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死了,紀眠。她想。.緩和了會,祁瑾秋也以兩個擁抱表情包結束了今天晚上的聊天,她安靜地將祁母留給她的蛋糕吃幹淨,接著便抱起小兔子上了樓。簡單地洗漱過後,她才驟然想起今天晚上小兔子還沒吃東西。她俯身望向枕頭邊沿的棉花球,手指輕觸它的左臉頰,原以為這屢試不爽的招式會弄醒酣然入夢的兔兔,可沒想到,她連著戳了兩下,小兔子也還是沒醒。她既舍不得再繼續打擾兔兔的美夢,也舍不得讓它餓著肚子睡覺。無奈之下,她伸手探向了兔兔的肚皮,摸到那軟乎的肚皮依然微微鼓起,她才放下心來,沒再鍥而不舍地打攪小兔子。房間陷入黑暗,她睡意滋生,很快便睡了過去。黑暗總是能讓白日裏被忽視的細節重新湧現,昏暗的房間內,隻留有一盞夜燈。朦朧影綽的光線下,側睡的alpha睡顏安穩,她脖頸後的腺體卻微微鼓起,但也隻是一會兒,很快便又被阻隔貼壓下,一切逐漸恢複如常。一夜好夢。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祁瑾秋撞入了小兔子迷蒙的目光中。它比她醒的早,睡醒後便抬起前爪給自己來了套揉搓清理毛發流程,見她醒了,它索性蹦到她的下巴旁,小腦袋使勁地蹭啊蹭。祁瑾秋被它弄得有些癢,她摸了摸棉花球的腦袋,將她們間拉開了一點距離:“綿綿,早上好呀。”被她挪開的兔兔,抬起爪爪在肩膀上留了個無形的兔爪印記。“是不是餓了?”祁瑾秋笑了笑,“你昨晚一直在睡,都沒吃東西。”兔兔被戳中心思,連忙蹦到她的手心,爪爪輕抬催促她起床。“好,這就起床吃早餐。”洗漱完,祁瑾秋瞥了眼掛鍾才發現,現在才不到九點。她昨晚睡得晚,原以為會醒的遲一些,沒想到生物鍾還是讓她在那個點醒了。繞過二樓臥室廊道時,祁瑾秋遇到了同樣剛醒弄好的柳怡薇。她穿著一身白裙,清麗的臉頰和恬靜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像極了一株白玉蘭。瞧見祁瑾秋,柳怡薇主動笑著跟她打招呼:“早啊,瑾秋。”“早。”昨晚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x直到現在她才低聲問發小昨天的事,“我媽昨晚心情怎麽樣?”柳怡薇回憶道:“還不錯,本來還因為你遲到有點悶悶不樂,但是聽芝蓓說了你們遇上的事,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祁瑾秋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順著往下問道:“芝蓓怎麽說的?”“該說的都說了。”柳怡薇停頓了下,聲音藏著笑意,“不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說完,她又眨了眨眼睛問:“紀眠還好嗎?昨晚芝蓓來的時候隻說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問她後來怎麽樣,她說的也有點模糊不清。”“還好。”祁瑾秋簡單明了道。“嗯。”柳怡薇主動解釋留宿的原因,“芝蓓跟商邇因為今早還有事就先走了,我本來也想跟她們一起回去,但是錦姨讓我在這陪她多說說話,我想著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了,所以就留了下來。”幽長的廊道上,牆麵壁畫如夢似幻。原本祁瑾秋並沒有多想,但聽發小這麽一解釋,她忽然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她掀起眼簾,含情的桃花眼望向前方右邊的油畫,接著狀似不經意道:“我姐給你挑的那雙鞋子,你覺得符合你的審美嗎?”她沒有順著昨晚的事情往下問,而是來了這麽一句看似毫無關聯的話,語氣自然,令人看不出目的。柳怡薇莞爾道:“為什麽不符合呀?我覺得很好看。”祁瑾秋饒有深意道:“符合就好。”穿過廊道,兩人在樓梯拐角處碰上了祁箏。即使在家,她也依然穿著講究,齊肩短發長了些,發梢垂過了肩膀,她目光冷然,瞧清是兩人才柔和了點。“姐。”“姐姐。”