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你個老範,挖牆腳的毛病一直沒有改,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們的首席法醫身上,別說我是正隊長,就是升到局長,也不會把小林分給你。”


    範正義白了王大江一眼,說道:“老王,你可別忘了,上大學時咱們住上下鋪,你小子生活費沒了,是我借的你,怎麽,轉眼就把我的好處給忘了,連個人才都不肯調給我?”


    “不是不肯調給你,而是沒辦法調給你,這裏缺經驗豐富的法醫,下江市裏同樣缺。”


    王大江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你們這裏的犯案率跟市裏比起來,那就是毛毛雨,聽說小林到這裏三個月,破了多起凶殺了,你知道在這三個月裏,我們二隊接手了多少樁命案?”


    “多少?”範正義試探著問道。


    “將近二十起,其中還有好多無頭懸案。”


    “好了好了,別跟我訴苦了,我就是和你開玩笑,還能真挖你牆角不成?”


    範正義故作生氣的說道:“趕快走吧。”


    回城的路上,王大江將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簡單的告訴給我們


    由於我們三人在東山鎮的優異表現,各自的職務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樊敏的實習法醫終於轉正,成為了一名正式法醫,接下來的工作當中,她將主要負責二隊的驗屍工作。


    我被調到了專案組,帶領專案組工作人員,對那些被局裏點了名的成年舊案,進行偵破工作。


    至於馬如龍,警銜升了一級,從一毛一,變成了一毛二。


    專案組直屬領導為副隊長王大江,最上麵的直屬領導為市局局長。


    回到了闊別三個月的刑偵二隊,我們三人受到了熱情的歡迎。


    雖然大夥沒像東山鎮一樣,為我們搞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到熟悉的同事,以及熟悉的工作場所,我們三人沒有任何的陌生感,在和大家寒暄敘舊以後,馬上投入到工作當中。


    在此期間,陳可辛單獨叫了我,詢問在東山鎮的工作,並且鼓勵我 抓住這次成為專案組組長的機會,盡快偵破這些無頭案,獲得獨立辦案權,為二隊減輕一些壓力。


    “陳隊你放心,我會盡快偵破這些案件的。”


    在東山鎮的三個月,我得到了範正義的極大信任,或是單獨或是協助別人,偵破了許多離奇的案件,讓我對破案的自信心大大增加。


    如今回到二隊,正是我大顯身手的機會。


    我當著陳可辛的麵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為這些陳年案件中的死者沉冤昭雪。


    陳可辛很滿意我的表現,從辦公桌內,抽出一份寫有機密的檔案交給我。


    檔案內存有一件案子的卷宗,這件案子一共有三名死者。


    三名死者身份不同,但是死亡背景環環相扣。


    第一名死者名叫葉宇,是下江市的一名下崗工人,死亡年紀三十五歲,死亡時間一年之前,已婚,有一個妻子名叫褚豔紅,兩人育有一個四歲的女兒。


    葉宇死亡現場是在郊外的一處拆遷工地,他被發現時,已經死了多天。


    屍體麵部被毀,胃部檢查出酒精和少量殘餘食物。


    死者死亡的原因,是由於麵部受到鈍器碰撞骨折,進而導致大腦顱內出血,引起身體內多項器官衰竭。


    案件發生後,警方曾經多次找過褚豔紅,詢問葉宇是否和人發生恩怨。


    褚豔紅對此並不知情,加上是個盲人, 能為警方提供的線索少之又少。


    據褚豔紅所講,自從葉宇業餘下崗後,染上了酗酒的惡習,每次喝醉酒都會借酒生事,毆打褚豔紅以及他們的女兒。


    除了酗酒,葉宇還經常賭博,家裏的東西幾乎全部被債主拿走。


    即便是家徒四壁,葉宇也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進而債台高築,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葉宇死亡後不久,大量債主去葉家找褚豔紅要錢。


    有一名債主揚言說葉宇是他殺的,如果褚豔紅不給錢,就將葉宇女兒也殺了。


    當時在場的鄰居馬上打電話報警,警方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那名債主,但找到的卻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屍體。


    第211章 案件關聯人物


    債主死狀恐怖,耳朵和手被人砍掉,死亡現場留有大量鮮血。


    就在這名債主死亡的第二天,市局收到一家麵包店的報警。


    麵包店女員工李敏死在了店鋪後巷,恰好這家麵包店,也是褚豔紅工作的地方。


    褚豔紅雖是盲人,但並不影響她製作麵包,在這裏工作四年,製作麵包的手藝有口皆碑,並且為人和善,深得同事,老板跟顧客的喜歡。


    半個月內,接連死了三個人,市警局將這三件案子串聯,找到了一個共同點,死亡的三個人都跟褚豔紅有關係。


    但褚豔紅是個盲人,不具備殺害這三人的條件。


    警方在三人的死亡現場,並沒有找到太多有價值的線索,加上褚豔紅是個盲人,即便有嫌疑,警方也無從偵破。


    一時間,這件案子陷入了僵局,一年都沒有被破獲。


    看完案情卷宗,我心裏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三件案子的受害人,都圍繞在褚豔紅身邊,第一個受害人是褚豔紅的老公,第二個受害人是褚豔紅老公的債主。


