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詞(重生)作者:花落時聽風雨文案:師徒相戀,人人背棄!十年相思,兩世情緣!重生之際,原以為她一人帶著記憶重生,可到頭來,背負沉痛記憶的不隻她一人。與前世未變的是,兩人再次糾纏不清了。她站在九重之巔時,人人都呼,女子相戀,顛覆乾坤。女子為帝,本已乾坤顛覆,再覆一次,又有何妨!**********************1:本文he,不虐!2:雙重生!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鍾 重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旬長清,衛淩詞 ┃ 配角: ┃ 其它:腹黑小皇帝養成記作品簡評:vip強推獎章重生前的旬長清喜歡衛淩詞很多年,可是礙於師徒情分而掩藏這份感情,前世求而不得,重生後原本打算離這個人遠點,可是後麵卻發現衛淩詞好像也喜歡她。不僅喜歡她,還替她解決了很多難事。扶持她登上皇位,平定邊疆亂事,親親抱抱,這不就是最好的皇後人選。 兩世的繾綣糾葛,在今生得到最好結局。兩個人不同的命運,卻因微妙難舍的感情而牽連,衛淩詞心中藏著的是有今生無永世的感情,強烈而壓抑,細膩而深沉。文中基調較為溫馨,文筆流暢,詼諧幽默。軟萌小皇帝,清傲衛淩詞,在亂世朝堂中,兩人互相扶持,磨合兩生後,既有溫馨和諧的家常生活,又有波瀾詭異的朝堂紛爭。兩人深入骨髓的愛意,點滴人生,盡在文中。 第1章 生死契闊(前世) 綿延起伏的山脈,青翠欲滴,烈日下微風拂過,帶過了幾絲涼意。 邙山之南,便是長江,沒有船隻無法渡過,再往南有座高山,被世人稱為淩雲。 孤雲烈日,山下一匹快馬,坐著兩人,急速奔馳。 剛從火刑架上被救下來的旬長清,覺得日頭比火燒還要熾烈,她抱著策馬之人,動蕩不安的心神緩緩沉澱,馬在山腳停了下來,策馬之人扶著她下來,並未再耽擱,抬腳便往山內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黑幕隱隱降臨之時,一條寬不見對岸的長江出現在眼前,旬長清低垂著頭,江邊水汽朦朧,景色讓人看不清,可她亦知河中並未有船隻,她看向身旁之人,抬手拽下了她臉上的黑布,指尖不自覺觸上她的臉頰,指腹濕潤,該是淚水才是。 她笑道:“您不是不認我了嗎?為何來救我?” 衛淩詞望著波瀾不驚的江麵,指尖兀自攥緊著搖搖欲墜的旬長清,眉心緊擰,“再等等,船快來了,相信我。” 避開問題,這慣是衛淩詞的作風,旬長清一把推開她,自己往後倒去,摔在了地上,石子尖銳,戳痛了她身上的傷口,她自小入淩雲拜她為師,數載感情,衛淩詞眨眼間便拋卻了。 平南王府謀反,世人皆知,她無可辯駁,皇帝抓了她,想套出她話,她嚐試了各種刑法,可惜帝王之算,無疾而終。 因為,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與衛淩詞日日相處,她知的事情,衛淩詞亦知。 衛淩詞與她斷了情誼,師徒相見是陌路人。 可是如今,為何來救她? 衛淩詞望著癱坐地上的人,素淨的衣袍沾滿血汙,衣領處敞開,大片的血肉早已模糊,血痕之上再添鞭痕,裸|露出的雙臂亦是如此,鞭痕滿布,方才劇烈的運動下,鎖骨處的傷口崩裂,鮮血順著尖瘦的骨頭滴落,早已不複當日小郡主的風采。 岸邊一襲黑衣的她蹲下身子,指尖理順她亂糟糟的發絲,神色如故,眸中不見多餘之色,歎道:“好好活著,便是最好。” 旬長清默默搖首,低頭後發絲再次垂落,阻攔了她的視線,低聲道:“你這般大張旗鼓地將我從火刑場上救下,可曾想過後果。” “長清,最難都不是是否知曉後果,而是此時的你,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心了。” 旬長清揚手望著遠處山林中的點點星火,她凝神望著,雙眸中如同被人注進了一汪死水,她不在意生死了,周身生疼,她蹙眉卻又笑道:“我死了,你還會收徒嗎?” 衛淩詞亦是看到了那些星火,縱然眼下天色昏暗不清,她還是察覺到了旬長清神色微微變了,她同樣坐下來,伸手將人攬入懷中,如同幼時般拍了拍她的脊背,溫聲道:“不了,有你夠了。” 她埋入了衛淩詞的懷中,溫馨清香的懷抱,眼角酸澀,腦中愈發模糊,就算沒有火刑,她也活不了多久了,火刑死了,至少不會連累別人。 “師傅,你為何與我斷絕關係?” 衛淩詞沉默不語,二人就這般坐在江邊,看著浪濤激拍,黑色的帷幕漸漸拉下,聽著浪濤聲,她抱緊了懷中瑟瑟發抖的人,心思婉轉,千裏江畔,魚遊沙灘,仍舊不見一隻船隻 。 汀州之側,重山阻隔,人煙寥寥。 刑法向來最是折磨人,旬長清傷重昏迷了半晌後,又睜開眼睛,秀眉舒展,精神比之方才好了很多,黑暗中雙手觸摸到了衛淩詞被風吹得寒涼的臉頰,指下肌膚細膩光滑,不知何處來的勇氣,她仰首吻上了衛淩詞同樣溫熱的嘴唇。 師徒禁忌,追兵在後,她顧不得了,哪怕衛淩詞此刻棄她而去,她也堅決不悔。 風驚枝雀,蟄伏在後。 今夜無月,亦無點點星辰。旬長清不再去揣摩衛淩詞的想法,將腦袋擱置在她的肩上,幹涸的唇角微彎,心中暖意更甚,被拋棄許久後的委屈不甘也緩緩消失,湊近她的耳邊,還未說話,嗬出的氣息迷住了她的眼睛,聲音極輕極淡:“您為何不嫁人?” 這個問題,她問了很多次,衛淩詞從不回她。 為何不嫁?皇後的位置為她而留,可她從未給皇帝一句答話。謎題未解,她心不安。 衛淩詞依舊不言,聞及她身上的血腥味,四肢都已僵硬,心疼更甚,終究沒有推開她,再往山內看去,那些星星點點的火光愈發近了,刺得她的眼睛都睜不開。 旬長清忽而用力抱緊了她,指尖用力,摳得她背上的肌膚生痛,旬長清淺淺呼吸了幾下,放開了她。 禁衛軍統領竟親自來了,旬長清站起時,踉蹌了半步,推開了衛淩詞,忽而撿起被衛淩詞扔於一旁的長劍,神思敏捷,手腕翻轉,刀刃直指衛淩詞,望著踏步而來數百禁衛軍,如狼似虎,她笑談:“大統領,衛淩詞被你們皇帝仰慕許久,我若殺了她,你如何交差?” 跳動的火光中,映照著衛淩詞默然的神情,刀刃在頸,她不發一言,神色如故,她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旬長清,平南王先不忠,陛下身為子侄,可更為天子,拿你祭旗不過是為了平息百姓怨怒,你休要如此執迷不悟。” 這番話出自誰口,旬長清已經無法辯駁了,握劍的手兀自顫抖,這些日子的刑法之下她身上的鮮血已經流失了很多,方才的動作一氣嗬成,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眼下,她是強弩之末了。 刀刃晃動,割破了衛淩詞頸間白嫩的肌膚,血珠蹦出,染紅了刀刃,衛淩詞轉首看她一眼,火把上的光芒照亮了她的容顏,豆蔻年華,本是無憂的郡主,卻不幸地攪進了帝京的風雲之中。 旬長清眯著桃花眼望著義正辭嚴的禁衛軍統領,笑了笑,亦如往昔般明媚的笑顏,嫻靜淡雅,下一息她湊近了衛淩詞耳邊說了句話,後者蹙眉不語。 又在眾人的驚呼之中,推開了衛淩詞,嘴角扯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疾步跳入了滾滾流動的長江水中,一個眨眼,便再也尋不見人影了。 無人敢下去追捕,一個浪濤即可能將人淹沒,數百人手執火把站了半個多時辰,望著波濤洶湧的江麵,生命逝去,僅在一息間。 寂靜無聲的江邊似在回蕩著低聲細語的話:“生死契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主cp不虐,例行前文風格,不虐,別嚇到了。 更文時間,老樣子,每天晚上九點,日更! 玩更或者不更,會在評論區裏提示!注意查看! 還有,此文不虐!第2章 公子旬長清 大齊帝京,曆來帝王之州,綠水逶迤,城牆旁環繞著曲折蜿蜒的護城河,華輈畫舫,悠然而行。 風光旖旎,朱樓林立,甍宇齊飛,又見寬敞的街道上,駟馬飛馳,車蓋摩雲,繁華如此,在於大齊多年來的休養生息。 偏隅一地,有座酒肆,門前行人不多,偏離了主街,但大廳內賓客滿座,人聲鼎沸,跑堂的小子來回竄動,肩上搭著一塊白巾,手中提著茶壺,往新來客人茶壺中添加茶水。 大廳偏角置著一塊平台,大家夥的視線都落在了上麵,說書先生是位古稀老者,見識悠遠,白胡子拖至腰間,一雙眼睛觀人甚是清楚,看著大夥在一起喝酒吃肉,清了清嗓子。 口氣豪邁道:“上回說到女帝平定了邊疆,袁家少將軍功不可沒,可這個時候大軍在歸途之中,有位旬姓的王爺在此時帶兵逼宮,你猜如何了?” 明擺著吊人胃口,有位男子酒氣上湧,隨手抓了把花生砸向說書先生,橫眉大耳,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老頭子,趕緊說,每次都這樣吊人胃口,不說就滾蛋,害得老子一口酒都喝不進去。” 