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在信裏說不準他娶公主,兒子肯定是怕你見到公主不高興,隻能帶著兒媳婦躲起來。你害得我們母子分離嗚嗚嗚……」北寒王後氣的想哭,眼眶微紅,泫然欲泣。


    北寒王立即投降,「娶!怎麽不娶?等回到北寒州,立即操辦他們的婚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給你記下了!」北寒王後就等這一句話呢,頓時眉開眼笑,「我們快追,他們昨晚才走,肯定還沒走遠!趕緊告訴兒子這個好消息。」


    北寒王見她變臉比川劇還快:??


    最終隻是嘆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副官道:「下令,回程。」


    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的宋池噎下一大口狗糧:每次都是這個結果,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


    白印冬一愣,沒想到北寒王帶著援兵千裏相救,轉身就走?


    「北寒王,北寒王後,承蒙北寒軍相救,理當為諸位慶功。還請入城一同吃慶功宴!」白印冬趕緊道。


    北寒王搖搖頭道,「白少主客氣,北寒與雪原是鄰友,本該守望相助。逆賊已誅,告辭!」


    「但是……」白印冬覺得自己太怠慢了,人家千裏迢迢來相救,你連被水酒都沒請人喝,這怎麽能行。


    積極阻攔。


    北寒王後幽幽道,「白少主,本宮是特意來接兒子兒媳的。你也別耽誤大家的時間了,趕緊回城繼承汗位去吧,宋池——」


    「臣在!」宋池趕緊應聲。


    「你作為王上和本宮的代表留下,參加白少主的繼位大典。」


    宋池連忙行禮領命。


    白印冬這才不好再攔。人家思兒心切,千裏迢迢可不是來喝酒的。


    於是,雪原族一眾長老臣子還擔心北寒王奪取雪原之時,北寒軍轉身開拔,返回北寒州。


    而且……


    速度還賊快。


    「少主,這北寒王怎麽就走了?」眼瞅著北寒大軍離開,那些一堆心思的長老才紛紛上前詢問。


    白印冬也知道他們擔心什麽,但是他年紀雖輕,卻比他們更清醒。


    北寒王不可能攻占雪原,否則他又豈敢借兵?


    倒也不是北寒王老好人。


    而是……


    北寒子民嫌雪原冷……


    打下來了,百姓都不願意遷徙,還要防著雪原族報復,得派多少人來巡邏?這不是遭罪嗎?


    當然了,若此地是沃野千裏的魚米之鄉。


    那早八百年就併入九州的版圖了。


    當年九州立國,北寒赫連一族,一路打到雪原,嫌此地冷,這才有了劃界而治,與雪原為鄰。


    隻是如果雪原總是騷擾找事,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種麻煩,自然也會支持主和的派係執政。


    「世子離去,北寒王去找世子了。」白印冬答道。


    諸位長老麵麵相覷。咦?北寒王竟然是專門來接世子,順便來破城的嗎?


    還擔心人家覬覦他們這一畝三分地呢。


    結果對方完全沒給眼神,轉身就走,還是快馬加鞭的。


    「沒能答謝北寒王,這可真是失禮。」幾位之前還悄悄討論的長老這下都有點尷尬了。


    白印冬望著北寒大軍遠去的方向道,「等雪原安定,我理當攜厚禮親自登門拜謝!」


    當然不可能讓北寒王白來一趟。


    慶功宴不吃,但帳要算的。


    大軍出征的消耗,給北寒大軍的感謝費,還有給北寒王的謝禮等等……


    「我和兄長一起去。」白霜兒突然說道。


    沒想到回來竟然沒有見到赫連祁北……


    「應該的。若不是世子相救,你我早已遇害,下次去北寒州,一定要好好感謝。」白印冬點點頭。


    ……


    白雪茫茫,千裏冰封。


    雪釀鎮是一座交通驛站,是冰城前往北寒州的必經之地,往來商旅繁多,十分熱鬧。


    小鎮以特色雪釀酒出名,此時晌午時分,商鋪兩旁飄著各種酒香,吆喝聲不絕於人。


    夜染衣裹著厚厚的雪狐披風,一隻手被祁北緊緊攥在暖和的掌心,好奇地四處張望。


    「祁北,這裏好熱鬧,就是太冷了。」


    祁北道,「此地有暖酒,喝一杯,一整日溫暖。」


    「那快去快去!這麽多酒家,你以前來過嗎?我們去哪家?」


    祁北也是第一次來。


    不過記憶裏聽宋池說過,雪釀鎮的佳釀,莫過於十裏香。


    也挺好找。


    這是此地最大的酒館。


    此時早已經人滿為患,沒有位置,不過那酒館老闆一看見祁北,就驚訝問道:


    「敢問是赫連世子?」


    祁北:??


    他沒來過雪釀鎮,雪原也鮮少有人認識他,這個老闆……


    「公子的相貌,小的早看過畫像,肯定沒錯。您請,二樓天字號雅閣,一直給貴客留著呢。」酒館老闆殷勤道。


    夜染衣好奇問道,「誰定的位置?你怎麽認識他?」


    「北寒王。咱們天字號包廂,北寒王包了一百年,但凡是王上的親友來此,都免費。您請。」那酒館老闆恭敬笑道,「小人這不是怕認錯嗎?所以便把諸位貴人的畫像都記下了。」


    祁北:……


    難怪宋池每次都來這兒喝酒。


    不要錢?


    夜染衣更加驚訝了:


    「北寒王,怎麽會包一間包廂百年?」


    酒館老闆笑著道,「此事說來話長,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兩位樓上請,小的慢慢說來。」


    「好,走。」夜染衣極感興趣,拉著祁北就上樓。


    而此時的祁北:……


    差不多已經猜到,這間酒館,必定和他這輩子的爹娘有關係。


    他第一反應就想走。


    昨晚送了圖紙後,連夜趕了一晚上的路,天明時分才到此地落腳。


    特意避開,但沒想到隨便出來逛逛,都能遇到和他們有關的東西?


    這緣分,也太過分了。


    其實……


    他不見北寒王夫婦,那可真不是北寒王的鍋。


    北寒王在王後不幹擾的前提下是個嚴父,對待兒子不苟言笑,和他相處簡單。


    至於他反對自己娶夜染衣?祁北根本沒當回事。北寒王後有一百種辦法搞定他。


    沒錯,他真正的困擾是……北寒王後。


    他畢竟是第八世的祁北,沒有和北寒王後十幾年的感情,演不出也不想演母子情深。


    他和原本的赫連祁北相差甚大。


    這世上其他人不了解他,北寒王後看著他長大,豈會不覺得奇怪?


    而且也不知如何應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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