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幾千年世襲的土司,四川西南溪洞、思州田氏、播州楊氏……這些所謂的土官,都是宋元時期留下的世襲官員,都在當地五六百年的經營,朝廷要殺一個造反的岑邦彥、岑猛,廣西人就能去交趾借兵救人……


    可是廣西“天高皇帝遠”,語言不通,和中原人也不交流……去年,洞吳部族的酋長,攻打孟養、木邦兩慰,還要攻打其他慰,被四慰探知共同防禦,莽瑞體撤退……皇上才得知,這位酋長的理由居然是——


    十年前,孟養、木邦兩個宣慰司聯合攻擊緬甸宣慰司,他的父母被殺,他非常怨恨皇上和朝廷沒有主持公道……


    皇上表示他委屈,皇上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兒。而朝廷對西南以南的緬甸老撾,那些“三宣六慰司”,從來就任由他們打來打去,實在是太遠了管不到。


    幾位老師伴讀的話,皇上也明白。王守仁老師的方法好,加大西南和中原經濟聯係,委派官員,更要注意教化!


    可是,派誰去才能勝任?還是能完全放心的人?


    幾位老師伴讀對看一眼,一個人選在心裏,可,都不敢說出來。


    皇上看他們一眼,也沒問。


    三月初九,皇上責令內閣處理廣東提學道魏校,霍韜、方獻夫等等,因為朝廷優待考中的進士們。


    三月初十,皇上根據兵部奏疏,四川芒部土官隴壽、隴政兄弟去世,親支皆無,無人承襲土司之位,其地改為鎮雄府,設流官知府,以通判程洸為試知府,分屬夷良、毋響、落角利之地……改土歸流。


    四川芒部不服朝廷漢化統治,沸反盈天,四川總督派軍鎮壓,誅殺造反首領。


    朝廷詔書雲貴,雲貴總督彭澤雷霆手段,雲南貴州土司造反,類同此例。


    機緣巧合之下,大明對西南的改土歸流,從西南四省的四川開始,朝廷統一委派知府,配合土司管理地方,三年一進京調換地方。


    三月十一,魏國公、楊閣老、南海市舶司、廣東巡撫、福建巡撫……齊齊來奏,大明在西班牙人手裏發現一種朱薯,雖然要等到四月份收獲,但已經可以確認,高產,真高產。


    “小者如臂,大者如拳,味同梨棗”,關鍵,管飽,填肚子,不挑土壤。


    作者有話要說:魂逮,眼鏡。大明那個時候有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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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滿朝高呼:“皇上澤被蒼生,天佑大明……”高高的禦座上,皇上在心裏歡呼。


    朝野上下沸沸揚揚,都對著南海方向望眼欲穿,恨不得時間真的長個小翅膀,飛到四月份。


    南海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這般受重視,花草蟲魚都受寵若驚。實在受不住這份熱情,每天雪片般的信件催促,到三月末先收獲五框朱薯送進京城,也開始“望眼欲穿”——皇上吃了喜歡嗎?皇上什麽態度?


    皇上這些天,每天學習功課三個時辰,再除去吃飯睡覺孝順祖母親娘,聽聽政務,僅剩的時間裏,爭分奪秒地玩樂,反而是最為踏實的一個。


    五框朱薯進京,皇上命令膳房煮出來四框,就要嚐一嚐,哪知道,欽天監冒出來,說要找一個黃道吉日,匯集文武百官布拉布拉。皇上生氣瞪眼:“送四框去膳房煮,通知文武百官。”


    皇上的意思,今兒是不是好日子,朕說了算。欽天監監正傻眼。


    然而皇上還是道行不夠。


    文武百官,勳貴外戚,反正自覺有臉麵來的人都來了,奉天殿廣場都站不下,甭說坐下來。還有人直接闖到膳房,要親眼看著;更絕的人,直接搶過來燒火清洗的活計,擼袖子就上陣……


    武定侯郭勳來晚了,搶不過就動手,然後,好嘛,又打起來……


    膳房的宮人被這陣勢嚇得腿肚子打顫,實在是怕了這些不要臉的人,幹脆拉出來四口大鍋,直接在奉天殿廣場開始煮。


    皇上等了半天,約莫時間到了,派人去問煮熟了沒有,結果回話的人哭著說:“皇上,朱薯剛開始煮……因為大臣們爭著要親自煮,剛打出來結果……”


    皇上小胖臉端著,繼續等。


    皇上在乾清宮等,一邊等一邊聽楊慎老師念書,就聽著楊慎老師這魂兒都沒有的聲音,瞄一眼四肢顫抖的章懷秀,乜一眼最穩重的劉成學老師,都坐立不安的模樣……直接吩咐:“老師們、伴讀們、玩伴們,都去奉天殿看。”


    “臣等遵旨。”一呼啦,人都跑沒了。


    皇上鼓著腮幫子,一看四周的宦官:“你們也去看。”


