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嵐拿起一片餅幹嚐了嚐,口感酥脆,味道偏甜,她臉上難得一見笑意:“鍾姨幫了不少忙吧。”


    鍾姨笑著說:“那裏,隻搭了把手。”


    周勝嵐笑了笑沒再說話,讓鍾姨去休息,她吃了幾塊盯著看了很久才起身回了樓上。


    -


    隔日早。


    周似起床下樓,她吃早餐時周勝嵐早已出了門,昨晚也沒來她房間看看,前晚也沒來,鍾姨在廚房忙碌給她端了牛奶。


    她坐在椅子裏,沒忍住問:“鍾姨,我媽昨晚幾點回來的?”


    鍾姨停在桌邊笑著:“十一點半多。”


    “哦。”周似低頭拿起勺子,小聲咕噥了一句,“怎麽這麽晚……”


    鍾姨說:“昨晚我給她端了餅幹,吃了好幾塊呢。”


    “啊?”周似驚訝的抬起頭,“那她說了什麽嗎?”


    “說倒是沒說什麽,不過笑了。”


    周似的眼睛瞬間亮了亮:“笑了嗎?”


    “嗯。”


    周似瞬間又興奮起來,什麽都可以了,昨晚寫不出來弄的她很煩的物理題也可以了,昨天一整天不知道謝江零怎麽了,給她講題慢慢吞吞的,像懶得思考一樣,狀態不太好,所以她晚自習沒有多問,打算等會兒去學校討好一下他,然後繼續問題。


    裝了兩袋餅幹在書包裏,然後鍾叔就送她進了學校。


    她到教室時謝江零依舊沒有來,他們浩浩蕩蕩一群人都是掐著點兒來的,周似沒有傻坐著幹等,邊背書邊等。


    每次走廊裏總是先聽見吳錦瑟的聲音,無比大聲的喊著老謝,而後者懶懶洋洋的一聲嗯。


    謝江零進教室裏,今天也依舊沒有看她,周似依舊盯著他看,盯著他坐下來。


    周似正準備拿餅幹突然聽見了他的聲音,有點冷漠的:“成天盯著我幹什麽?”


    她回頭對上他的視線,忽然發覺他不止是狀態不好,有點發火的感覺。


    “你心情不好嗎?”


    謝江零收回視線,沒搭理她。


    周似猶豫了下,手指已經搭在課桌裏的餅幹盒上了,不知道該不該現在拿給他。


    上課鈴突然響起,叮叮咚咚急而尖銳的聲音仿佛催促,拿出來給他啊。


    周似閉了下眼,拖出了餅幹盒子,手指一抖,然後……掉地上了。


    “……”


    謝江零彎著背瞥了眼地下,沒有要幫她撿的意思。


    周似倒黴的自己撿起來,放桌上慢慢推了過去。


    原木色的紙盒,一個打包盒,謝江零注意到問了句:“什麽?”


    周似小聲說:“給你的。”


    “什麽東西。”他強調一般的問。


    周似想說你拆開不就知道了嗎,懂不懂驚喜啊,但對方心情不怎麽好她也沒敢囉嗦:“餅幹,抹茶口味的。”


    謝江零頓了頓,視線落在盒子上打轉。


    他想起昨天早上周似問她的那幾個問題,挑了下眉,他當時隨口答的,沒想到她會整這出。


    周似觀察著他的表情:“你嚐一塊嗎?”


    謝江零嘴角拉平了些,放下書拉過盒子拆開,裏麵還包了一層透明塑料,看的出來裏麵的餅幹有大有小,不知道哪兒買的。


    他擰開頂上的金線紮絲捏了一塊出來,圓圓的一塊,頂上粘著幾粒蔓越莓。


    周似看著他塞進嘴裏,沒忍住問:“怎麽樣?”


    謝江零嚼了兩下停了動作,看向她:“苦。”


    “……”周似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咽了嘴裏的東西,擰著眉問她:“哪兒買的這麽難吃?”


