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秋抱著小兔子坐進沙發,唇角笑意不減:“就許你這麽叫啊?”“不是啦。”秦芝蓓眨了眨眼睛,繼而湊到祁瑾秋耳朵壓低音量道,“你剛剛就是故意逗她啊,小心我揭穿你。”祁瑾秋覺得好笑,還沒來得及說話,腿上的小兔子便蹦到了圓桌上。睡了大半天的兔兔毛發蓬鬆,黑黝的琉璃眸子毫不掩飾地盯著兩人略顯過近的動作,它氣呼呼地鼓起臉頰,繼而蹦到圓桌另一邊沿,發出象征著心情不佳的跺腳聲。它雖然很小一隻,模樣也可愛軟萌到讓人覺得毫無危險性,但那毛絨絨的前後爪落地時,跺腳聲卻分外清晰。“啊?”秦芝蓓驚訝地退開,“它怎麽了?”祁瑾秋抿唇笑了起來,笑靨明豔,臉頰兩側的酒窩深陷:“大概是、吃醋了?”她話音剛落,坐在病床上捧著紙杯喝水的紀眠猛然咳起嗽來,像是被嗆到似的,皓白如玉的臉頰涔出了淡淡的緋。秦芝蓓連忙問:“沒事吧?眠眠!”“沒、沒事。”她望著祁瑾秋去安撫小兔子,小聲又認真地說,“我有點不太習慣,要不你還是叫我名字吧?”秦芝蓓睜圓了鹿眼,甕聲甕氣問:“你是不是還在介意以前的事情?”“不是的。”紀眠怕她多想,清淩的杏眸緊盯著她,“我隻是不習慣,而且那隻小兔子也叫綿綿,如果以後這樣混著叫,很容易發生誤會。”秦芝蓓認真想了想:“是哦,那好吧,叫名字就叫名字。”她後知後覺自己表現似乎有點太熱烈,於是又撓腦袋解釋:“你不要覺得奇怪哦,因為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自來熟啦,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以後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玩!”“嗯。”從祁瑾秋的坐著的方向看,紀眠半仰著一張精致完美的臉頰跟秦芝蓓說話,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認真很乖,仿佛兩人在聊的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話題。她撫摸小兔子的手腕稍頓,繼而順著它的脊梁往下安撫它:“好啦,不要生氣啦,綿綿乖。”“那我們加個微信吧!”秦芝蓓掏出手機解鎖,快速點開微信的掃描二維碼,“我掃你!”紀眠點頭,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的提議。被通過好友添加申請,秦芝蓓點開了紀眠的頭像,瞧見是隻自畫的小兔子時,她又露出了妙不可言的表情:“你的頭像也是一隻很可愛的兔兔。”聞言,祁瑾秋斂眸望向蜷縮在她臂彎裏的兔兔,瑩白的指尖戳了戳它的圓乎乎的臉頰。“我、我覺得兔子很可愛。”不得已,紀眠隻能找一個借口,掩蓋其間真相。“嗯,x我也覺得!瑾秋的綿綿真的超可愛,我也好想養一隻哦。”不知想到了什麽,秦芝蓓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就是有點太愛吃醋啦,每次我離瑾秋近一點,它就氣呼呼地跺腳,沒見過這麽愛吃醋的兔兔!”紀眠攥緊手機,滾燙的耳垂讓她垂下了腦袋,她有些不自在地說:“嗯。”目睹完全部過程的祁瑾秋忽然出聲問:“秦芝蓓,你還吃不吃飯了?”“馬上來!”“聊了這麽久,飯都冷了。”祁瑾秋意味不明道。秦芝蓓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倒是不要緊,關鍵是一直被她扯著聊的紀眠。她目露歉意,聲音輕軟:“不好意思哦,你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再聊!”“嗯。”祁瑾秋從床上人露出的纖長脖頸上撇開目光,拿過讓司機送過來的小兔子提包。