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豔紅語帶譏諷的說道:“葉宇死的好,死的太好了!殺死他的那個人,簡直就是為民除害的英雄!要是早一點殺,那就更好了。”


    “不管怎麽說,你和葉宇也做了幾年夫妻,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哀,況且人死為大,您何必……”


    “夠了!”


    我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褚豔紅厲聲打斷。


    “他死了又怎麽樣?難道在我身上留下的那些痛苦就會消失嗎?不,沒有!他雖然死了,但是給我帶來的痛苦,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個男人無所事事,隻會賭錢打老婆打孩子,還算是個人嗎?對這樣的人,渣我沒有任何的懷念,有的隻是恨!”


    第212章 恨意和敵意


    見褚豔紅情緒變得激動,我趕忙緩和氣氛,說道:“抱歉,剛才我失言了,你千萬不要生氣。”


    說完,我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的說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老公死亡之前,曾經跟什麽人發生過衝突,又或是欠過什麽人錢嗎?”


    “你們無非是想找到凶手,我現在就告訴你凶手是誰。”


    “什麽?你知道凶手?!”


    我聞言一愣,沒想到褚豔紅竟然會知道凶手,急忙說道:“他是誰?”


    “我!”


    褚豔紅大聲喊道:“是我殺死的葉宇,你們不用費心查了,把我抓走好了。”


    說罷,褚豔紅丟掉手裏的導盲杖,將兩隻手臂,自己的超前伸出。


    “你還愣著幹什麽,趕快過來抓我,把我抓走了,事情就解決了!”


    “哎……”


    我長歎了一口氣,褚豔紅肯定不會是凶手,且不說她是個盲人,就算褚豔紅真的殺死了葉宇,也不可能將現場打掃的那麽幹淨,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心知褚豔紅是在說氣話,我用盡量委婉的語氣說道:“你先消消氣,咱們過一會兒再談。”


    “沒什麽好談的,你們要找凶手,我就是凶手,把我抓走就行了!”褚豔紅大喊大叫,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我手足無措的安慰褚豔紅,眼角餘光瞥到客廳的茶幾上。


    茶幾上放著一隻卡通發卡,肯定是褚豔紅女兒萌萌的。


    想到這裏,我來了主意,說道:“褚女士,冒認罪名是觸犯法律的行為,如果你繼續這麽說,很有可能會受到懲處,如果你進了監獄,你的孩子誰來照顧?你也不希望她在失去父親以後,又失去母親吧?”


    這句話一說,褚豔紅立刻止住了喊叫,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通過她臉上的表情,我知道剛才那句話已經觸動了褚豔紅。


    “人不是我殺的,誰殺了他,我也不知道。”


    說完,褚豔紅彎腰在地上搜尋導盲杖,我趕忙過去,將導盲杖放在她手裏。


    “褚女士,如果你現在沒時間,咱們約個時間,繼續談這件事怎麽樣?”


    “不怎麽樣。”


    褚豔紅抓著導盲杖朝門口走。


    走到門口,褚豔紅摸索著抓到門把手,說道:“請你馬上離開,我要去上班了。”


    “好吧。”


    我悻悻的走出客廳。


    等到褚豔紅下樓,我尾隨其後,一直跟到褚豔紅工作的麵包店。


    看到褚豔紅熟練地進入店裏,找員工要來工作服,進入操作間和麵。


    突然,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個女人不是盲人,而是一個正常人。


    “一個盲人帶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獨自生活,也真是苦了她了。”


    通過葉宇的調查報告,我知道這個人是個純純的渣男,酗酒賭錢打老婆,任何一件事拎出來,都不是男人應該做的。


    如今葉宇死了,褚豔紅的生活應該會輕鬆一些,但是頻頻被警察拜訪,又會讓她勾起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看到褚豔紅在店裏,跟員工和客人有說有笑,我歎了口氣,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返回警局。


    回到警局,我找到陳可辛,將今天見褚豔紅的情況跟她講了一遍,拜托陳可欣幫我開一封介紹信。


    我將拿著介紹信去市警局,尋找當初負責這件案子的法醫,經由法醫對案情以及屍體做進一步的了解。


    很快,陳可辛幫我開好了介紹信,並且打電話與市警局的法醫做了溝通,讓我拿著介紹信直接去找他。


    前往市警局的路上,我重新將這件案子捋了一遍。


    案情的難點在於,死亡的三個人都和褚豔紅有關係,但殺他們的凶手,卻不見得是一個人。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推測,是因為在資料中顯示,第二死者,也就是那名債主,死狀非常的淒慘,致命傷是在他的脖頸。


    債主被凶手殘忍的用利刃砍斷脖頸,凶手顯然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不打算留活口。


    但奇怪的是,死者死後,他的耳朵和手被人砍下,通過痕跡觀察,凶手使用的凶器與殺害死者的凶器並不吻合。


    也就是說,現場可能出現過兩名凶手。


    當然,也不排除凶手使用兩種凶器的可能,但是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因為警方在現場發現了三種不同的腳印,證明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三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死者,另外兩個,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兩名凶手,先後對死者施暴,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


    是同夥?


