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是,有是肯定有的。你爹,陸誌中,他的傳說在特警隊裏也時常流傳。我那會兒就覺得他是個神話一樣的人物, 你倒是和他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不愧是父女。但是你也太莽撞了, 一個人,還是個女人, 就這麽往咱們這裏闖, 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有超能力吧?”黃子禪仿佛拉家常一般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陸念文看表讀秒, 一邊側耳傾聽附近的動靜,一邊回道:“怎麽著,看不起女人?”“嗬嗬, 確實看不起,至少在生死搏殺這方麵, 女人的本事遠不及男人。”黃子禪輕蔑一笑, “不過我可不敢看不起你, 為了避開你的追查, 我們可是束手束腳,很長時間都不敢放手做事。”“不敢放手做事?你們鬧出來的動靜,已經是洛城幾十年來最大的動靜了。”陸念文冷笑一聲道。“是,也就今天敢放手一搏,但這不就被你咬住了嗎?”黃子禪道。“這就是你大意了,你怎麽早不動手幹掉我的?就像幹掉辛露露那樣。”陸念文道。“呦,哈哈哈,陸警官這是給我挖坑呢。”黃子禪又笑了,“出來吧,我們馬上就要攻入公安係統了,你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陸念文側耳傾聽,能聽到他們細碎的開包、開箱,取武器的聲音。還能聽到微弱的腳步聲,她知道敵人都裝備上了武器,散開進入了不同的射擊點和掩體之後,就等著她出來後,集體向她掃射。她依舊不上鉤,轉移話題道:“黃子禪,你們費這麽大勁兒銷毀證據,不是為了黃家良吧。那黃家良算個屁,你恨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為了他出生入死,冒這麽大險?”“那你覺得是為什麽?”黃子禪饒有興致地問。“你給袁啟明做事,要銷毀證據的是袁啟明,那證據對他們袁家人極其不利,對嗎?而你真正所求其實很單純,你要的是錢,還有地下王國的實際控製權。你壓根不在乎黃家良的死活,他現在是不是真的如黃子媛說的那樣被你送到國外,是不是還活著,我都得打個問號。“你和袁啟明勾結,製造了一個滔天的陷阱,把萬峰陷了進去,你們要搶在邵一斌被查,萬峰資產凍結前侵吞萬峰的資產,以最快的速度變現。屆時,白的歸袁啟明,黑的歸你黃子禪。”黃子禪嘖了下嘴,道:“唉,陸警官,你是個明白人,就是說話真難聽。我問你個問題,你小時候養過兔子嗎?”“養過貓,貓最後壽終正寢。”陸念文簡略答道。“養兔子和養貓那概念不一樣。小時候,咱們那個學校裏有個動物角,裏麵養著一窩兔子。兔子是最安靜的動物,不像狗、貓都會叫,我們那個學校不能有多餘的動靜,你懂的。“我們每個小孩都認養了一隻,把它們養得白白胖胖,皮毛光滑,還能得到教官的表揚。咱們那會兒訓練多苦啊,養兔子幾乎是唯一的慰藉。直到有一天,教官告訴你,時間到了,現在給你一個任務,殺掉你認養的兔子,中午就要吃到你親手做出來的兔子肉。此過程中,教官會全程旁觀你殺兔烹飪的全過程,然後給你的打分。但凡扣分,此後就是地獄一般的懲罰等著你。那你會怎麽辦呢?”陸念文沒有回答,她正取出手機,打字回複許雲白短信:【不要進來,是陷阱,樓裏有炸彈。】黃子禪繼續道:“你隻能殺了那隻你養了好久,早就培養出感情的兔子,看著兔子在你手裏死掉的全過程。其實都一樣的,陸警官,我有時候會想人類社會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與我們這些底層螻蟻之間的關係,與籠子裏圈養的兔子有什麽區別?