包裏應有盡有,她翻出小兔子常吃的兔糧和飲用水,用包裏攜帶的兩個廣口小瓷碗盛好,才端到桌上放到消氣的兔兔麵前。她順手摸了把兔兔癟回的肚子,又不禁道,“多吃一點。”兔兔轉了個方向,背對著目光探究的秦芝蓓,接著才跟著她們一起吃飯。用餐途中很安靜,誰都沒再主動挑起話題,偌大的房間裏,隻有電影裏主角團們說話的聲音。.傍晚下起的連綿細雨,隨著夜色漸濃消停。初秋的晚風比起暑時總是格外清涼,祁瑾秋推開窗戶時,摻雜著水汽的風從她的臉龐拂過。她將那兩盆生機勃勃的小盆栽放回了原位,接著抱過小兔子站在窗邊欣賞夜景。醫院地處開發區的南邊,臨江而建,傍晚時分有很多行人去江邊散步,病房裏的病人也能通過窗戶觀賞江景。瀝江比常年遊客鼎盛的柏琅江更長,水勢偏急,即使夜已深,祁瑾秋也能望見江麵流水急湍。玩了會便安靜下來的小兔子乖巧地縮在她的臂彎裏,它時不時蹭蹭祁瑾秋的胸//口,時不時又扒拉住她的衣角輕扯。片刻後,祁瑾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目光悠遠:“綿綿白天睡了那麽久,晚上還能睡得著嗎?”兔兔一臉無辜地望著她。“今天怎麽這麽貪睡?”兔兔這會很乖,即使被她捏住前爪也沒有掙脫,祁瑾秋忍不住道,“綿綿做了什麽美夢呀?”小兔子揚動粉白色的兔耳朵,那小截兔尾巴卻縮了回去。它這幅模樣讓祁瑾秋越發得寸進尺,骨節明晰的手指揉過它變得渾圓的肚子,她聲音帶笑,明豔的臉龐壓了下來,緊接著便在小兔子的腦袋上落下了一個親吻。親昵、且包含著她的全部喜愛。溫熱、柔軟的觸感覆在小兔子的腦袋上,又透過這一媒介落在了病床上的omega額角旁。紀眠將臉埋得更深,忍下喉間差點漏出的吟聲。好在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她才敢貿然躬著身縮進了被子裏。祁瑾秋渾然未覺,一個親吻讓懷裏的小兔子變得羞赧,它害羞地將腦袋埋進她的懷裏,圓滾滾的身體越鑽越深,確定安全後才探出小腦袋去望祁瑾秋。江風越發淩冽,吹得高挑的alpha秀發微揚。沒過多久,祁瑾秋又重新關闔了窗戶。她抱著小兔子走到病床前,望著床桌上明顯沒動過的藥盒,她不禁瞥了眼不知何時縮進被子裏的紀眠。另一邊,秦芝蓓吃飽喝足後便坐在沙發上戴著耳機玩起了遊戲,時不時還會發出幾句微小的抱怨聲。眼見自家發小撇了過來,她摘掉耳機不解問:“怎麽了?”祁瑾秋走過,身形挺拔如鬆:“她什麽時候睡著的?”秦芝蓓搖頭:“不知道啊。”詢問無果,祁瑾秋換了個突破口子。她抱著小兔子坐到了病床邊沿的凳子上,好暇以整地等著她醒來。察覺到兩腳獸放鬆警惕的小兔子,立馬蹦出她的懷抱,繼而跳到床沿邊,順著被角鑽入了潔白的床被中。祁瑾秋錯愕地望著空空如也的懷裏,美目微睜,不明白她的小兔子怎麽就那麽黏紀眠。隻要它一得空,便撒歡似的頭也不回地蹦進紀眠的懷裏,對她毫無留戀。她怔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麽時,站在她身後的秦芝蓓幽幽道:“綿綿在幹什麽?它怎麽變得不黏你了?”下一句,她得出了至理箴言:“原來小動物真的也會顏控。”兩人都有些搖旗不定,既想抱出軟萌可愛的小兔子,又擔心會驚擾如雪般的睡美人。就在她們不知所措時,小兔子忽然從枕頭邊沿探出小腦袋,圓溜溜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綿綿”下一瞬,紀眠也從輕軟的床被裏鑽出了頭,海藻般飄柔的秀發有些淩亂,瑩白的臉頰也洇出了淡淡的桃花粉,她視線亂瞟,不敢在前不久才親過她的祁瑾秋上逗留。毛絨絨的棉花團子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碰了碰紀眠的臉頰,繼而在她的下巴尖上吧唧了一口。秦芝蓓簡直沒眼看,捂著眼睛轉過了身,嘴裏忿忿有詞:“兔兔真奇怪,兔兔親睡美人...”祁瑾秋也僵在了原地,可她的反應能力向來都很快,隻繞了圈便緩了回來。