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笑言,並未讓徐恪消下心中悶氣,放低了聲音,輕道:“為師知曉你看重與旬長清的感情,但為了淩雲,必要的時候必須與之斷了關係。” 這便是要衛淩詞將旬長清逐出師門了,這些話她好似聽了很多遍了,耳邊又如驚雷般突地想起了很多話,眼中似有糾纏的過往…… “小詞,將旬長清逐出師門,或許會保她一命。” “旬長清是逆臣之後,不能留在淩雲,你亦不能插手,出了淩雲地界後,為師派人助你去截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打算零點更萬字的,結果我忘記戳編輯了,我知道我蠢,但沒想到這麽蠢。 零點更不了,就明早九點更,謝謝支持,我被自己蠢得想哭。 感謝: 林雕扔了1個地雷 瀛綽扔了1個地雷 小木扔了1個地雷 ヤ暮浴ゞ晨曦扔了1個地雷 筱柒扔了1個手榴彈 海闊天空znx扔了1個地雷 林雕扔了1個地雷 二二二二扔了1個火箭炮 九月家小攻攻扔了1個手榴彈 九月家小攻攻扔了1個手榴彈 風中淩亂oo扔了1個地雷 silencemouse扔了1個地雷 wing笑傲漿糊扔了1個地雷 “wing笑傲漿糊”,灌溉營養液+1 “筱柒”,灌溉營養液+20 “最羨詩年春薄衫”,灌溉營養液+5 “yowon的泡沫”,灌溉營養液+10 “舞生”,灌溉營養液+6 “ヤ暮浴ゞ晨曦”,灌溉營養液+1 “最羨詩年春薄衫”,灌溉營養液+5 “yowon的泡沫”,灌溉營養液+10 “舞生”,灌溉營養液+6 “ヤ暮浴ゞ晨曦”,灌溉營養液+1 “孔十七”,灌溉營養液+1第24章 暗流 曾幾何時,她信了這般話, 再回首時, 那裏已無人, 心亦空空如也。 頭痛欲裂,她的身形晃了一下, 驚慌地扶住了額角, 鎮定地望向淩雲掌門徐恪,闔眸後又睜開, 眸色依舊清如水,語聲淡若流泉:“師父,長清還小,如何做,我都有責任, 你放心,她不會危及淩雲, 我看著她就是, 隻是一點,我不會與她斷了關係, 如何取舍, 徒兒明白。” 沉寂了很多年的紫英閣忽地刮過了一陣勁風, 樹葉刮落滿地,衛淩詞一身白色紗衣站在桃樹下, 潔淨的氣質與盡是落葉的庭院很是不符, 這裏原本是梅樹, 可是旬長清不喜歡,便換了。 其實,她也不喜歡。但她與長清不同,淩雲山的每一處她都不喜歡,甚至帶了淡淡厭惡。舉首環望著青山樓閣,眉心悵惘流連不去,這裏並不屬於她,也不屬於旬長奇清,她們都是過客。 “師父,”清脆的聲音雜著細碎的腳步聲在耳畔響起,衛淩詞清眸一斂,柳眉彎笑,眸中淡淡薄冰化去,看在旬長清眼中又是不一般的風儀姿雅,盈盈道:“趙陽未曾請你去廚房吃晚飯?” 趙陽就是一個十足的吃貨,凡是有吃的地方都少不了他,不過這些年個子高了,稍稍瘦了些,不似十歲那年胖乎乎,但與常人比起來還是有些肥胖。 “沒有,其他弟子請他吃飯去了,我去廚房拎了晚飯回來,以免待會再走一趟,”說著,旬長清將手中食盒拎高置於衛淩詞眼前。 如此歡快模樣,不似作假,衛淩詞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指尖在她手背上略作停留,狀似隨意道:“去廚房可曾見到紫縉?” “沒有,”旬長清有些沮喪,那人一路跟著她,害她進了廚房都不敢與紫縉說話,抬首觸上衛淩詞曆來溫和的雙眸,直言道:“師父,有人總跟著我。” 跟蹤!衛淩詞手中食盒倏地一緊,本是垂下的眼眸,猛地抬起,“何時?多久了?” “應該是今日,昨日還未曾發覺,師父,你說是何人這般無趣,盯著我做什麽?” 衛淩詞將食盒置於桌上,暗沉的眸子漸漸閃起明光,心海生瀾,麵上卻是不顯,淡淡寬慰道:“許是山中哪個弟子想捉弄你罷了,明日起去文學堂的路上小心些,切勿與不相熟的弟子說話,你插在廚房的侍女也不要再說話了,以免惹人懷疑。” “懷疑?”旬長清心中愈發迷惑,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可衛淩詞神情淡漠,又是常色,沒有異樣,許真是淩雲山上弟子拿她開玩笑。