    乾清宮的宦官們倒是定的住心,可皇上吩咐了,他們也好奇這千年不遇的奇景兒,高喊一聲“奴婢遵命”,一呼啦,人都跑沒了。


    皇上抬手揉揉眼睛,小大人的模樣,自己起身,從厚厚的書櫃裏找出來一本樂器分類,一頁頁地翻看。


    書上的字兒不認識,但可以看圖——音樂知識要學,但這麽多樂器不能都學,皇上要選出來自己喜歡的一個樂器,重點學習。


    皇上看得認真,不知不覺忘記朱薯的事兒。可皇上看花了眼,琴也喜歡,箏也喜歡,笛子也喜歡,大鼓也喜歡……


    好在皇上沒有糾結多久,朱薯煮好了。


    皇上放下書本,吩咐來“報喜”的張佐:“吃。”


    煮好了就吃,正好現在是下午申時,平時這個時間皇上也開始用小食了——可是張佐沒動彈。


    張佐破天荒的,第一次這麽為難:“皇上……奴婢知道朱薯能吃,可……規矩是,下麵的人先……試毒。”


    皇上生氣:“一根銀針試毒。”


    皇上覺得這規矩忒不講道理。可是宮人、大臣們,所有人哭喊著阻止,聲勢浩大,皇上生氣瞪眼也沒用。


    好東西不能第一個吃,大臣宮人還都說,皇上玉體珍貴不能亂吃東西,我們先給皇上試一試……


    皇上氣得張嘴就要嚎,也要耍無賴,又瞧著這些不要臉的人,覺得耍無賴也沒勁兒,皇上氣呼呼地吩咐,將四框朱薯分給文武大臣食用,上千口人搶。


    一個分到兩三口,卻都激動的熱淚盈眶,吃完後,等一會兒,活得好好的,沒有頭暈沒有眼花沒有口吐白沫……倒頭就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響徹天地,震撼雲霄。皇上正抓著一個糟子糕墊肚子,不想搭理這些人。蔣閣老捧著一個琥珀小碟子上來,眼淚花花的,滿臉都是喜悅的淚水——皇上這才看到朱薯的模樣。


    瞧著紅紅軟軟的吃食,和大米麥子都不一樣,好奇;聞著淡淡甜甜的香味兒就食指大動,喜歡;用小銀子叉子叉一塊,吃一口,嗯,好吃;吃完半個,嗯嗯,管飽。


    皇上在周圍擠擠挨挨的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口一口,慢慢吃完後,唯一的感受就是,肚子裏熱熱的,飽飽的。


    半個朱薯,比大半碗米飯還管飽,肚子裏特實在。皇上眉眼彎彎地笑,開心於肚子裏這份實實在在的分量。


    “朕和徐景珩出宮,聽到老百姓對吃的熱情,就好奇。徐景珩解釋說,家家戶戶的鍋裏有熱氣騰騰的飯菜,比什麽大道理,儒釋道、理學心學都實在。”皇上記得徐景珩說這句話時候的表情、語氣,目光下的期許,小表情特愉快。


    蔣閣老在肚子裏咬牙——徐景珩那個無賴,人不在還要皇上念叨著。


    謝閣老打哈哈:“皇上說得對。這再多的大道理,也要實實在在的大米麥子下鍋。”


    楊慎是真的興奮激動:“皇上說得對。再多的道理,不能下鍋,都沒有用。”


    下麵的人紛紛跟上,一個個的妙言警句頻出,皇上聽著,就更愉快。


    “朱薯很好,大明人很好。朕喜歡朱薯,喜歡淳樸善良的大明人吃飽肚子。”


    “戶部整理種植方法,全國推廣朱薯。鄧繼坤常紹等等人,發現朱薯有功,朕記著。南海,經曆磨難,回歸大明,很好,朕喜歡。”


    皇上金口玉言,皇上已經看到,三四年後,大明百姓吃飽喝足,做工進學的歡樂模樣,大眼睛眯眯成一雙月牙兒。


    大明人,終於有機會免去饑荒。乾清宮偏殿裏外上百口子人,胸口激蕩,眼圈發紅,麵對他們的君皇,一起跪下高呼:“皇上天縱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春天裏,大明朝開始全麵推廣朱薯,朱薯又不要種子,插個苗兒就成,南方還可以種一茬,北方正好趕上春耕。


    戶部預計,今年一年,福建、廣東兩省,就可以全麵種植,明年就可以推廣全國,大明人都滿懷期待,夢想著肚子裏吃的飽飽的,懶貓一般在太陽底下躺著不動彈的模樣。


    皇上專注學習,可民間人多聲音多。還有人說“朱薯”不好叫,要叫“番薯、甜薯、紅苕、甜薯、地瓜……於是大明人最後定其名為“紅薯”,是為紅紅火火。


    皇上休息日,跟著徐景珩出宮幾次,去菜市場,去茶樓……自己拿著銀子買東西,和人討論一顆白菜的價格變化,對紅薯的出現,那是真高興壞了。


    皇上可以規定黃金和銀子的兌換,但到底是大量銀子衝擊大明的菜市場,糧食蔬菜都漲價,可是如今紅薯還沒上市,聞風而動的很多糧販子囤積的糧食都上市,一石大米比上個月低了五文錢。