    周似再次:“……”


    兩人對視著,半響,周似終於忍著丟臉告訴他:“我自己烤的。”


    謝江零一頓:“……還行。”


    “……”


    對於他突然改口周似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買的,難吃。


    她烤的,還行。


    她到底沒忍住咕噥了一聲:“自己不是說不愛吃甜嘛。”


    所以她就一點糖都沒放。


    謝江零側著頭,把餅幹塞回盒子裏:“我也沒說喜歡吃苦的。”


    周似失落的往桌上趴,但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彈了起來,手伸進書包裏摸,又是一個餅幹盒子推過去。


    昨晚又不止烤了一盤,有不放糖的也有放了糖的,但放糖的是給她自己吃的,而且沒多少了。


    這回周似主動幫他拆開,裏麵已經打開了,她吃過的。


    謝江零配合的伸手拿,隻咬了一半。


    周似盯著他。


    “太甜。”他毫不客氣的說。


    “……”


    周似默默把餅幹盒子拖回去,連帶著那盒苦的。


    下一刻,謝江零抬手壓著兩盒餅幹,側頭盯著她,不緊不慢的說:“我說不要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消遣文


    第9章 酸甜


    兩盒餅幹都落入了謝江零的手裏,周似也十分大方的沒計較他說難吃,太甜,第一回不熟悉,第二回就好了嘛。


    她噠噠想著,下一次就放一點點糖吧。


    謝江零把兩個盒子放進了課桌裏,看了眼歪著頭盯著他笑的周似,一如既往的平淡聲調:“我臉上有文言文還是有單詞?”


    周似懂他意思,哦了一聲轉了過去。


    昨天謝江零狀態不好,而今天她覺得謝江零狀態非常好,課間也沒有走,給她講題也非常全麵且耐心。


    他昨天怎麽回事周似也沒有問,總覺得,他不會是那種喜歡讓別人知道他會因為什麽人或者什麽事影響到情緒的人。


    雖然周似跟他有點不一樣的關係,但她也很知分寸的沒有想打探他的內心,她清楚知道他們是怎樣的關係更不會冒出逾越的想法。


    吳怡青就是那個體現。


    她在吳錦瑟無數次隱晦的調侃中知道了他們的事。


    周似大概記得就是那時候起她跟吳怡青的交往開始頻繁,她從一個人到每天被拉著東奔西走,串班上樓。


    吳怡青開始跟她討論謝江零,並不稱呼他的名字,更多的是,你男朋友。


    周似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稱呼,尤其是在,高二,會被定義為早戀的年紀。


    她同樣一點都不光明正大。


    吳怡青喜歡謝江零,她知道卻裝不知道。


    吳怡青借由她為跳板接近謝江零,上課換位置,晚自習換位置,爭取了所有一切跟他相處的機會,哪怕吳錦瑟隱晦的提醒過她也依舊無動於衷。


    周似隻知道,拒不拒絕吳怡青是謝江零的事,拒不拒絕其他女生也是謝江零的事,她沒有理由越過他阻擋什麽。


    她隻要老老實實的往前走,朝著自己,也朝著跟周勝嵐的約定。


    -


    周似吃完午飯後進超市買了瓶酸奶才回教室,全班隻有她一個走讀生,每到中午午休隻有她一個人在教室裏。


    教室裏關了燈,窗簾半掩著,顯得整個教室光線暗淡下來,周似的座位籠罩在一片暗光下。


    風鼓起窗簾深藍色的窗簾,桌沿隔著半截窗簾,微涼的風從空隙裏擠進來翻動著書頁。


    周似走到座位才發現謝江零的桌底下躺著一支筆,不知是不是被吹掉下來了的,她蹲下去撿起,抬眼不自覺的掃過謝江零桌肚,頓了下。


    此時,原本放桌內的兩個餅幹盒子不見了,放了一個早上兩個盒子,現在沒了。


    周似捏著筆,垂下眼,食指無意識地輕輕摳了下筆上麵的矽膠套,謝江零拿回宿舍了嗎?


    她把筆放他桌上慢慢坐了下來,想著,他應該是拿回去了。


    上一節課生物老師講完課後要求做的隨堂小題周似還沒寫完,她想了下餅幹的事也沒多想了,靜下心來把作業寫了。


    餅幹盒子謝江零是叫宿舍另一個不吃飯的舍友帶回去的,等他吃完飯回去再上一個廁所出來發現哥幾個圍著一下鋪床嘎嘎吱吱吃著什麽。


    吳錦瑟扭過頭來皺著眉衝他叫喚:“老謝,你哪兒買的過期餅幹,他媽這麽難吃。”


    謝江零側了下頭,看了眼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兩盒子,突然笑了。


    是挺難吃的。


    但是專門給他做的。


    王思陽擰著眉也轉過來:“倆餅幹味道不一樣,這個有甜,這個賊苦。”


    吳錦瑟:“是嗎是嗎,我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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