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ch war?(哪場戰爭?)」柳一池摒住了呼吸。


    克洛維婭抱歉地搖搖頭:「i guessed......i dont know.(我猜的......其實我並不知道。)」


    柳一池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瞎猜的,嚇死我了。那這麽一來倒是有合理的解釋了,之後的消失肯定就是因為加入了水熊工會。當然,這個她還不能說。


    所以夜齒的事件線幾乎梳理清楚了,柳一池如釋重負。這下她應該想起來了吧?


    但她在看向夜齒的那一瞬,又失望了起來。依舊迷惑,沒有任何進展。


    問題出在了哪裏呢?難道她需要見工會的人?


    突然,克洛維婭說:「heres the contact number of an old army friend of you. maybe 射 know something about quartz, too.(這是一個老戰友的聯繫方式。也許她也知道些什麽。)」說罷,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how could you possibly get it?(你是怎麽弄到它的?)」柳一池十分驚訝地問。


    「oh, 射 also used to be a sportswoman.(噢,她也曾經是個運動員。)」


    「thank you very much. (非常感謝。)」柳一池趕緊接過。


    「youre wee. i just want to help......my once best friend.(不客氣。我隻是想幫助.....我曾經最好的朋友。)」說這話的時候,克洛維婭的眼神又特地避開了夜齒。


    「once?」


    「yes,you know something just cant go back. (是的,你知道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


    在走出樓棟大門的那一剎那,夜齒的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牆壁。不知是不是柳一池的錯覺,她感覺那牆壁在晃。


    夜齒慢慢拿下了拳頭,指關節上擦出了血痕。


    「為什麽會這樣?」夜齒空洞地看著柳一池,也不知道到底在問誰。


    柳一池看著她:「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決定的。」


    「我沒有幹過這些事情。」夜齒一口否認,否認得幼稚。


    「這就是你幹的,隻不過你比較狡猾,把記憶丟了。」


    夜齒吼了起來:「我為什麽要丟那該死的記憶!」


    「我也想知道。但是如果別人幫你回憶,我相信,你會在某一瞬間,全部記起來的!」柳一池毫無懼色地迎了上去。


    畢竟在她的眼裏,麵前的人就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而已。雖然自己也十七歲吧。雖然她是奧運會冠軍吧。


    「clovia......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她明明說要不結婚的。」


    難道這也是什麽社會主義百合情?


    「嗨,你可別說,多少喊著要丁克夫婦最終都會生孩子。」柳一池安慰式地拍拍夜齒的肩頭。


    「而且我怎麽就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這都快八年了,誰讓你消失了?」


    「我為什麽要消失?」


    「這你得問問十年之後的你了。」


    在走過一家超市的鏡麵門時,夜齒不經意瞄到了自己的臉。她好像發現了什麽,立刻湊了上去細細地端詳起了自己的臉來。超市旁邊看門的老大爺十分奇特地注視著這姑娘。


    「我也老了。」她摸著自己的臉,嘟囔著。


    「哪兒有,你這是成熟。」平心而論,夜齒的皮膚相當好,較同齡人可算顯年輕的。


    「好吧好吧,至少比clovia年輕。」


    「廢話,你比她小三歲。」


    夜齒立刻回頭瞪著自己,好像一隻憤怒的小牛。


    哈哈哈哈,柳一池在心裏大笑,十七歲的夜齒也太可愛了吧。和十年後的她就是妥妥的兩個人啊。


    對了,自己還沒有告訴她她父母的事情。會不會就是缺少了這個,所以夜齒的記憶恢復不了呢?


    「哎,你知道這個新聞嗎?」柳一池掏出手機,找到報導後問。


    「什麽?」


    「你自己看。」柳一池遞過手機。


    夜齒接過後,剛看了幾個字,表情就凝固了。緊接著,她的臉發白,嘴唇顫抖。


    柳一池都害怕她突然暴走摔手機了。有那麽一瞬間,她後悔了,不該這麽告訴她未來的悲劇。


    但夜齒並沒有,她隻是靜靜地將手機又遞了回來。


    難道夜齒終於回來了?柳一池內心按耐不住地激動。


    夜齒繼續向小區門走,步子大了很多。


    「你還好嗎?」


    「所以,我沒有親人了。」這句話冷冰冰到令人絕望。


    同時,這也證明了,夜齒的記憶依舊沒有回來。


    「你的其他親戚呢?」柳一池問。


    「沒有,他們就是最後兩個。」


    之後,夜齒便不再說話了。一瞬間,她的表情好像成熟了很多。或許是這幾天經歷的絕望太多了,她已經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哀傷,繼續絕望了。


    但從始至終,她就沒落下一滴眼淚。


    兩人就那樣沉默著上了公交。


    夕陽慢慢地下沉。兩人在大年初三空蕩蕩的公交車上並肩站著,整個身子籠罩上了金色。夜齒一黑一藍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都成了栗色,睫毛也閃著金光。


    柳一池用電話聯繫了克洛維婭給的紙條上的戰友,約好了第二天上午見麵。


    那戰友接電話後一聽到是「石穎」,說話都開始結巴了,不知是不是過分驚訝。沒關係,應該明天就能知道答案了。


    總有一個回憶片段,能帶出所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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