她麵露歉意,顯然因為小兔子過於逾越的舉動而有些不好意思:“綿綿很喜歡你,它剛剛是在向你表達它的喜歡。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替它向你道歉。”了解其中真相的紀眠,眼底掠過一絲笑意。靈實體與本體原就是密不可分的,靈實體即使被她送到了祁瑾秋身邊,也會下意識靠近她,更何況那裏還藏著她的喜怒哀樂。她永遠都是冷著臉,便是因為她把她最為柔軟、激烈的那部分情緒藏到了靈實體裏。“沒關係。”紀眠若無其事地抱起小兔子還給了她。“嗯,到點了你記得吃藥。”“嗯。”藥盒裏的藥丸苦不堪言,紀眠並不怕苦,她隻怕疼。目睹她將那一捧藥丸吞下,祁瑾秋重新端了杯溫水遞給她:“這杯放久了,喝溫水對身體更好。”說著,她便把那杯早已涼透的冷水端進了衛生間。她將冷水倒入洗手池,麵色淡淡地望著臂彎裏的小兔子。瓦白色的牆壁將衛生間與病房完全隔絕,祁瑾秋把紙杯丟進垃圾桶,然後才開始教訓懵懂無知的兔兔。“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嗎?”兔兔愉悅地揚動尾巴尖,完全不懂它犯了什麽錯。“還挺驕傲。”祁瑾秋悶聲道,“綿綿喜歡她,可以蹦到她的懷裏,但不能像剛剛那樣鑽到她的被子裏,這樣很不好,綿綿會被討厭的。”她垂著眼簾,眼底情緒淡淡,語氣依然溫和:“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可以答應我嗎?綿綿。”兔兔安靜了下來,在她臂彎裏翻了個身後,便閉眼睡著了。它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將祁瑾秋逗笑,她戳了戳它的略微鼓起的臉頰,語氣無奈又寵溺:“笨蛋小兔子。”另一邊。在祁瑾秋進了衛生間後,秦芝蓓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三人的洗漱問題。這會已經將近八點了。病房裏隻有一個衛生間,也就意味著她們要輪流排隊洗漱,秦芝蓓望著依舊穿著杏色衣裙的紀眠,放緩語氣問:“待會等你洗漱完我再去。”紀眠頓了頓,輕聲問:“你們今晚真的要留在這裏陪護嗎?”“嗯!”秦芝蓓很堅定。“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已經沒什麽事了。”因為不好意思,紀眠說的很小聲,“如果有什麽情況,我會按鈴讓醫護人員過來。”“不行。”秦芝蓓眨了眨眼睛,“是我才讓你過敏那麽嚴重,如果我今晚走了,我爸媽知道了也會把我罵一頓。”見她的真的很堅持,紀眠隻能放棄這個想法,她望了望衛生間,又瞄了幾眼秦芝蓓,眼底的波光婉轉,煞是動人。等祁瑾秋從衛生間出來,秦芝蓓進去看了眼,退意驟然萌生。雖然換成了vip病房,比起一樓的公用衛生間條件已經好了很多,但仍然不在,被秦家捧在手心長大,從沒吃過一點苦的秦芝蓓接受範圍內。“怎麽了?”看出了她的不對勁,祁瑾秋問,“受不了?”“嗯。”秦芝蓓點頭,“我今晚先不洗了,明天中午我回家洗澡。”“隨你。”“你呢?”祁瑾秋將小兔子放在她的陪護床上:“叫了同城專送,等會應該就到了。”“先讓眠眠洗吧。”omega與alpha間到底還是不方便,秦芝蓓很明白這一點,“你晚點再洗。”祁瑾秋沒說同不同意,而是語氣淡淡道:“不是說叫名字的嗎?”“哦,下次注意。”兩人說話間,護士又過來查了遍房,眼見紀眠已經轉好,她才將醫院配給vip病人的換洗衣物放在床櫃邊:“這是您的換洗衣服,每天晚上x都會送新的過來,請您放心,衣服全新並且消過毒。請問您是否需要護工幫你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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