處,完全可以將這兩件案子並案處理。


    隨著新的線索出現,警方開足馬力,動用所有資源,對這兩人的社會關係,進行新一輪的調查。


    王春生那邊的調查,由陳可辛親自負責,我與馬如龍要去安馨曾經就讀過的舞蹈學校,詢問學校裏的老師以及學員,對於安馨這個人的了解。


    來到舞蹈學校,我找到了一名正在招生的老師,開門見山的詢問,安馨是哪個班的學生。


    在這名老師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安馨的班級。


    正在上課的舞蹈老師走到門口,告訴我們安馨是她班級上的學生。


    至於我接下來詢問的問題,舞蹈老師沒有給予正麵回答,推說讓我們去找這間學校的負責人,由他進行正式回答。


    “回答警方提問,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麻煩你配合我的調查。”


    我不為所動的說道:“女士,安馨在你班上就讀這段時間,表現的怎麽樣?有沒有和他人發生過矛盾?在她出事之前,可曾出現過異常舉動。”


    “安馨是班上學習和性格都非常好的女孩子,從來不會和人發生衝突。”


    舞蹈老師回憶道:“並且在安馨出事之前,我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常,那個時候,安馨全力備戰接下來將要舉行的舞蹈大賽,每天都是精神飽滿,一點也看不出有反常舉動。”


    “好像不對吧。”


    招生老師插話說道:“你忘了,前段時間安馨找你請假,說是要去看心理醫生。”


    “前段時間?哦,我想起來了。”


    舞蹈老師恍然大悟,說道:“是有這麽回事,大約一個多月前,安馨找我請假,說要看心理醫生,我當時嚇壞了,以為安馨有什麽心理疾病,後來安馨說,麵對比賽心裏有些負擔,想去找心理醫生開解開解。”


    心裏有負擔去找心理醫生開解,這本在常理之中,不過我更覺得安馨是想找心理醫生,幫她治療某些心理疾病。


    我這麽想並非憑空猜測,而是基於一名醫生的直覺。


    但是這種直覺,僅僅是我個人的認知,即便說出來也不見得會有人相信過的。


    緊接著,我詢問安馨的舞蹈老師,安馨平時有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我打算從他們身上問一問安馨的近況。


    “警官,你們就別為難我了,舞蹈學校的老板,不讓我們跟你們說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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