底層的螻蟻,安靜如兔,哪怕是被宰了,都發不出一聲慘叫。“命運哪有什麽自己可以主宰的部分?“但是啊,我黃子禪不認命,我也不想其他人認命,認命的人不配活著。哪怕做一隻兔子,也要做一隻奔跑兔子,起碼知道要逃命,要掙紮。誰都得掙紮一下,在遇到屠宰的大刀降臨時,誰都要逃跑,要搏命。我喜歡看到兔子搏命的場麵,這樣,我至少覺得自己還活著。”說話間,陸念文聽到他的聲音近了,腳步也近了,黃子禪正在緩緩靠近她躲藏的立柱。陸念文握緊了手裏的槍,然後問了一個出其不意的問題:“黃子媛的兔子,她親手殺了嗎?”黃子禪頓了頓,片刻後回道:“我在殺了我自己兔子的當天晚上,就撬開了兔籠的鎖,把她的兔子也殺了。”“為什麽不放了它們?”陸念文再問,此時的她已經蹭著立柱緩緩站起身來,渾身肌肉繃緊,腦內最後演練了一遍等會兒的行動路徑。“嗬,放了它們?那些兔子沒有在人類社會生存下去的能力,它們既然被買來養在了我們的學校裏,被飼主屠宰才是他們的命運,生命被徹頭徹尾地利用才是它們最大的價值。我不在乎其他的兔子,我隻在乎我妹。她不可以也不能承受這種殘酷的事,所以我來替她做,哪怕她會記恨我,背叛我。”陸念文歎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鋼混毛坯大樓的第六層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隻有那台便攜發電機的運轉聲還在嗡嗡作響。光影在陸念文背靠的立柱旁閃爍變幻,那是歹徒們手裏持有的電筒在照耀她所藏身的角落。陸念文心中在默數倒計時,並且瞄準了不遠處的樓梯。她的左手已經從腰包裏摸出了一個塑料管,這東西也是她長期跟特警玩在一起的成果之一純手工自製的閃光/彈,點火原理如同手榴彈。在其內部,有一個用彈簧加壓的撞針。在平時,撞針被頂部的撞針杆固定,而後者又由保險銷固定。使用時緊握閃光/彈,以使撞針杆從彈體中翹起,接著拉出保險銷,然後再投擲閃光/彈。由於保險銷已被拉出,撞針杆將處於自由狀態,那麽彈簧加壓的撞針也就失去了撞針杆的束縛。這樣,撞針將被彈出並撞擊火帽。這種撞擊會點燃火帽,從而產生少量的火花。火花點燃引信,接著點燃管體裏的大量鎂粉。鎂粉遇火劇烈燃燒,炸破脆弱的塑料管,釋放出刺眼的白光,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中,足以使歹徒一瞬陷入盲目的狀態。陸念文拔掉了保險銷,默數兩秒拋出閃光/彈,閃光/彈落地時正好爆炸,釋放出刺目的白光。眾歹徒果然被刺激,盲目之下隻得對著陸念文所在的大概方位胡亂放槍,槍聲震耳欲聾地響起,此起彼伏,一片火星之中,硝煙彌漫。直到黃子禪喊了一聲:“別打了,她跑了!你們幾個,趕緊把東西都吊下去,戴東,你和鉤子從那頭下去,我從這裏下去,圍堵她!萬紅,你們先別搞了,跟著吊機一起下去!”眾人不再開槍,一一聽從他的命令行事。郭飛帶著他的三個小弟,將大堆的行李運到樓層邊緣的一台吊機旁,準備將這些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吊機的金屬條籃裏,運送到樓下。萬紅和她身旁的那個年輕男子收拾起筆記本,隻依靠無線網和筆記本電池繼續操作電腦,率先來到吊機旁,乘坐吊機往樓下去。黃子禪追蹤著陸念文往樓下去,走樓梯時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地麵,並沒有看到血滴。初步判斷陸念文並沒有中槍,她依然保有強大的戰力。