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還說正陽宗規定,所有有意參加試煉的弟子都要親自去報名,很好地杜絕了容夙想讓王小虎先去報名的想法。看來她隻能回正陽宗一趟了。對南宮焰動心前,容夙就想在正陽宗內往上爬。對南宮焰動心後,她更想。她要爬得很高很高,高到成為正陽宗的少宗主。容夙就去跟紫田說,紫田有些為難,畢竟容夙的性命很重要。她於是去和綠水商量,最後的結果是讓那兩個登天境修為的女修跟著容夙,容夙便帶著紫田回了正陽宗。正陽宗南明峰上還有一部分沒有回族的南宮衛,跟往常一樣在南明大殿外巡視。容夙此時站在南明大殿前,迎著十幾個南宮衛看來頗為恭敬的目光,再看看日光照耀裏壯觀而輝煌的宮殿,心裏竟然難得地生出一種家的歸屬感。紫田去安排南宮衛的任務,同時還打算跟正陽宗宗主通信說明一些情況。容夙就一個人去淩雲峰。當然,還有暗處跟著的登天境修士。她要去報名參加真傳弟子的試煉。據王小虎所說,報名地點在正陽宗主峰一座側殿,由幾位內門長老負責。容夙踏進殿門後,就發現其中一名內門長老還有些熟悉,是當初她還是外門第一時,在藏書閣打死外門第二後,被執法隊抓走,護住她的那內門長老。當時他還說以後她進了內門,會收她為弟子。他會那麽說,不過是看中她做事不擇手段、打起來不要命的狠勁,想培養她當一柄鋒利的刀,替他辦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隻是現在,她這柄刀想來是沒有誰再敢操控的。容夙想著,就麵無表情走了上去。她沒有什麽感觸,而且真說起來,她是該謝這位內門長老當年護住她性命的。那內門長老看她一眼,也沒有什麽反應,隻如對別的真傳弟子那樣檢查修為、核實身份,然後將名字登記好,容夙就算報名完成。她就往殿外走去。那內門長老眼神就有些感慨。當年小小的外門第一,穿黑衣眼神陰森無比,仿佛從地獄而來的持刀少女,現在也能走到有望少宗主位置的地步。而且現在的容夙,似乎有溫度了很多。殿外。容夙正打算去正陽宗內最高層次的天書閣去看看,就聽到遠處響起一道不屑的聲音:“容夙,給本少宗主站住。”她回頭,就看到兩張很熟悉的麵孔。一個穿錦繡白衣,看著是位麵容俊朗的玉麵郎君,正是正陽宗少宗主。還有一個眼含怨恨,目光陰鷙,是先前曾出手傷了容夙的關俊才。看來是來挑事的。容夙就很聽話地站住了。她現在沒有什麽好怕的。修為提高到知微境六重後,她能清楚地看出這兩個人的修為,正陽宗少宗主是知微境五重,比她還低了一重的修為。容夙就有些感慨。上一次見到這位少宗主還是約莫兩年多前在南明峰的高台上。彼時青年拾階而上,對當時的自己來說高不可攀,現在卻已經不值一提。她再看向關俊才,此時也大概能感應到他的修為,是踏霄境二重。比她高,卻似乎不再如一年前在真傳藏書閣前那般遙不可及。畢竟現在真打起來,容夙就算打不過,也不至於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她表情淡淡,聲音微涼:“少宗主有事?”那少宗主就有些憤怒:“你這是對本少宗主說話的態度?”哦,要態度啊。容夙麵無表情,隻道:“容夙對誰說話都是如此,關師兄以為呢?”關俊才就麵容微變,看看四周,回答得頗為謹慎:“少宗主,此人無禮,對誰都如此,實在不知天高地厚。”他在看四周有沒有蘇明雁的身影,畢竟上次那一劍真的很疼;同時也看南宮焰有沒有出現,畢竟日月山境的名額沒了後,他的心也很疼。但都沒有看見後,關俊才瞬間抬起了頭,聲音不屑到極致:“既然容師妹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奉少宗主的命令,教訓教訓你。”因為宗規,他不能再對容夙出手。但如果有少宗主在,自然大有不同。不管宗主和上麵那些人怎麽想著要換掉少宗主,但隻要眼前的青年一日還是少宗主,就享有少宗主的地位和權力。他是有資格處置正陽宗的弟子和一般長老的,以不知天高地厚為由打容夙一頓,自然也沒有問題。而且到時出了事,也是少宗主扛著。關俊才想到能名正言順收拾容夙,就有些興奮。他看向少宗主,打算少宗主一點頭就拔劍,怎麽都要在容夙肩膀上刺幾個血窟窿出來。少宗主不知道關俊才的算計,他心裏此時卻有別的想法。他想到高台上和南宮焰的對話,想到美人當時一笑,滿台如生花的盛景,不由有些心猿意馬,先關俊才一步就拔/出了手裏的劍,口裏還道:“小小容夙,哪裏用你出手,本少宗主來就行!”他麵上滿是自信。