    第三個死者,則是褚豔紅的同事。


    三人的死亡,肯定跟褚豔紅有關係。


    隻是這種關係是什麽,需要我實地走訪,從褚豔紅的口述中找出蛛絲馬跡。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警局,調取了褚豔紅的個人信息以及家庭地址,獨自開車前往褚豔紅所在的出租屋。


    褚豔紅住在城鄉結合部,一處臨時搭建的二層小樓。


    上到二樓,我剛把門敲響,喊了一句藍女士。


    裏邊立刻傳來一個女人緊張的聲音。


    “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不用再來找我了。”


    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有說,她怎麽知道我是警方的人?


    “褚女士,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的幫助,放心,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能不能幫把門開一下?”


    我盡量用和藹的聲音,向裏邊的褚豔紅說明自己的來意。


    隨後,我將證件放在貓眼上,借此證明自己不是壞人。


    “該說的,我在一年前都說了,即便你們找我一百次,我知道的也就是那些,求求你們了,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女兒的生活。”


    不管我怎麽說,裏邊的褚豔紅就是不肯開門。


    見此情景,我不禁歎了一口氣。


    褚豔紅的生活已經夠苦了,不願意與之前那些痛苦的回憶產生交集,將我拒之門外也是人之常情。


    但沒辦法,要想破獲這件案子,就必須與褚豔紅見麵,問出我想知道的東西。


    在褚豔紅不願開門的情況下,我索性坐在了走廊樓梯口,等著她自己走出來。


    按照我調取的資料,褚豔紅會在每天上午十點去麵包店上班,晚上五點下班,乘坐公交車去幼兒園接孩子。


    此時,距離幼兒園上課還有幾分鍾,褚豔紅一定會開門。


    果不其然,時間大約過去了十分鍾,走廊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嘀嘀嗒嗒的聲音響在我耳旁。


    我抬頭一看,褚豔紅手裏拿著導盲杖,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邁步從屋中走出來。


    “媽媽,有一位叔叔坐在樓梯口,擋住了我們的路。”


    聽到小女孩這麽說,我馬上站起來,和氣的說道:“褚女士你好,我叫林然,是下江市刑警二隊的法醫,這次過來,是想跟你聊聊,有關你老公的事情。”


    “你們為什麽一定要來糾纏我!”


    褚豔紅麵容痛苦的轉過身,衝著隔壁敲了敲門。


    沒過一會,隔壁房門打開,一個帶著圍裙的胖女人說道:“豔紅,你怎麽了?”


    “王姐,麻煩你幫我把萌萌送到幼兒園,我家裏來了警察。”


    “又來警察了……”


    名叫王姐的胖女人,上下打量著我,隨後用厭惡的目光瞪著我,說道:“你們這些警察到底有完沒完?豔紅是個盲人,就是你把刀放在她手裏,她都殺不了人,你們不去找凶手,天天來纏著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王姐算了,這是他們的工作,你別生氣了。”


    褚豔紅勸了胖女人幾句,冷冷的說道:“警官,跟我進來吧。”


    “謝謝。”


    我衝褚豔紅笑笑,突然想起她是個盲人,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


    “豔紅你別害怕,送完孩子我就回來,如果他敢嚇唬你,我幫你投訴他!”


    胖女人不放心的說了一句,這才帶著萌萌下樓。


    褚豔紅所租的房子,是臨時搭建的出租屋,沒有任何的室內裝修可言。


    屋中擺設非常簡單,看不到一件現代的家用電器,讓我感覺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


    進到屋中後,我本想扶褚豔紅坐下,沒想到被褚豔紅手裏的導盲杖給蕩開了。


    “有什麽話你就問吧,問完請你馬上離開,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們警察,如果警方繼續來,我就遠遠離開這裏,讓你們永遠都找不到。”


    “褚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為了讓你老公沉冤昭雪,或許我還會再來麻煩你。”


    我提前給褚豔紅打了一個預防針,案情跟她有關,這次麵談之後,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褚豔紅的協助。


    “沉冤昭雪?哈哈哈……”


    褚豔紅忽然大笑,笑聲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與反感。


    “我剛才說的話,有什麽可笑的地方嗎?”


    我不解得看著褚豔紅,不明白她為什麽發笑。


    “警方說要為一個人渣沉冤昭雪,難道不值得我發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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