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甜膩又綿軟的奶香味,小心翼翼地飄散空中。和它主人一樣不帶絲毫攻擊性。“居然是奶味,”身後人滿足地輕笑,卻沒給她喘息的機會,拉起她的腳踝將人翻過來,俯身靠近:“我比她們幾個如何?”容羽嘴唇抖得說不出話,但林夢星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低頭一下一下啜吻著她的唇,第三輪開始的時候容羽已經帶上了哭腔。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結束的,隻是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一間密閉的,不過兩平米的半透明座艙。容羽這才發現她竟身處一間摩天輪座艙中,腳下是令人炫目的百米高空,窗外是茂盛密林,和無數間相同的狹小座艙。容羽低頭,發現自己已經換了身純白色的百褶裙,並腿坐在座艙一側,再一側頭,就見左手邊一臉笑意盯著她瞧的阮明玉。女人破天荒沒有穿旗袍,甚至沒穿華麗的裙子,隻是一身簡單的休閑衣褲,精致卷曲的棕色波浪卷發在腦後紮成高馬尾,明豔瑰麗的臉完全暴露在陽光下,就像是正在進行一次普通的小情侶間的外出旅行。窗外暖陽打在身上,再看著身旁柔婉明媚的阮明玉,容羽忍不住放鬆身體,靠在她懷中長抒口氣。愜意悠閑的場景總能讓人升起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容羽也不例外。尤其阮明玉還抬手輕輕環住她的肩膀,聲音像香醇的紅酒:“累了就休息會兒,我什麽都不做。”容羽完全放鬆身體,讓自己埋入她懷中,享受著難得的平靜。陽光暖融融落在身上,光與影的界限被模糊,像融合了所有顏色的顏料盤,摩天輪轉動的速度緩慢而平和,像老舊的年輪,慢吞吞滾動著,半天隻轉動一米。容羽忍不住在這種風輕雲淡的舒緩中闔上眼,聞著對方身上清甜的香氣緩緩睡了過去。等她再睜開眼時,隻覺得自己像隻沒有方向的海鷗,被層層吹起的風卷入雲端,翻騰的雲海吞沒她的呼吸,溫柔將她托起。漫天雲霞在山林間炸出星火,當容羽好不容易撥開雲霧看清四周,就發現她們的座艙不知何時已經行至高處,百裏外的景色一覽無餘。阮明玉正拉著她靠在玻璃門上。容羽想到睡著前阮明玉說的話:“……”頭上升起三個金燦燦的問號。說好什麽都不做的阮明玉明顯看到了她頭頂的問號,啜吻著她肩膀柔聲安撫:“沒事,你繼續睡,我自己來就好。”容羽:“......”她還想再說點什麽,忽然發現正對麵的座艙裏居然還有別人。不僅如此,甚至連其他座艙裏都坐滿了人。就像真正的遊樂園摩天輪那樣,有老有少,在座艙裏玩鬧,說說笑笑。這是第一次容羽在單獨麵對每個主要意識體時,看到除她們以外的人。更別說她們身處的還是間半透明的座艙,上麵一半都是透明的玻璃。容羽嚇得一時都忘了呼吸,倏地渾身緊繃。察覺到她反應的阮明玉,側目就看到容羽頭頂的小人正瑟瑟發抖貼在一塊玻璃窗上,渾身肌膚白裏透紅,像隻煮熟的蝦。阮明玉抬手拍拍她的屁股,聲音因埋在她肩頭含糊不清:“寶貝,你不亂動他們就看不見了。”容羽實在忍不住了,難得在心裏罵了一句,放屁。下一秒就被身後人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阮明玉:“我能看到你在想什麽。”容羽:“……”她隻能閉嘴忍著,可正對著她們的座艙還好,隻能看到頭部以上。排在她們前麵的座艙卻在逐步升高,隻要容羽後退一步,她們低頭就看到兩人在做什麽。容羽一動不敢動,克製的隱忍帶來的卻是愈發強烈的感觸。身後人的動作並沒有林夢星那麽強烈,卻像一陣又一陣翻湧的波濤,將情愫都頂到最高處。容羽一開始還能抓住窗沿,到最後隻能靠在身後人肩上急促喘息。眼前景色漸漸模糊,什麽都看不分明,隻有女人滾燙的呼吸和身上的香氣彌漫整個空間。容羽像是被拋至雲端,腦中一片空白。當摩天輪行至最高處,女人輕柔攬過她的下頜,送上一吻,“愛你。”她恍惚間居然看到阮明玉變成了連琅笙的模樣,清澈的聲音散入迷亂的空間:“不管是哪一個我。”第38章 【5900營養液加3更】被林醫生喚醒的時候, 容羽腦中還沒反應過來,她像是做了一場瑰麗夢幻的夢,夢醒時整個人都籠罩在看不見看不見的煙霧中, 摘下腦部儀器坐起身時,還有種不真實感。甚至覺得自己猶在夢中。