這身手,在特警隊裏也是首屈一指,不愧是洛城市局的王牌刑警。黃子禪知道陸念文是個強大的敵人,越是強大的敵人,越是會讓他興奮。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看不起女人在生死搏殺方麵的能力,但他可絲毫不敢小覷陸念文,這個人超越了他對於女人的狹隘認知。她比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強大。黃子禪關閉了手電筒,以免在黑暗中暴露自己的位置。他沒有夜視儀輔助,但是他很熟悉這幢大樓,每一個角落都爛熟於心,閉著眼都能走。他雙眼快速適應了黑暗,並能夠清晰分辨陸念文的腳印,新鮮的、急促的,她躲進了第五層。他端著槍,小步挪進了黑暗的第五層,借著立柱的掩護,仔細觀察著黑暗中的環境,敏銳的聽覺捕捉四周昏黑之中的動靜。黢黑的環境促使人的大腦快速運轉,黃子禪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這樓一共有五十多根承重柱,其中的一些關鍵結構位置上,都安裝了遠程遙控/炸彈。這些炸彈分布在黑暗的環境之中,如果胡亂開槍不小心打到了,會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想來這一點,不光是他意識到了,聰明如陸念文也一定意識到了。於是博弈進入了一個微妙的局勢之中誰都不能輕易開槍,但是陸念文必須要趕在萬紅等人撤退之前阻止他們離開,而黃子禪等人則必須在此之前就阻止陸念文。黃子禪猛然意識到陸念文要去哪裏,她盯上了吊機。那吊機就在樓的東側,靠近兩輛越野車的那一側。於是他立刻碎步快速向吊機的方向移動,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距離吊機附近的那根立柱旁,有一個黑影正在快速移動。他當即對著黑影放了一槍,那黑影一閃,又一次躲在了掩體後麵。黃子禪知道自己沒打中,他沉了沉氣,並不著急,現在真正著急的是陸念文。他甚至知道陸念文肯定通知了警察,也知道警察可能已經包圍過來了,但他還是不著急。他有的是本事甩脫警察的追蹤,但陸念文是他唯一忌憚的存在,他決意就在這裏幹掉這個最大的隱患。遠處的戴東和羅戈被黃子禪放的這一槍吸引,也從南側的樓梯往吊機方向快速移動,並且從另外一個角度向陸念文躲藏的立柱射擊。黃子禪也立刻配合射擊,雙角度夾擊之下,陸念文能夠藏身的範圍非常狹窄,她的身體縮成一團,岌岌可危,子彈幾乎是擦著皮打過去。於是陸念文決定放手一搏,她冒著被子彈打中的風險,忽而向著吊機的方向猛地一躍,整個人跳出了樓層的範圍,無比驚險地跳進了剛從樓上下來的吊機吊箱。而吊箱之內,萬紅和那年輕男子正乘坐在裏麵,這就使得黃子禪、戴東和羅戈無法開槍。她這一跳,吊箱猛烈搖動起來,萬紅沒想到黑暗之中陸念文突然出現,猛獸一般撲了過來,也是驚得渾身一抖。但她到底是不一般,立刻將手中電腦交到那年輕男子手裏,上手就用擒拿手向陸念文抓來。陸念文反製,二人當即扭打糾纏在了一起。萬紅的力道稍遜於陸念文,但在這個狹窄的吊箱之內,陸念文大開大合的拳腳也施展不開,反倒被長於柔術的萬紅鉗製住了。糾纏之中,陸念文戴在頭上的夜視儀也被扯去了,她徹底沒有了夜視的輔助。吊籃一角,那年輕男子麵色發白地捧著兩台筆記本電腦縮著,壓根也不敢上來幫忙。陸念文被萬紅反絞住脖頸,雙手也被纏在了脖間,萬紅空出的那一隻手要去摸她別在腰間的槍。陸念文猛得一勾腳,向後踢中萬紅小腿脛骨,萬紅吃痛,絞殺陸念文的那隻手下意識鬆懈,被陸念文猛得一掙,立刻脫身出來,她轉身秒速拔槍,對著萬紅胸口猛得開了一槍。“砰”,一聲響亮的槍響震動夜空,萬紅中槍,渾身僵硬,從吊籃邊緣翻身墜落。