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展柔吃飽喝足回來,見到馬桂芬站在單元樓下,與劉大媽在嘰裏咕嚕。


    “唉喲,唉喲,氣死我了,作孽啊,從來沒有人詛咒我早死,如今要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罵,真讓我難受啊——”


    馬桂芬嗓門大,聊起天來手舞足蹈,表情豐富,恨不得十裏八方的人都能聽見。


    劉大媽眼尖,瞧見展柔走過來,連忙拉了拉喋喋不休的馬桂芬,示意她別罵了。


    馬桂芬正說在興頭上,冷不丁被當事人撞見,心跳驟然加速,噗通噗通,到底是怕了展柔,不敢硬碰硬。


    切,跳梁小醜。


    展柔昂首挺胸,無視馬桂芬,徑直上了樓。


    馬桂芬歪著頭,確認展柔回了樓上,沒好氣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小王八羔子,讓你橫,明天開學你就現原形!”


    劉大媽跟著吐槽,“沒錯,高一開學就要模擬考,她要是語數外三門考個鴨蛋回來,你就能盡情嘲笑。”


    馬桂芬一想到展柔考零分被展建國教訓的畫麵,就止不住地咯咯笑。


    當天傍晚,向家人從海城回來。


    大院裏的鄰居都記掛著向陽的病情,為此向家人一回來,大家夥紛紛跑去向家關心進展,然後注意到向家婆媳之間鬧了矛盾。


    晚上吃飯時,馬桂芬傳播小道消息,“隔壁向家真有意思,向陽在醫院那幾天,肚子都不疼,檢查沒毛病,向老太太堅持出院,蕙蘭不高興,想帶向陽去京城,向團長覺得蕙蘭小題大做,和老太太把孩子帶了回來。”


    展柔沒仔細聽馬桂芬接下來的八卦,向陽在醫院肚子不疼?這事,值得深究。


    晚飯後,展柔照例以去單元樓後麵上廁所為借口出門,馬桂芬叮囑她早點回來洗碗,別想躲懶。


    自今天開始,家裏除了兩個小的,其他人每天晚飯後輪流洗碗,今晚先從展柔開始,因為中午是曲鶯鶯洗的。


    展柔暫且不管洗碗這事,先去對門找向老太太。


    向家隻有向奶奶一個人在家,向輝帶向陽去樓下打籃球還沒回來,王慧蘭今晚回了老街那一帶的娘家,晚上不回來吃。


    “向奶奶,向陽肚子還疼不疼了?”


    “說來奇怪,明明在醫院檢查沒毛病,小陽說不疼了,沒想到一到家裏又喊疼,哎。”


    “向奶奶,我能看一看向陽住的房間嗎?”


    “小柔啊,你為什麽要看小陽的房間?”


    “我先看一下,待會兒告訴您,好嗎?”


    向老太太肉眼可見的疲憊,示意她隨便看。


    向家戶型與展家戶型差不多,隻一東一西的區別。


    向團長就兩個兒子,向輝向陽各住一間,兩間都朝南,不過向陽的房間朝向不是正南,坐西朝東,偏東南方。


    房間裏玩具多,大概向奶奶還沒來得及整理,房間看著有點亂。


    展柔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仔細打量了片刻,終於找到了問題點。原來向陽的睡床正對著屋外隔壁那棟單元樓的外牆水管,水管外麵覆蓋著一層爬山虎,爬山虎的形狀像極了蜈蚣。


    第18章 、公雞震蜈蚣


    那天晚上,展柔拿著手電筒把單元樓前後看了一圈,當時並沒注意到這顆爬山虎,沒想到向陽鬧肚子的原因竟然是它。


    蜈蚣形狀的爬山虎乍一看沒什麽問題,然而在房間裏久住會產生心理映射,大人會覺得不舒服,小孩子或許不注意,但長此以往容易導致小孩肚內生蟲,食欲不振。


    慶幸的是,向陽隻是肚子疼。


    展柔離開房間,去客廳把向奶奶叫進來,仔細和對方解釋了一遍向陽鬧肚子疼的原委。


    “向奶奶,您瞧,向陽的床正對房間外隔壁單元樓的水管,水管上的爬山虎形狀像蜈蚣,在風水學上,這是對向陽產生了形煞。”


    生活中形煞隨處可見,呈銳角的剪刀形狀路口,還有後世海城最著名的砍刀大樓。


    當然有形煞就有味煞,小區附近的垃圾場、化工廠散發的味道惡臭難聞,附近的居民久住肯定對身體不利。


    “向奶奶,如果您相信我,現在就去商店買一個瓷公雞回來,擺放在窗口。”


    向老太太一頭霧水,“瓷公雞?”


    展柔繼續解釋,“嗯,公雞是蜈蚣的克星,正好化解了蜈蚣帶來的形煞,如果用獅子老虎等猛獸鎮壓,難免大材小用,如果爬山虎形狀是蛇的話,那就用鵝,在我們老家,家家戶戶都養鵝,院子裏基本很少進蛇。”


    如此一解釋,向老太太瞬間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不過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向奶奶好歹曾經在婦聯工作過,平時沒少跑鄉村,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農村出身的人都信地理先生,以前建房子都會找地理先生相看。


    展柔說的話通俗易懂,此刻分析得模樣像極了有名望的地理先生,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真的懂這些?可能嗎?


    展柔看出來向奶奶的猶豫不定,她也不強行勸說,隻笑著說了一句,“向奶奶,試一試又不妨事,萬一有用呢?”