一旁的人跟著叫喝,這間酒肆生意火爆,便是得益於這位老先生的說書,或市井趣事,或各國戰事,或皇家之事,總說得精彩,讓人流連忘返。 閣樓上欄杆上,趴著一位小公子,稚子之顏,一身錦衣不俗,濃密烏黑的發絲束在頭頂,白嫩近乎籠屜裏包子的一雙小手抓著深色的梨木欄杆,緊緊抿著唇,似是生氣,黝黑的眼睛在瞪著樓下的說書先生,一怒之下,周身淡淡的貴氣有些逼人。 身旁侍女不知她為何生氣,稚子腦中想的大約都是玩,便提議道:“小郡主,您想聽書嗎?奴婢帶您下去看,這裏太遠了,聽不清楚。” 憑欄稚子,是大齊平南王幺女,旬長清。 不過五六歲的孩子,眉眼未長開,臉頰有些圓,做不到不怒自威,但一個眼神射過去,竟帶了些不屬於她這般年齡的戾氣,侍女當真被嚇住了,趕緊改口:“小郡主……不……小公子……” 旬長清垂下眼眸,幾日前睜開眼睛時,腦中鋪天蓋地的仍舊是冰冷的江水,不帶一絲溫度,喝進嘴中,嗆入肺腑,冷了周身溫熱的血液,更是寒了自己跳動的心。 她不知自己跳下後,衛淩詞如何了,難不成真的嫁給皇帝,母儀天下? 衛淩詞,從頭至尾,就是騙人的混蛋! 旬長清一張稚嫩白淨的小臉又揪在了一起,眼前忽而出現黑影,一隻手戳了戳她的臉頰,聲音清脆,略帶好笑,“小公子,在這裏冥思苦想,是否又想著去何處玩?” 突如其來的身影讓她猛地後退,待看清眼前人正紅色的衣裙後,又暗罵自己現實夢境分不清了,眼前的平南王妃是她母親,是邊疆和親公主,比他爹平南王小了十幾歲,做了繼室。 堂堂公主,金枝玉葉,卻和親他國,做人繼室,也不知她的母親當初如何想的,就算是附屬國,也不可如此糟蹋自己。 況且她的父親平南王旬翼年年都守在西南,很少有歸來的時候,大多時間都是她自己獨自守著整個平南王府。尊貴王妃,卻孤獨清寂。 夢中,她記得母親很久之前就回了邊疆,之後就不曾回來,更沒有她的消息,她跳江前更是不知她是生是死。今生,應該更加珍惜她才是。 旬長清身材不高,平南王妃阿那嫣然又是邊疆人,自小草原長大,騎術箭法無一不精,身材高挑,相比之下五歲的旬長清個子不及她的腰間。 王妃來大齊已七年了,衣服首飾皆是大齊風格,比之齊人,身材高了些許,其他已無分別。 旬長清自認自己活了兩世,可到了王妃這裏,自己還是個孩子,況且夢中之事不知是真是假,她不能胡說,免得母親擔心,心中漾起了久違的暖意,她挪著小步子往阿那嫣然身旁蹭去,咧嘴笑道:“母妃,我就是不想聽那個人說書,說得都是假的。” 阿那嫣然在屋內聽了半句,柳葉眉梢舒展,目光十分柔和,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步下樓梯,徐徐解釋:“也不全是,確實是你曾祖母平定了邊疆,這點毋庸置疑,你還小,當然不懂前事。” 前世渾渾噩噩在淩雲山上待了近十年,學會了吃喝玩鬧,直到自己被抓住後,才知自己其實就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朝政、軍事、民情統統與她無關。 隻怪衛淩詞,將她護得太好了。騙人的混蛋…… 旬長清抿唇不語,跟著王妃身後走著,走至門外,遠遠走來一玄色衣袍、束發金冠的青年,她撇撇嘴,往母親身後躲去,隻覺得身上都疼,都是刑罰留下的,二皇子旬亦然便是當今帝王的二子,皇後嫡出,為人謙和,可是為帝後,心狠手辣,估摸著現在的待人和順都是裝出來的。 旬亦然騎著白馬,風度翩翩,看到平南王府的馬車,眼睛一轉,望到了躲在平南王妃身後的旬長清,他跳下馬,將馬鞭扔給了隨從,笑著走近,向王妃問好後,便伸手捉住了旬長清。 不顧她掙紮不肯的意願,原地轉悠了兩圈,笑道:“長清,平南王府的夥食是不是很好,你又胖了,小心嫁不出去,今兒個一身男孩打扮,這是去引誘哪家姑娘,想騙回家做童養媳。” 童養媳,她差點做了衛淩詞的童養媳,可惜人家不願。 她落地後便鑽入了王妃懷中,回身望他一眼,不能得罪他,委婉道:“二哥,你為嫡長,要娶也是你先娶,我還小。” 旬亦然笑了笑,便同平南王妃告別,語氣和軟,態度謙遜。 上了馬車後,旬長清默然不語,王妃看著她明明稚子,卻端的老氣橫秋的模樣,不禁笑話她:“你這是怎麽了,今日出門非要穿這身衣裳,扮作男孩子,方才看見你二哥,也是扭捏模樣,怎地,他之前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