陸念文剛要去對付那個年輕男子,那年輕男子就已然搶先起身,歇斯底裏地嘶吼著撞向陸念文,猛然將陸念文的上半身撞出了吊籃。陸念文失去重心,整個人從吊籃邊緣翻了下去,手裏的槍沒握住,也落到樓下去了。好在她單手抓住了吊籃的邊緣,天旋地轉中,她發現五樓平台邊緣,黃子禪的槍口已經向下對準了自己。彼時吊籃已經緩慢下降到了第四層,即將抵達第三層。陸念文立刻擺身前躍,整個人借助這搖擺不定的吊籃的初動力飛身而出,摔進了第三層之中。她又一次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黃子禪對她的射擊,但是卻也摔了個七葷八素,渾身都要散架了。沒有時間讓她耽擱,她已經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了。她掙紮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著樓梯方向跑去,她必須去攔住那個年輕男子,摧毀那兩台筆記本電腦。就在這時,她猛然看見前路出現了一個粗壯的黑影,對方手裏握著一把長的槍支,黑暗中看不真切,從影子判斷可能是微衝。他比陸念文發現他更早發現陸念文,當即對著陸念文劈頭蓋臉地掃射過來。黑暗之中,劇烈的槍聲噠噠噠得炸響,陸念文隻來得及匍匐抱頭,滾向最近的立柱掩體。等到躲在立柱之後,她猛得察覺到手臂一陣發麻,隨即轉為劇痛,有滾熱的鮮血流出,她知道自己中槍了。好運氣到此為止了嗎?她劇烈喘息著,感到力量在被一點點抽走。就在這時,樓外圍突然傳來了高音喇叭的呼喊聲:“樓內的歹徒,你們已經被包圍,立刻放下槍投降,否則當場擊斃!”作者有話說:農曆大年三十,兔年要來了,又是一年用文字陪大家過年。卯門生喜氣;兔歲報新春。祝大家兔飛猛進,大展宏兔!除夕快樂!ps:我不是故意在除夕夜寫一些“殺兔子”的情節的,生肖神恕罪啊。【大霧】感謝在2023-01-19 18:07:01~2023-01-21 17:21: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一百六十八章 “哈哈哈,果然生氣了,那是你的禁臠啊。”這呼喊聲讓陸念文心中一喜, 但卻讓歹徒更加瘋狂了。他們開始做起困獸之鬥,而最讓陸念文心驚的是,在警方的喊話過後, 五樓的黃子禪扯著嗓子對下方喊話道:“你們有本事就進來, 樓裏全是炸彈,還有人質在, 你們進來就是死!”竟然還有人質?!陸念文到樓上來時, 沒有仔細查找過整棟樓,從地下一層到三層她都沒有看過。真是大意了!她早該想到的,他們在殺人這方麵,早已沒有任何底線,殘暴嗜血就是他們的本性,他們就是邵一斌親手製造出來的殺人機器, 最最典型的反社會人格。不論如何, 現在陸念文麵臨巨大的殺機, 她必須先擺脫險境,再去考慮人質的問題。那用槍打傷陸念文的魁梧黑影, 顯然正是戴東。他知道陸念文躲在了哪裏, 於是大闊步向前來, 對著陸念文躲藏的立柱瘋狂掃射。陸念文根本無法移動,一旦移動就會立刻進入他的射擊範圍,可她又不得不轉移, 否則遲早要被對方逼到近前,然後被亂槍打死。她咬牙, 心中發狠。她就不信這槍不用換彈, 這家夥隻要換彈, 就是她的機會。照他這種浪費子彈的打法, 不出十秒鍾,就該沒子彈了。她倒是沒有猜錯,不出十秒,敵人傾瀉而出的子彈打完了,但他卻並沒有換彈,而是直接換槍。這家夥身上就是個移動軍火庫,他順勢又掏出一把加長彈匣的連發自動手/槍。饒是如此,陸念文還是把握住了這僅僅隻有一秒的空隙,整個人如箭矢一般衝了出去,對著那粗壯的黑影就猛地撞了過去。對方身高一米八以上,體重可能達到了兩百斤,陸念文與他之間體重懸殊,重量級決定了陸念文在全盛狀態下要對付他都比較困難,更別說現在一條手臂中槍,已經無法抬起來了。