林醫生比她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喜悅:“容小姐, 成功了!”容羽看著她那張臉上毫不掩飾的笑,一時間竟愣在當場。期待了許久並汲汲於求的事忽然達成, 她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直到耳旁忽然傳來一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聲音。“小羽。”容羽指尖抖了抖, 僵硬地轉過頭, 竟看到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連琅笙,正端坐在她床頭邊的椅子上看著她。那張瑰麗明豔的臉依舊蒼白,手背上還輸著營養液。但整張臉卻生動起來,雙眼深深望著她, 發白的粉唇再次開口:“小羽, 我...醒了......”腦世界中的每個意識體都不過二十出頭, 木水清跟賀嬌甚至才十九歲。可現實中的連琅笙已經二十七歲, 五官長成氣勢穩重,哪怕隻是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木椅上, 也有股內斂而強勢的氣質。但看向她時,目光依舊澄澈而溫柔。容羽第一次知道,人在激動到極致時, 是說不出話的。她摸索著下了床, 衝到連琅笙身旁,小心蹲下身環住她的肩,臉埋在對方頸窩。不多時, 有微涼的液體沾濕了連琅笙的衣領, 她小心抬起沒紮針的左手, 環住了身上人的腰。連琅笙抬眼看向一旁儀器前坐著的林醫生,女人立刻做了個我懂的動作,輕手輕腳起身走出病房,還貼心的帶上房門。下一刻,她才聽到懷中人悶聲開口:“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這個問題林醫生已經告訴過她了,連琅笙輕聲道:“177天。”懷中人的聲音更悶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這個問題連琅笙之前也想過:“其實昏迷中,我是有意識的。”她沉吟半晌:“隻是像被封在一個看不見的空間裏一樣,叫不出聲也不能行動,也聽不到外麵的聲音。”空寂得讓人害怕,所以她隻能一遍一遍回想兩人過去的生活,將每一個瞬間都反複刻進腦子裏。那種孤立無援的死寂令人窒息,她開始幻想自己已經和容羽在一起,來麻痹那種死一般的寧靜。最後又開始回想容羽曾經寫過的書,將自己塞進文中的角色中,那是她在隻有一個人的意識中,唯一能構建起與容羽有關聯的方式。她沒有再多說,小心將下頜放在對方肩頭,鼻息間幹淨的青橙甜香還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連琅笙這才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全身的細胞都被激活。她像隻沉睡了千百年的怪物,唯有汲取到懷中人的氣息,才能從陰溝詭譎之化出人形,重新暴露在陽光下。連琅笙閉上眼。但她的沉默顯然讓容羽有些不滿,她聽到對方開始小聲控訴:“你知道我為了讓你醒過來有多不容易嗎。”連琅笙想了想,輕輕點頭:“知道。”容羽正想繼續往後說,沒想到對方居然點頭應聲,登時一愣,拉開距離看對方的臉:“知道什麽?”卻見連琅笙避開她的目光,眼神不知飄向哪裏,臉上慢慢暈上一層薄紅,那紅暈越來越濃,從臉上漫延至耳後,最後連眼神都開始不對勁。容羽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你不會是......”“小羽在夢裏跟我做的事,我都記得。”連琅笙輕聲道,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帶出幾分羞赧,摟住容羽腰部的手卻反而緊了緊。容羽好似聽到自己腦中“嘭”的一聲炸開,這下不自在的變成了容羽。雖然腦世界中她和連琅笙什麽都做了,但現實中可是連親吻都沒有過。容羽還不太能將腦世界中的連琅笙意識體,和現實中的本人聯係在一起。她腦中一片混亂,猛地起身後退半步,轉身就要走,卻被人一下拉住手。因長時間沒有開口,而有些艱澀的喉嚨讓連琅笙隻能小聲說話,導致聲音在寬敞的病房中顯得有幾分落寞委屈:“小羽......不愛我嗎?”