    又或是對使者都有殺心?


    除了第二名死者,第三名死者的死亡也有問題。


    麵包店店員李敏死亡原因是大出血休克死亡,她被凶手用多刀捅穿身體髒器,導致身體大麵積出血。


    死亡現場,警方發現了搏鬥的痕跡,說明死者在死亡前,曾與凶手發生過激烈的爭鬥。


    報告上顯示,涉嫌殺害第二名死者的兩名可疑凶手,應該都是魁梧有力的壯漢。


    魁梧有力的壯漢,怎麽會和一名身材瘦弱的女人,發生長時間的爭鬥?


    以他們的力量,可以在瞬間製服李敏,輕鬆奪取死者的性命,而不會使用這種亂刀捅穿的方式。


    來到市警局,我很快見到了負責這件案子的法醫。


    再將我的疑惑告訴給他後,這名法醫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之前調查案情的過程中,他對三具屍體,進行了周密詳實的檢查,得出兩個結論。


    首先,跟我想的一樣,凶手不是一個人。


    第二,殺害三名死者的凶手,都是心思縝密的歹徒,他們頭腦冷靜,懂得銷毀現場遺留痕跡,毀滅自己犯案的痕跡。


    為了破獲這件案子,市局調動了大量精幹人手,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若非如此,市局也不會直降身價,將案情交給二隊處理。


    詢問無果的情況下,我提出看一看三具屍體。


    對方倒是一口答應,不過想要觀看屍體,需要上麵簽字。


    一來一回,大概要一天的時間,讓我明天再來。


    回到二隊的辦公室,我按照老習慣,用筆記錄自己腦中的疑惑,隨後開始一項一項的分析。


    第213章 麵包也是西餐


    一般而言,像這種互相關聯的凶殺案,其中必然有關鍵點。


    但我所遇到的這件案子,卻遲遲找不到關鍵點。


    三名死者的社會背景不同年紀,性別不同,更為主要的是,他們從事的工作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第一名死者葉宇,是一名下崗的爛賭鬼,家裏被他輸得精光,換句難聽點的話說,這個人就是個渣子,會是誰對他下殺手?


    劫財顯然不現實,若是說仇殺,倒是能沾上點邊。


    可是在無法取得褚豔紅理解的情況下,我很難知道是誰跟葉宇有仇。


    至於第二名死者,警方倒是找到了他的社會背景,但這個人的社會背景太複雜了。


    此人靠高利貸謀生,仇人一大把,不少人都有殺他的嫌疑。


    第三名死者李敏,是一名剛剛畢業不久的學生,老家在下麵縣城,來麵包店上班兩年。


    上班的過程中,並未與人發生過衝突,並且社會關係簡單,不像是仇殺或情殺。


    麵對錯綜複雜的案情,以及各種不相關聯的殺人動機,我再次的陷入到沉思當中。


    三件案子從理論上講,都圍繞在褚豔紅身旁,但在褚豔紅極不配合的情況下,想要抽絲剝繭的分析出,幾名死者的關聯,恐怕是件很費力的事情。


    “先看看市局的偵破記錄吧。”


    我暫時將腦中的疑惑丟在一旁,專心觀看起市局法醫交給我的卷宗。


    卷宗上麵記載的非常清楚,證明市局為了偵破這件案子,動用了很多的人力跟物力。


    可惜,凶手太狡猾了,導致偵破陷入到死胡同中。


    擺在我麵前的隻有一個辦法,就是盡快拉近與褚豔紅的關係,軟化褚豔紅對警方的戒心。


    隻有這樣,才能從褚豔紅那裏,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盡管這些東西,不一定對案情有用,但是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


    鍥而不舍的去褚豔紅的出租屋拜訪,顯然不是一個好辦法,不僅不會拉近跟她的關係,反而會讓褚豔紅更加的討厭我。


    第二天中午,我叫住準備出去吃飯的馬如龍,說道:“不要去食堂吃飯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


    馬如龍頓時雙眼放光,笑嘻嘻的說道:“林哥,你是不是要請我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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