雖然宗主那些人一直看不上他,不爽他是因為上任宗主遺言才上位的,但這位少宗主卻一直很自信,堅信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比如此時他就沒有把容夙知微境六重的修為放在心上,他認為天才都是能越階而戰的,他自然也可以。還有就是,南宮焰曾經說他可以和容夙多多切磋。隻是後來他忙著別的事情,就沒時間完成。現在就正好,收拾完容夙,他再去南明峰一趟,再邀南宮焰去望月洞,南宮焰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到時候洞中美景如畫,美人似花,他再溫言幾句,何愁不能親近美人?少宗主被自己想象出來的場景刺激到了,手裏的劍就越來越快,直刺容夙麵門。容夙無語。她看關俊才一眼,看到那位目光陰鷙的青年此時看少宗主跟看一個蠢貨一樣,便知道不是她的錯覺,這位少宗主真就比她想象裏還要蠢一些。而且還很自信。比如此時他刺來的劍法,在容夙眼裏就全是破綻,比那位死了的姚子遠還要不如。這樣的心性和天賦,也能當正陽宗的少宗主?容夙不由有些嫉妒。她刀都不用拔,隻是舉著刀鞘擋了擋,接著看準時機抬腳,直接一腳踹上少宗主心口,餘力不絕,直踹得那位少宗主倒飛而出,在地麵上翻滾幾圈,口中噴出血霧。“少宗主!”關俊才一驚,忙看過去。同時心裏想著等下他就以容夙無端出手傷害少宗主為名,教訓教訓她,既能討好少宗主,還能報仇,簡直一舉兩得。少宗主艱難從地麵上坐了起來,唇角有血跡,他看向容夙,眼神很難以置信。關俊才一喜,正要說話,就聽到少宗主高昂且無比激動的聲音:“你竟然能打敗本少宗主,莫非你才是真正不世出的天才?”關俊才:“……”容夙:“……”她有些懷疑少宗主腦袋是不是被她踹壞了,不然打敗他就是不世出的天才,那正陽宗豈不是直接成九州第一宗門了?關俊才揉揉眉心,組織著語言想要少宗主清醒一點,當務之急是教訓容夙重要一些,“少宗主”他的話被少宗主直接打斷。青年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嘴裏喊著“本少宗主不聽,本少宗主不信”,從地上撿起來剛才脫手的長劍,直接就跑開。關俊才:“……”哪裏來的蠢貨,還知道撿劍!他目送少宗主的身影消失不見,再次無奈地揉揉眉心,看容夙的眼神頗不甘心。但他沒有辦法。蠢貨少宗主跑了,他現在師出無名,不能再對容夙出手,隻能目光怨恨,就打算離開。容夙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微閃,心裏忽然生出一個想法,就出聲喊住關俊才:“關師兄。”關俊才停步,回頭看她,眼神不解,聽到容夙說:“按照正陽宗宗規,低境界弟子首次挑戰位列十大真傳的弟子,該弟子不能拒絕,對麽?”挑戰?關俊才微怔,反應過來後不由笑出聲音:“你知微境六重的修為,贏少宗主是輕輕鬆鬆,但你難道以為還能勝我?”他懷疑容夙的腦子是不是壞了,難道少宗主說她是不世出的天才,她便真以為自己是了?簡直荒謬!“能不能勝,打過才知道。”容夙沉聲,“一個月後,正陽大擂台,我容夙以真傳弟子的身份,向關師兄挑戰。”這當然不是容夙一時衝動的決定,而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畢竟不管怎麽樣她都是不虧的。贏了,她將取代關俊才成為十大真傳,甚至不用再參加真傳弟子試煉。輸了,她最多挨上幾劍,隻要不死就行。而按照正陽宗的宗規,關俊才無法拒絕她。正陽宗內任何一位真傳弟子都是有資格挑戰十大真傳的,並且修為高者出手應有分寸,不能傷害低修為弟子性命。當然,為了避免太多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戰十大真傳,低修為的弟子輸了以後,除了很大概率上被那高修為者打成重傷外,還會被他拿走所有的靈石和貢獻點。這點容夙就更不在意了。她現在的儲物袋和儲物戒比散修都幹淨,一塊靈石都沒有。她穩賺不賠。容夙想到這裏,眼神堅定,說道:“我現在就去任務堂。關師兄,一個月後,正陽大擂台,我們不見不散。”從發起挑戰到對決正式開始的流程,大概需要一個月時間。這對容夙來說剛剛好。她正好也想給自己些壓力,所以她的聲音裏甚至有一絲滿意。關俊才的目光就越加陰鷙,滿滿都是被挑釁的憤怒。他按住腰間雙劍,聲音冰冷嗜血:“好,一個月以後,我的雙劍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