容羽立刻回頭,就見連琅笙那張貌若春花的臉上紅暈盡褪,又開始浮出一層不正常的慘白,配上那身藍白的病號服,整個人像是樽易碎的瓷娃娃。“怎麽會?”容羽轉回身,臉上熱度還未消退:“我隻是......有些...不習慣。”腦世界的意識體怎麽做都是意識中的事,與現實中的連琅笙總有幾分割裂,她一時間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麵對連琅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百抓撓心。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容羽認真道:“我愛你,當然愛你。”她深吸口氣:“再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唔!”原本坐在木椅上的女人忽然起身,一口吻在她唇上。要不是連琅笙還拉著她的手,容羽差點被撞得後退兩步坐到床上。怎麽還跟小狗似的。容羽忽然想到她作為木水清的那部分意識體,連忙努力讓自己驅散不該有的想法。這可是現實中的醫院病房,連琅笙要是再來玩腦世界的那一套,她真有點受不住。“不公平,”連琅笙卻毫無顧及地輕咬一口她耳尖,舔著她的耳朵含糊不清道:“愛我的隻有你一個,但愛你的有那麽多,我競爭太大了。”這句孤兒發言讓容羽心疼的不行,一時間都顧不上製止她光天化日在醫院病房中的動作,心疼得重新抱住她:“那我隻能更加好好愛你了。”她話音剛落,忽然覺得胸前一涼。容羽低頭看,就發現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已經被人解開,這熟悉的動作似乎跟剛經曆過的場景如出一轍。“?”容羽:“你......”連琅笙又開始小鹿似的一下一下啜吻她的唇:“剛才不是說不習慣嗎?慢慢習慣習慣。”容羽連忙看了眼身後,按住她的肩:“門沒關。”連琅笙立刻道:“我去關。”她試圖邁出一步然後差點栽倒在容羽身上。半年沒有行動過的腿顯然不想按照她的計劃實施,虛軟無力,連能站起身都是靠著她剛才一股腦的意誌力。容羽看著她臉上懊惱陰鬱的神色有點想笑,又怕傷到人自尊,隻能扶著對方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你先把身體養好,剩下的以後再說。”在外果決冷漠說一不二的連琅笙,看向她時卻還是有些惴惴不安:“那你還會走嗎?”“當然不會,”容羽湊過去吻了吻她的眼睛:“我老婆在這兒,我哪兒也不去。”27年沒談過戀愛的女人,陷入熱戀中的興奮讓人難以想象。天天粘著容羽,無時無刻都要看見她,超過一個小時容羽沒有主動親上去,連琅笙就已經開始睜大那雙明媚的眼無聲控訴。甚至連做康複訓練的時候,都要跟容羽十指緊扣。用林醫生的話來說,就是一副沒談過戀愛的蠢樣。連琅笙蘇醒後,林醫生就帶著人從頭到腳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其他問題,就給連琅笙定製了為期兩周的康複訓練。於是餘下的十幾天時間,容羽除了招呼來看望連琅笙的她的爸媽和親戚、在一旁陪連琅笙跟公司下屬開視頻會議,就是陪著人好好開始做康複訓練。與她這個一開新文就不挪窩的小說作者相比,連琅笙絕對是個愛健身的名牌標兵,渾身線條漂亮流暢,人魚線緊致性感,所以恢複起來也比預想中要快得多。容羽甚至懷疑,她是為了能快點做點某些事,一直在偷偷做翻倍的康複運動。但不管怎麽說,十四天的康複訓練,連琅笙不到十天就完成了,甚至沒有任何遺留問題,能跑能跳比正常人還健康。林醫生送兩人出院時,容羽感激地給她送了五麵錦旗,而後帶著連琅笙就要回家。連琅笙父母亡故後,就被容羽的母親收養。不過連琅笙因為還有其他親戚在世,容羽母親辦不了收養證明,所以隻能算是寄養。她們大學畢業前一直都是在容羽父母家住,畢業後連琅笙在外買了房子,就邀請容羽跟她一起在外麵住。她還要給容羽父母重新換一套房子,又額外置辦了幾處房產,結果老兩口一處沒要,隻讓她沒事多回來看看,跟容羽在外好好生活。原本容羽是要帶連琅笙直接回她們住的地方,畢竟兩人並沒有將出院時間告之容羽父母,一來是沒必要,二來是連琅笙這幾天眼神拉絲的容羽像忽略都忽略不了了,成天拉著她親得雙腿發軟,還是先回兩人在外的住所住兩天更合適。但沒想到這天連琅笙要出院時,容羽父母不知從哪兒得的消息,居然一大早就來了,高高興興幫兩人收拾了行禮又辦了出院手續,直接開車將二人接回了家裏。