兩聲招呼,分別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祁瑾秋留意著她姐的目光,察覺到她最先停在發小身上時,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完了,她媽這次應該真的不好意思見柳叔叔了。她暗想。“嗯。”祁箏點頭,“早。”祁瑾秋跟柳怡薇分別占據左右,按照最常見的走向,靠近左端的祁箏應該是等到兩人走近時,自發走在祁瑾秋身邊。可她偏偏沒有那麽做,又或許是她疏於遮掩自己的心思。迎著兩人的目光,等兩人走過,她才慢步跟在柳怡薇身邊。心中的猜測再次落實,祁瑾秋的唇角也挑起了幾分笑意。到客廳時,祁父祁母早已在餐桌落座,祁瑾秋氣定神閑地抱著兔兔坐到自己慣坐的位置,廚房阿姨還貼心地給小兔子也準備了早餐。麵色淡淡的祁母在瞧見柳怡薇時才露出了笑臉,在所有交好的世家關係裏,祁家跟柳家關係最為親近,而且她也很喜歡柳怡薇,打心裏將她當半個女兒看。“薇薇,昨晚睡得還好嗎?”祁瑾秋也不意外,她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麵,從昨晚她媽放下那個蘋果時,她就做好了被忽視兩三天的打算。她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拿過粉蘿卜寵溺地喂掌心的小兔子。“睡得很好,錦姨呢?”“還行吧。”祁母瞥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小女兒,“就是半夜的時候醒了一次,仿佛心裏悶著氣,再睡的時候就沒那麽舒服了。”祁瑾秋了然,她先是用公筷給祁母夾了個蝦餃,繼而又夾了個沾著特製蘸料的酥卷。她笑吟吟道:“媽,多吃點,我記得您特別喜歡這道酥卷。”望著盤裏的早點,祁母收斂了幾分,沒再暗戳戳地說小女兒。用完早餐,祁瑾秋為了不討祁母嫌,自發抱著小兔子去了花園。她坐在重金建造的花亭裏,纖細的手指把玩著茶杯,心底卻不自禁地想起了紀眠。她想知道紀眠脖子上的傷痕怎麽樣了?也想知道紀眠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聽她的話好好休息?聯想到紀眠打電話告訴她,她已經到畫室的那次事情,她倏地停下了把玩的動作。要不打個電話給她吧?她這麽想著。可心底卻有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持相反意見大清早打擾人家不好,而且你昨晚不是才說,你對她並沒有那樣的心思嗎?兩個聲音仿佛吵了起來,就像天使與惡魔,立場不一,觀點也截然相反。朋友間打個電話問一問怎麽了?確實沒有那種心思,但是也想在朋友關係和藝術溝通上更進一步啊。昨晚那個擁抱就已經算逾越過界了,omega與alpha之間是不一樣的。如果沒有那種心思,適當保持距離十分必要。兩股想法拉扯間,祁瑾秋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驟然回神,被手背驚動的茶杯差點因此摔倒在地。將搖晃的茶杯扶穩,她才接通電話。聯係人的備注儼然是紀眠。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如驟雨敲擊玉石般動聽:“祁瑾秋。”“嗯。”祁瑾秋應她,聲音柔了下來,“我在。”“我現在給你打電話,有沒有打擾到你?”“沒,我在花園裏玩,能有什麽打擾。”聞言,紀眠才放鬆了些,她小聲將來意說清:“我昨天就想跟你說了,但是我、我擔心打擾你休息,所以就等到了現在。我隻是一點皮外傷,可以不休息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去畫室跟你趕進度。”祁瑾秋有些不懂,為什麽紀眠總是這麽乖?無論是說話也好,還是某些下意識的舉動,都讓她整個人身上那種又冷又純的矛盾氣質突顯的淋漓盡致。就像現在。明明她已經說了她在花園裏玩,可經由紀眠說出口,卻好像變成了她沒有這麽懶,而是一個人在畫室裏專注地趕畫展進度。花費了一些時間,祁瑾秋才在浮沉思緒中找回自己的聲音:“憑借我們兩個現在的速度,三十副作品肯定能在約定時間內交給舉辦方,而且後麵我們肯定會越來越熟稔,說不定還能提前幾天。”