衛淩詞說的也是在理,被其他弟子發現紫縉是她的人,惹人口舌,平白添了很多麻煩。 二人不再說話,衛淩詞側眸望著低頭吃飯的人,口中無味,沉寂了許久,喚道:“長清。” 衛淩詞的性子雖說捉摸難定,但這些年旬長清也清楚了些,眼下忽而喚她,隻怕有話說,她抬眸,等著下言。 “文學堂教學,可曾提及陣法了?” 淩雲宗內,弟子很多,山上隻是其中一部分,但入室弟子與掛名弟子雖說待遇不同,但文學知識都是相同的,武藝才是各個師父親自傳授。 入山弟子都是來學武藝,文學知識很少有人會特意去學,畢竟不是去考科舉,多之無用。但山上文學堂的師父是從各地請來的名師,課程不僅枯燥,還很無趣。一幹弟子,人在課堂內,心早就飛去九霄雲外了。 旬長清前世學得知識還在腦中,在課堂上也聽了一耳朵,力求課業不出錯便好。但陣法好像未曾提及,她不記得了,衛淩詞從不問她這些,今日怎地興起了。 傍晚時分回來,本就與約定時間晚了半個時辰,若再挨訓,隻怕真得出去罰站一夜了。認真想了想,搖首:“沒有。” 山上陣法,文學堂的師父是未曾提及的,她不過自己在山上文淵閣中的書籍中看到,不過都是一些皮毛,隻怕想要下山,光憑那些淺顯的知識是不夠用的。 衛淩詞筷子夾了魚肉送至她的碗中,淡淡道:“既然沒有便算了,你可想學?” 秋日,農家塘內的魚都會打撈上來,明年春日又會放些幼苗進去,廚房收到了一些農家送進來的鯽魚,隻是人多,未做成湯,整條紅燒的。 鮮味少了一些,但尚可入口。旬長清前世喜歡挑食,但在天牢裏長期餓著肚子,食不果腹,現在隻要能吃,也不再挑了。 學陣法?旬長清筷子夾了魚肉後又放下,不解道:“陣法,您指哪種?” “陣法內可包羅萬象,海市蜃樓,有深有淺,你想學何種?” 旬長清奇道:“師父都會?” 衛淩詞抬眸瞧她一眼,見她大睜著桃花眼,眸色清靈,充滿了崇拜之意,自己抿了抿唇,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她,端靜氣韻猶在,麵色卻罕見地紅了三分,低聲道:“為師不會。” 衛家可算是書香之家,祖上是先帝的先生,才思敏捷,飽讀詩書,雖不曾學武,但陣法亦是融會貫通,是難得的才女。可惜到了衛曉這裏,雖善文,但這些陣法並未涉及。 如旬長清料想的一般,她撇撇嘴,不說話,吃了碗中的魚肉。 “我所涉及的是山中陣法,你若想學戰場上的排兵布陣,得去問你的父親。” 如此,還是有轉機,旬長清心心念念的便是山中的陣法,最簡單的便是大門出入,但到時隻怕大門出不去,隻有後山才可。 紫縉曾去試過,後山的布陣,詭異莫測,陡壁懸崖,稍有不慎便是死路,武功高強者雖占有優勢,但一旦觸動了機關,引來山上人,也是束手就擒的下場。 再者戰場的陣法她此時學了也無用處,要先逃命才是。她笑眯眯地往衛淩詞一側蹭了去,如法炮製,殷勤地夾了一塊魚肉放置在衛淩詞碗中,輕笑道:“山中陣法亦可,我又不是男……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兩位哥哥,男兒家去上戰場,學了一般淺顯即可,上下山方便就是了。” 她暗自咬了咬舌尖,感到了一陣緊張,一激動差點說出了自己是女兒家的秘密,還好反應敏捷。再觀衛淩詞,好似並未察覺這個細節,她亦暗自鬆了口氣。 衛淩詞注意的卻是其他事,望她:“你要下山?大大方方從正門出去,無人攔你,做什麽闖山上陣法。” “總有前門不方便的時候,再說了,您方才與我提及這個便想教我的。” 確實是衛淩詞先提及,山上的陣法那些迂腐的學堂先生估摸著也不會,這是淩雲宗的機密了,一群外來先生如何會窺探出這些。許是衛淩詞不了解學堂內的教學情況,剛剛才會問她。 兩人各有心思,衛淩詞就著旬長清搭好的台階下,順勢道:“你明日去向先生請假半月,回來後便在書房等我,上午我便教你。” 旬長清忙點頭而應,晚飯後回房便等著紫縉,白日未曾去,她晚上定會尋來。 晚間,黑夜中點點星辰點綴,如稚子的雙眼異常晶亮。 衛淩詞沐浴後,換了一身柳青色紗裙,長發飄逸,晚間行走如流雲縹緲,端了一杯茶送至旬長清房中。