“先在家裏住兩天,看你們倆都瘦成什麽樣了,”容羽媽心疼得看了看兩人瘦了一大圈的體型,大手一揮,直接招呼容羽爸把車往老家房子開。容羽不用腦部儀器,都能想象到身後連琅笙那顆瞬間熄滅的心。兩人就這麽被拐回了一起住了十幾年的家。容羽爸媽做了一大桌子兩人愛吃的菜,恨不得一天之內就把兩人,尤其是連琅笙,這半年身上掉的肉全都補回來。看著連琅笙吃飯時,眼眶都是紅的。容羽媽忍不住哽咽兩聲:“以後出門不行就帶頭盔吧,這年頭心術不正的人太多了,防不勝防啊。”連琅笙被高空墜物砸傷頭,公司法務部的人已經查清了,是她小叔找人幹的,現在人已經判刑送進去了。但連家盤根錯節太錯綜複雜,很難說還會不會有人繼續出手。畢竟連琅笙再怎麽樣也流著連家的血,她隻要死了,連氏集團的資產怎麽都有他們一份。容羽想象了下連琅笙天天出門穿著一身職業裝,頭戴防護頭盔的模樣,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連琅笙無奈地看她一眼,又轉頭看向容羽媽:“阿姨,沒事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小心。”容羽媽歎了口氣,她已經不年輕了,年紀大了屬實受不得嚇,兩個小孩兒再來這麽一次,她怕是要直接昏死過去:“你這孩子就是啥都自己抗,什麽都不說,不行就讓小羽去給你當司機吧,出現危險還能幫你擋擋槍。”正吃飯的容羽一愣,放下碗筷:“媽,你這話我就不樂意了啊。我不也是你閨女嗎?”容羽長得跟她媽年輕時的模樣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容羽媽對著她那張臉沒好氣地擺手:“阿笙工作忙,我就不說什麽了,你這孩子多大了連個對象都沒談過,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心。”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的容羽爸,一時有些感慨:“當年我出國留學認識了你爸,剛談了兩年他就跟我回國結婚了,現在過的不挺好?這人長大了,就得成家,不然以後誰照顧你。”這話一出,容羽登時眼皮一跳,下意識看了眼身旁坐著的連琅笙,開口欲言又止,整個人都有些局促。連琅笙也轉頭看向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一雙眼亮得驚人,又很快轉回去,重新看向容羽媽,輕輕道:“阿姨,我照顧她。”容羽心中軟得像是有蜜化開,汩汩甜滋滋的喜悅感直往外冒,但還沒等她揚起嘴角,就聽自己親媽“哎”了一聲,“你跟小羽是發小、姐妹,這感情跟對象可不一樣。”連琅笙不說話了,容羽餘光看到她放在腿上的指尖有些發抖,伸手按在她手背上,熱切的心也慢慢冷了下去。原本熱熱鬧鬧的一頓飯,瞬間沒滋沒味兒起來,容羽食不知味地吃完,跟著連琅笙回了臥房。容家沒有連家有錢,買的房子地段好,但是麵積不大,容羽跟連琅笙從小就睡一間。以前沒什麽感覺,現在身份變了,摯友成了老婆,狹小的臥室忽然就顯得逼仄起來,鼻息間盡是對方的氣息。要是出院之前,連琅笙早就黏糊糊纏上來了,但剛才容羽媽那幾句話說得兩人都心尖發涼,連琅笙魂不守舍地在床沿上坐下,容羽走過去拉她的手,被她猛地抱在懷裏,頭抵在容羽背上。“阿姨對我很好,”連琅笙的聲音發悶。她這話怎麽聽都像是一段告別的前奏,容羽聽得心尖一顫,指尖逐漸冰涼。“我從小沒了爸媽,沒人管過我,是阿姨一直照顧我。”連琅笙沒有抬頭,聲音已然開始哽咽:“我不想讓她傷心。”她從父母亡故後,僅能享受到的全部來自長輩的關懷,都是從容羽爸媽這裏來的。可她現在卻要拐走她們的孩子,並拉到一條少有人走的路上。連琅笙忍不住想唾棄自己。容羽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又好像被堵在了喉嚨口。喚醒連琅笙的時候,隻有她們兩個人,從精神到意識,都是隻有兩人組成的世界。回到現實中,卻還有父母、親朋、好友。腦世界裏心無旁騖的親昵,最後還是落到了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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