    向老太太慎重考慮了一番,覺得展柔的建議不無道理,買個瓷公雞回來並不費事,因此忙不迭應下,“好,我現在就去買。”


    老人家辦事效率高,大院服務社裏正好有賣瓷公雞儲錢罐,買回來問展柔行不行,展柔說可以,不過叮囑對方不要把儲錢罐存滿,留一半空隙即可。


    向奶奶點頭答應。


    “三日後會見效,到時候您告訴我一聲。”


    “好嘞。”


    展柔臨走前叮囑向老太太不要和人說她懂風水,老太太一點即通,示意展柔放心,她會守口如瓶。


    第二天,一大早曲曉琴就催展柔四個孩子起床,今天九月一號,各大學校開學。


    馬桂芬早起去食堂買了豆漿油條和燒餅,回來給展柔四人碗裏各放了一根油條,兩塊燒餅。


    “來,開學第一天,三姨婆祝你們每人都考一百分。”


    馬桂芬說到一百分時故意覷了展柔幾眼。


    展柔自然聽出來馬桂芬在譏諷她,她大大方方看回去,“謝謝三姨婆,我一定會考一百分的。”


    馬桂芬尷尬一笑,之後偏過頭去,撇了撇嘴。


    展建國還要幾天才能回來,曲曉琴請馬桂芬送兩個小的去幼兒園,她則帶著曲鶯鶯和展柔去育才高中。


    展柔沒來前,每次開學第一天要麽是曲曉琴,要麽是展建國,或者夫妻倆一起騎車載曲鶯鶯去學校報到,之後則和大院裏的孩子一起上下學。


    育才高中在市區,大院裏同齡的孩子統一由大院的敞篷吉普車接送,七點到點發車走人,過時不候。


    金城地處南方,三麵環山,九月份的天氣還有點熱。


    男孩們剃著清爽的短發,穿著清一色白襯衫藏藍色校服褲,女孩子們穿著五顏六色的長裙,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人一多,吉普車裏的味道難免不好聞,汗水味混合著十六、七八歲少男少女的荷爾蒙味。


    展柔對味道敏感,嗅到有人噴了驅蚊花露水,還有的偷偷噴了香水。


    青春的味道,青春確實好。有人等不及,站起來趴在圍欄上,“崔班長,到點了,快發車吧,不然我們要遲到啦。”


    站在馬路牙子上的吉普車司機崔旺抬手看表,“再等會,陳剛和向輝還沒到。”


    “又是他們倆!真討厭,他們兩個男生怎麽像女生那樣磨蹭!下次不讓他們坐車!”


    “我打賭他們這次還是掐點到。”


    “切,才不和你賭呢,他們哪次不是掐點到?”


    陳剛向輝經常掐點到,有時候來不及,倆人就猛蹬自行車追,中途攔車跳上去。


    眾人嘰嘰喳喳地交談,曲鶯鶯眉目不動,安靜地靠著車壁看英語書。曲曉琴坐在前麵的副駕上,好像在備課。


    今日天氣好,藍天白雲,馬路兩旁景色宜人。


    展柔不像其他人到處交流,與同伴訴說分享暑假趣事,她在眺望車外的風景,暗自琢磨存錢買輛車代步車。


    七點整,陳剛和向輝一前一後飛奔過來,崔班長狠狠吹了一聲口哨,緊接著就是一頓習以為常的警告。


    “你們倆下次再掐點,我一定報告你們的家長!”


    “對不住,對不住,崔班長——有點事耽擱了幾分鍾——”


    陳剛個子高,輕鬆翻車蹬上後車廂,直接蹭到曲鶯鶯旁邊,笑著問早,“鶯鶯,早上好。”同時還不忘和前邊的曲曉琴問早。


    曲曉琴轉身見到陳剛,笑著寒暄了幾句。


    展柔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他們身上,她注意到曲曉琴不太管曲鶯鶯和陳剛,即使明眼人都看出來這倆人關係較好。


    聯想到看過的前後文,展柔瞬間理解,也對,原文女主和原文男主最後終成眷屬,倆家父母自始至終持開明態度,也算是青梅竹馬。


    如果不糟蹋原文女配,展柔還是蠻欣賞青梅竹馬的愛情。


    “喂,你在看啥?”


    耳邊冷不丁傳來向輝的怪笑,十七歲的男孩子身上帶著一股熱氣,夾雜著衣服上殘留的洗衣粉味,直衝展柔的鼻間。


    展柔把書包往左邊一塞,阻止向輝朝她靠近,“哦,我覺得鶯鶯和陳剛很相配。”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整個後車廂裏的人都聽見了。


    眾人齊刷刷側目,我擦!這個鄉下來的村妞好猛!好敢說!


    向輝眼睛睜大,以為自己幻聽,可見眾人都把視線投了過來,他才確認確實沒聽錯。


    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難搞。


    展柔眼角餘光瞄到向輝滿臉的絕望,不由得暗笑,哼,姐就是不走尋常路,臭小子想挑我刺,想找我茬,門都沒有!


    曲鶯鶯猛地抬頭看向展柔,表情帶著防備,“你在說什麽?”


    李萍萍想幫忙,又不知道說什麽好,而且她認為展柔說的沒錯,鶯鶯和陳剛看著確實相配。


    展柔笑了笑,大咧咧地直視曲鶯鶯,“哎呀,耳朵不好容易影響聽力。”


    “你——”


    曲曉琴出聲打斷曲鶯鶯,靠在窗口和聲細語解釋,“小柔,不要亂說,鶯鶯和小陳是同學。”


    展柔‘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算是在外麵給曲曉琴麵子。她移開視線,不期然對上陳剛的目光。


    展柔一怔,陳剛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外,有些懷疑,看向她的目光帶著研究。


    研究?


    展柔眨了眨眼,她不怕被陳剛研究,甚至故意迎上去,“怎麽,我說的不對?”


    陳剛正要開口,曲鶯鶯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陳剛見狀,乖乖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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