後者打開門後,自是詫異的眼神落在茶上,拒絕道:“師父,晚上喝茶不易睡眠。” “參茶而已,不會讓你無法入睡,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熬的,喝了趕緊睡覺,”說完,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穿得整整齊齊的衣衫,又覷了一眼屋內昏黃依舊的燈火,“你穿得如此整齊,難不成半夜下山?” 旬長清蹙眉,小心試著商量道:“必須得喝嗎?” 衛淩詞反問:“這並非毒.藥,如此難以下咽?” 當然不怕是毒.藥,旬長清無轍,接過來仰首飲下,好似就是一般的參茶,她將空的杯盞還予衛淩詞。 衛淩詞隻叮囑她:“早些安歇。” 小小的波折並未引起旬長清的注意,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她剛來時,衛淩詞也會吩咐小廚房做些參茶。待對麵屋子的火燭滅了之後,她才打開了窗戶,等著紫縉。 等了許久,都沒有紫縉的影子,她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想著紫縉來了會喚醒她,便放心大膽地眯著眼睛小睡片刻。 秋日的夜晚已經聽不見蟬鳴的聲音,加之今晚無月,幾顆星辰遙遙綴在蒼穹之上,深黑如墨,山上小路並不好走,紫縉爬上山後,在紫英閣外等了很久,見四周無人,才翻過了高牆。 這裏並非她第一次來,路早已摸清,直接跑到了旬長清的屋子,窗戶是開著的,想必屋內人已經等她很久了。她小步跑過去,想翻過窗戶時,卻發現對麵房內的燈驀地亮了。 四周皆是牆壁,隻有一顆梧桐樹可藏人,她邁出步子想爬上樹的時候,深夜裏響期了格外清晰的聲音:“不必上樹了,進屋吧。” 一聽話音,便知衛淩詞是專門在等她了,眼神一滯,冰冷的雪粒似在眼中浮動,她並未抬腳,隻與衛淩詞兩相對立。 “你可以選擇站在那裏,不需我喚別人,我一人便可將你留在紫英閣。” 音如人,異常寒冷,猶如手中的劍刃破開千年寒冰,冷至心骨。 紫縉手中斷刃握在手中,五年前淩陽一戰,衛淩詞一人擊敗了數十名刺客,全身而退,身上連道傷都不曾留,武功之高,簡直讓她驚駭。她一人在此,就算再來幾人,隻怕此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思忖了須臾,看了一眼身後的窗戶,咬咬牙,收起手中短刃,踏入了衛詞淩的臥房。 屋內一盞孤燈,光薄昏暗,凝結在燈芯之處,卻是明亮的光。衛淩詞拿過了床前的一盞燈,燈芯觸上了火焰,明光倏爾乍現了昏黃的房中。 她將兩盞燈置在同一處,臉色冷肅非常,“長清睡了,哪怕你此時去找她也是無用。” 衛淩詞的眼神很淡很淡,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紫縉解開了臉上黑色麵巾,俊美的容顏,可眼中的神色同樣很冷,暗衛便是如此,沒有自己的感情。她沒有說話,在不知道衛淩詞是何打算的情景之下,她不會先開口,將自己置於逆境。 而衛淩詞在一旁看得真切,隻道:“你來是想告訴旬長清,平南王妃失蹤了,與其同時失蹤的還是城防圖,這是大齊最高的軍事秘密,不出半月,邊疆就可能重蹈覆轍,再起戰爭。” 聞及王妃的名字,紫縉心中一顫,眸中光影閃動,“王妃希望我能帶走小公子。” 衛淩詞一怔,一陣疑雲在心中翻湧,“你二人有書信往來?” “沒有,是數月前,她告訴我,帝京如有變化,她讓我帶走小公子,自那次後,便斷了書信往來,可今日又收到帝京來信,說是王妃盜走了布防圖。” 紫縉一句話讓衛淩詞的神經繃直了半日後而緩緩鬆弛,至少此事與旬長清無關。 萬籟俱寂的夜中,似有突如其來的驚濤拍岸而來,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後,道:“你想帶她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