她淡笑了聲,“所以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著急,我們的時間很充裕。”電話那頭靜默片刻,紀眠輕聲道:“那、如果你什麽時候想去了,一定要告訴我。”“嗯。你先休息一天,明天看情況決定。”紀眠顯然有些驚訝:“看情況嗎?不是說隻是休息一天,然後第二天正常繼續嗎?”她的音量並沒有因此驟然抬高,而是始終控製在一個聽起來很舒適的分貝。祁瑾秋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神情,那雙漂亮的眼睛會因為驚訝而微微上揚,眼角弧度圓潤,眼底布滿了細碎的光芒,有點像小貓,但更像懵懂好騙的小白兔。在這一刻,惡魔占據了上風。她悶笑了聲,聲音低沉:“不然眠眠不聽話。”電話那頭如她預料般傳來失措的細微聲響,像手邊的某種東西被碰倒了似的。片刻後,祁瑾秋才聽到紀眠聲若蚊呐的回答。“眠眠、聽話。”結束這段通話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祁瑾秋都在不斷思考,是不是她昨晚給的答案出現了偏差。她隱隱察覺到某些事情正在以一種不可控的趨勢發展下去,深陷其中的她似乎很難有條不紊地交付出正確反應。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間,眼前的光線被一團陰影掩蓋,再抬眸時,她才發現是她姐。祁箏坐在她身邊,冷然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十分嚴肅,仿佛接下來要跟祁瑾秋進行一場氣氛肅穆的談話。她將端盤裏的茶杯穩當擺放在桌麵,接著分別倒了兩杯茶。溫熱的茶水被飲盡,她才麵色淡淡地出聲問:“怎麽了?”祁瑾秋有些疑惑:“什麽怎麽了?”花亭位處花園中央,透過樹蔭,兩人能瞧見不遠處的假山河道旁,祁母正拉著柳怡薇一起拍照。祁箏目光如常,手指摸向了大衣口袋:“你的兔子介意我抽支煙嗎?”安靜乖巧的小兔子直勾勾地望著兩人,祁瑾秋想了想,委婉道:“雖然電子煙對人類身體損傷很小,但還是少抽點好。”祁箏收回了手,徑直切入話題:“剛剛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邊想事情,感覺有點不太對勁。怎麽了?瑾秋。”祁瑾秋並不覺得她姐能在這件事上提供給她幫助,但還是問了句:“姐,你有關係比較好的omega朋友嗎?”“沒有。”祁箏毫不猶豫地搖頭,“跟我關係最親近的omega,除了媽媽,就是芝蓓。”祁瑾秋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你們四個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個答案你應該能猜到。”祁箏道。“嗯。”“所以。”祁箏回頭看她,淡漠的眼底浮起極淺的笑意,“你究竟想問什麽?”渾圓的小兔子蹦進祁瑾秋的懷裏,它扒拉住她的衣服,仿佛在無聲催促她的真實問題。祁瑾秋摸了摸它的腦袋,低聲道:“真沒什麽。姐,你覺得朋友、好朋友、戀人伴侶間的區分是什麽?”祁箏:“瑾秋,區分太明顯了。”“嗯?”“朋友大多隻存在你的社交x層,好朋友會上升到情感表層。”她一針見血道,“至於戀人和伴侶,alpha最原始的本能就足以說明答案。”“那是跟你最親密無間的人,你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會有欲//望。”同為alpha,祁箏在認真地闡述這個話題時,情緒坦然,沒有一絲羞赧,“即使不是第一眼,但在往後的相處中,你的信息素也會告訴你,你有多喜歡那個人,你對那個人的欲//望隻增不減。”良久的沉默後,祁瑾秋的臉上忽然有了笑意。她悶笑出聲,笑聲在這一隅分外明晰。明豔的臉頰笑靨如花,她不禁搖了搖頭,接著撐住右臉頰問:“姐,那你對薇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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