她隻是撞得對方一個踉蹌,但他很快就站穩了,沒有陸念文想象得倒地不起。陸念文當即抬起沒有受傷的右手去抓對方手裏的槍,同時一腳正蹬踹踹向對方襠下要害。卻沒想到對方狠狠中了一腳,卻沒有絲毫反應,陸念文覺得自己沒有踹中任何東西。她也沒有奪過槍來,隻能退而求其次,退了膛,把彈匣給卸了下來。她的手修長靈巧,戴東的手則粗笨無比,在比拚力量上陸念文雖不占優,但比槍械拆卸,她可一點也不落下風。戴東大怒,摔了槍,就來抓陸念文。陸念文如同靈活的猴子,從他腋下鑽了出去,倏地鑽到了他的背後,抓住了他背後挎在肩上的微衝槍,然後用腳蹬住他後背,將槍狠狠往後扯。戴東霎時被槍帶死死勒住了脖子,一下子差點閉過氣去。但因陸念文隻能單手操作,力道削弱了太多,戴東抓住勒在脖間的槍帶,狠狠一拽,陸念文就敗下陣來,順著慣性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不過她順勢就摸到了他的腰間,忽而一抽,抽出來一把戰術/匕首。然後對著戴東的右腰就“唰唰唰”,閃電般捅進去三刀。“啊!!!!”戴東淒慘的嚎叫聲在樓內回蕩,陸念文並不戀戰,捅了人就跑。戴東跪倒下來,劇痛使得他一時之間難以再舉槍對陸念文射擊。陸念文繼續朝著樓梯道跑,冷不防忽而看到她左側的一根立柱後冒出來一個人影,她立刻下意識使出了一整套突然遭遇敵人時的戰術動作臥倒加滾進。她身手實在太敏捷,反應又拉了對方一整個檔次,於是搶在對方開槍前率先大幅度拉近了對方與自己的距離,接著她從滾進直接連了一招前撲,轉瞬間將對方狠狠撲倒在地。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陸念文用膝蓋壓住,再也動彈不得。這個家夥顯然沒有戴東作戰經驗豐富,拿槍射擊都很生疏,而且在實際作戰中的膽識氣魄都還沒鍛煉出來,在當下這個環境中,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手忙腳亂,難以應對。陸念文一下認出他正是羅戈,拿刀在對方脖子上抹了一下,殘留在刀身上的冰涼滑膩的血液觸感就嚇得對方渾身發直,還以為自己已經被切開了喉管,直接尿了褲子。陸念文掄起匕首柄,狠狠往他腦袋上一砸,就將他砸暈了過去。接著她從腰包裏取出一個束帶,綁在小腿上,將匕首別在束帶裏,用褲腿遮蓋住。隨即她奪過對方身上的裝備。又是一把格洛/克g19,還剩5發子彈。除了這把槍之外,沒有其他的武器。幹翻了羅戈後,陸念文的喘息更急促了,她能感覺到左臂上洞穿的槍傷血流如注,疼痛感倒是沒有那種麻木感來的強烈。但是身體的熱量正在快速流逝,肌肉發軟,氣力也越來越弱了。她必須盡快止血,於是從腰包中取出了繃帶,緊急給自己的左臂做了個包紮。在此過程中,她一直在警惕地望著四周環境,從吊籃進入三樓後,她就沒有見到黃子禪了。這個家夥的狡猾程度不是戴東和羅戈可以比的,他隱入暗處,定然不是要伺機逃跑,就是有新的打算。陸念文包紮好傷口,喘息了兩下,拿起槍別再左腰前,邁著略有些沉重蹣跚的步伐,向著樓下行去。她現在沒有夜視儀,也並不打算使用電筒。而現在她最擔心的是埋在樓內的炸彈,最害怕的是同事們會衝進來,這樣就落入陷阱了。她現在的緊急要務從破壞那兩台筆記本電腦,轉移到解救人質和逮捕黃子禪之上。不過也不能不管那兩台電腦,必須要保護好證據存檔。於是陸念文直接快捷鍵撥通了許雲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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