    皇上的眼睛本來就亮得發光,此刻可以和太陽肩並肩。


    徐景珩知道,大明人的主食大米降價,其他必然也會降價,大明人的飯桌上,又可以豐富起來,也高興:“這都是皇上英明。”


    自戀·皇上,仗著在菜市場沒有人認識他,跟著喊:“這都是皇上英明。”惹得周圍的菜販子,買菜的大娘們都樂哈哈地笑。


    這個說“我們皇上好,銀子穩住了,紅薯又出來,大米可不是要降價?”


    那個說“我們皇上就是好,這是好人有好報。”


    還有的人和皇上一樣理直氣壯:“南海那個地方,也就我們皇上大度接納。我們皇上就該有這個福氣。”


    皇上眉眼彎彎,一副朕英明的小樣兒,轉頭看徐景珩,小孔雀一般驕傲——他知道,美美的指揮使花了多少心力,知道這不是‘好人有好報’,而是“付出後的回報”……


    皇上不等徐景珩說話,睜大眼睛快速說道:“要去摘棗芽兒。”


    徐景珩:“……好。”


    皇上就歡歡喜喜地和眾人道別,懷裏抱著一個老奶奶送的小竹筐,興致勃勃去摘棗芽兒。


    春天的酸棗芽兒,洗淨加鹽少許醃製,加棒子麵攪拌,加少許水後放到熱籠屜中蒸,兩刻鍾出鍋,加醋攪拌,好吃。放涼後加豬油蔥花如同炒飯一樣食用,也好吃。就吃這份兒春意。


    皇上一到春天就喜歡,尤其喜歡自己摘的棗樹芽兒。


    北京城的春天,柳芽兒、榆樹錢兒、花椒葉兒……城裏的家家戶戶種著榆樹、花椒樹,小姑娘踮腳就可以采摘;京郊的野外,老人小孩挖薺菜、白蒿……而頑皮的小孩子喜歡爬棗樹摘棗樹芽兒。


    不光是摘,更在於那個爬的風光。比賽誰爬的最快,誰爬的最高……


    每年春天,京郊的黃土崗、八寶山、老山、石景山、西山坡地的酸棗樹長得最好,酸棗芽子較甜,還能炒幹製茶換驢打滾,皇上和很多頑皮小子都知道,都喜歡去爬。


    這眼看春天要過去,摘了這回沒有下回~~皇上和徐景珩騎馬趕路,一來到,一看這麽多人,顧不得說話,皇上“滋溜”一下鑽到一顆大棗樹的高處,屁股坐在粗樹枝上,兩隻小胖手上下飛舞,摘下來就扔到身側的小竹筐裏。


    小表情特專注。


    周圍的小孩子一看,玉娃娃又來了,又鑽到最高的地方,摘得最快,一下子出來鬥誌——專心比賽。


    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子沒有,徐景珩瞧著,和周圍等候的長輩們一起,都忍不住歡快地笑。


    周圍的人誇玉娃娃的功夫好,說自家的小子這些天一直惦記最美的弟弟,徐景珩解釋:“要讀書,準備進學……”周圍的人紛紛誇玉娃娃讀書一定好,將來奉天殿天子門生……


    徐景珩臉上的笑容就不由地加大。


    春夏之交的午後,太陽明媚亮麗。徐景珩站在棗樹林子邊上,微微仰頭,望著棗樹上的小孩子,心情和這春夏之交的花木蟲魚一般繁茂。


    皇上在采摘的間隙,一垂眼,一下看到美美指揮使的笑兒,喜歡的心花兒歡呼雀躍。他摘完眼前的地方,穩穩的一個飛躍,又找到一個好地方,坐穩後,衝徐景珩大喊:“今晚炒茶。”


    徐景珩用內力送出聲音:“好,晚上炒茶葉。”


    皇上就更摘得更起勁兒。


    說起來這棗樹茶葉,用上方山的泉水沏泡,口感和其他任何名茶都絕然不同,喝過就不忘。


    西山或郊區人家串門,待客時常用棗芽兒茶。香客到門頭溝、上方山的佛寺道觀,僧道師父們都以棗芽兒茶來待客;皇上去年嚐了一口,今年一直惦記。


    傍晚時分回來宮裏,皇上快速用完晚飯,拉著徐景珩,換一身更耐髒的衣服,跑到膳房,真的開始自己炒棗樹茶。


    徐景珩一張俊臉平靜無波;老師伴讀玩伴們宮人們都來圍觀,尚且還能憋的住,等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也來了,一看皇上這個模樣,都忍不住笑,笑得前仰後合,其他人都憋不住了,都捂著肚子哈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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